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也是需要時間的,中間會發生什么,孔子騫也懶得管。
海盜們是劫后余生,但對于那群期盼著被軍隊解救的游客來說,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一場激烈的戰斗之后,剛剛經歷了生死的海盜們,情緒不穩,行為難測,顯然更不會有多少道德標準的存在。
搬運搶掠而來的物資是一個主線劇情,而發泄則是支線任務。
顯然,十個月后,這個世界上會多出不少的混血兒來。
畢竟,不是所有地方都允許墮胎的。
這批上船的海盜不少,之前有至少500人,而現在,算上缺胳膊斷腿能回去的,不足200人。
孔子騫看著這幾十艘快艇,心里也是一片凄然。
他現在也明白了,快艇是扎伊德他們來運107火箭炮的。
但是此刻,快艇上的海盜們,人數也是稀稀拉拉的,一艘快艇通常也就23個人。
就算裝了不少的物資,也是顯得空空蕩蕩的。
所有的海盜站在快艇上,注視著這艘讓他們損兵折將的郵輪,眼里全是憤怒的怒火。
孔子騫縮了縮脖子,抱著伊曼妲躲在快艇的角落里不敢說話。
剛剛,他是以自己的功勞,救了船上剩余的幸存者們,讓海盜們不要再大開殺戒了。
不過,他的想法是多慮了。
此刻海盜們,來不及想這些。
扎伊德站在快艇上,望著那艘已經千瘡百孔的郵輪,心中充滿了憤怒和屈辱。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狠厲,仿佛要將眼前的這一切都銘記于心。
回想起整個事件的經過,他心中的怒火愈發熾熱。
“這一切,都是布魯塞爾·尼雷爾布下的局!”
扎伊德在心中怒吼著。
他清楚地記得,這次107火箭炮的提供方,便是尼雷爾家族。
整個事件,只有布魯塞爾和他兩人知曉。
然而,海盜一上船,便被法蘭西軍艦給盯上。
扎伊德絕不相信這是巧合。
法蘭西軍艦的攻擊,根本沒有給他們任何談判甚至投降的機會,一上來便是強攻,明顯就是要致他們于死地。
扎伊德心中清楚,這一切都是布魯塞爾的陰謀。
他利用了自己,利用了海盜們,將他們推入了絕境。
至于為什么……
很簡單!
索馬里海盜四大勢力,背后都有周邊國家的影子。
他舉起右手食指,斜指著天空,虔誠地發誓:“我!扎蘭·扎伊德……賽義德……胡賽因!
今日指真主發誓,今生必將追殺布魯塞爾·尼雷爾于人間,不死不休!”
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在向天地宣告他的決心。
“布魯塞爾·尼雷爾,你這個背叛者!”扎伊德在心中咆哮著。
他感到自己被深深地背叛了,原本以為是合作伙伴,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陰險的小人。
他要讓布魯塞爾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要讓整個尼雷爾家族為他們的背叛付出代價。
快艇上的海盜們也單膝下跪,食指斜指天空,重復著扎伊德的誓言。
他們的聲音匯聚在一起,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們的憤怒和決心。
孔子騫在旁邊聽得一臉懵逼的。
這特么的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又和自己那便宜同學布魯塞爾·尼雷爾扯上關系了?
他吞了口唾沫,也沒敢問什么,只是決定過段時間再私下打聽打聽。
畢竟,尼雷爾家族是炎黃集團在坦桑尼亞的重要合作伙伴,而他那便宜老大卿云和布魯塞爾之間也有著較為深厚的友誼。
炎黃集團之所以將非洲總部設在坦桑尼亞而不是經濟實力更強的肯尼亞,除了華坦之間的深厚友誼以外,也是因為和尼雷爾家族的緊密聯系。
孔子騫的目光緊緊鎖定著快艇編隊的行進軌跡,眉頭微微皺起。
原本,他滿心以為這些快艇會徑直朝著海岸線飛馳而去。
可事與愿違,它們竟斜斜地朝著外海方向駛離,劃出一道別樣的弧線,繞過了查克查克島后,才猛地掉頭轉向陸地。
他心里忍不住暗自腹誹,這幫海盜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搞這般花樣?
上千公里的漫漫海域橫亙在他們與索馬里之間,就憑他們現在乘坐的這種快艇,馬力、續航都有限,絕無可能跨越這般遙遠的距離抵達索馬里。
不過憑借著對這片海域大致情況的了解,他估摸著,靠岸的目的地八成是在坦桑尼亞和索馬里之間的肯尼亞海岸線。
一想到這,孔子騫就覺得腦袋嗡嗡的。
要是到時候要從那里返回坦桑尼亞,那可真是太折騰了。
光是想想那漫長的路程、輾轉的交通,他就覺得疲憊。
他心里默默祈禱,最好能離蒙巴薩近一點。
那可是東非數一數二的大港口,歷史悠久,在歷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當年鄭和下西洋的最遠點就是這兒。
要是能到那,就算不能坐飛機回去,坐船也方便啊,蒙巴薩的港口繁忙,往來船只眾多,總有能搭載他們返回坦桑尼亞的。
甚至他都已經開始盤算,是不是還能在肯尼亞旅游幾天?
