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學家不等于經濟學,東方迷信經濟學,西方迷信經濟學家。
畢竟,經濟學,是真正的屠龍術。
包括卿云在內,幾個師兄弟其實都是有著官面身份的人,要出去做點事,必須要有正當的理由。
為師復仇,這是到哪兒都能說通的。
就算上面有人要反對,也給不出來阿美莉卡沒有參與的證據來。
所以如卿云所言,管他三七二十一,鍋先扔到鷹子頭上總是沒錯的。
就算錯了,他們也出去到外面去禍國殃民去了。
李卡沉吟片刻,神色莊重,語氣堅定有力的緩緩開口說道,
“無論如何,無論仇人是誰,為了國家的崛起,為了民族的偉大復興,亞丁灣這個出口,我們責無旁貸!”
師兄弟們神色肅穆的齊齊點了點頭,一副慨然的模樣。
卿云眨巴眨巴眼睛,他感覺自己臉皮還是薄了一些。
這幾個師兄,不愧是天天Vlog的人文社科!
能把報私仇說得這么冠冕堂皇……
看來,自己的火候還是差了不止一點半點的。
還是要多學習!
話音剛落,卿云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歉意地告了個罪,快步走到一旁接聽。
國安內部專用手機,黑色外殼醒目,鈴聲一旦響起代表重要且十萬火急的事情發生了。
片刻后,卿云臉色鐵青,神情凝重地走回座位重新坐下。
氣氛瞬間緊張。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而急促的開了口,“索馬里傳來消息!
3個小時前,孔子騫的車隊在山區遭遇伏擊,雖然被護衛拼死保護撿回了一條命,但也門流亡王室的公主蒂法·蘇萊希被亂槍打死,索馬里邦特蘭衛隊最高指揮官扎蘭·扎伊德重傷。
襲擊者是奧斯曼帝國灰狼組織,這是一個極右翼組織,其目標是試圖建立包括我們塞北在內的突厥國。”
眾人聽后,面面相覷,瞬間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和急迫性。
任誰也知道,這和前天石廣勇的資料失竊有關。
而且……
褚建狠狠地拍了拍沙發的扶手,“前天資料剛失竊,今天孔子騫就被灰狼組織伏擊,要說和阿美莉卡沒關系,我現在是不信了。
這個灰狼組織我是知道的,多方證據都表明它就是阿美莉卡支持的。”
皮某某沉吟著接口道,“也門流亡王室原本在中東地區有著錯綜復雜的勢力網絡,也有著阿拉伯世俗世界與宗教廣泛的支持。
孔子騫娶了蒂法公主,原本是具備統一或者退而求其次割據也門的基礎。
但是,蒂法公主的死,極有可能是引發新一輪地區沖突的導火索。
我們不得不考慮,這背后是否隱藏著更深層次的陰謀。
阿美莉卡若真是幕后黑手,其目的絕不僅僅是簡單的攪亂局勢,必然是想借此機會削弱我們在該地區的影響力,甚至試圖將我們逐出這一關鍵的戰略要地。
至少在我看來,因為孔子騫的異軍突起導致原本亞丁灣印度洋出口方向我們可以看到曙光的鉗形攻勢,因為公主之死,將化為烏有。
我認為,這關乎國家利益,我們絕不能坐視不理。”
說起國際局勢,販夫走卒都不會困的,何況是幾個人文社科的老嘴炮。
就連石廣勇都打起精神加入了進來,點評了幾句后續的走向,
“流亡王室本來是有機會復國的,但是現在看來希望渺茫了。
如此,也門局勢可能將進一步的惡化。
那么亞丁灣蘇伊士運河航線作為全球貿易的重要通道,其安全受到威脅,導致保險費用飆升,航運成本大幅增加。
我們的進出口貿易受到了直接沖擊,能源進口的穩定性也面臨挑戰。
我認為,師出有名了。
面對這一系列挑戰,我們不得不加強在該地區的安全保障措施。”
“外交方面,我認為我們必須第一時間站出來譴責針對孔子騫……蒂法公主的襲擊事件!
