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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出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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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青草的誘惑比林季想的還要大了不少。

  尤其是在霍不偏這種半截身子入土,突破無望,只剩下寥寥無幾的壽歲面前。

  百年壽命放在任何地方都足以令人瘋狂了。

  入道也不過能活五百年而已。

  來時被霍不偏冷落,走的時候,林季卻被他直接送出了山林,送到了官道上。

  “林小子,那長青草之事你可一定要上心。”

  “放心吧前輩,

  即便沒有此番的承諾,晚輩也得再走一趟云州的。”林季應承道,“這等重寶誰也不想錯過。”

  霍不偏點點頭,卻還有些不放心,繼續道:“此事可有什么困難?老夫雖然一把年紀,但也在入道境中沉浸了數百年了,若是有什么棘手的地方...”

  “此事我會通稟方大人,

  到時候長青草入手,也應當會落入監天司的寶庫之中。”

  聞言,霍不偏眼中閃過了失望,但最終又變得坦然。

  “這樣啊...那老夫就放心了。”

  等到霍不偏離開之后,林季沒有耽擱,直接回到了城中。

  “這么快就回來了,你答應霍不偏的條件了?”方云山見到林季也有些意外。

  “方大人既然知道那霍老頭的人情,為何不提前說明。”林季苦笑道,“人情債最難還,下官并未應承下來,而是給了另一個承諾。”

  方云山微微挑眉道:“那霍不偏沒幾年活頭了,你給了什么承諾才讓他答應出手?”

  “長青草。”林季坦然道,“下官在云州得到了長青草的消息,年后興許會再去一趟云州。”

  相比于霍不偏,方云山則顯得要淡定許多。

  他如今才兩百多歲,壽元還有大半。

  “此事你都跟誰提起了?”

  “除了霍老頭,便只有大人您。”

  方云山微微點頭。

  “去云州可需要援手?為了長青草,我親自走一趟也未嘗不可。”

  “倒是不必,

  下官自有考量。”

  “那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與方云山道別之后,

  林季回到了掌令司自己的書房里。

  先前他還覺得懷璧其罪的道理,

  非得是暴露出去才有危險,但此時此刻,他卻發現自己有些想當然了。

  方才方云山表現的雖然波瀾不驚,但他明顯心中也有幾分火熱。

  畢竟長青草一爐能出九丹,無論怎樣,方云山總能分到一枚,因此他才能泰然處之。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愿意為此專門走一趟云州。

  “自己撒的謊得自己圓,年后的云州之行是非去不可了...在此之前,身上的圣火要解決掉,不然去了之后,碰見尋火使我就要白給,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圣火的事情還是得落在沈龍身上,也不知道沈龍什么時候回京。

  自從沛帝登基,鎮妖塔一事之后,監天司看起來沒什么變化,但其中卻已經有了許多不同。

  高群書叛變出走,

  方云山名義上是二品游天官,實則是代司主。

  除此之外,紫晴與沈龍這兩位本該鎮守京城的游天官,也常年在外奔波,不見蹤影。

  心念及此,林季才陡然驚醒。

  “我好像已經適應如今這世道了,分明幾年前不是這樣的。”

  林季也是想到這里,才突然意識到,群妖在京城之外的山林之中肆虐,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慢說是京城,三年前偌大的京州,一年也見不到幾次妖邪。

  而如今...

  “在京城等到年后,若是沈龍大人還不回京,我就得去找他了。”

  “解決身上的圣火之后,去云州敷衍一趟,回來參悟雷云珠,看看自己距離入道到底還有多遠。”

  皇宮。

  御花園里。

  積雪將整個御花園染成了白色。

  一處不起眼的池塘邊上,沛帝手中舉著一根魚竿,身上的積雪已經堆積了不少。

  蘭澤英就站在沛帝身后,一言不發。

  他手中拿著一柄紙傘,傘卻并未打開。

  是沛帝特意要求的。

  池塘里已經結起了冰,冰上開了一個小洞,時不時能看到魚影閃過。

  但偏偏沛帝身旁的竹簍里,一條魚也沒有見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沛帝微微嘆息了一聲,卻不愿放下手中的魚竿。

  “陛下,這天寒地凍的,池里的魚兒都秧了。”蘭澤英輕聲說道。

  沛帝卻不理會他。

  又過了許久,冰洞上的魚漂終于有了動靜。

  沛帝只是輕輕提鉤,一條金色的鯉魚便被釣了上來。

  看到這一幕,沛帝的臉上終于泛起了些許笑容。

  他回頭看向蘭澤英,似是預料到蘭澤英想要說什么,輕聲道:“若還是拍馬屁,不如不說。”

  蘭澤英神情一滯,連忙跪倒在地。

  “陛下料事如神。”

  “不如不說。”

  將魚兒丟進竹簍里,沛帝提起竹簍起身,蘭澤英也連忙跟上。

  “記得小時候我常在此處釣魚,有時候魚兒不上鉤心里著急,還是你暗中出手讓魚咬鉤,就為了哄我開心。”沛帝說道。

  蘭澤英卻不吭聲,只是半躬著身子跟在沛帝身后。

  “后來讀了許多書,也看了許多事,朕的心也就靜了,比伱還要靜些。”沛帝頓住腳步,回頭看向蘭澤英,“凡事都不可操之過急。”

  聽到這話,蘭澤英的喉結滾動了兩下,頭愈發的低了。

  “你為何處處針對監天司?”沛帝又問。

  “監天司的修士借大秦氣運為自己的修煉鋪路,卻聽調不聽宣,千百年來都是如此,老奴看不下去。”

  沛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冠冕堂皇。”

  “老奴知罪。”

  沛帝繼續說道:“你也知道監天司千百年來都是如此,曾幾何時也不是沒人想要其聽話一些,這其中不乏我秦家的先祖前輩,可時至今日,監天司還是監天司。”

  沛帝頓住腳步。

  “其實監天司與大秦相輔相成,合則兩利。”

  沛帝變得面無表情。

  “最后一次機會,給朕一個理由,一個放任你對監天司出手的理由。”

  蘭澤英跪倒在地。

  “如今的監天司是大秦的監天司,老奴想給陛下一個陛下的監天司。”

  聽到這話,沛帝沉默片刻后,稍稍彎腰,伸手將蘭澤英攙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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