畢竟這次的經歷太驚心動魄了,受到的驚嚇太大了,嚇得他小心肝一顫一顫的。
回去除了能兌現銷售獎勵,他還打算找便宜老大額外要一筆精神損失費的,就當是對自己這趟驚險之旅的補償了。
至少要夠在達累斯薩拉姆和華亭各買一套房子的!
要大別野!
當然,在這些念頭之中,孔子騫心里最最期待的,還是靠岸后能和伊曼妲過上沒羞沒臊、輕松愜意的情侶生活,拋開這一路的驚險與疲憊,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果不其然,快艇最終在肯尼亞海岸線一處荒涼偏僻的地方靠了岸。
這里鳥不拉屎,四周一片荒蕪,只有海風呼嘯著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很明顯,這是海盜們的臨時營地。
海盜們剛一上岸,就從附近的巖洞、小樹林里涌出了一批同伴。
他們穿著破舊的衣服,臉上帶著風霜,一看就知道是長期在海上漂泊的海盜。
看著回來的人群稀稀拉拉,那些同伴大概也猜到了發生了什么。
一時間,悲歡離合的場面就此上演。
不少人哭了起來,悲慟的氣息在營地里蔓延開來。
有的女人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心中的痛苦全部釋放出來。
有的看著年長一點的老人則默默地流著淚,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
幸運的人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親人和朋友,仿佛生怕一松手就會失去他們。
不過這些海盜對于生死似乎也看淡了,悲慟了一會兒后,就開始忙著撤離的準備。
一輛輛皮卡從巖洞里、樹林里,甚至是沙地里撤掉了偽裝,露了出來。
這些皮卡看起來都很破舊,但依然能用。
顯然是海盜們平時用來運輸物資和人員的。
有的皮卡被樹枝和雜草覆蓋,有的則被沙子掩埋,只有在撤掉偽裝后才能看到它們的真面目。
孔子騫見狀,趕忙帶著伊曼妲準備找扎伊德告別,想請他派輛車送自己去蒙巴薩。
他心里想著,蒙巴薩是個大城市,交通便利,到了那里就能擺脫這些海盜,回到自己的正常生活了。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扎伊德根本沒有送他們離開的打算,反而讓其他海盜將他和伊曼妲軟禁了起來。
孔子騫一臉疑惑,忍不住責問扎伊德:“我的兄弟,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不是說好了,我們兩清了嗎?”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憤怒和不解,眼神中也透露出對扎伊德的不滿。
扎伊德搖了搖手指,臉上掛著真誠的笑意,“我的兄弟,別誤會,我是請你去索馬里做客的。”
不過這笑容落在孔小胖的眼里,就不是那么讓人愉悅了。
神經病才去索馬里做客!
孔子騫忍住怒氣,說道:“這就沒必要了吧,我得回去給你籌辦手機的事情啊。”
他試圖用籌辦手機的事情來打動扎伊德,希望他能放自己離開。
扎伊德笑了笑,說:“在索馬里,你一樣可以和華國國內聯系的。”
他的語氣很輕松,似乎根本不把孔子騫的話放在心上。
孔子騫見他油鹽不進,頓時大怒,質問道,“扎伊德,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他心里鬼火冒著,對這群海盜同情歸同情,理解歸理解,尊重歸尊重,但他一個好人,是完全不想和他們沾邊的。
有多遠只想躲多遠的。
扎伊德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的兄弟,你們華國有句古話,識時務者為俊杰。
我的意思是……歡迎你加入我們。”
他的語氣很誠懇,似乎真的希望孔子騫能加入他們。
說完,扎伊德懶得跟孔子騫廢話什么的招呼著所有人上了車隊,準備趕緊回家。
畢竟這里是肯尼亞的海岸線,并不是十分的安全,小規模藏人可以,但幾百號人目標太大,得趕緊走。
坐在一輛破舊但性能良好的皮卡副駕駛位置上,臉上滿是客氣的扎伊德轉過頭來對孔子騫解釋道,
“兄弟,你之前跟我們講的,還有展示的那些軍用手機的功能,確實很強大。
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無疑會大大提升作戰能力。
甚至,我可以斷定,這種手機,讓我們可以在我們所處的環境里形成極大的信息化作戰優勢,改變作戰的形態。
而你,可以協助我,兄弟,我太缺人了。”
他在華國留學的兩年,是90年代初,那時,正是華國軍隊C3I(指揮、控制、通信和情報系統)建設迅速發展的階段。
他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這方面的熏陶。
扎伊德可以說,在索馬里,現在還活著的人里,沒有人比他更懂C3I。
甚至扎伊德敏銳的發現,在當前他所處的戰斗環境下,他完全可以用手機取代計算機,進入到C4I的階段。
但這一切,得暫時依賴于孔子騫。
倒不是說孔子騫有多牛逼的,而是因為他畢竟是90年代初便回國了,此后一直處于槍林彈雨之中,對于當代的電子產品的熟悉程度,是完全比不上孔子騫這種年輕人。
而且,孔子騫有個最大的優勢,大家都是共同經歷過生死的人,從事實上也可以證明,眼前這個小胖子,是他可以信賴的人。
這才是根本原因。
孔子騫神色復雜的望著面前的‘兄弟’。
扎伊德的神色很是客氣,但他卻在扎伊德那眸子里看到的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
他心知肚明扎伊德想要干啥。
暗自腹誹,孔子騫一臉無語地看著扎伊德,但還是開口說道,
“大哥!你有沒有搞錯!我特么的頂天了也就是個大二的學生,還天天不上課的,我也不懂什么信息化作戰啊。”
扎伊德聽了,只是笑了笑,說道:“目前你是最適合的。”
孔子騫急了,“不是……你可以給你調幾個工程師來,他們對產品可比我熟悉多了。”
特么的,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是銷售,售后的事情不應該是那群理工科工程師牛馬做的咩!
