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泰安對這種小圈子的排擠見得太多了,三個女生明顯被另外一群人孤立了起來,毫無疑問不允許花蕊蕊融入到這個圈子中。
不過,這不關武泰安什么事兒,他就是看看。
但他特殊的體型還有氣質,還是引起了幾個學生的注意,其中一人大概是領頭的,看了一眼武泰安,眼神有些迷惑和不解。
“花蕊蕊,那個人你帶來的?”
揚了揚下巴,領頭的年輕人用表面輕松實則傲慢的姿態,看著武泰安方向,問花蕊蕊。
花蕊蕊回過頭看到了武泰安,然后道:“我不認識他。”
“就說嘛。”
仿佛是松了口氣,一行人上岸后就奔著酒莊而去,其中一個小姑娘笑嘻嘻地轉頭說道:“花蕊蕊,一會兒去酒莊,你怕是進不去啊。”
“我也沒有打算進去。”
表情淡然的花蕊蕊眼神中沒有流露出羨慕,她其實只是想跟同學一起玩一會兒,如果不玩,也沒有任何影響。
“看把你給傲的。呸!”
瞪了一眼花蕊蕊,那小姑娘氣鼓鼓地轉過身,然后小跑追上了大部隊。
這一行人路過武泰安的時候,眾星捧月的年輕人沖武泰安笑著打招呼:“伱好,我是……”
“請不要跟我交流。”
抬手做了個制止手勢,武泰安沒有多看一眼,只是看著不遠處幾個同行,估計是這群“王子公孫”的私人保鏢。
“什么人啊這是……”
“走啦走啦,趕緊去酒莊,跟這人磨嘰什么啊。”
等烏泱泱散去,武泰安也沒有看這幫人一眼,直到那些同行也跟著離開,他才定心地轉過身,然后心臟像是被狗啃了一樣。
因為張浩南這王八蛋把褲子一脫,就跳進水庫游野泳!
更離譜的古錠還劃了個船跟著,完全沒有阻撓的動作。
你他媽的!
老子才一個轉身!
這一片也有管理員,但過不來,所以張浩南直接游了個爽。
反正他又不是釣魚佬。
京城國慶節期間氣溫最低有十七八度,高一點兒二十三四五度,絕對不算熱,體感還是很舒服的,所以正常人不可能游野泳,更不可能直接不熱身就跳水庫……
張浩南的腦回路指定是有問題!
武泰安罵罵咧咧沖到燒烤點過來一點的岸坡,沖著古錠罵道:“你他媽搞什么呢?!就這么保護任務目標的?!趕緊上來——”
“你別叫了,沒用。”
古錠拿起對講機,翻著一雙死魚眼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覺得他是聽勸的?媽的之前在那什么小龍河,他讓我們去抓人販子,他在原地啃菠蘿知道不?咱們老板你別當正常人看。”
思來想去,古錠覺得老板只有搞事情的時候,才會有一種思維敏捷的驚才絕艷之感。
要不是待遇好福利高,他比武泰安還想捶一頓張浩南。
“臥槽!他還潛水?!”
“別急,一會兒就上來了,摸魚呢。”
“老子摸你媽個頭,趕緊讓他上來——”
“等著等著,急也沒用,而且我水性還不如他呢,我下去他指定摁著我腦袋讓我喝涼水。”
認識張浩南這么久了,古錠還不知道自己老板是個什么鳥人?!
果不其然,張浩南找了個鏵尖就潛水摸魚,這種位置背陰面其實會藏土鯰魚,跟別的魚需要水草豐茂不同,帶一點兒坑坑洼洼就行,有點像桂花魚的性子。
一般如果是長江里的土鯰魚,最大能長到五六斤,更大還有沒有,這就不知道了。
反正張浩南抓過的最大記錄就是五斤二兩,是他在長江內河閘口外面抓到的,后來被一個崇州老板收去了。
北方土鯰魚如果是東北野生的,大個體也有,這玩意兒比埃及鯰魚強了十萬八千里。
當然價錢也確實高點兒,但不算名貴魚種。
渤遼省做雜魚農家菜的,三四兩的土鯰魚燉蘿卜白菜也非常好吃。
至于說京津冀這里,大水面有個一二斤的很正常,做個紅燒,魚肉因為沒有刺,跟豆腐沒啥區別。
根據張浩南的經驗,這地方百分百有魚。
然后古錠在船上就看著水里一陣陣的水花翻涌,嘩的一聲,張浩南手里攥著的不是土鯰魚,而是一條翹嘴鱖。
“鱖魚?!”
