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日，流求股市已經跌掉了年頭總市值的百分之二十，還在流北市吃鹵肉飯的小林望現在只想去中國給“卡米薩瑪”磕一個，對于其他本地人的巴結毫無興趣，只是表示各方面是有想法的，會考慮的……
同時不列顛FTSE重挫，不過跟海對岸的倒霉蛋比起來，還是要舒服一些。
德意志DAX是全球主要經濟體中，跌得最狠的。
施羅德召開了緊急會議，安全不安全的，他們戰敗國也沒有資格廢話，所以就琢磨著如何止損。
初步方案就是尋找避風港。
給阿美利加的“歲幣”是肯定不能少的，但是制造業方面，倒是可以想想辦法。
政府增加了預算，不過不是普惠全德意志，而是將一些大眾消費品產業轉移出去，其中主要大類就是家電。
期間張浩南在柏林的馬甲委托游說機構幫忙牽線搭橋，想“整點薯條”，結果對方還是老樣子，直接禁運清單甩過來。
實際上這也是德意志的無奈之處，有些技術就算先進，但市場效益在本地市場是沒啥搞頭的，比如高速鐵路，比如飛機，比如重載鐵路以及貨運管理系統等等。
都是好技術，但是……德意志太小，除非歐元區是自己家的花園，那倒是有點搞頭。
可歐元區一堆破事，在依托經濟力量“一統歐元區”的道路上，施羅德本人根本做不到獨立自主，張浩南在柏林的馬甲經過調研，分析報告給了張老板之后，張浩南感覺施羅德也沒啥搞頭。
從施羅德主張放寬有關小企業解雇雇員的職業保護法以后，就各種小問題不斷，但有一點可以確信，這一波轉移“低端”制造業應該是既定事實。
這個情況肯定會引起諸多后發國家的注意，爭奪這一部分制造業轉移肯定是必然的。
不過張浩南并不在意這些，反正德意志這幫家犬全是陽痿，已經沒有再接觸的必要，除非國家出馬，那么還能搞一下合作。
九月十六日，建康、姑蘇、梁溪、毗陵等地的政府考察團來了一趟沙城，說是要加強江南地區的經濟交流，促進地區的長遠發展……
實際情況就是在度假村圍著張老板打聽事情，然后請張老板務必堅定不移地相信家鄉是很有前途的，是值得大力投資的。
在“兩江人”這個概念幾乎是偽概念的當下，圍繞著張浩南，重新建立起了家鄉是兩江這個抽象概念。
“張總，聽說有海外資產收購？有技術專利上的事情？”
整了一桌河鮮，吃飯的時候，也沒有什么爭權奪利，這光景到底有多少量可以落地不需要考慮，反正兩江省十三個市已經知道張老板收了國家一個億的咨詢費。
錢，不重要。
收錢的證明，那張發票……
很重要。
放大放大再放大，每一個印刷體都看得清清楚楚，然后掛在墻上。
什么“金融大亨”來了都只能歇菜。
“家電、汽車、微電子、半導體、IC設計、封裝工藝……雜七雜八都有，反正就是把錢花出去，一共六七個億美刀，也沒多少錢，算下來也就五十個億上下。”
正在嗦螺螄的張老板全然無所謂四個地級市一把手復雜的表情，說起來，這螺螄也不簡單，是張濟深專門讓人從柯城用水產運輸車運到沙城來的。
這種清水中生長的青殼螺獅是最好的螺螄，品種使然，是所有其它淡水螺螄不能比的。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道濟”學會了拍馬屁。
張老板很欣慰。
進步了啊。
面對張浩南輕飄飄的樣子，四個地級市人都是面面相覷，他們并不知道九月十一號當天到底有什么勾當，因為級別不夠，所以有些消息，也只能通過各自的門路去打聽。
打聽來打聽去，就知道松江市的大佬專門主持了會議，用的是沙城市政府的會議廳。
講了啥不知道，只知道張老板收了國家一個億的咨詢費。
這就夠了！
更多的都不敢想。
可現在張浩南一張嘴就是六七個億美刀，讓整個飯局……不對，整個會議都有點冷場。
建康這邊呢，就是想著是不是在液晶面板廠這件事情上再添點柴火，旺一旺就行的。
姑蘇這里就簡單多了，琢磨著再整個“姑蘇產業園”就行了，這要求……已經很過分了吧。
萬萬沒想到，是他們膚淺了啊。
