想要給南方土包子一點顏色看看的終究還是不少,哪怕有些人回家找了長輩打聽。
有的人慫了,有的則是長輩也不知道行情,這就有點尷尬。
在劉援朝看戲的時候,南郊區的界河以北,已經開始劃分好了項目作業區。
全部工地有大小三十六個,沒有什么明面上招標流程,就是打個招呼,先上車,后補票。
京城、津門、冀北、渤海、海岱、中原以及兩江和松江,一共五省三市的央企及地方國企建設集團,分別派出了勘察組來實地做個調查。
京城的十一月,零零星星也開始下雪,但對等著接活兒的建設集團們而言,兩個月之內,基本土建規劃就要過審。
怎么過審的不用過問,實際上集團的老總們也早就跟上頭溝通過了,故紙堆中掏出來的方案改了改就能上馬。
根據總工程項目進度,首先要搞定的是“紫金科技”總裝廠的廠區建設,這個相對來說是最容易的。
其次是崗位技能培訓中心,不是只有生產線上的工人技能,還包括了各種車輛駕駛的培訓。
與之同步的,則是帶集中供暖的住宿樓群,有點像前蘇聯的風格,但并不是老式赫魯曉夫樓。
只不過因為外部設計簡單,所以看上去像。
設計方案是原先京城設計局故紙堆中翻出來的,張浩南覺得不錯,就拿來用了。
俯瞰圖就是一個個“三”或者等“二”,偶有各種卦象,估摸著多少帶點“量子玄學”。
再次就是“柏樹莊”附近的土方采集區,月底就開挖,冬春兩季青苗費已經做好了預算,先被圈地的農戶,會拿到過去三年中最高收益那年的十倍補償。
南郊區邊緣地區的農民,京城就算貼到死,農民也不會比隔壁冀北省的老鄉強太多。
“沙食集團”跟附近幾個村莊談得非常快,征地合同沒有多少扯淡,主要有五個原因。
第一是“沙食集團”在最高基礎上補了個十倍,沒有按照此時京城一般六倍左右的做法。
第二是如果在未涉及到拆遷住房的情況下,承諾修建一所高水準小學,解決本地適齡兒童的義務教育環境問題。
第三是滿十六歲勞動力以及各類院校畢業生,優先培訓雇傭,安排進入“沙食系”企業上班,并且不計入“遷土工”范圍,為正常社會招聘。
第四是承諾六十歲以上本地戶籍人員,可以在元宵、端午、中秋、重陽、除夕獲得六十元過節費。
第五是保證依然從事務農的區域,引入“農村供銷合作社”項目,土地產出由“沙食集團”進行調控指導,納入“沙食集團”檢驗體系、采購體系、加工體系以及物流體系。
這五個承諾拿出來,基本就是秒了當地農民的猶豫,因為南郊區的談判干部,也不是嚇唬本地自己人,而是提醒他們,“沙食集團”隨時可以跑去界河以南的冀北省做同樣的事情。
別人干不出這種事情來,張浩南一定會這么干,不會有半點猶豫。
備胎計劃有兩個,一個是津門市,另外一個是冀北省安次市。
農民農村話語權低下的“好處”,“沙食集團”也算是吃上了一回。
不過,僅這五項承諾,“沙食集團”的一次性支出就高達一點五億元,宇宙行和中行直接在“柏樹莊”新增了一個“柏樹莊分理處”,十一月十八號就要開始正式運營,抽調了支行的精兵強將隨時待命。
同時南郊區政府還從水電通信三部門點兵點將,一天一百塊錢的補助,拉線的臨時工就有一兩百號,頂著小雪先把水電寬帶給通了。
不過這些農村大工地上的熱鬧都不算什么,在土建工程的子項分包上,各種熱鬧就顯得格外刺激。
“沙食集團”首先報警表示被南郊區五個本地有活力社會團體敲詐勒索,包括名貴煙酒及各種南方土特產在內,總計約七十余萬元。
在南郊區警察局的集中行動下,五個本地有活力社會團體的頭目都被抓捕歸案。
報案時間是十一月十三日上午九點,完成抓捕是當天下午五點,第二天,也就是十一月十四日晚上,余眾在“火并”中造成多人受傷,有十九人尚在南郊醫院進行治療。
