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軒。
房間里面的虛擬屏正在投放著月光區民居里發生的慘案,莊重兵死了,他的妻子以及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死了。
一群黑衣人聚攏在房屋門口,面對這樣的局面既是憤怒又束手無策。
鳳凰站在虛擬投影前安靜的欣賞著這一切,面沉如水,讓人很難揣測她此時此刻的心境。
金德旺恭謹的侍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他知道,這位小主子的心情一定好不了。
任誰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沒有什么好心情。
看到白燁開始撥打電話,鳳凰立即出聲說道:“電子蚊能不能飛近一些?聽聽他在說些什么。”
“殿下,要是距離近了,怕是被人發現。”金德旺一臉諂媚的笑著:“他們都是宮廷禁衛隊的精英,反偵察能力原本就異于常人。要是被他們發現了電子蚊,就沒辦法再次進行近距離監控了。我們的存在也有可能會暴露。”
“嗯。”鳳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說道:“把通話過程記錄下來,一會兒讓唇語專家過來進行解析。”
“電子蚊會將監控畫面全程錄像,一會兒回放就行了。”金德旺解釋說道。
鳳凰便不再說話。
等到白燁打完了電話,便吩咐下屬將莊重兵和妻子的尸體帶回去。
莊重兵是在職的宮廷禁隊隊成員,他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禁衛隊有責任查清案情給他們一個交代。
而且這是陳總管點名想要的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宮廷禁衛隊來的快,去的更快,眨眼間的功夫,就帶著兩具尸體迅速撤離。
只有那破開的門洞和屋子里面的大灘血跡宣示著之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很快的,這一切也將煙消云散。
有些人會從這個世界徹底的消失,就像是從來都不曾來過一般。
宮廷禁衛隊撤走了,電子蚊也被附近的暗樁給收了回去。
可是,現場監控錄像已經通過星鏈網絡實時傳遞到這邊的系統。
侍女帶進來一個干瘦如柴的老頭,在金德旺的指示下,將白燁打電話的那一段視頻進行重新播放。
老頭看著白燁的嘴唇實時翻譯:“所長,我們找到莊重兵了,但是他已經死了”
“老婆孩子也被人殺了,一劍割喉,殺人的人是個用劍高手.”
“是的,我們來晚了一步.現場沒有找到什么線索.我把人帶回去,讓法醫再仔細看看。”
“是是,我知道,我會向總管解釋還請所長幫我在總管那邊說說情.因為我的工作失職,才沒有及時發現莊重兵的動向,都是我的過錯.”
“謝謝所長,我這條命是所長給的.所長有需要的時候隨時拿去.”
“是是,我會做好收尾工作,請所長放心。”
白燁掛了電話,干瘦老頭也完成了任務,又被侍女給帶了出去。
金德旺小心翼翼的瞄了鳳凰一眼,低聲匯報道:“所長應該是宮廷禁衛所的所長李寶林,他是白燁和莊重兵的直接領導”
“我們放走莊重兵和他妻子之后,就按照殿下的指示,對白燁和李寶林進行了監控果然,李寶林很快就開始暗中尋找莊重兵的下落。”
鳳凰點了點頭,說道:“總管就是陳風雷,舊土案背后果然有陳風雷的影子。”
以前還只是處于猜測階段,鳳凰的心中忐忑不安。
她懷疑他是,卻又害怕他是。
現在真相水落石出,陳風雷就是舊土案的幕后主使,鳳凰反而坦然接受了。
遇到問題就去解決問題,或者去解決有問題的人。
悲憤和哭泣保護不了自己。
至于莊重兵和他妻子的死.
鳳凰覺得有些遺憾,卻也并不會因此帶有負罪感。
當他做那些事情的時候,他就應該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任何人做錯了事情都要受到懲罰。
任何人。
一入宮廷深似海,只有大魚吃小魚。
善良,在那種人吃人的地方是活不下去的。
“殿下,我們下一步要做些什么?”金德旺出聲問道。
鳳凰想了想,出聲說道:“陳風雷身份特殊,而且身邊高手如云,你們切忌不可輕舉妄動,甚至都不要太過靠近。被他的蜂巢發現,你們怕是沒有活路。”
“是,殿下。沒有殿下的指示,我們絕對不敢主動接觸陳風雷。”金德旺連忙答應。
“把李寶林和白燁給監控起來,這兩個人是兩張好牌,關鍵時刻會用得著。”
“是,殿下。我這就安排。”
鳳凰美麗的眸子看向金德旺,勉勵說道:“老金又立下大功,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謝你了。”
“殿下可別這么說,能夠為殿下服務,是我老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金德旺誠惶誠恐的說道。
雖然他沒進過宮,卻也知道宮里面的那些規矩。
當身為上位者說對你賞無可賞的時候,那你就得小心脖頸上的那顆腦袋了。
賞無可賞,不必再賞。
殺了干凈。
“不要緊張,我可不是那種卸磨殺驢的人。”鳳凰笑著說道:“這樣吧,以后宮里和紫羅蘭商會那邊的商業合作也由你負責吧。”
金德旺大喜,躬身行禮,說道:“謝殿下。”
“嗯,你去忙吧。”
“是,殿下。”
等到金德旺離開之后,鳳凰走到窗邊,看著院子里的假山池榭發出沉沉的嘆息聲音。
陳風雷在舊土案上面扮演的角色已經確定,那么,他又是受到了誰的指使?
