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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 糖業協會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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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那個周嬌嬌怎么回事?”

  “她就一對A,你在擔心什么?”

  “那沒事了。掛了,晚安老公。”

  電話來得快也掛得快,趙老板很忙的,沒空跟張老板煲電話粥。

  每天看一看《蘭陵王》的籌備進度,都比隔空發騷來得有意思,再加上兩個小孩餓極了能怒喊媽媽,趙飛燕正處于特別微妙的興奮中。

  “姐夫,姐打電話過來呀?”

  “你裝什么傻呢?”

  “哎呀,上次周妍周姝,姐可生氣了。咦?怎么又是姓周的?”

  樊素素有點驚訝,“真巧啊。”

  “行了,趕緊睡,明天帶你去參加高檔一點的酒會。”

  “什么酒會啊?”

  “糖業協會的,提前邀請我入會。”

  “很有檔次嗎?”

  “就一幫傻卵裝逼,我去是給他們面子,不去又能把我怎樣?我又不靠這個吃飯,要不是老頭子不停的催,我才懶得搭理。”

  早就料到張浩南這條狗會胡來的魏剛,已經打了不下十個電話,基本上就是叮囑張浩南別給糖業協會甩臉子。

  別人也是有十八個社團編制的,能在京城放黑屁。

  就這行當混亂的狀況,張浩南根本不信這鳥協會有啥用,農業部糧食部這種能在耕地上劃紅線的,才算真槍實彈。

  否則一個地方糖業“托拉斯”,硬要搞地方保護,協會能有什么辦法?

  實際上這次糖業協會提前拉他入會,還跟隔壁嶺西省的一個退休大佬有關系,他兩兒一女都在找合適的大管家,張浩南這叼毛在他們眼中簡直是完美。

  只可惜在嶺南,多少有點不方便直接綁過來。

  不過嶺西省這次還有個省府歌舞團過來,算是給張老板做個演出。

  明面上當然還是糖業協會組織的,但底褲都漏出來了,張浩南自然更鄙夷這種不上臺面的行徑。

  而且這次酒會還會有不少香江、星家坡以及暹羅的企業代表,基本都是跟制糖業有關。

  因為特大走私案三連爆的緣故,很多東南亞地區的大宗物資商人都選擇了觀望,在原本就投資受限的情況下,自然更加小心翼翼。

  這次酒會與會名單張浩南提前看過了,一個都不認識,對方什么來頭什么實力,張浩南一無所知,只是在介紹中,往往都是各種奇怪頭銜。

  到了第二天,做完俯臥撐之后,就聽樊素素在衛生間中抱怨著來了大姨媽,然后沒精打采地刷完牙躺回床上賴床。

  “行了,有功夫抱怨,還不如抓緊時間把學分修滿,早畢業不就早好?”

  “嘿嘿,我也是這樣想的。連論文我都想好了。”

  “吃炒粉嗎?”

  “要。”

  “讓大廚天天炒粉給我們吃,也真是難為他了。”

  “哈哈。”

  賓館的大廚拿了幾次張浩南的小費,都是因為炒粉炒得好,然而老師傅一直想要給張老板露一手國宴菜式……可惜不能。

  他就沒見過這么愛吃炒粉的大老板。

  吃不膩嗎?

  不過他也沒見過這么能吃的大老板。

  兩大盤炒粉他自己多看一眼都覺得撐,而且里面還有那么多牛肉,消化得了嗎?

  但連著這么多天也沒事兒,也沒見有飯菜浪費,他只能說張老板的確犀利。

  其實老師傅哪里曉得張老板吃飯的邏輯,在能吃飽的基礎上,再去考慮好吃不好吃。

  生猛海鮮,他在沙城一樣可以吃,波龍、澳龍、玫瑰龍、小青龍……只要他想,什么功夫菜硬菜都能吃。

  可地方特色的主食,那就未必了。

  三晉的醋,陜北的面,嶺南的牛河亦或是腸粉,以及更遠處的馕餅烤包子或是過橋米線、大拉皮,沙城都是不具備“地道”二字的。

  大餐哪兒都有,“本味”獨此一家。

  有家鄉的地方,就有“本味”。

  來雷州也不是經年累月,半個月光景,天天吃炒粉湯粉各種粉,又怎么可能吃膩?

  酒會地點并不在張浩南下榻的賓館,而是在石化公司的接待賓館,之所以會是這里,是因為石化公司早些年也搞過三產,其中就有一個糖業公司,規模雖然不大,門道其實不小的。

  石化公司并不是每條船都運原油然后靠港煉油,也有散貨船,偶爾在獅子國或者身毒進口白糖,國內有需求就內銷,一般嶺南省內部就消化了;東南亞國家有需求,就在星家坡直接賣了。

  總盤不大,路線和渠道很重要。

  所以原石化公司的三產負責人,也是糖業協會的個人會員。

  不過這種人,張浩南默認都是已經被策反的。

  這種默認不是他的習慣,是魏剛強調的。

  類似三產公司涉及到的糖煙酒,但凡有進口渠道,默認有人走私就行了。

  成品糖走私利潤只單純算價差都在百分之一百二十以上,更不要說如果組織性的活動,往往都有自己的分銷渠道,最離譜到什么程度呢?