不過顯然這事兒還沒完,民間這點兒雞毛事情,根本不算個啥。
“沙食集團”還給京城警察局提供了一份“京西跑車俱樂部”涉嫌各種犯罪的證據,包括不限于組織賣淫、非法拘禁等等。
而“京西跑車俱樂部”的老板和股東,跟原土地局和三晉能源礦產管理部門有著非常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說起來,也算是張浩南的“老朋友”了,畢竟當初在“紫金科技”給過邢媛媛一記耳光。
當時低調處理就此揭過,這次算是新仇舊怨一起來。
“新方向能源設備有限公司”涉嫌的拖欠員工工資等等案件,京城只要數得上號的媒體,都集中來了一幫報道,除開央視不能隨便上,剩下的包括京城電視臺的社會專欄節目都同步跟進。
而“新方向能源設備有限公司”的老板“陳清慧”,就是邢媛媛本人。
這次上的套餐那就大了去了,因為正在接觸的燃氣發電廠建設項目,三晉能源大戶和渤遼省濱城造船廠是要合作的,不僅僅是簡簡單單造一批小型C型船,按照張浩南的投資規模,必然是能源大戶,將來的LNG船,當然要越大越好。
原船舶工業部同樣有幾大房間的設計圖紙,雖然不能照著弗蘭克的GTT公司來一套,但是類moss船型設計也是有的,只不過這需要造船廠和天然氣開采公司一起合作。
合作就需要平臺,就需要資金。
一條試驗船最保守估計都要一億多,這個錢,現在哪個部門都掏不出來。
不是沒有一億多的研發資金,而是沒有一億多可以拿來打水漂的資金。
張浩南的“沙洲物流”有自己的船隊,現在也有自己的散貨船生產線,但高附加值船型并沒有,所以在研發投入上,是有計劃在海軍誕生地整點兒積極向上的活兒。
這個活兒,完全可以有福同享。
不管是濱城理工大學還是說其它什么船舶工程大戶,都愿意一起合作。
上不上手都沒關系,哪怕只是全程看看,也是可以的。
“沙洲物流”拿出來的產學研項目,恰恰就是類moss船型方案,潤州的高校是主要研發單位,但主要研發單位不是只有一個,津門、濱城兩地同樣也可以是。
最后就是能源部門的下屬企業,如何將岸上的存儲維護系統,轉移到船舶上。
做不了GTT的大型LNG船,小一點兒的,也不至于步子扯到蛋。
最重要的是,“沙洲物流”不差錢,只要船能造出來,訂單就不用愁。
因為“沙洲物流”壓根就不做中歐西歐客戶的能源生意,這是專門為波羅的海和黑海準備的,也就不需要考慮GTT牽頭的船舶認證。
講白了,這船就是為了往來羅斯、波斯或者其它什么大中小油霸國家,很不“民主”,但對張老板而言,相對來說非常“自由”。
從國家層面上來看,要考慮全球格局,也要考慮歐美大客戶的長期貿易。
但張老板格局基本沒有,只圖自己爽,所以這個項目,殺傷力強就強在這里。
它能釋放很多央企、地方大國企工程設計師們的才華,同時,也能賺到錢。
就是有一個小小的條件,張老板如果發現能源合作方有三晉的老仇人,那就免談。
為了證明誠意,一個億的現金,碼放得整整齊齊,請昆明湖南路的朋友們看了看。
然后在建康吃過“持槍案”苦頭的邢媛媛,在京城先是繞進了拖欠員工工資的小小案件中,緊接著就是涉嫌偷稅漏稅……
這個案子那就性質變了,“沙食集團”還在南郊區法院起訴了“新方向能源設備有限公司”的兩家關聯企業,一家同樣是跟土建打交道的,另外一家則是信息咨詢公司。
前者同樣是跟有活力社會團體不清不楚,后者則是涉及到內部交易。
