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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六章、以血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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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凰走了。

  抱著唐匪走了。

  嚴文利看向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更加頭痛這件事情的后續影響。

  那么多的目擊者,發布禁言令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湯生巖大鬧監察院,也不知道幕后有多少雙眼睛在關注著這場鬧劇。

  在這場性質惡劣卻又不大不小的沖突事件中,或許會影響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朝政走向。

  關鍵時刻公主殿下跑來要人,而且還當眾抱走了重傷的唐匪.

  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比陰謀論更受歡迎的就是明星緋聞了。

  鐘余秀雪的知名度不弱于帝國任何一個明星。

  相信這件事情很快就會傳的滿城風雨,不,是滿國風雨。

  嚴文利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心,說不得又得進一趟鳳凰宮了。

  湯生巖走了過來,看到嚴文利的表情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嚴院長,看起來有什么煩心事啊?”

  “怎么會呢?正要去感謝老大哥手下留情呢,如果您全力施為的話,那小子怎么可能接下這一拳?”嚴文利對著湯生巖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份情意我老嚴記下了。”

  這下子輪到湯生巖心里不舒服了。

  他聽得出來,這老東西是在諷刺自己年紀大了拳勁小了.

  打人也不疼了。

  湯生巖沉沉嘆息,出聲說道:“我哪敢手下留情?拳怕少壯,假以時日,怕是我都沒辦法接下他一拳。”

  嚴文利眼神陰厲的看向湯生巖,出聲說道:“老大哥何必趕盡殺絕?”

  他知道,湯生巖這句話沒安好心,暗藏殺機。

  以他的身份地位以及修為境界,卻說以后沒辦法接下唐匪的一拳.

  這讓那些年輕人如何信服?讓浴火軍的勇士們如何自處?

  他們不敢去找湯生巖的麻煩,只會去試試唐匪是否當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厲害。

  這是可以和「我兒有大帝之資」相提并論的狠話。

  因為有很多人就是喜歡干那種天才折損扼殺奇跡的壞事。

  湯生巖嫌自己一拳沒能轟死唐匪,再給他挖一大坑?

  “老嚴,你這可是誤會我了。我老湯是軍伍出身,心里想什么就說什么。”

  “唐匪天賦異稟,又有大宗師耳提面命,未來發展難以限量。”

  “他那四龍四象之力,浩瀚無匹,可滅宗師。不出三五年,我怕是當真接不下他一拳了。”

  嚴文利眼神狐疑的看著湯生巖,心里琢磨著他這番話的真實性。

  或者說,幾分真,幾分假。

  湯生巖自然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嘴角浮現一抹嘲諷的笑意,說道:“你們這些玩政治的心思就是活絡一些,我們這些當兵的大老粗可比不過。”

  “我湯生巖說話算數,我和那小子約定好了,他接我一拳,這件事情就一筆勾銷。從此以后,我浴火軍再也不會有人找他的麻煩。”

  “不過,秦劍一是我浴火軍的高級將領,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你們還是早些把他放了吧?你們清靜,我也清靜。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說完,轉身朝著他的專車走過去。

  姜火旺對著嚴文利身軀鞠躬,快步走過去幫忙拉開了車門。

  等到湯生巖離開之后,嚴文擺擺了擺手,出聲說道:“散了吧。”

  “是。”趙真吉立即接腔,很是狗腿的喊道:“大家都散了吧,各就各位,好好干活。”

  嚴文利則看向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該來的終究會來的。

  汽車后排,鳳凰緊緊的抱著唐匪的身體。

  “唐匪,你沒事吧?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鳳凰心焦如焚,出聲問道。

  唐匪躺在柔軟的懷抱里,努力的睜開眼睛同,打量著近在咫尺的精致俏臉,吐氣如絲:“你你怎么來了?”

  “我能不來嗎?伱都這樣了沒事的,我現在送你去醫院。醫院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去了就能做手術.”

  “我以為我能接得下.沒想到接不下”

  “都怪我,我去找了大哥.明明說好要幫我的,沒想到湯生巖還是來了.”

