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隨從調整身形,石猿在空中靈巧翻滾,把他踹翻在地,另一頭石猿俯沖而下,就要將他踩爛。
鬼擎如一道青煙,及時抓起隨從,閃至一旁。他神情凝重,沉聲說道:“先退出去,商量一下。”
四人離開石路,紫紅色魔氣受規則約束,不再糾纏。
“都到了這里,不可能退走。你倆背靠背先行,我帶玄栗斷后。”鬼擎沉聲說道。
“我們修為低下,在前探路,恐怕扛不住吧?”謝莉亞抱怨。
“玄栗已受重傷,需要我幫他分擔,你倆配合嫻熟,實際戰力肯定遠超境界,就這樣決定。”鬼擎的語氣嚴厲起來。
二人不愿與他翻臉,只好答應。寧乘風祭出一個球形氣罩,護住兩人,然后各自面向一頭石猿,開始邁步。
魔氣再次襲來,氣罩發出“嗤嗤”聲響。
“謝莉亞,氣體的腐蝕力極強,你要當心。我會用中丹田的神磨陣法進行轉換,同時在光罩上開孔,你由此吸收魔氣,幫我緩解壓力。”
黑美人在精純魔氣的助益下,修為瓶頸再次松動,隨時可能突破。
寧乘風對于如何戰勝石猿,已有想法,但他不愿暴露實力,且不清楚鬼擎是否知道夢境,擔心他認出自己。
見石猿果斷出擊,他沒有使用“魅幻三刀”,以“基礎刀法”擊退右猿,再用刀背拍在左猿身上。
他心里更有底,假裝斗得難分難解,幾十招后,才將一頭石猿攔腰劈斷。
詭異的是,兩截斷身在體內魔氣的驅動下,仍可戰斗。無奈之下,只得按計劃疊加“千層浪”。
一浪接一浪的抖勁傳出,趕在護罩被腐蝕掉之前,將石猿盡皆震成細小碎塊。他長舒一口氣,佯裝消耗過大,一邊喘息,一邊打坐調理。
“看不出來,金丹大圓滿,戰力竟如此驚人。”鬼擎拍掌稱贊。
寧乘風臉色蒼白,閉目不語,謝莉亞替他解釋:“我正面進攻很弱,只能靠他,讓他休息一會兒,要不第二對石像由你們對付?”
“不急,等他恢復,再繼續前沖,他刀法中的震動,用來開道,非常管用。”鬼擎自然不會上套。
“乘風,這樣不行,你在前面打生打死,他們在后面坐享其成。”謝莉亞傳音。
“沒事,后續咱們不再死戰,改為邊打邊跑。”
“好主意,他倆要前進,只有自己戰斗。”
半小時后,寧乘風站起,瞟了一眼鬼擎,露出既不情愿,又不敢違逆的樣子,悻悻帶上女友,繼續開路。
第二對石像是兩位衣著不同的武將,一個拿斧,一個執劍。
兩人耍滑頭,應付幾招后,由寧乘風強力破開一道缺口,和謝莉亞疾速沖出,立即激活第三對石像。
身后那對武將,在目標離開自己的地盤后,便不再躁動,老老實實地歸位。
鬼擎的眼神陰鷙,忍不住低聲咒罵。想要用那二人開路,就得跟緊他們,他指揮玄栗,展開與第二對石像的搏斗。
好在他修為高強,不僅護住同伴,還很快解決對手。抬頭一看,兩個混蛋竟已沖至第四對石像,他只得繼續廝殺。
前三對石像,均為元嬰初期或初期巔峰,而從第四對開始,變為中期。寧謝二人控制步伐,既不顯得過于強大,又不給鬼擎“鋪路搭橋”。
當他們沖至第七對石像,遇上兩頭中期巔峰的獅子,不得不謹慎起來。
“乘風,再堅持一下,我就能突破到元嬰中期,那時便能幫上伱。”謝莉亞驚喜傳訊。
“好,你只管吸收魔氣,石像交給我。”
他使出八成功力,祭出“起潮”,海浪迎向石獅,斗得旗鼓相當。“潮汐刀法”連環劈出,終以“狂浪”逼開石獅,兩人趕忙沖入下一道關口。
這里有兩名武將,手持長刀與短刃,一人遠攻,一人近戰,配合得天衣無縫。
二人無法藏拙,全力爆發,方才勉強擋住。寧乘風不得不施展“虛空”,暫時逼退兩名武將,不敢有半分猶豫,趕忙沖向最后一對石虎。
謝莉亞喜悅傳音:“乘風,我已突破到元嬰中期。”
來不及回應,石虎撲來,手臂揮出狂暴罡氣,口中噴出濃郁的紫紅色魔氣,防護罩頓時破開一個洞。
“它們是四階后期。”寧乘風大吃一驚,趕緊轉換和吸收侵入的魔氣,同時輸出真元,以填補漏洞,加固光罩。他左右為難,很多招式都不敢暴露。
剛剛突破的謝莉亞萬丈豪情,紅槍刺出,光焰大漲。但現實殘酷,僅一個照面,她就被石虎單臂劈飛。
美女受挫,只得繼續讓男友正面硬扛,自己從旁策應。
堅持兩分多鐘,后面兩位仁兄終于殺到,玄栗的腰部已被一柄石刀刺入,為驅逐魔氣,不得不動用大半元氣。
石虎何等兇悍,僅用兩招,就將其右腿擊為血霧,他慘叫一聲,摔倒在地。鬼擎將他及時救回,然后與寧謝二人站成“三才陣”。
兩位男修戰力強悍,加上謝莉亞的查漏補缺,通力合作下,竟逼開二虎,一起沖出危機四伏的石像路。
四人喘息不已,鬼擎再次感嘆:“你隱藏得夠深,金丹修為居然能力敵元嬰后期。”
“它們缺少靈智,而且是與你倆聯手,否則怎么可能?”