古錠直接愣住了,“老板,這地方還有桂花魚啊。”
“躲石頭邊上,差點扎我一下。”
白天水下抓鱖魚是非常非常難的事情,需要很大的運氣,到了晚上就不一樣,膽量要是夠的話,去大一點的運河里抓,晚上睡覺的鱖魚一按一個準。
“老子這是要發啊,大白天徒手抓鱖魚你知道有多難嗎?!水性最好的一年也未必有一條。”
“老板,你已經發得不能再發了……”
“也對啊,哈哈。”
將鱖魚甩上船,張浩南抹了一把臉,“邊上有個坑,我估計還有魚,再摸摸看。”
“老板,武大郎剛才在岸上一直叫呢。”
“別理他,這傻卵等回沙城了,再找機會讓他服服帖帖。”
“哈哈,老板加油。”
張浩南一個鯉魚打挺,又是一個猛子扎入水中,雙腳踢騰了兩下,就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就二十來秒,就看到張浩南手指扣著一條土鯰魚的嘴巴鉆出水面,甩上船之后,也沒有繼續潛水,而是游了一會兒就上岸,助理拿了一條毯子過來給他披上。
隨便擦了擦之后,張浩南對古錠道:“把魚殺了,直接烤。”
“沒味道吧?”
“隨便撒點鹽就行了,水質好沒啥土腥味的。”
然后大剌剌地往躺椅上又是一躺,武泰安氣得不行,過來直接道:“潛水是絕對危險的行為!你這樣是對自己生命安全的不負責!”
“那你不知道提前在這里布置好救生艇外加救生員外加水下潛水員?”
“業務能力這么差怎么好意思叫的?”
武泰安的臉都快氣變形了,這逆天的話,張浩南真就說得出口?
“大郎,也不是我多嘴,我們老板是這樣的,從來不聽勸。你現在的狀態,我們很早就經歷過了。”
“別他媽喊我大郎!”
“你家里排第幾?”
“我行二……什么狗屁玩意兒,跟我家里排第幾有什么關系?我沒有職務?!”
“你啥職務?”
“我……嗯?”
腦子成漿糊的武泰安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對啊,老子啥職務?!
我他媽都被氣傻了!
“嚴肅點!一個個嘻嘻哈哈的像什么樣子!這是我高薪聘請的‘龍盾安保’國際業務部總訓練師!古錠,你怎么可以喊武總‘大郎’呢?我是老板,我來喊。”
嚴肅?嚴肅個雞兒。
古錠一邊殺魚一邊笑著勸說武泰安:“不是,武哥,我剛才就是開個玩笑啊,別往心里去。實際上老板真就這樣,他不聽勸的,兄弟們都是盡可能配合老板做好工作。但是你要相信,老板雖然不聽勸,對咱們干活兒的真就不錯。”
“少他媽瞎逼逼,殺你的魚去。”
躺椅邊上有暖箱也有冰箱,“貓貓茶”兩種風味隨便選。
幾個科學家吃完燒烤也在這里坐著看風景,難得的假期,解決了經費問題,還不能享受享受了?
