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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阿萊斯特我也是紅相的人?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牧者密續

  “——出大事了,殿下!”

  西雅爾多王子所信任的星象學家芬里爾,突然跌跌撞撞從走廊一頭沖向了另一頭、惶恐的聲音幾乎顫抖:“出事了——你睡了嗎,殿下!”

  此時已然接近凌晨,阿萊斯特喝了點酒正準備睡下,就聽到了外面芬里爾那驚恐到破了音的叫嚷聲。

  ……這是怎么了?

  這個點,芬里爾應該去占星了。這莫非是占到了什么重要的情報?

  她眉頭微微皺起,為計劃被意外打斷而感到些許焦躁……

  那是來自月之子的軀體所自帶的、難以遏制的暴躁情緒。阿萊斯特努力壓制下心中想要摧毀些什么東西的欲望,重新換下了睡衣,穿上了能見人的衣服。

  以防萬一,阿萊斯特還是將小烏鴉也一并抱在了懷里。

  當阿萊斯特出門的時候,穿戴整齊的蜜獾正悄無聲息的站在門口,而阿萊斯特對此毫無知覺。

  蜜獾對著阿萊斯特微微點了點頭,兩人便并行前往了西雅爾多王子的臥室。

  此時臥室并沒有關門,而里面卻悄無聲息。兩人走到門口之時,阿萊斯特象征性的敲了敲房門,示意自己已經來了。

  只見西雅爾多王子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熱牛奶。而旁邊的芬里爾坐立難安——那是物理意義上的坐立難安。他一會坐下,一會又站起踱步,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直到阿萊斯特她們抵達,芬里爾才松了口氣。

  “兩位已經到了,”芬里爾急聲道,“我可以說了嗎,殿下?”

  “請講,芬里爾先生。”

  西雅爾多王子微微點頭,回頭看著阿萊斯特解釋道:“我覺得你們肯定也會來,不如一次解釋清楚。這樣最不容易出現誤解。”

  “是真的出了大事——我今晚日常觀星,突然看到了憑空出現的大兇之兆!”

  芬里爾的嘴唇煞白、指尖都在哆嗦。

  他盡可能的強調道:“是我從未見過的兇兆——整個星銻都將陷入戰亂之中!”

  “你都看到了什么?”

  西雅爾多王子耐心詢問道:“都詳細說一下。”

  “我看到紅堡的那些月之子都瘋了——他們謀殺了道恩伯爵、又通過神圣儀式將宴主托舉升空,如今開始對所有試圖攻擊月之子的人進行恐怖的清算了!”

  芬里爾努力說道。

  此時,阿萊斯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古怪。

  ……什么意思?

  紅相主動背了鍋嗎?

  不是,有一說一……這兩件事不都是我做的嗎?

  阿萊斯特有些尷尬的摸了摸烏鴉。

  ……我也是紅相的人?什么時候的事?

  但這位能夠看到部分未來的星象學家,沒有看懂阿萊斯特的表情,而是在努力描繪他所見到的恐怖未來、力度渲染一種能被人所重視的氛圍:“我還看到了,我們的國王也將在這場紛亂中死去!”

  “什么?”

  西雅爾多王子愣了一下,頓時嚴肅了起來:“你都看到了什么?”

  “是紅相——他親自殺死了國王陛下,然后發表了演講、動員了全國的月之子發起內戰!”

  芬里爾的瞳孔微微顫抖:“而學會與協會此時一同出兵抵抗,實際上則是想要在準備篡奪權力的陰謀。在這種關鍵時刻,通靈塔與黑相卻是一動不動!

  “我還看到了,整個星銻都陷入到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內戰之中。就像是昔日的赫拉斯爾帝國一樣土崩瓦解。

  “水仙領所發起的內戰瞬間停止,叛亂組織和整個公國都加入了紅相的陣營、緊接著是整個黑鷹領——事實上,黑鷹領的控制者也早就已經被紅相麾下的月之子完成了滲透。之前的平叛戰爭推進緩慢,只是因為他們在和水仙領一起演戲!