呼吁國際社會共同維護亞丁灣地區的和平與穩定。
同時,通過外交渠道向相關國家施壓,要求其對灰狼組織的活動進行約束,并提供情報支持,在地球村等國際組織框架內,積極推動決議,爭取國際社會對維護亞丁灣航運安全的廣泛支持。”
“軍事層面,我們需要加強在亞丁灣地區的存在感,不僅僅是陸軍派遣教官!
現在看來,光是一群教官,對孔子騫的支持是不夠的,可以考慮向孔子騫他們出售022導彈護衛艇!
同時,我們也應該學習其他國家,派遣艦艇和戰機進行巡邏護航,確保本國商船的安全通行,與周邊友好國家加強軍事合作,開展聯合演習,提升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
“其實,這么看來,邦特蘭衛隊的那位賽義德受傷也不完全是一件壞事……”
“要不要想辦法做掉他?讓孔子騫順勢接管他的勢力?”
“這事,難!難是難在于宗教信仰層面,扎伊德不能死,扎伊德要是死了,孔子騫的位置是坐不穩的。”
“不過,聽說孔子騫的那個大老婆,好像也算是個桑給巴爾的沒落貴族出身,也算是阿拉伯裔……”
“我覺得有些異想天開了,主要是扎伊德的圣裔身份是別人替代不了的。”
“怎么替代不了?孔子騫不是還有三個老婆是扎伊德的妹妹嗎?
把那扎伊德干脆人道廢了,然后讓孔子騫的兒子去繼承香火,這不就是順理成章了嗎?”
“二師兄高見!”
“情報與反間諜層面……”
一系列熱火朝天的討論,讓卿云聽得目瞪口呆。
道德不道德暫且不說,這群人文社科老陰比腦子特么的轉的真快!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這幾個師兄一頓胡吹亂侃中,已經完成了一個全面且邏輯清晰,涵蓋外交、軍事、經濟、情報等多個方面的一攬子政略方案,可以直接寫報告往上交了。
也沒讓他失望,大師兄李卡總結了一句后看向了皮某某,
“老二,最遲明天中午拿出報告來,我們聯署上報。”
皮某某白了他一眼,卻只有一臉郁悶的點了點頭。
他表示,你是老大你只管動嘴!
卿云愣了好幾秒,這才反應過來,眼前兩個師兄,都是政研院的智囊,本身也確實有這個權限。
李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說道,
“說起來,我當年收了個學生,叫哈桑丹。
他的爺爺是哈桑·古萊德·阿普蒂敦,吉布提的首任總統,在朝野內外都享有極高聲望。
如今哈桑丹也踏入了政壇,既然我們決定在亞丁灣施加影響,我覺得這個學生值得多接觸。
另外,我在蘇丹還有兩個學生,一個叫斯沫·塞恩·德勞貢,贏一個叫斯蒂爾·泰穆,雖無顯赫家世,這兩人現已身居高位。”
眾人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
卿云不由得豎起大拇指,贊道:“大師兄有大愛!”
在國內,知名教授往往不愿收留這樣的留學生,唯恐因國外政局動蕩而惹上麻煩。
就是這些名字……
感覺好奇怪的。
李卡自得地捋了捋胡須,謙虛道:“哪里哪里,我只是順勢而為。”
褚建則翻了個白眼,調侃道:“大師兄是一直準備往仕途上走的,所以收的學生都是這種工具人。”
李卡立刻反唇相譏:“這是布局深遠,不會說話就閉嘴!”