朝著星辰大海邁步前進的兩人在那里下圍棋,張浩南不會玩也看不懂,所以就給“尤師兄”表演了一下他壓箱底的吃飯手藝。
之前擼串的時候,小小地吹了個牛逼,然后下水又小小地裝了一下,居然碰上倒霉鱖魚,讓“尤師兄”驚為天人。
張浩南有多少個億的身家,其實“尤師兄”沒啥概念的,財富超過了他能直觀觸摸的范疇。
要是幾百萬幾千萬,“尤師兄”還能有一種看得見的差距,幾十億幾百億……太遙遠了。
也就三湘省那些玩“星辰大海”的才是如此淡定。
畢竟你再有錢,老子一顆衛星一根火箭那也不是兩塊五毛八,百億富翁也燒不了幾顆衛星幾根火箭。
但是,張浩南褲子一脫跳下水庫,然后摸上來兩條魚……
牛逼!!!
不是“算你厲害”以及“算你牛逼”,而是單純的“牛逼!!!”,檔次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怎么做到的啊?徒手抓到了魚啊!”
“基本操作,師兄不要太過驚訝,這在我們農村是很正常的。”
殺魚的古錠頓時笑出了聲,自家老板得虧不搞詐騙,不然真是張口就來。
“尤師兄”被張浩南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相信了沙城農村少年的基本生活技能就包括下水徒手抓魚……
這一幕讓古錠堅信,就算是科學家,該被騙的時候也一定會被騙。
套了一件T恤,雖然身上還是濕濕的,但張浩南還是套了一條原本是干的沙灘褲。
這別扭感讓周圍幾人差點強迫癥都犯了。
“老板,花小姐想過來。”
“過來吧。”
對講機中傳來保鏢的聲音,只一會兒,花蕊蕊和她同學就被領到了這里。
“怎么個事兒?”
張浩南拿著毛巾抹了把臉問道。
“就是過來道一聲謝,我們馬上就走的。”
花蕊蕊雙手放在身前,然后微微頷首欠身。
“剛抓了兩條魚,馬上烤,要不一起吃了?”
“不了,謝謝。”
然后花蕊蕊又沖張浩南微微欠身,“就不打擾了,再見。”
“行吧,適當情況可以報我名頭,如果你爺爺那邊不好使的話。”
“嗯,感謝,再見。”
沒有拖泥帶水,來得目的明確,離開時也沒有絲毫猶豫。
等花蕊蕊走了之后,張浩南這才問武泰安:“啥情況?”
“就是排擠吧?”
武泰安想了想,便跟張浩南匯報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情況。
“我之前以為是花家那個老家伙有意安排,現在看來不是。那老頭兒應該沒有太過照顧這個小姑娘。”
咋說呢,豪門棄女?
有一黑一,張浩南覺得花修文這個八十多歲的老東西,才是真正的畜生。
自己還不夠格啊。
估計花蕊蕊的母親就算求到花修文那里,這老家伙也會各種借口來推脫沒辦法明面上照顧親生女兒。
但要是花碧霞的事兒,這老家伙就能親自登門跟張浩南結個善緣,然后奉上一億五千萬。
這種真正的權力生物即便退下來,沒有幾斤幾兩,一般的土豪想要過招,怕是很容易被陰。
畢竟道德底線不一樣,很多土老板以為自己已經夠壞夠惡心了,那是他們沒有見過這種價值觀中只有利弊的權力生物。
可以為我所用的,不能為我所用的;對我有用的,對我沒用的。
看似圓滑靈活的手腕之下,其實就是最極致的非黑即白。
“大郎,你知不知道我很久以前,就已經知道了花蕊蕊的存在,并且她‘爺爺’說可以介紹我們認識一下?”
“雖然我不懂很多事情,但我覺得沒必要為了誰去站隊。”
皺著眉頭,武泰安委婉地提醒了一下張浩南。
站隊是很危險的事情。
“那么大郎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么?”
“現在是別人來站我的隊,而不是我去站別人的隊?花家什么檔次,也配我去站隊?”
“還有啊,你好像對‘大郎’這個稱呼越來越適應了,我很欣慰,進步很大,年底獎金多給二百。”
等古錠給殺好的魚傷口上撒鹽時,花蕊蕊的同伴可惜道:“咱們多留一會兒多好,到時候氣死尾巴翹上天的陳晶晶她們。”
花蕊蕊沒有說什么,眼神中也并沒有惋惜,她并不覺得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爭個高低,相安無事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