他是鳳凰宮總管,父親最信任的人,能夠指使他的人只有一個.
父親為何要那么做?
借此由頭,對著各方勢力大舉屠刀殺了個人頭滾滾?
可是,他可以找到無數種借口 為什么一定要犧牲自己的女兒呢?
在他的心里,自己僅僅是一枚棋子?鞏固皇權的工具?
或者,陳風雷被大哥收買?
畢竟,大哥是太子,是儲君,陳風雷提前為自己鋪好后路也合情合理。
可是,大哥又能夠從舊土案中得到什么呢?
鳳凰心情沮喪,又心亂如麻。
她懷疑的對象,可是自己的血肉至親啊。
“唐匪.”
他又想到了唐匪。
或許,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才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吧?
畢竟,他來自舊土,在新星上面無依無靠,也和任何勢力沒有牽連。
他是干凈的,純粹的。
而且,舊土案發生的時候,他和自己一起在那顆荒廢的星球呢。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唐匪已經成為她心中最堅定的依靠了。
宮廷禁衛所。
陳風雷神情冷峻的走了進來,李寶林和白燁已經恭恭敬敬的等候在門口。
“總管大人。”李寶林上前迎接,沉聲說道:“卑職失職,讓總管大人失望了。”
“帶我去見莊重兵。”陳風雷腳步不停,徑直從李寶林身邊穿過。
顯然,他的心情極度的惡劣。
“是是,他在停尸間。”李寶林給白燁打了個眼色,快步跑到陳風雷側前方帶路。
白燁一臉苦笑,陳風雷來了之后都沒有看他一眼,看來對他是非常的失望。
這回怕是不好過關了。
停尸間里,莊重兵和妻子王景的尸體并排擺在一起。
陳風雷走過去仔細端詳他們脖頸上的切口,出聲說道:“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一劍割喉.而且,能夠有如此強烈的劍意,怕是得如意境以上的修行者才能夠做到。”
“如意境修行者?”李寶林表情凝重,出聲說道:“莊重兵平時只在宮廷內部當值,幾乎不和外界接觸。他到底招惹了什么人,怎么要出動如意境修行者去殺他?”
陳風雷瞥了李寶林一眼,出聲問道:“你們在現場沒有找到什么線索?”
“我們趕過去的時候,莊重兵和他妻子已經被殺,兇手已經逃離現場我們不曾和殺過照面。我讓人調查過周圍的監控,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
“把伱們是如何找到莊重兵的過程,從頭到尾的給我講一遍。不要遺漏任何細節。”
“是是,找人的事情是由白燁隊長負責的,就讓他來向總管大人做匯報吧?”李寶林硬著頭皮說道。“他匯報的比較詳細,不會出錯。”
沒辦法,白燁是他的心腹嫡系,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隊長,他這是想要給他制造將功贖罪的機會。
不然的話,以他犯下的錯誤以及在職時出現的管理漏洞,可能會被陳風雷給一擼到底.
