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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財帛動人心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燃2003

  而泄密者們的心里,現在是痛悔不已。

  講良心話,早知炎黃集團的銷售政策是這樣的……激進!

  誰特么的愿意給辭了職的老東家送情報。

  情報才值幾個歪瓜裂棗啊?

  賬,其實人人會算。

  很多賬,壓根就用不著什么財務。

  燕京,華國的首善之地,燕京分公司所輻射的京津冀地區,更是全華國985、211在校大學生最集中的地區。

  當精英教育轉向大眾教育時,考題的難度不可避免會下降,這使得‘唯手熟爾’為終極目標的題海戰術開始盛行了起來。

  而世紀初城鄉二元制的巨大割裂,造成的是教育信息的巨大差異。

  反應在大學入學群體上,便是重點大學里來自貧困地區的孩子在擴招后便開始了銳減。

  所以,僅僅幾年時間,燕京、華亭這種重點大學云集的大都市里的大學生群體中,真正貧困的學生就變得極其罕見了。

  按照宣傳單上的配置,這款針對年輕人的機型,在京津冀地區必定是爆款,保守一點的估計,也至少是30萬臺級別的銷量。

  按照一臺1500元的核定毛利,整個公司毛利就是4.5億,那么整個公司的提成就是小7000萬,48人,除掉泄密者22個人,26個人分六七千萬,這足以讓所有人眼睛都紅了起來。

  至于26個人夠不夠覆蓋整個京津冀地區……

  這群鬼精的銷售很清楚,多招一個人就是多一個來分錢的,他們絕對不想招導致編制增加的人進來。

  甚至,他們寧肯自己掏錢去雇傭在校大學生,反正這種機型,初期也是在大學銷售。

  “柳總……這個……這個銷售分公司勝者自建……”

  發聲的,是一個年輕人。

  誰賣的多,誰是領導?

  意思是……現在的柳總、白主管,其實位置上并不穩固?

  贏者通吃的模式,勝者重組公司,享有整個公司人員的一切生殺大權、獎金分配……

  其實所有人都看到了這條,要說心里一點兒想法都沒有,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過,他們并沒有聲張,而是在下面暗潮涌動著,交換著眼神。

  畢竟,他們很清楚,作為集團大哥大的小卿總,此時就在燕京。

  這個舉動,非常的不同尋常。

  每臺硬虧1500元,如果算上銷售提成,每臺至少虧1725元左右,這種市場上極為罕見的價格血腥屠刀,如果不是準備硬剛市場龍頭幻想集團,那才是有鬼了。

  結合那位天縱奇才的少年董事長背景,出手第一個目標,選擇幻想集團,也是符合他調性的。

  所以,燕京分公司的架構到底是個什么章程,誰也說不清楚。

  畢竟,燕京分公司是個新成立的分公司,會不會遵循這條,兩說的事情。

  京師,首善之地,又是幻想的大本營所在之地。

  小卿總指派一個集團高管擔任總經理,也是正常的。

  再結合著董事長此刻的行蹤,甚至都不能排除初期他自己兼任的可能性。

  所以,年輕人出來問問,他們也是樂見其成的。

  而讓眾人詫異卻竊喜的是,柳士衡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燕京分公司也不例外,也是以30天為限,誰或者誰的團隊賣的最多,區域負責人便是誰的。”

  說到這里,他笑了笑,“我現在只是副總經理,總經理空缺著的,小卿總說,這個位置,有能者居之。”