師兄弟們笑鬧了一番后,皮某某插嘴道,
“對了,沙駱駝的王子邀請我去國王大學去教書。
既然我們要往那邊發展,那我準備接受邀請。”
褚建聞言冷笑一聲,說道:“沙駱駝有幾千個王子,你要押注,這幾率太小了。
而且他們的傳承制度是兄終弟及,說不定還沒輪到你看重的王子就嗝屁了。”
皮某某聳了聳肩膀,回應道:“穆罕默德·本·撒勒曼,他是目前第三順位繼承人的小兒子。”
褚建翻了個白眼,說道:“等這個撒勒曼他爸繼位,都不知道猴年馬月去了,而且還不知道他爸能不能熬那么久,萬一他爸死了,也就沒他什么事了。”
皮某某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去了,那他就必定也必須繼位了!”
眾人聞言,也是全部倒抽了一口涼氣。
只能說,皮教授霸氣!
雖然清楚歷史的走向,但卿云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皮某某,開口說道,
“師兄,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臭屁?”
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而皮某某則是一臉嚴肅地裝著逼,“小師弟,你記住,經濟學,本質上就是屠龍術。”
這話,讓卿云這個前世理工科教授簡直不忍直視。
此時,褚建也開了口:“要不我也去湊個熱鬧?
蜀大正在征集新一批援非教授,我回去就報個名,去肯尼亞或者坦桑尼亞。”
李卡點了點頭,一臉的贊許,“老四你這想法,是可行的。
客觀的說,老師去世了,你在蜀大的升遷、評級勢必會受到影響。
不如出去援非兩年,掙點資本,回來有我們幾個照應,你走行政路線到地方上再繞一圈,有老幺在,你能很快的出成績。
日后,你可以名正言順地爬校級領導位置。”
瘋狂點頭表示一定為師兄扎起的云帝,嘴角直抽抽著。
怪不得前世能爬上去的,全特么的都是人文社科類的,理工科的人,完全沒這種心眼。
李卡拍了拍桌子,說道:“那好,就這么定了,大家回去按此準備。”
卿云此時插了一句:“我就不多說什么了,經濟資源、情報資源包括安保,我這邊一定給你們匹配好,讓你們沒有后顧之憂。
只是,三位師兄一定要注意安全,雖然那邊都是你們曾經的學生或者故友,但一定要記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李卡等人鄭重地點了點頭,表示理會的。
眾人把目光投向了石廣勇,卻陡然發現石廣勇此刻的臉色更不好了,愈發的蒼白。
李卡望著石廣勇,關切地問道:“老三,你怎么了?”
石廣勇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聲回應:“沒事的,昨天沒睡,可能累了。”
然而,片刻后,他卻輕嘆一口氣,眼中滿是羨慕,“大師兄,二師兄,老四,你們此次出中東,縱橫捭闔,伐交列強,真是讓人羨慕!我……”
李卡爽朗地大笑,拍了拍石廣勇的肩膀,說道,“老三,你別著急。
這次行動時間跨度可能長達數年,等桃子把孩子生下來,你有的是機會。
別到時候又說孩子還小走不開。”
石廣勇打起精神笑了笑,沖著卿云擠了擠眼睛,說道,
“到時候我把孩子直接送到他那里,畢竟是他的女婿,怎么培養他說了算!
到時候他女婿要是長大了不成器的,可怪不得我!”
卿云聞言,直接豎起了中指,“沒見過這么不負責任的!自己的娃自己養!”