陳風雷掃了白燁一眼,沒有出聲反對。
白燁知道自己機會來了,感激的看了李寶林一眼,趕緊上前向陳風雷講述尋找莊重兵的過程。
聽完匯報,陳風雷看向李寶林,出聲說道:“我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一定要找到殺害莊重兵的兇手。宮廷禁衛隊一名副隊長被殺,這是在打我們鳳凰宮的臉,是在打我們皇室的臉”
“是,總管大人。”李寶林立即應道。
“再有失誤,你這個所長也不用干了。”
“是,卑職保證完成任務。”李寶林挺直脊梁,出聲應道。
陳風雷不再說話,轉身就走。
李寶林和白燁快步跟了上去,恭送陳風雷離開。
等到陳風雷的車子走遠,李寶林擦拭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看向白燁說道:“陳總管的話你也聽到了,在他擼了我的所長之前,我先把你的隊長給擼了。”
白燁立正行禮,沉聲說道:“我這就去查案,找不到幕后真兇,我提頭來見。”
“幕后真兇可能不好找,找到那個殺手就行了。”李寶林意有所指的提醒說道。
如果殺手也找不到,那他們就找一個「替罪羊」。
很多時候,領導并不是一定需要一個準確的答案,而是需要一個脫身的臺階。
白燁愣了一下,點頭說道:“是,屬下明白了。”
“去吧去吧。”李寶林疲憊的擺了擺手,說道:“早點破案,早些交差。”
“是,所長。”
鳳凰宮。
陳風雷推門走進太極殿,鐘道隆正在和軍部的幾位首#長開會。
陳風雷走過去為他們的杯子續上茶水,然后便悄無聲息的退到了角落的位置。
作為國主身邊的人,他知道什么時候應該隱藏自己的存在。
更何況他的身份也一直不受這些人的待見,對帝國體系內部的官員來講,他的名聲并不比「瘋狗」嚴文利要好上多少。
“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吧。”鐘道隆伸了個懶腰,說道:“邊#疆#事務就拜托各位了。我們不主動惹事,但是,如果奧斯那邊得寸進尺的話,那就狠狠地給我打回去。”
“是,絕對讓他們有來無回。”軍部長官沈無相臉色冷峻,聲若洪鐘,主動站起身來表態說道。
“嗯,有軍相在,我相信奧斯帝國是討不到任何便宜的。”鐘道隆笑呵呵的說道。
沈無相出身于帝國九大家族的沈氏,是沈星瀾的爺爺,帝國三分之一的軍隊掌握在他們的手里。
所以,即便是鐘道隆都要對其以禮相待。
“主要是有國主為我們撐腰。要錢給錢,要人給人,要武器給武器。如果這樣我們還打不了勝仗,怎么對得起國主的信任?”
沈無相不茍言笑,每一句話都說得認真無比,給人一言九鼎的信任感。
“哈哈哈,那我就在鳳凰宮等待將士們凱旋歸來,到時候我親自為他們頒發榮譽勛章。”
“這是將士之福,我代他們謝國主隆恩。”
“好了好了,都回去忙活吧。知道你們軍務繁忙,我也有點兒疲乏了。”鐘道隆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各自離開。
等到所有人都走完之后,陳風雷吩咐宮女上前收拾,而他則跟在鐘道隆的身后朝著里間的居所走去。
太極殿只是鐘道隆處理公務的地方,平時都會住在后院的鏡心園。
據說靜心園還是皇后余思凝取的名字,倆人結婚后便一直住在那里。皇后仙逝后,鐘道隆也沒有想過從那里面搬出來,竟然一直住了下來。
到了靜心園,鐘道隆沒有回屋,反而去了后面花園的涼亭。
“開了一天會,出來吐吐氣。”鐘道隆出聲說道:“奧斯那邊又有些不安份,軍部的意見是想打打起來又沒完沒了,國家出錢出力,還耽擱我們的正事。”
“是啊。”陳風雷出聲附和,笑著說道:“這些當兵的就喜歡打仗,打起來就容易撈到軍功。”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從身后的宮女們身后接過雪茄進行修剪,點燃之后親自送到了鐘道隆的手里。
又吩咐宮女在石幾上擺上茶水點心,鐘道隆工作完畢喜歡吃點兒甜食,陳風雷自然不會忽略這么重要的事情。
鐘道隆接過雪茄抽了一口,看向陳風雷問道:“那邊怎么樣?人找到了嗎?”
“正準備向國主匯報呢,莊重兵和他的妻子找到了,但是咱們的人去晚了一步,他們已經被人給殺了。”
“被殺了?”鐘道隆眼神微凜,重重地吐出一口煙氣,說道:“宮廷禁衛隊是皇家親兵,平時只在宮里執行任務,很少與外界接觸。什么人要對他們下此狠手?”
“我們正在查著呢,有結果了我第一時間向國主匯報。”
鐘道隆冷哼一聲,沒有接腔。
陳風雷知道,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已經讓這位主子極度的不滿了。
“鳳凰那邊情況如何?”
