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院長你好。”
張浩南跟中醫院副院長徐立仁打過招呼之后,穿著白大褂的徐立仁便親自過來了解情況,走廊中坐著的趙黛也當即站了起來,只是她沒有上前追問,而是站到了張浩南身后。
“問題不大,先觀察三到七天。”
“謝天謝地,徐院長,感謝,十分感謝。”
“應該的應該的。”
徐立仁回辦公室的路上,跟張浩南攀談起來,“老張是你叔叔?”
“對,本家叔叔。”
“我跟他老交情了,老早下鄉的時候,他幫我擋過悶棍,你放心,情況肯定及時反饋。稍后開個特護,也好讓你安心。”
“好,麻煩你了徐院長。”
“講不著的,自己人。”
張浩南沒有在辦公室里客氣,打了招呼之后,便告辭去繳費。
這時候教育局的人也都知道張浩南在這里,聊了五六分鐘,副局長陳為民穿著白襯衫踩著皮鞋也到了一樓大廳,看到張浩南就先上來握手:“張總,實在是沒想到打擾到你,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誤,抱歉,抱歉,萬分抱歉。”
緊緊地握了握手,陳為民也是惱火,他就不明白何必為難陳菲一張證明,就算趙剛吃了牢飯,誰曉得他還有多少老交情?
來的路上他跟夏俊良打了電話,夏俊良聽完之后,就讓陳為民不要擔心張浩南會遷怒他們,至于說為什么,夏俊良倒是沒有解釋。
陳為民有些不放心,但跟張浩南聊了兩句之后,才確信張浩南的確對陳菲的死活毫不在意。
“就是為了申請經濟適用房,陳菲來單位開個證明,倒也沒有別的。”
“這件事情是她自己行為激烈,怪不到教育局頭上。”
“主要是影響不好,再說也的確是有人故意刁難……”
陳為民有些不好意思,這兩年愿意給教育局省錢的老板并不多,張浩南是獨一份的。
除開一中的六十臺電腦,還有職業培訓,也讓教育局今年成績添光添彩,而且現在農機培訓如火如荼進行中,教育局頭頭們都想著是不是把這個培訓中心弄得更加正規一些。
要知道,之前探張浩南口風,是確信張浩南有意愿把這個培訓中心完完整整做起來的。
為此,教育局從市政府也申請了經費和政策,還從其他兄弟單位抽調了人力,就打算秋收前后跟張浩南把招牌豎起來。
張浩南只要肯出錢,教員根本不是問題。
所以誰也不想得罪這個“財神爺”,跟夏俊良的聯系也前所未有的緊密,一正四副五個頭頭把夏俊良的三個電話號碼背得滾瓜爛熟。
“有問題先要嘗試解決,而不是直接選擇這種激烈方式,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教育局。”
張浩南一句話直接讓陳為民一顆心放了下來,但他也清楚,自己這邊一點表示都沒有,那也不像話。
除開承擔一半醫藥費之外,陳為民表示單位證明已經弄好了。
“其實沒必要的,園林花園的經適房,我跟吳鎮長打個招呼就好。”
吳成林雖說是個平平無奇的副鎮長,但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只是張浩南沒打算這么做,連考慮的念頭都不會有。
等陳為民帶著教育局的人離開,張浩南也去特護病房看到了昏迷中的陳菲,坐在病床旁的趙黛看到張浩南進來,趕緊道謝:“謝謝。”
“應該的。”
張浩南接著道,“有專門護士一對一,你不用在這里守著,回去休息,有事情會直接打電話到家里。等你媽醒了,要吃什么用什么,再過來陪著。”
“嗯。”
有些猶豫的趙黛,最后還是應了一聲,起身跟著走。
“放心,我還請了個護工,要換洗衣裳還是什么,有專業的人去做,你再有孝心也是添亂。”
“好。”
全程扶著趙黛的趙飛燕目不轉睛地看著張浩南,這讓他有些奇怪,“干嘛這么看我?”
“老公你好帥!”
張浩南聞言,竟是抬頭挺胸,頗有些小得意。
回家路上,坐車里的趙黛這才抹起了眼淚,從晴天霹靂腦袋一片空白,再到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么處理,接著一切開始處于掌控之中,趙黛的心情、壓力不斷地起伏,這一刻,伴隨著眼淚水,全都釋放了出來。
趙飛燕摟著她,將她抱在懷中,湊在她耳邊小聲道:“不要怕,有他在。”
“嗯……”
回到家中,張浩南讓燒菜阿姨燉個銀耳蓮子羹,隨后便再次打了個電話給張直平。
“阿叔,謝謝你啊。”
“你跟我講這個啊?”
“月底等徐院長有空,約出來到你那里吃個長江鮮?”
“好,到辰光我來約他。問題不大吧?醫院里要不要緊?”
“觀察幾天,問題不大。”
隨后寒暄了幾句,打聽到徐立仁喜歡喝茶之后,張浩南便準備提前買一套紫砂壺備著。
是人難保有個大病小災,跟徐立仁建立私人關系是最好的,總不能每次都麻煩張直平。
銀耳蓮子羹燉到了晚上七點多,晚飯也早就吃好,這時候當個甜品,也算是剛剛好。
樊素素看上去特別喜歡喝,竟是喝到了打嗝,然后才不好意思地停下。
“過一會兒放冰箱里冷藏,明天當冷飲應該也不錯。”
“謝謝姐夫。”
“不用客氣的。”
張浩南也稍微喝了一點,最后受不了太甜,調羹往碗里一扔,擦了個嘴就去收拾東西。
“老公明天晚上回來嗎?”
“我跟阿列克謝約了打球,估計趕不回來。這次來得毛子不少,是要追加訂單的,萬一磨得久,我就晚兩天回來。”
趙飛燕有些猶豫,但還是問道,“有毛妹嗎?”
“沒有,問這個干嘛?我對毛妹沒興趣。”
“我就是問問。”
說罷,趙飛燕笑嘻嘻地摟著趙黛說話,哄了好一會兒,趙黛又是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似乎是在說些什么,只一會兒,趙黛就是連連應聲。
晚上九點多,全都洗了澡回房睡覺,但關燈之后,張浩南就感覺到身旁趙飛燕摸了過來,不過一接觸,他就知道這不是趙飛燕而是趙黛。
“飛燕呢?”
“她睡我房間呢。”
“啥意思?”
“她說以防萬一。”
然后趙黛在黑暗中摸索起來,過了一會兒,她撕扯了一個小包裝……
反反復復操勞了許久,直到張浩南眼皮都開始不自覺地打架,趙黛這才停了下來,去衛生間打了盆溫水,給張浩南擦干凈之后,這才在張浩南身旁躺下。
黑暗中,她就著些微的光,認認真真地打量著已經睡著的張浩南,湊上去親了一下,然后縮在他的臂彎中,一手摟著,一腿夾著,不多時,也逐漸睡了過去。
而趙黛睡著之后,張浩南直接睜開雙眼,然后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微笑,手臂將趙黛往身上摟了摟,本就抱著她睡的趙黛,更是身體完全放松,整個人都貼到了他身上。
第二天早上快九點的時候,趙飛燕打著呵欠從西北臥室走了出來。
聽到開門聲,正在刷牙的樊素素滿嘴泡沫談了個頭出來打招呼:“小姑姑早……姐姐?!”
“呵……啊。”
打了個呵欠的趙飛燕揉了揉眼睛,“早啊素素。”
“小姑姑呢?”
“她昨晚睡東面。”
撓了撓頭,趙飛燕渾然不覺地也去刷牙洗臉,留下樊素素一個人站在那里目瞪口呆、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