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流程領了一包被子,就找到了宿舍,趙飛燕死活要來看看男生宿舍,張浩南也就只能帶著她爬了四層樓,走廊中全是家長學生,各種方言此起彼伏,其中夾雜著各種二手普通話。
“哇,住這么多人的嗎?”
“我又不是真住,就認識一下室友,然后鋪個床,萬一哪天就睡一下。”
到了讓數個家長極為嫌棄的404門牌前,張浩南和趙飛燕一到門口,就讓整個宿舍稍稍地安靜了一下。
“這兒是男生宿舍……”
有個老哥愣神之后,提醒了一下張浩南。
“我也是新生,這是我老婆。”
整個宿舍再度安靜,而趙飛燕則是嗤嗤地笑,看張浩南黑著臉的感覺是真的爽。
在六位年輕人的震驚眼神中,張浩南將一大包被褥甩上了一處上鋪,他也不著急鋪一下,沒必要。
稍微聊了一下之后,才知道這宿舍除了自己和另外一個叫黨偉的,剩下的都是經管學院的。
會出現這種情況,那只有一種原因,對外盎格魯語這個專業男生數量極其稀少……
照理說不至于啊。
“哥們兒,真是你老婆啊。”
“真的。”
張浩南笑了笑,看著一臉震驚的黨偉,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而陪黨偉過來的他爸爸,則是一臉淡定道:“則四有撒嘛,放過去锃藏滴恨……”
然后黨偉爸爸像是想起了什么,抹了一下嘴,然后用普通話問張浩南:“同學你愛人這是懷了吧?”
“懷了,明年春天應該就能生了。”
“臥槽牛逼!”
“哥,哥怎么做到的哥?”
原本還不熟悉的另外幾位經管好漢,當時就不裝了,攤牌了,無視了自己的親爹或親媽,湊上來連珠炮一般詢問張浩南的英勇戰果。
也就是現在還不太熟悉,熟悉之后,那就不是“哥”,而是狗。
英勇戰果也直接變成狗男女的茍且往事……
“大家好呀,希望以后跟我老公好好相處……”
趙飛燕站門口沖他們招了招手。
六個男生臉紅了四個。
純情還是主流的時代,哪兒見過這陣仗啊。
聊了一會兒之后,張浩南便要告辭,主要就是認認人,畢竟往后還要打交道。
等張浩南帶著一臉得意的趙飛燕離開之后,404宿舍頓時響起一陣陣感嘆佩服聲。
而到晚上,四樓整個樓層串門的牲口們,都知道了404宿舍有個消失了的猛男叫張浩南。
同樣都是大一新生,別人是父母帶著過來報名報到,而張浩南是帶著老婆,并且在給“為人父母”這件事情做準備。
然后三樓的牲口聞訊,也前來瞻仰一下404的風景,更有五樓的學長扭曲著嫉妒的表情,表示強烈譴責張浩南這種搶跑人生的無恥行為,必須聲討!
但聲討之前,也不妨礙學長沖著上鋪那只裝著被褥的包雙手合十,然后念念有詞:請浩南哥保佑哥們兒今年找到女朋友……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迎新晚會熱不熱鬧不知道,反正404宿舍特別熱鬧。
再加上張浩南又不在此處,更是留下種種傳說。
沒有流言蜚語和污蔑,只有牲口們在晚上熄燈之后,睡不著覺跟兄弟們討論浩南哥是不是在繁衍工具及工具的使用上,是不是掌握了什么先進技術。
而404宿舍內部,除了新生的新鮮感之外,也在討論一個問題,那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張浩南是被包養的那個?
“有這個可能啊,你看他老婆,一看就是宜家宜室的,又這么漂亮,氣質也好,肯定是有錢人家的。”
“再說張浩南,那身量,那脖子肩膀,那手那腳,必須是干活一把好手。伱看書上地主家的小姐,那也都喜歡能干的長工。”
“我是南方的,不知道在兄臺語境中的‘能干’,是小弟想的那種‘能干’嗎?”