“可我只信賴你。”
這話,言簡意賅,其中的那種信任,讓孔子騫哭笑不得。
扎伊德笑了笑,繼續說道,“而且,因為這些東西對我們太重要了,我一定要確保能夠得到這批手機。
所以才會留你下來,我想,這很合理吧。”
說到這里,扎伊德突然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對著自己的胳膊就是一刀扎了下去。
這一舉動讓孔子騫瞬間就被嚇傻了。
他瞪大了眼睛,嘴角哆嗦著,呆呆地看著扎伊德胳膊上汩汩而出的鮮血。
扎伊德忍住劇痛,臉上依然帶著和煦的笑意,說道,“這一刀,就權當是對兄弟的賠罪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剛剛扎的不是自己的胳膊,而是別人的。
扎伊德自殘的行為,是一種極端的賠罪方式,其實也是他對孔子騫的一種心理戰術。
他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孔子騫感受到他的誠意和決心,同時也讓孔子騫明白,他已經沒有退路,只能選擇留下來幫助自己。
扎伊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
他知道這一刀不僅能讓眼前這個不到20歲的小胖子感到震驚,還能讓他在心理上產生一種責任感和愧疚感,從而更容易接受自己的請求。
不出他所料,孔子騫此時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怎么也沒想到,扎伊德竟然會用這種方式來表達歉意。
他知道,扎伊德并不是一個簡單的海盜頭子,而是一個有著復雜內心世界和堅定信念的人。
遇上這種亦正亦邪的神經病,孔子騫也是一個頭兩個大的。
他嘆了口氣,只能點了點頭。
孔子騫也很清楚,自己再說什么就是不識相撕破臉了。
扎伊德的行為已經表明了他的決心,而自己如果繼續堅持離開,只會讓局勢變得更加緊張和危險。
扎伊德見狀,滿意地笑了笑,而后趕緊翻著醫藥箱對自己進行著包扎。
傷勢其實并不嚴重,畢竟是在刀尖上舔血、見慣了生死的人,他清楚地知道肌肉和血管的分布。
這一刀下去,視覺上很震撼,但實際上并不會危及生命,要不了一個月就可以恢復。
不過包扎完后,扎伊德說他還有個請求。
孔子騫沒好氣地說:“有屁快放!”
扎伊德笑了笑,深深的看了一眼旁邊的伊曼妲,然后說道,
“我希望你能娶了我那三個和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她們是三胞胎。
你放心,她們是阿非混血兒,樣貌確實比不上你女朋友,但也不丑。”
孔子騫聞言頓時大怒:“扎伊德,你特么的沒完了是吧?!”
扎伊德聳了聳肩膀,很是認真地開口說道,“聽我說完,我們父母在內戰中都過世了,她們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只有我這個哥哥。
你也知道,身為一個族群的首領,我會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
而我的妹妹們,上個月剛滿18歲,已經到了婚配的年齡。
坐在我的位置上,我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這三個妹妹是我對周邊部落甚至手下親信的籠絡代價,也是別人想要交好的手段。”
說到這里,扎伊德落寞地嘆了口氣:“我可能不是一個你們眼中的好人,但我想是一個好哥哥。
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處境,隨時都可能看不到明天的。
你也應該清楚,戰亂的環境中,女性的命運往往更加悲慘。
雖然把妹妹強塞給你,沒有什么所謂的自由意志和選擇,但至少你的華國人身份,能讓她們遠離戰亂。”
孔子騫沉默了,而后很是煩躁地問扎伊德:“那你怎么和你的族人交差?
我想,你手下應該不乏向你提親的人吧!”
且不說愿意不愿意的,他覺得扎伊德至少在一個問題上騙了他。
那就是扎伊德這三個妹子,一定很丑!
在非洲,女孩結婚的法定結婚年齡很早,這里的人壽命也短,所以戰亂的地區女孩成婚更早。
有些離譜的地方,其年齡足夠在華國判死刑了。
而一直在內戰的索馬里,女孩18歲還沒結婚?
那得丑到什么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