起訴的原因就是“新方向能源”的兩家關聯企業,跟“京城天鴻建筑運輸公司”和“京城天鵠建筑材料有限公司”,意圖暗盤壟斷京城南郊的渣土運輸、土方運輸以及建筑原材料的價格。
此人來頭并不小,張浩南在建康軍區一起看文藝表演的時候,跟他的老父親還聊過天。
不過這不妨礙張老板該掄起板磚的時候就掄。
二十二號王西寧失聯,二十四號王西寧的老婆帶著他兒子王汩汩在機場被攔下,攔下的方式就是古錠把他們一家子揍了一頓,然后一起進局子調解。
古錠指天發誓,王汩汩他媽欠了他三個月的包養費沒給,總之王汩汩仿佛要多一個“后爹”的樣子。
這損招兒很顯然不是古錠想出來的,武泰安也終于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同事們永遠是一副放棄治療的表情。
真是不容易啊……
還別說,效果挺好,因為王汩汩他們必須去醫院接受治療。
到這個階段,顯然有人是撐不住的,要撕破臉,張浩南在二十八號那天,車隊被堵在了南郊區南北大道的城北入口。
對方朝著大巴車開了十幾槍,可惜……
防彈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肯定就不是南郊區警察局可以解決的,為了不擴散惡劣影響,京城警察局成立了“幺幺二八專案組”,同時張浩南也第一次享受到了“三級警衛”,雖然他沒有申請。
照理說他只能去某些地方時候可以申請“四級警衛”,但顯然有人給了點照顧。
“老板,我們要不要多準備幾輛車。”
“怕我掛了沒人管你工資?”
看都沒看武泰安,氣定神閑。
躺沙發上看電視的張浩南捧著一桶東北產的奶油雪糕狂炫,電視上阿美利加全國經濟研究局發言人正式宣布,阿美利加經濟在今年3月即已結束長達10年的增長期,進入衰退期。
其實阿美利加經濟局就是個私營研究機構,放中國這就是野雞單位,但咋說呢,阿美利加的“央媽”都是私營的,也不差這一點了。
并且再深入點說,阿美利加的稅務機構說是私營的……也為不過。
世界,就是個草臺班子集合體。
發達國家就是發達的草臺班子,發展中國家,就是相對不發達的草臺班子。
不過有些東西是很有講究的。
比如說打嘴炮,只要被踩下去的對手足夠牛逼,那么你也會很牛逼。
張浩南跟金毛老漢以及阿列克謝成立了一家名叫“Galaxy環球”的經濟觀察媒體,總部放在了香江,在G8成員國的首都設置了分支機構,但還沒有籌備傳統媒體發行系統的意思。
但是并不差筆桿子,可惜京城找的幾個外交系統宣傳人員在地緣政治上理解約等于零,翻譯效果很不好,這讓張浩南不得不等一段時間再搜羅需要的頂流跨國筆桿子。
此時也只是在互聯網上開設了博客類性質的專欄,通過“約翰·史密斯”這個筆名,針對阿美利加經濟局一個叫博納克的禿頭進行了有力反駁。
什么叫進入了衰退期?!
你個狒狒懂個籃子的經濟衰退,我大阿美利加明年必將幸福感暴增!
并且提出了一個“Galaxy環球幸福指數”,跟聯合國的那玩意兒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無干系。
這個“幸福指數”就是“俺尋思”,里面如果采用的數據,就是某個金毛老漢的“俺尋思”。
如果金毛老漢尋思著自己小日子過得不錯,那么,我大阿美利加就是幸福的。
當然也不可能全是扯淡,“Galaxy環球”也提出了“全球化”的種種福利,鼓吹如果將“低端制造業”轉移向全(中)球(國),那么家庭支出成本將會銳減百分之六十之多。
也就是說,哪怕真的按照伯克南所說,我大阿美利加進入了經濟衰退期,這也是幸福的衰退!