眾人也配合地笑了起來,氣氛在這一刻顯得格外融洽。
半響,李卡又看向了石廣勇,緩緩說道:“老三,關于老師的葬禮,我是這么想的。
我覺得應該早日入土為安,靈堂從簡,與其追求死后的哀榮,不如早點為老師報仇。
當然,這只是我的建議,最終決定權在你……”
見石廣勇有要推辭之色,李卡擺了擺手,說道:“老三,你就別客氣了。
我們都知道,老師一直把你當兒子養,當初也說好由你來送她最后一程。”
石廣勇沉默片刻,輕輕點了點頭,“就這么辦吧,我也不想老師一直躺在太平間里。”
李卡又轉向卿云,說道:“老幺,索馬里的局勢你清楚,已經刻不容緩,我們會盡早出發。
老三家的現在在住院,離不開人,后面還要生孩子。
頭七過后,你把老師的骨灰送到月城衛星發射基地,和師丈葬在一起。
后面的燒七等事宜,就辛苦你和老三了。”
卿云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幾位師兄,你們放心,我一定親自護送老師骨灰到月城衛星發射基地,完成這個任務。
燒七等事宜,我和三師兄會妥善處理,不讓你們操心。”
陽光透過薄云,稀稀疏疏灑在殯儀館的青石小徑上,石廣勇身著深色中山裝,白色的袖章、領口的白花看得讓人很是刺目。
他手扶著靈牌,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指尖摩挲著老師名字,眼眶微紅。
李卡、皮某某、褚建、卿云等師兄弟肩扛著靈柩跟在他的身后,神情肅穆,緩緩而行。
此時,唯有風聲略過松柏,間或傳來鳥鳴,更添幾分寂寥。
送君千里終須別。
李卡身著藏藍長袍,皮某某、褚建西裝革履,眾人靜默無言,送老師最后一程。
火化室前,人們站定,目送著棺木經過傳送帶進入火化爐中。
少頃,皮某某打破沉寂:“老三,節哀。師尊雖離去,但其志猶在。我們當繼其道,續其業。”
石廣勇點頭,輕聲道:“多謝諸位師兄弟。師恩重于山,廣勇自當銘記于心。”
李卡趨前一步,語氣堅定,“老三,報仇,才是最好的告慰!
你是老師的學術繼道者,等孩子出生了,國內你多上點心,有老幺在,你是有發展的。”
石廣勇聞此,抬首正視李卡,目光堅毅,“我明白的!師兄,我會好好調整調整。”
李卡輕拍其肩,以示慰藉。
皮某某、褚建、卿云相繼上前,而后豎立在他的兩側。
隨后便是一眾親朋好友,或言幾句寬心之語,或僅以眼神傳遞力量。
擔任孝子的石廣勇帶著師門內師兄弟一一頷首致意。
慢慢的,他的神情由悲轉毅,似已下定什么決心一般。
曾慧嫻的喪事一切從簡,幾個師兄弟也商量好了,不入什么八寶山,而是和那位素未謀面的師丈一起葬于月城衛星發射中心。
不過饒是如此,也是折騰了兩天,卿云才得空了回到家里。
很難得的,秦縵縵、蘇采薇、唐芊影、陳悅、章儷、蕭雅,他的六個女人全部都聚在了一起,陪著他一起坐在圓桌上吃著晚飯。
難得坐在一起,不是因為六女爭風吃醋什么的,也不是要搞什么小團體。
六個女人都是鬼精鬼精的,這個節骨眼上,是絕對不會,也不敢給他添亂的。
何況還有秦縵縵這個大婦壓制著,誰也不敢這個時候來跳反什么。
作為政務院參事的曾慧嫻,就算再怎么喪事從簡,但該有的規格依然有。
何況這還是卿云的恩師。
和炎黃小卿總的身份無關,而是這位野生衙內的面子在那擺著。
于是,站在卿云身邊的秦縵縵,便是官家欽定的‘老凌家的外孫媳婦’。
現在之所以六女難得能湊在一起,是因為每個人手上都有著一攤子事在忙,特別是當卿云把精力放在實驗室上后,六女每天忙得飛起。
蘇采薇此時也沒什么爭搶的心思了。
這時她才發現,她管的事情已經足夠的多了。
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
和秦縵縵共享軟硬件研究院的管理權外,她還有一個國際數學中心要忙。
擅于抓主要矛盾,是她從秦縵縵身上學到的。
而對于她或者是她未來的孩子而言,最重要的,便是蘇老先生留下來的人脈資源。
她需要做轉化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