“別說你是男方的,你就是女方的,這‘能干’還能有第二種意思?”
“不才高考語文失利,才九十一分。閱讀理解能力或許有些欠缺。”
“這大概應該就是整棟樓的最低分了。”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睡吧,別發騷了,明天就要領軍訓服了。”
而在家中,張浩南正在廚房洗碗,對門屋子中,張直勤說服了他女朋友仲曉慧跟他一起來建康給張浩南做司機。
當然也不僅僅是司機,還算半個保鏢。
仲曉慧是五家埭村往前往后二十年唯一一個退伍女兵,之后就再也沒有過。
張浩南重生前,張直勤要到后年才跟仲曉慧確定關系,那時候張直勤主要就是運螺螄去松江,每個月張浩南分他整一萬,對外說是五千。
原本張浩南要把生意轉給張直勤自己做,但他不肯,反而張浩南大四弄機械作坊的時候,他依然給張浩南幫忙。
后來張直勤準備結婚要小孩,畢竟也二十八了,房子車子的錢,大頭都是張浩南出的,不過張直勤結婚的時候,他老丈人只當是張直勤自己攢的錢,讓他老丈人也是相當有面子。
仲曉慧退伍后是安排在城北派出所做文員,一般就是打打報告或者接待報警的老百姓。
沒有編制,但只要仲曉慧自己不鬧出點什么風風雨雨,派出所也不會辭退她,等于說就是混混死工資,現在一個月四百多的樣子。
但現在張直勤跟著張浩南一起換了牌面,那肯定不可能還和張浩南前世一樣,底氣、自信也是完全不在一個級別。
張直勤兩條煙兩瓶酒還有一只手表,差不多就拿下了仲曉慧她爹仲興初,四隊里仲家老老少少都知道仲曉慧現在算是有人家的了,周圍一有風吹草動就耳朵豎起來的媒人們,也都不再跟仲興初攀談。
如今受了激將法,約了仲曉慧一起出來旅游的張直勤,徹底豁出去了,下個月就辦喜酒。
侄兒張浩南都這么猛了,他這個當叔叔的,總不能太軟吧?
是夜,摟著仲曉慧的張直勤小聲道:“阿南一向爽氣的,我反正覺得跟他混肯定不愁房子車子。阿慧,你跟我一道過來幫忙,只會更加受看重。再說了,將來要是養了小倌,阿南隨便喊兩個同學來指點指點,不全是高材生?”
“我在派出所上班上得好好的,有點不甘心啊,好歹也是吃公家飯……”
“你這話說的,真要是想吃公家飯,城東派出所又不是不可以。張直武阿哥現在級別多高?安排你過去打打報告,不是隨隨便便?就算我在他那里沒有面子,阿南的面子他肯定不敢不給吧?”
“張直武還要看張浩南臉色?”
“話也不能這么講,但可以這么理解。你曉得張直兵在市局也挪了位子嗎?多少年了,從沒有動過。現在突然就挪了,然后之前阿叔過壽,張直兵娘子還專門過來敬了阿南一杯酒的。”
“現在張浩南這么厲害啊?一年一千多萬?”
“呵,一千多萬算個屁。”
其實張直勤并不知道張浩南到底賺多少,但他對張浩南現在有著狂熱的相信,甚至比張浩南自己還相信張浩南。
“總不能論億了吧?”
“廢話,早就身家過億了好嗎?‘沙城食品’多大的公司你曉得?財政局的副局長來做副總,一千來萬別人肯來啊?想想也不可能啊。”
“那朝后豈不是你也有可能成為百萬富翁?千萬我就不想了,百萬就蠻好。”
“阿南幫我定了一套婚房,在白鷺灣,我還沒打算要。”
“那不是電梯房嗎?你做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