于是全球三國一地區,都出現了此類文章。
金毛老漢自己有媒體,發文章就是小意思;阿列克謝手上沒有媒體,但是在“瓦洛佳”的默許下,就可以在羅斯國內重要的報紙上開設“Galaxy環球”專欄。
張老板就簡單粗暴多了,讓庫巴亞西桑的晚輩,某個一直想要跪下來磕“卡米薩瑪”的小林望,去江戶開辦報紙。
當然了……
小報。
各種低劣招租、打折類中,混合了“約翰·史密斯”這個作者名的專欄。
香江同樣如此,只不過稍微正規一點,算是個招商類小報,介紹內地一些投資項目的同時,又整點兒宏觀上的看法。
鳥用沒有。
但能吹即可,玩這個,需要耐得住寂寞。
因為“長江農業論壇”會轉載這些,并且會注明出處“著名經濟觀察家約翰·史密斯在XX月XX日表示如何如何”。
出口轉內銷是很正常的,就是張老板玩得相對來說健康一些,不臟。
畢竟,他只是一個陽光大男孩。
“動槍不是小事,老板,你不能太放松。”
“你要說了不是小事,而且,這是哪里?‘天子腳下’玩這種花活兒,急得是我嗎?”
張浩南直接笑了,“能沖我張浩南開槍,那是不是能沖別人?我急個屁。”
此時武泰安很確信,張浩南是真的無所謂被人一槍打死。
不是,那大巴車早早改成防彈的又是為什么?
這不還是怕死嗎?
很矛盾。
“行了,現在京城要大掃除,這個年,我們會過得舒舒服服,過得不舒服的,絕對不是我們。”
“建康有個老同志想要見你,要安排嗎?”
“王西寧他老子是吧?見一面好了。”
“定在什么時候?”
“就現在吧。”
將雪糕筒一放,張浩南起身關了電視,然后回辦公桌拿起一份文件看了看,直接扔到了垃圾桶中。
這是京華大學的邀請函,跟代爾夫特大學合作的微電子技術培訓中心在昨天成立,捧場的人有很多,但不包括張浩南。
倒也不是說張浩南有什么意見,而是這個微電子技術培訓中心,將會跟張浩南和其它大學成立的培訓中心,成為經費爭奪的競爭對手。
最蛋疼的是,張浩南這邊百分之一百競爭不過。
當然,誰能多搞錢都無所謂,反正張浩南是要從京華大學這里挖人的。
按照計劃,“柏樹莊”的人工湖只要挖好,同樣要投入運營的,還有數據中心。
在立項上是專門為了光刻機,但實際上算力肯定溢出,松江市和兩江省排隊等超算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如果“沙食集團”自己有超算,能省下不少事情,大大加快研發進度。
所以明面上說的是八套服務器,實際上就是為了憋超算,為此,“沙食集團”其實已經接觸了“龍芯”團隊,看看是不是能另外發育一個團隊出來。
錢,不是問題。
不過這事兒又會牽扯到京城幾所高校以及中科院,再加上還有市場化部門的介入,其實情況就有點今年劉飛拿了幾個金牌之后,田管中心就琢磨了不少有的沒的。
沒見過錢的人太多了,沒見過錢的部門……也非常多。
此時的野生超算研發機構,就約等于數碼劉飛。
如果十二月“龍芯”沒有給答復,“沙食集團”就會前往長安、蜀都找幾所高校談合作。
這事兒也不是張浩南想干,還是之前那位的“一點點想法”,希望張浩南“做出點指導性的工作”。
沒個幾十億,玩不轉。
為了這事兒,張浩南跟兩江省教育廳還談了一個戰略合作協議,就是在兩江省的理工科高校,尤其是重點強校,開辦基礎研究專業,由“沙食集團”“張南基金會”“紫金科技”“嘁哩喀喳”“金橋電腦”等等單位分別。
并且在教材上,重新組織了優秀的研究人員和學術翻譯人員,準備發行新的翻譯版數學、物理、化學等等教材。
光為了搞定“兩江版”新教材,單純組織翻譯和研討論證的費用,就扔了七八百萬出去,正經要引入中國的話,還要另外給幾個科研機構和科學家版權費。
那可不是一點點小錢……
這些擺平,最快最快,組織長三角最頂流的學術翻譯團隊,也要拖到明年十月份,也就是說,明年的大學新生,選了基礎研究的“學霸們”,將會沒有教材,包括入門的高等數學。
而在此之前,張浩南還要讓集團各單位做好宣傳工作,尤其是各個“農村供銷合作社”,要讓農村的孩子選擇這條路,給的承諾、保證,不是面向這些孩子,而是面向他們的父母、長輩以及同村七嘴八舌的人。
有沒有體面的社會地位,有沒有不錯的個人收入,有沒有長遠的進步空間……