  “緊接著,就連教國都插手到了這場混亂的戰爭之中。

  “那些牧師們率領著失業的平民,伙同黑鷹的流竄傭兵們一起,開始襲擊銀行、絞殺地精;

  “被煉金術師們逼到極限的那些植物學者們也紛紛投奔了月之子,目的是希望他們幫助自己報復王立煉金協會。有了植物學者們的要求,控制了治安部隊的月之子直接出動了要塞與月之子、進行協同進攻。

  “而那些煉金術師完全沒有骨氣,也根本沒有團結可言。面對格外占優的紅相勢力,他們可以說是一觸即潰。幾乎是在接戰的瞬間就投降了,甚至還有許多的煉金術師在接戰前就已經潰敗……”

  戴著有很多鏡片的頭盔型眼鏡的芬里爾,正如夢囈般碎碎念著他所見到的可怕未來。

  最開始的時候,西雅爾多王子還是眉頭緊皺、正在積極面對困難、努力思考解決辦法。

  但他聽著聽著,只感覺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完全放棄了思考——假如星銻的局勢真的要混亂到這種程度,那僅靠人力根本不足以完成翻盤。甚至西雅爾多身為王子,卻連自己的人身安全都難以保證……

  毫無疑問,紅相假如成功奪權……以防萬一,他們必定會考慮將瓦倫丁七世的孩子全部鏟除。

  唯一有可能幸存的,大概也就是露易絲王后的第三子路西恩——也就是西雅爾多的弟弟了。

  路西恩是露易絲王后在已經被紅相復活成月之子后,所誕下的后代。毫無疑問,他與紅相的關系會更加親近……假如紅相想要自立為王,那么連路西恩都不可能幸存。

  但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紅相不會站在臺前。

  畢竟以月之子的激烈性格,他們并不適合作為一名君主。或者說,如果月之子成為君主,那么他們必然會是一位暴君……那是來自柱神與天司的影響,不是僅靠個人的理性與意志就能與之抗衡的。

  ——畢竟昔日水仙公國的統治,就是這么垮塌的。

  即使有著理性又聰明的法師們作為核心權力的主體,然而法師們卻并不喜歡處理那些復雜的政務。對他們來說,研究與思考都比政治與權力有意思的多……于是最終權力卻反過來落在了月之子們的手上。

  結果就是這些任性妄為的月之子輕而易舉就把國家玩崩了——昔日在赫拉斯爾帝國分裂初期,水仙公國曾與鄰國的黑鷹公國結盟。

  而因為水仙公被一個黑鷹公國出身的殺手傭兵刺殺、對方在完全沒有傷害到他的情況下,只是用劍將他的衣服在眾人面前劃破。

  于是水仙公惱怒之下,直接對整個黑鷹公國進行了宣戰。

  可問題在于,那人雖然是黑鷹人……但他的行動根本與黑鷹公國無關。

  整個黑鷹公國都在山林、荒漠與峭壁之中,貧窮而匱乏資源、因此幾乎整個國家都是雇傭兵,就靠在其他國家給人打架或者當保鏢來維持生計。還有一些前往其他國家出賣身體的,或者從事其他違法行業的……比如說綁架、拐賣、欺詐、搶劫、殺人越貨。

  在黑鷹,只要過路客富有又弱小,每一個白天熱情的村落、在晚上都可能隨時化身為土匪窩。

  面對這種風氣,黑鷹公國根本沒法剿匪。要是連土匪都不讓當,那就干脆是不讓人活了。

  所以黑鷹公國是赫拉斯爾諸國中,法律最為寬松的國家——寬松到了你根本不需要去了解他們的法律。因為在這里殺人都不會判死刑,至多也只會被充軍;而如果只是犯些偷竊之類的小罪,也很有可能會被充軍,區別也就是兵種與作戰強度的不同。

  而如果你是在眾人面前與對方發起了賭上性命的公開決斗,那么就算殺死對方都不會被逮捕——因為弱者有罪。

  整個黑鷹公國,就突出一個“戰斗!爽!”

  在這種情況下,誰都知道——甚至可能水仙公自己都知道,他被黑鷹人襲擊和黑鷹公國根本就沒關系。但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直接帶著一個國家掀起了戰爭。

  如果紅相考慮到了這個情況,那么路西恩·瓦倫丁就會被推舉成為第八代瓦倫丁。

  在這種情況下,西雅爾多王子倒是大概率不會被殺……但肯定會被抓回去轉化為血奴。

  到了這個時候,其實西雅爾多王子不管做什么都已經無濟于事了。

  畢竟紅相與黑相本身就是超然于世的至強者,其力量能夠與阿瓦隆的大仲裁者梅格相提并論,都是在這個道途上站在物質界最頂端的至強者。

  或許有人能夠正面對抗紅相,但是想要在他面前保護另一個人,那就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而這件事也同樣在教國允許的規則之中。