  話音一落,全場默然,只剩下幾個泄密者抽鼻涕的聲音。

  沒法不默然。

  氣氛瞬間詭異了起來。

  既然是這樣,那么柳士衡和白樂……

  如果勝者不是他們,那么這兩人,新任總經理是有權開除他們的。

  但所有人也明白,實際上做不到。

  這兩位,和他們不一樣,算是欽差大臣。

  要是他們輸了,新任總經理最理想的局面是總部將這兩人召回,但大概率是只能捏著鼻子讓他們擔任原職,然后慢慢收拾。

  這倒是把屏幕外的幾人看懵了。

  特別是秦縵縵。

  她很清楚,卿云很欣賞白樂的。

  執行這個政策,天生就是把副總經理柳士衡和銷售主管白樂,擺在了團隊的對立面。

  人都有抱團思想。

  人均精英的團隊,壓根就不可能看得上實際只有半年銷售經驗的柳士衡,以及以前根本不是這行是賣馬桶的白樂,他們認為兩人只是沾了總部外派人員這個身份的光。

  既然是規則是憑借實力和成績說話,那么他們肯定就不好意思了,沒有哪個團隊會要這兩人的。

  不僅僅是過往的經歷問題,還有身份問題。

  一個副總,一個銷售主管,到底是你將他們吸納進團隊,還是實際上對他們效忠?

  這群原本聽到高績效臉都綠了的泄密者,此刻更是腸子都悔青了。

  老實說,他們之所以會泄密,主要也是看著燕京分公司的兩個實權領導不像是能干事的人。

  當初招聘他們的時候,是集團的HR招聘的。

  而當時,正是炎黃并購完TOP,卿云風頭無二最炙手可熱之時,小卿總那次在采訪中所說的,炎黃集團要為年輕人打造專屬于他們這個年代的產品,這個理念打動了他們。

  畢竟,他們算是這個領域的銷售精英,他們很清楚這個產品理念在此時有多么新穎,所以他們愿意來賭一次命運。

  但是,真正進了公司才發現,公司壓根就沒有產品。

  他們是銷售,銷售走到哪里都是低底薪高提成or高績效的薪酬模式。

  公司的業務需要銷售,而銷售吃飯也是靠著業務。沒有實際業務開展,一個月死拿那點基本工資,雖說餓不死,但他們跳槽過來干啥?

  其他部門比如中后臺好說,他們這些銷售對這次入職是后悔不迭,一個月不到就已經走了原本60人的團隊,現在走得只剩48人。

  要不是看在炎黃集團的高福利待遇,可以在這里混這三餐騎驢找馬,他們早走了。

  所以,其實賣情報的時候,他們一點兒愧疚都沒有。

  因為產品配置單上的價格,實在是太低了。

  就如剛剛那個問每臺提多少錢的年輕人一般,在這個行業混了這么久,什么配置是什么成本,其實他們心里門清。

  產品虧本打價格戰,是常事,在這個市場上屢見不鮮,而公司為了促進銷售,也必定會核定每臺的銷售提成。

  但通常,不會有多高。

  像卿云這種每臺電腦在硬虧損1500元情況下,還給銷售每臺1500元核定考核利潤的,簡直聞所未聞。

一般就是固定個金額,每臺50元、100元的提成,頂天了也就是這種情況  而卿云這種實際折算是每臺225元的提成,只能說‘小卿總豪氣干云,董事長長命百歲’。

  而且,炎黃集團這銷售模式,是可以加杠桿的。

  內部杠桿不用說,負的。

  區域負責人吃大份兒肯定跑不了,但他要想平衡內部不造反,肯定還是相對公平的。

  實際上就算最差,每臺的提成也不會少于125元,100元差額就當孝敬區域負責人和主管。

  重頭戲是外部杠桿。

  一個員工一天也許只能賣5臺,但如果這個員工找10個大學生,給他們每臺50元的提成,那么他們銷售所實現125元提成,其中75元是這個員工的超額收益。

  這完全不費員工什么事,無非是前期費點嘴皮子多找幾個大學生而已。

  實際上他只需要去學校,以公司的名義和學工部門對接,提供短期勤工儉學的崗位需求,自然便有學生主動上門的。

  人,最怕的是對比。

  面臨牢獄之災的他們,看著昔日同僚臉上笑開了花的模樣,更是兩眼一黑心里酸楚不已。

  ‘我要是沒做……’

  這馬后炮的表情,讓屏幕外的眾人都看得直搖頭。

  早干嘛去了?