這些都需要宣傳到位,不但要在“農村供銷合作社”所在的自然村做宣傳,還要去當地的高中,做好校長老師的工作。
因為兩江省的老師們,通常還都是很愿意為自己學生謀“錢”程的,一看就沒有錢途的專業,他們通常都不會建議。
所以為了打消他們這個群體的疑慮,重鑄“科學家夢”,那就不是京城松江等等大城市家庭孩子的自主選擇,得加錢。
“紫金班”“張南班”“沙食班”等等冠名的專業班級,就要做好介紹,到底有多少錢,能做什么,會有什么檔次的待遇,要徹底講清楚。
有了這些,從家庭到學校再到學生,才有了非大城市之外高考生新的自主選擇權。
當“科學家夢”和“給家庭減輕負擔”不沖突時,這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只不過有點費錢……
好在兩江省的教育部門都挺理解,理解萬歲,他們自然無法知道為什么張老板突然抽風,但大概也能猜到點。
畢竟廣陵這邊小道消息也不是沒有。
而禿頭老漢甚至跑到西域大學整活兒,他發現這里從外省招生的分數線出奇的低,打聽之后,才知道壓根沒幾個人報這里,尤其是長三角地區的,根本不會來,于是比二本線還低的分數,居然能來這里廝混。
這讓他很興奮,表示老漢我認識一個老板,有自己的航空公司,完全可以開一條“大學生廉價航班”嘛。
客機是沒有的,貨機塞點小馬扎,也不是不行?
不過這不是重點,詐騙嘛,講究的就是一個張口就來,只要西域大學這邊開了金口,同意說弄個“大學生廉價航班”或者說“大學生特別航班”的項目,蓋個章,有了這個章,禿頭老漢就敢回兩江省各地搞詐騙,忽悠孩子們去吃西域的羊肉無花果還有葡萄。
誰損失最大?
不知道,反正不是大學和他。
總之張浩南因為種種原因,以及各路奇葩的整活兒,導致他現在是真的忙。
但有一點,忙歸忙,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加班的樣子,只能間歇性掀桌火并搞點樂子。
所以他去見王西寧的老父親時候,順便點了一份海鮮炒飯,有一說一,京城的海鮮炒飯是真的好吃。
大概是因為普通市民吃不到的緣故。
那就更香了。
“還有挽救的余地嗎?”
王西寧的老父親拄著拐杖,坐張浩南右手邊問道。
“他本人做個交代,我估計問題不大。反正我本人是無所謂的,這一點建康所有人都清楚。但是,您老人家要明白一件事情,我現在的這個項目,要花五百億。你覺得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嗎?”
將勺子往盤子里一扔,拿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張浩南看著精神矍鑠的老者說道,“再有,他被抓之后第三天,你兒媳就帶著伱孫子去了機場。呵,幸虧我的人攔下了,不然你老人家自己想想,還有沒有機會從建康來我這里見個面。”
“這件事情,我個人表示感謝。”
“無所謂謝不謝的,我既然現在是‘擁軍擁警模范’,那以后肯定也是。只不過我有點意外,大家理論上一起吃過飯的,你兒子真就一點面子都不給,在這地方壞我的事情。他腦子不好可以理解,你他媽也老糊涂了?”
張浩南盯著老者,“你他媽是不是以為我會賣你一個面子,然后跟你兒子坐下來談,你兒子做個中間人,最后跟京城的‘朋友們’連干三杯,你好我好大家好?”
被張浩南這樣羞辱,老者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憤怒,甚至很平靜。
大風大浪見識過的,不差張浩南這一個草莽豪強。
“我想聽聽看你的建議。”
老者很平靜地說道。
“跟京城這里幾個大院出來的傻卵做好切割,那些有關系的信托公司還是什么雜七雜八公司,全都扔了,王汩汩這個廢物就別想著出國,老老實實回建康參加高考去。壁虎斷尾求生,這種低級動物的手藝,你別告訴我你不懂。”
“多謝,那我要不要做點什么呢?”
“隨便找個建康的大學捐點圖書館或者教學樓,我會幫忙美言幾句的。”
“多謝。”
“大可不必,以后少給我添麻煩就行,我現在是大奸臣,跟你們這些國之棟梁不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