  按照教國自立國至今的規則,同一國籍的一切內部權力變動教國都無權、也不愿干涉。

  因為那毫無疑問是偏向威權道途的情況。會偏離教國至今為止的準則。

  一旦教國開始憑借自己的心意而斷定一個政權正義與否,也就代表他們走上了暗中操控世界的道路。

  一個新的政權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在沒有外力的粗暴干涉影響的情況下,它無論是變好并被接受,還是變壞并被推翻,都是屬于這個國家人民自己的未來,應該由他們自己選擇。

  也就是說,西雅爾多甚至沒法從外界請求幫助。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請來了阿瓦隆或者鳶尾花的援軍,那些援軍反而會被教國趕出去!

  “……之前你怎么不和我說?”

  西雅爾多王子不得不嚴肅了起來,向芬里爾低聲斥責道。

  “我、我之前看到的明明不是這個未來……”

  芬里爾稍微抬起頭盔、擦了擦額頭的汗,連忙為自己辯解道:“就在前幾天,我看到的明明還是惡魔學者與煉金術師彼此沖突,而月之子則在暗處積蓄力量。

  “那時我們主要的敵人應該是學會以及薔薇十字結社,因為我看到他們將要舉行一個非常危險的儀式,而這個儀式有可能會危及整個星銻的安全……”

  “——你這話什么意思?能不能嚴謹一點,芬里爾先生!未來難道就這樣突然被輕易改變了嗎?”

  “不、我怎么知道……”

  芬里爾張了張嘴,百口莫辯。

  雖然未來偶爾也是會改變的,但通常來說幅度都不大。就像是天氣預報一樣,說明天是個大晴天會大幅升溫,至少不會突然變成暴風雪。

  芬里爾作為一名通過預知未來的手段、幫助自己所服務的主人躲避危險的“先知型門客”,他給出預警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這就像是一個保鏢,在夜間發現有歹徒潛入進去之后,給老板打了個電話:“老板,有壞人進來了。”

  而實際上,老板在接這個電話的時候,歹徒已經在他身邊坐了一會。

  ——那還要伱有什么用?

  唯有阿萊斯特,大概知道這是發生了什么情況。

  如果按照先前的“劇本”發展,那么一切就會走向艾華斯所熟知的未來——星銻內部的力量仍舊糾結成一團,但直到惡魔學者們完成銜尾之環儀式,他們這場內戰也始終沒有打起來。

  但阿萊斯特顯然是繼承了那種艾華斯獨有的特性……她的身上纏繞了太多的因果,導致任何直接指向她的計劃都必定會遭遇意外、一切指向她的預言都會變得不準。

  既定的命運在她面前就像是一種無力的詛咒——而阿萊斯特百咒不侵。

  “……怎么會這樣呢?”

  阿萊斯特陷入了沉思。

  最初,她只是因為自己的情緒莫名變得憤怒,因此去追查有沒有人舉行邪惡儀式攻擊到了自己。

  結果阿萊斯特就像是被引到了仇恨的泥頭車一樣。

  順著那零頭線索查到了康萊子爵,結果康萊子爵被順手殺了;又查到了道恩伯爵,雖然不是他但還是順手殺了;之后查到了阿爾馮思——這個倒不是順手,但總之也痛痛快快的殺了。

  結果一系列的連鎖反應過后,導致宴主意外升格了!

  而在艾華斯的記憶中,宴主一直到最后都沒有升格成宴天司……否則他一定能對這種重要事件產生記憶。至少他記憶里的宴主應該是“未來的宴天司”而不是“恒我的使徒”。

  道恩伯爵的儀式大概率是把愚者之肝直接消耗掉了。可至少在墮天司降臨之后,星銻的副本里并沒有一個叫做“道恩伯爵”的BOSS存在。

  所以這個稀有材料,就等于是被他這么浪費掉了。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察覺到了紅相知道這這東西在他手上了……而他又不想給紅相、也擔心自己被害,于是就故意把它毀掉或者出手來保命了。

  ——而從這個角度來說,目前紅相的大順風局勢還真和阿萊斯特有關系!

  阿萊斯特意識到這點之后頓時有點繃不住了。

  什么情況,我真是紅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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