“公主殿下應當不清楚此事。”
倆人正說話間,護衛來報,秀雪殿下前來看望鐘道隆。
鐘道隆嘴角浮現一抹笑意,說道:“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我也有幾天沒有見到我的寶貝女兒了,快請她進來吧。”
很快的,身穿一套白色休閑裝看起來清新活潑的鳳凰走了出來,看到坐在亭子里面的鐘道隆,埋怨的說道:“怎么坐在外面了?夜晚風寒,可別感冒了。”
“哈哈哈,還是我的寶貝女兒懂得關心爸爸的身體,比你那兩個哥哥要強多了。”鐘道隆哈哈大笑,解釋道:“跟著一群老頭子開了半天會,實在是感覺到憋悶極了,就到園子里面來坐一坐。”
他指著面前的奇花異草,說道:“這些花草都是你媽媽親手栽種的,睹物思人,就像是她還在我身邊一樣。”
“爸爸要想開一些,可別傷了身體。”
“放心吧,那么多年都過來了,還有什么想不開的?我就是想著,等到你大哥什么時候能成器了,我就把屁股底下的位置讓給他,然后我就搬回到這園子里來住。”
他指著園子的一角,說道:“那里還有大片空地,你媽媽沒來得及把它們填滿。等到我退休了,就去種種花種種草.也算是完成她的一份心愿。”
“好啊,到時候我和爸爸一起種花種草。”鳳凰微笑著說道。
鐘道隆仔細觀察著鳳凰的臉色,發現她并沒有什么異樣,指了指對面的位置,說道:“你來了正好,陪我說說話吧.最近可有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也說給我聽聽,我也替你高興高興。”
“爸爸身體安康,這就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情。”鳳凰在鐘道隆對面坐下,自己動手給鐘道隆倒了一杯茶水,說道:“抽煙的時候要多喝茶,潤潤喉嚨,省得上火。”
“好,我女兒倒的茶,無論如何我都要喝下。”鐘道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鳳凰看到站在父親身后的陳風雷,突然間出聲問道:“對了,陳總管,舊土案調查的怎么樣了?我等了那么長時間,一直還沒等到一個結果呢。”
鐘道隆眼神微凝,面上卻不動聲色,仿佛聽到了一個微不足道的話題。
陳風雷也是心臟微驚,匆匆看了鳳凰的臉色一眼,立即低頭道歉:“是我無能,直到現在還沒能把幕后黑手給揪出來,請公主殿下責罰。”
鳳凰嘆息一聲,反而安慰起陳風雷來,說道:“事情已經過去那么久了,很多事情都沒法追蹤,你找不到幕后黑手也情有可原。”
“再說,那些人既然敢做那種事情,自然是有備而來。他們哪里會留下線索被你發現?”
“公主殿下仁慈,更是讓卑職羞愧難當。”
“好了好了,我就是隨口一問,沒有就沒有吧。”鳳凰聲音清朗,擺手說道。
又將視線轉移到鐘道隆臉上,出聲問道:“爸爸還沒吃飯吧?讓人把食物送到這里,我陪爸爸在園子里用餐?”
“我記得媽媽還在的時候,咱們一家人就時常在鏡心園用餐。你和媽媽喝酒聊天,我們兄妹幾個在旁邊說笑打鬧。那個時候多快活啊。”
“好,咱們就在園子里用餐。”鐘道隆也像是憶起舊事,臉色黯然:“說起來,咱們一家人好久沒聚在一起吃飯了。”
“這不是小事一樁?”鳳凰笑著說道:“我打個電話讓大哥二哥回來一起陪爸爸用餐。”
鐘道隆想起唐匪正在調查余活水的案子,以及兄弟倆人面和心不和的矛盾關系,哪里愿意讓他們這個時候坐在一起?
搖了搖頭,說道:“你大哥事務繁忙,你二哥也不知道去哪兒瀟灑,就不叫他們倆了。今天就咱們父女倆一起吃飯,我也好久沒和我們家鳳凰聊天了。”
“那好吧。”鳳凰只得作罷,出聲說道:“等到爸爸什么時候有空,我提前把他們倆約回來陪你吃飯。”
“還是我女兒想的細致周到。”鐘道隆老懷甚慰,出聲感嘆:“還是女兒好啊。”
鳳凰也跟著笑,一幅父慈女孝的溫馨場景。
陳風雷站在旁邊陪著笑臉,卻一直在偷偷觀察鳳凰的表情。
她為什么突然間提起舊土案?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這個時候過來.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唐匪走出院長辦公室,在電梯口碰到了正準備過來匯報工作的嚴景年。
“嚴處長。”唐匪笑容滿面的和嚴景年打招呼。
“唐處長。”嚴景年一如既往的冷淡,對著唐匪點了點頭,便準備抬腳離開。
“嚴處長一會兒有沒有時間?我請你吃飯。”唐匪熱情的邀請道。
“不用了,我還有事。”嚴景年再次拒絕。
心里也覺得奇怪,這家伙怎么回事兒?怎么一直要請吃飯呢?
唐匪被拒絕之后不見生氣,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燦爛。
“嚴處長,我覺得你應該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和我坐下來聊聊。”唐匪出聲說道:“我有一樣寶貝,我覺得你一定會感興趣。”
(ps:6000字大章節,能不能討到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