“不管怎么說,我都很欽佩,你現在的實力,與我相差無幾。”
“大家心知肚明,你若對上我,肯定穩操勝券。”
“那不一定,你叫什么名字?”鬼擎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莫言。”寧乘風當然不敢說花非,想到老黑化名莫問,靈機一動,給自己取了一個不錯的名字。
玄栗是金丹修士,無法像元嬰真人那樣,完美地實現斷肢重生。鬼擎干脆給他裝上一條機械腿,雖不如從前靈活,卻已能自由行動。
四人沉默,各自打坐調息,良久,方才起身。前方只有一條路,謝莉亞無法拒絕同行,只得貌合神離地繼續前進。
一天后,穿過一個熔巖澆筑的山丘,進入熱帶叢林。茂密的樹林中,時而傳來野獸和蟲鳥的鳴叫,空氣濕熱,連一絲風都沒有。
前方已無路可走,鬼擎蹙眉,“披荊斬棘太麻煩,造船吧。”他砍倒一棵大樹,挖空后制成船型。
四人坐上它,沿著叢林中的一條黃色河流,劃槳前行。小船順流而下,河邊蛙聲不斷,遠處水面上,露出幾頭鱷魚的脊背。
穿過一大片睡蓮,來到開闊水域,水下的魚又粗又大,像一根根木頭,它們不搭理小船,只顧游弋與覓食。
水道重新變窄,兩岸的樹上出現蜂巢,成群結隊的毒蜂飛舞,偶爾還能看到盤旋的粗大蟒蛇。
不時而有綠藤垂下,阻擋前路,船頭二人不得不揮舞兵刃,來清理河道。待破開阻礙,河岸兩側再次出現令人心悸的石像。
小船到達第一對之處,并無異物暴起發難,石像口中噴出紅色的魔氣,隨即傳來亂人心魂的魔音。
寧謝二人以神魂光罩共同抵御,小船快速通過一座座石像,魔氣越來越濃郁,漸漸看不清周圍,魔音愈發急促。
護罩僅能阻擋部分魔音,魔氣的穿透力很強,無論怎樣加固,總能快速滲透。
謝莉亞和玄栗越來越痛苦,開始出現幻覺。寧乘風發現女友的戰栗,及時輸送魂力,在體表化作一件無色魂衣,方才讓她略微好些。
元神四重中期巔峰的鬼擎出現輕微顫抖,寧乘風不得不裝模作樣,跟著抖動。
只剩最后三對石像,玄栗再難承受,突然起身,張開手臂,大聲狂叫。他撕碎衣衫,跳入河中,密密麻麻的尖牙小魚游來,血水翻滾,眨眼只剩白骨。
如此驚悚的一幕,三人卻無暇顧及,當小船抵達倒數第二對時,鬼擎扛不住了,戴上一個能阻擋魂力的高分子頭盔,猙獰的表情才略微松懈。
只剩最后一對石像,他們干脆圍成一個三角形,疊加三層光罩,來增強防御。
魔音越來越急,瘋狂滲透;紅色魔氣有如實質,對護罩發起猛烈沖擊。
三人胸悶難忍,腦中幻像頻頻,離奇的畫面接連不斷。他們仿佛掉入黑色漩渦,拼死掙扎,剛要掙脫,又被一個新的恐怖拉入,生不如死。
寧乘風煉過神魂黑洞,相對好一些,見心上人行將崩潰,一邊給她輸送魂氣,一邊傳音,教她念誦“加持四小咒”和“綠度母心咒”。
在極度煎熬中,二男奮力劃槳,當小船沖至小河盡頭的陸地,魔音消失,魔氣退卻。
他們喘息著吞服神魂丹藥,待調息完畢,方才上岸。
前方景象壯觀,茂密的森林中,到處是高聳入云的參天古樹,每一棵都有二、三十米高,灰色的樹干,需八、九人方能合抱。
樹上僅有幾十條遒勁有力的黑色樹枝,圓滾滾的,像壯漢的手臂,樹冠是翠綠的細小葉片,遮蔽了陽光。
“居然有如此高大粗壯的樹木!”寧乘風贊嘆。
“這是神樹。”謝莉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