  屏幕里的泄密者們,一個個干脆低下了頭,不去聽柳士衡和員工們的問答。

  沒有意義。

  對他們而言,此刻,還是想想怎么和老婆孩子家里人交代吧。

  總是要面對的。

  年紀大一點的心里更是難受,妻離是大概率的事情,也是應該的,就是委屈了父母和孩子。

  父母老了還要被人戳脊梁骨,孩子還小在幼兒園學校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更對不起孩子的是,他們的犯罪記錄會影響到孩子的將來。

  甚至有人失去理智的時候,想過鋌而走險,去搶那個U盤,但瞬間就打消了主意。

  內衛人數雖少,他們也打不過,就算打得過,也不敢動手,本來是3年以下甚至只是拘役的事情,這要是還動手了,那可就真刑了。

  而且,U盤只是復制品,真正的數據,在服務器。

  解答完問題的柳士衡,突然沉默了下來,將目光投向了這群泄密者。

  那些平安的人,此時也是神色復雜的看著這群昔日同僚,他們知道,現在是處置這群人的時候了。

  片刻之后,這群人應該就是被內衛移交巡捕了吧。

  都是性格外向的銷售人,又都是一起進公司的新人,相處了個把月,平時這樣哥那樣姐的叫著,雖不說有多深厚的友情,可大家也差不多混熟了,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感情在里面。

  但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求情。

  這是泄露公司機密,己方的價格在價格戰之前被泄露了出去,這都不是影響公司的全盤戰略了,而是迫使公司調整戰略。

  對手知道了價格,會怎么應對?

  公司要么只能再度降價,要么只能放棄。

  前者,公司遭受巨大損失,后者錯失戰機。

  任誰也沒這個臉,敢站出來求情。

  另外,就是人性了。

  一個香噴噴的餅子,是48個人分著吃,還是26個人分著吃,怎么選,顯而易見。

  何況,還是勝者自建團隊的背景下,少一個人便少一個競爭對手。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此時,都不說看泄密者們了,他們看柳士衡和白樂的眼神,都隱隱的不對了起來。

  特別是那幾個曾經在柳士衡面前很會來事的人。

  柳士衡的辦公室永遠是窗幾明凈,他的茶杯每天一早便是半滿的茶水,可以讓他一坐下來,便有一口熱乎的茶水可以潤喉。

  做這種事,自然是在同僚眼里如同舔狗一般。

  所以,他們是最想扳倒柳士衡的人。

  柳士衡沉默了許久。

  會議室里也沉默了許久。

  “滋啦!”一聲,打破了會場的寂靜。

  “主管,主管。”

  卿家義別在腰后的對講機響了起來,他取下對講機,應答了一聲。

  對講機即刻傳來了一句,“車輛安排好了,人可以帶出來了。”

  所有人都渾身一震。

  那些泄密者此刻的情緒徹底崩潰了,不少人嚎啕大哭起來。

  幾個在前排的人,更是跪倒在地膝行幾步,向柳士衡求著饒。

  一聲聲的求饒聲,讓柳士衡閉上了眼睛。

  卿家義等了一小會兒,開了口,“諸位,走吧,別為難我們,也別逼我們動手,做錯了事情,自然要受到懲罰。

  十個數,你們走不了,我們來扶你們。”

  眾人聞言萬念俱灰,一個個癱坐在地上,麻木的望著那群內衛。

  “十!”

  “九!”

  卿家義數數的聲音并不慢。

  “一!”

  “動手!”

  就在卿家義帶著內衛們開始緩緩逼進的時候,柳士衡動了。

  他突然拿起桌上的保溫杯,往桌子上一砸,怒吼著,“住手!”

  聽見一聲巨響的卿家義,皺著眉頭看向了他,而后舉了舉右掌。

  待到內衛停下腳步的時候,卿家義眉頭輕挑不解的問著,“柳總?”