  想到此處,鳳凰對鐘天闕的不滿更加濃烈。

  你要是說不行,那我再去想想其它的辦法。

  可是,你明明答應會幫忙說情,結果卻沒有辦事.那就是你的過錯了。

  這不是騙人嗎?

  倘若唐匪當真被湯生巖一拳打死了,自己后悔也來不及了。

  或許,在那位大哥的心里,什么人都是可以犧牲的。

  “不怪你,你已經做了做了很多”唐匪突然間劇烈的咳嗽起來,然后嘴角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他的眼睛也緩緩的闔上。

  “唐匪.”

  鳳凰凄聲喊道。

  鳳凰宮。

  鐘道隆看著匆忙趕到的嚴文利,出聲問道:“事情解決了?”

  “解決了,但是出了點意外。”

  他知道,當鳳凰出現的那一刻,鳳凰宮這邊就已經知道了消息。

  隱瞞是極其愚蠢的一件事情。

  鐘道隆面色如常,并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生氣,出聲問道:“鳳凰過去了?”

  “是的,公主殿下和唐匪是知交好友,擔心唐匪的安全所以就過去看看。”嚴文利出聲解釋。

  “所以,你把唐匪給她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

  嚴文利無言以對。

  他可以拒絕的,也應該拒絕的。

  可是,當他面對鳳凰憤怒的表情和質問的眸子時,竟然有種做賊心虛的愧疚感。

  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說出那些拒絕的話。

  所以,他把唐匪交給了鳳凰。

  “你這樣讓皇室很被動。”鐘道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有些不滿的說道:“孩子們可以意氣用事,但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可以。”

  “是我處理不當。”嚴文利躬身道歉。

  鐘道隆擺了擺手,示意嚴文利坐下說話。

  他拎起桌子上的威士忌,先給嚴文利倒了一杯,然后這才倒向自己面前的杯子。

  “我這個女兒的性子啊,和她媽媽很像,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對著嚴文利舉起酒杯,出聲說道:“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對她也格外的縱容一些。”

  是啊,國主對秀雪殿下的寵愛,世人皆知。”碰杯之后,嚴文利把杯子里面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事情發展至此,他的心里并不痛快。

  “我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自然希望她一輩子都能夠開開心心的。”鐘道隆的臉上露出慈愛的表情,出聲說道:“那些有可能淋的雨吹的風,我都希望用自己這把老骨頭幫她擋一擋。”

  “可憐天下父母心。”

  “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鐘道隆也跟著感慨了一句。

  他抬頭看向坐在對面的嚴文利,出聲問道:“唐匪傷勢如何?”

  “不太好。”嚴文利面露凝重之色,出聲說道:“湯生巖老當益壯,拳法通神,一拳把唐匪給打飛了出去,嘔血不止。”

  鐘道隆臉色微沉,抄起酒瓶給倆人倒酒。

  等到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臉色已恢復如常,看向嚴文利問道:“沒有生命危險吧?”

  “我探過他的氣息,雖然體內氣息紊亂,但是有來處,無絕跡。內肺也受傷嚴重,及時就醫的話,休養一段時間,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那就好。”鐘道隆點了點頭,出聲說道:“他得好好的活著。他活著,這場大戲才唱得下去。”

  “總得有人站出來擦亮火柴,點燃星火,你說是不是?”

  “是,我明白。”

  鐘道隆仔細打量了嚴文利一番,突然間瞇著眼睛笑了起來,出聲問道:“怎么?起了愛才之心?”

  “天下之才,皆是國主之才。”嚴文利心中一驚,出聲答道。

  “哈哈哈,老嚴啊,你也開始和我玩虛的了。”

  鐘道隆用手指頭輕點嚴文利,出聲說道:“稱孤道寡的,都是可憐人。老嚴啊,我是希望能夠和你做一輩子的酒友的。”

  說話的時候,再一次對著嚴文利舉起了酒杯。

  嚴文利眼眶濕潤,躬身說道:“這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

  光照閣。

  “唐匪死了?”

  “沒死。

  “沒死?”鐘天闕沉默半晌,出聲說道:“死了倒還好說,沒死嘛反而留下了收尾。”

  “怎么?他還敢報復殿下不成?”