  離譜到陳念慈在家里做菜給張浩東嘗嘗,用的糖來自拉美的巴拉西爾和庫巴兩國。

  普通人對特大走私案的直觀感受,就是日常大宗用品,除了主糧之外都會價格變高。

  成品油,成品糖以及各種散煙,都是這么個道理。

  此時成品糖價格錨定在關稅進口配額上,但已經連續多年超了配額三四倍,算上走私的話,總盤數量高了不敢說,保底缺口四百萬噸每年是問題不大的。

  保守點算一斤一塊錢利差的話,每年就是八十個億,只要膽子夠大,分到其中的四分之一,一年二十億……純利。

  這種收益,特大走私案三連爆都不能遏制,也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實際上國內地方糖業巨頭,基本上只要不是作死,都是旱澇保豐收,大多數時候的工作困難,從來不是制糖售糖環節,而是最原始的生產端。

  忽悠蔗農是最重要的工作,別的都是小意思了。

  那么問題來了,按照這種利潤,正常邏輯下的種植戶都應該發點小財,實際上并非如此,國內糖期貨只看一個省,那就是嶺西省。

  剩下的嶺南、瓊崖、云滇還有其余北方地區的甜菜種植區,都沒有什么影響,但嶺西省蔗農發家致富的微乎其微,即便有早期的紙面“萬元戶”,也只是紙面上的。

  原因就在于,長期“白條”為主。

  尤其是進入改制期,從原國營糖廠跳出來的管理層,搖身一變之后,玩法跟別的地方如出一轍。

  但須知道,糖業終究跟一般重工業輕工業不同,它是一定跟土地綁定的,跟土地綁定,就一定會涉及到農民,所以矛盾其實會更加隱蔽。

  畢竟城市工人一旦下崗,隨時可以上街,甚至給政府送花圈,但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新世紀的老農怕是連衙門朝哪兒開都未必知道。

  張浩南突然空降嶺南雷州,受到驚嚇的,從來不是嶺南省本地宗族勢力,在張直勤讓人去椹川縣做調研的那天起,盯上這些“兩江佬”的人,就是各地的糖廠糖企。

  而門路廣的人,查過“沙城食品”之后,便知道張浩南非常棘手,以張浩南的財力、實力,椹川縣只要抬一毛錢的單價,多得是蔗農跑去椹川縣做季節工。

  這不是臆想,而是現實,此時蔗農家庭一年收入能上五千塊的其實很少,實際到手的更少。

  以前沒得選,只能硬著頭皮,蔗農本身也是宗族勢力的一部分而已,糖廠老板往往就是跟蔗農一個姓。

  在有得選的情況下,用腳投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資方聯合永遠比底層聯合更快,張浩南本人壓根就沒想到糖的事情呢,就收到了糖業協會的。

  他來雷州的投資計劃,原本優先級是水果、水禽、水產,糖只是順帶,原本就是為了滿足“沙城食品”“大橋食品”的自身需求。

  優先級并不高,畢竟里面還捎帶著姑蘇市的一點點任務,反賊血脈頓時就覺醒了,讓張老板直接開始擺爛。

  不過糖業協會的邀請,又讓反賊血脈二次逆轉。

  叼尼瑪的,伱讓老子干什么,老子偏不干什么。

  哎,就是玩兒。

  石化公司的接待賓館早些年做南海石油勘探的專家來得比較多,當初主要合作對象是弗蘭克,所以很多地方的小裝飾,都帶著點“巴黎味兒”。

  有一說一,挺土的。

  不過反正不是自己住,也就無所謂了,權當去夜總會爽一爽。

  張浩南一行人抵達之前,張直勤先帶人掃了一遍,然后跟張浩南道:“香江來的保鏢蠻多。”

  “正常。”

  沒有放在心上,張浩南能猜到今天這酒宴是個什么局,既是協會拉人入伙,也是這幫玩糖的希望張老板懂江湖規矩,不要亂來。

  畢竟張老板亂來的記錄太多了。

  “阿叔等一下。”

  忽然,張浩南停下腳步,喊住了張直勤,“你去陳家,準備幾輛車,然后把停車位上的車牌都記一下。”

  “去國道?”

  “嗯。”

  張浩南點點頭,“今天這酒未必好喝,萬一沒什么好談的,那我先給個下馬威。”

  “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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