  柳士衡深吸了一口氣,手里的保溫杯不停,直接砸向了桌上的U盤,U盤瞬間碎成了幾片。

  眾人頓時目瞪口呆。

  而泄密者們的眼睛里卻閃起了光,個個呆呆的望著那個他們原本完全瞧不上的菜鳥副總經理。

  都不是傻子,柳士衡要做的事情,顯而易見。

  卿家義歪著頭看著他,“有病?”

  柳士衡不理他,打開保溫杯,直接將U盤里的電子元件泡在里面。

  做完這一切后,他才對著卿家義笑了笑,“請給我幾分鐘。”

  卿家義聞言嗤笑了一聲,轉頭看了看那群情緒已經激動起來的泄密者,轉過頭來一臉惋惜的說著,“我覺得……不值得。”

  柳士衡對著眾人勉強的笑了一下,而后徑直走到墻角下立定站好,喊了一聲‘小卿總!’

  眾人其實早已看到那邊有個監控,不過都沒當一回事。

  會議室有監控,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有的會議室還不止一個監控。

  像是春雪山莊這種商業化的會議中心,有時候還可以提供攝像,畢竟很多公司的年會是需要這個服務的。

  至于什么閉門會議或者涉密會議……

  神經病才到外面來開。

  而且,這是商業場合,只要給錢,沒什么辦不到的,錢給夠,伱想監控室的人換成自己人都沒問題。

  只是,眾人不解的是,這個會議室的監控攝像頭為啥還會有對講功能?

  監控攝像頭有對講功能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放在會議室里,這需求合理咩?

  心思快一點的,瞬間明白了過來,恐怕這個攝像頭,就不是春雪山莊的了,恐怕小卿總是在通過攝像頭實時觀看著會議直播。

  果不其然,監控里短暫的電流聲出現后,兩三個呼吸后,那邊一道男聲才在會議室里響了起來。

  “給我一個解釋。”

  所有人都知道說話的是誰,那道聲音很平靜,但開口前那幾秒的停頓,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柳士衡沉默幾秒后,眾目睽睽之下緩緩的單膝下跪,揚起頭顱望著監控,并沒有說話。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看之前的架勢他們也知道,柳士衡會向小卿總求情,但萬萬沒想到的是,為了求情,柳士衡竟然下跪了。

  站在角落的章儷,小手捂著張大的小嘴,一雙桃花眼滴溜溜的轉著。

  這到底是真情流露,還是演技?

  要說演技,她覺得這有些用力過猛了,要說真情流露……她很難理解。

  畢竟,她只是一個18歲的大一新生,眼前發生的一切,她很難看清楚。

  那群安全者里心思敏捷的人,瞬間心中一凜。

  我艸?

  牛掰啊!

  這一手……要是真被這柳士衡玩成了,這群22人的泄密者,天生就是柳士衡的團隊……

  甚至可以叫做親兵!部曲!

  那他們這群安全者還競爭個屁!

  別人是要拼命的。

  不出意外,他們在那群驚呆了的泄密者們臉上,看到了‘感激涕零’這四個字。

  泄密者們徹底驚呆了,他們像木頭人一樣愣在原地,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動彈。

  他們壓根就沒想到,這位相處僅僅個把月的上司,竟然會在這個時刻站出來袒護他們,而且還是以這種堅決的方式。

  半響,柳士衡終于開了口,“小卿總,請給他們一次機會。”

  他抬頭直視著監控攝像頭,語氣堅定而誠懇,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小卿總沒有說話,不過他重重的呼吸聲從監控那邊傳來。

  沉默,整個會議室的氣氛都變得異常緊張。

  良久,一聲“等著”后,監控的電流聲消失了。

  柳士衡松了口氣,緩緩的站了起來。

  “柳總,我們對不起你!”

  “柳總,謝謝!”

  “柳總,柳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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