  “一個對你心存恨意的人,找到機會總是會張嘴咬你一口的。就算咬不著你,也會對著你的背影吐一口濃痰。”

  “那我們”錢太安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沒必要。”鐘天闕擺了擺手,出聲說道:“我沒幫忙說話,怕是已經讓我那個妹妹給記恨上了,現在是關鍵時刻,就不要節外生枝了。”

  頓了頓,又問道:“唐匪被送到哪家醫院?”

  “帝國海事醫院。公主殿下親自送過去的。”

  “嗯,你代我去探望.算了,我自己親自去吧。”

  “殿下.”

  “他死了,湯生巖欠下我們一個人情。他活著,就還是能夠為我賣命的人。”

  “我明白了。”

  “嗯,準備一下吧。”鐘天闕出聲說道。

  “是,殿下。”

  洛迦山。

  竹海小院。

  沈星瀾一劍斬出,平靜的海面上銀光閃爍,仿佛有萬千朵煙花瞬間綻放。

  他的身影輕飄飄的落在院子里,一個光頭大漢迎了過來,笑著說道:“公子劍法又精進了。”

  “飚叔過獎了。”他接過飆叔遞過來的茶水,出聲問道:“飆叔怎么有時間來我這小院?”

  “公子什么時候召喚,我什么時候過來。”飚叔笑呵呵的說道。

  雖然沒有人明說,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沈家下一代的領軍人物必然是沈星瀾無疑。

  提前和這個重要人物搞好關系,也有利于他們常家下一代的發展。

  這也是二爺有事沒事就讓他來找沈星瀾的原因,這是二爺在抬舉他。

  沈星瀾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說道:“飚叔請坐。”

  “在公子面前,哪有我坐下的份?”飚叔沒坐,就像是尊重二爺一樣的尊重沈星瀾。“二爺讓我過來給公子說個閑篇。”

  “哦?是什么事?”沈星瀾好奇的問道。

  他知道,如果沒有特別的情況,二爺爺是不會打擾他的。

  更不可能讓大管家飚叔來給自己說幾句閑話.

  “湯生巖去了監察院,說唐匪只要能夠接下他一拳,兩邊的過節就一筆勾銷。”

  “沒想到唐匪沒接住,被打成重傷,現在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沈星瀾表情疑惑的問道。

  這次輪到飚叔奇怪了,出聲說道:“湯生巖成名已久,是星空之下赫赫有名的小宗師唐匪才練了幾年功夫?又怎么可能接下湯生巖這一拳之力?”

  “可是我瞅著公子覺得唐匪不應該落敗?”

  沈星瀾搖了搖頭,出聲說道:“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唐匪落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你不了解唐匪。”

  “他是一個不能按照常理來衡量的人他也是一個極度小心謹慎的人.如果他覺得自己會身負重傷,就不會硬接下湯生巖這一拳.”

  “他接了,也傷了這才讓我覺得奇怪,這不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聽說是在湯生巖強迫之下,不得不接.”飚叔欲要解釋。

  沈星瀾擺了擺手,說道:“他做的事情,都是他愿意做的。他不愿意做,誰逼都沒有。”

  “他可以裝病,甚至可以裝死.他往白鷺書院一躲,難道湯生巖能去白鷺山上去要人?”

  “他選擇了一種最愚蠢的應對方式.所以我才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原來是這樣啊。”飚叔面露深思之色,說道:“唐匪正在海事醫院治療.我已經派人過去了,有什么消息會第一時間傳遞過來.”

  沈星瀾仰臉看著面前空曠寂寥的海平面,捧著茶杯若有所思。

  飚叔鞠躬行禮,悄然離開。

  魯班山。

  魯班山山頂。

  一個枯瘦如柴的老頭子站在那里,身上的薄衫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仿佛隨時都能拋下它的主人遠去。

  老頭子遙望著遠處燈火輝煌的鳳凰城,表情猙獰扭曲,眼神里面充滿了濃郁到化不開的恨意。

  “他們欠你的,一定會還。”

  “不管是誰,一定要還。”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ps:謝謝那些還在愛著我的朋友。

  我也愛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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