與會陪酒的姑蘇副市長劉諶同志，便問道：“先不要急著裝，說說看你到底做啥……等一下，做啥先不用說。就說你現在能有多少資金或者同等金額的裝備資產、技術資產吧，我的意思是能拿出來大家一起做的。”
“不能說啊。”
張浩南嗦了一口螺肉，看著劉諶，“真不能說，而且可能以后出國只能成為出國訪問團的一員。”
“世貿大廈是你撞的？”
劉諶一臉無語，但也真的有點好奇了，這小子到底干啥了？
不過大家都沒有打聽，一是現在沒必要，二是重點是投資，管他張浩南是偷是搶，憑本事搞到的錢能合法用出去，那就是好錢！
而與此同時，鹽瀆、崇州、楚州、彭城、鐘吾幾個市的政府代表團，則是前往了松江，不是去松江市政府化緣，而是跟宇宙行的行長姜上海吃個飯。
之所以有這個交情，那也是說來話長，跟松江城市銀行的業務也有關系，這條線上很多老革命是一個部隊出來的。
張浩南在會上說只要宇宙行介紹過來的，一億歐元以下隨便談，消息傳出去了，但不多，基本就是華東六省一市的老關系里打個招呼。
細節沒有提，尤其是“一億歐元”這個數字是說都沒說，反正打招呼的時候，就是讓同志們大膽地想。
要放心大膽地想。
要毫不猶豫無所畏懼地敞開心扉去想。
然后胃口最大的彭城，也就是琢磨著整個一千萬弄個發電機組……
把當天參加會議的松江領導班子都搞無語了。
都暗示得這么明顯了，伱的大膽就是一千萬？！
崇州跟松江一江之隔，結果比彭城還不如，就想著是不是再整個養豬場。
放外沙市就行，以后也納入松江市的“菜籃子”。
要不是做官不太方便砍人，氣笑了的一個副市長真的想從黃浦江一路砍到呂四港碼頭。
養豬場……
好在宇宙行扛把子姜上海很客氣，這次國際業務，尤其是歐洲業務，相當的成功，是不是后無來者不知道，反正是前無古人。
他算是比較清楚張老板這次在歐洲狂開馬甲搞了多少錢的，照現在國家兩千來億美刀的外匯，張老板的體量，就是活脫脫的外藩親王。
所以“張大帥”這么給面子，他也不可能說隨便劃拉就把幾十億歐元真就給同志們高興高興。
這業績依然是要從全局出發，他的個人建議，就是根據國家發展的需要，是不是在基礎建設上多想想。
有一說一，姜上海此刻其實也暗示得很明顯了，就是可以放開了整，高速公路、鐵路、港口、機場……你只要敢想，就可以去跟國家申請，批不批先不說，反正這些錢……是真的有。
然后這五個地級市的政府代表團，跟領導請示過后，覺得果然還得是領導，有魄力。
于是最豪橫的一個是楚州：給爺整條貫穿東北到西南的雙向兩車道！
我可去你媽的！
姜上海感覺這幫兩江省的人是不是不認識“張大帥”？
不可能啊，楚州的安東縣，“張大帥”這不是還有個學長在基層嗎？
那這是要給“張大帥”省錢？
“各位同志，其實呢，未來一段時間，資金上還是相當寬裕的。我們不能只考慮現在夠用不夠用，也要為將來著想，多一點余量，萬一將來發展得好，這也不至于突然就感覺到壓力嘛。”
憑良心說，姜上海尋思著自己堂堂宇宙行掌門人，跑來這里跟人扯這鳥蛋，已經夠意思了。
他沒辦法明說“張大帥”甩個三百億出來眼皮都不會抖一下，這事兒誰敢亂講？是要負責任的。
可這事兒真的讓他快頭皮都要揪掉！
因為最豪橫的楚州，在雙向兩車道的基礎上……再加了兩條。
另外四家代表團還投以驚訝的目光，而楚州代表團的氣勢，頗有一種“是不是很大膽”的抽象感。
兩江省各地政府代表團的抽象也很正常，畢竟去年姑蘇的國民生產總值，也就一千五百億。
姜上海估摸著“張大帥”是現實中的“蘇半城”，而且還是他媽的純現金。
這要是把“沙食系”也資本運作一下，“張半省”就？不對，大概是“省半張”。
“這樣吧，我給各位同志一個建議，也不算是建議，就是個說法。今天呢，其實建康、姑蘇、梁溪、毗陵四個地方的政府同志，都在沙城開會，我的想法呢，是不是同志們也去看一看，聽一聽，然后實際接觸接觸，交流交流，有了底氣之后呢，我們再商量商量？”
仁至義盡，老子真的不想再聽到增加兩條車道的廢話！
什么狗屁雙向兩車道四車道，大膽地去想啊同志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