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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娘娘腔謝蹁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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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慶街。十八號。

  梅玉音穿著戲服正在唱戲,唱的是大災變前藍星非常流行的越劇經典《新龍門客棧》。

  梅玉音不愧是戲曲名家,聲音清脆悅耳,表演真摯感人,極具江南靈秀之氣。

  盛景坐在臺下喝茶聽戲,眼神含情,表情迷醉,雙手正在跟著妻子的唱腔而有節奏的打著拍子。

  這和他平時古板嚴謹的老學究形象完全不符。

  以前梅玉音在帝國戲劇院工作,等到盛景升任帝國財相之后,她就不適合再拋頭露面了。

  有很多人不是因為喜歡聽劇去買票,而是沖著她身后的財神爺去的。

  凡有梅玉音出場的戲票都會被一掃而光,而那些真正想要聽戲的觀眾卻進不了門。

  后來梅玉音索性便不再登臺了,只在家里哼上幾句。

  他們只有盛心懷這么一個女兒,盛心懷性子又野,并不和父母住在一起。

  所以老倆口沒事的時候便自娛自樂,一個唱,一個賞,倒也其樂無窮。

  正在這時,管家盛浩小跑著過來。

  盛景看到盛浩的臉色,就知道情況不對。

  宰相門前三品官,盛浩是財相家的大管家,什么樣的大人物沒有見過?什么樣的風浪沒有經歷過?

  能夠讓他驚惶失措的一定不是小事。

  “老爺,大事不好了。”盛浩走到盛景身后,直到現在都沒敢阻擋老爺看戲的眼神:“小姐被人綁了。”

  “什么?”盛景大驚,出聲喝問:“什么時候的事情?”

  “宮里剛剛打來電話.”

  “宮里?”盛景表情一滯。

  自己家女兒被綁架,怎么又和宮里牽扯到一起了?

  難道宮里又生出什么變故?

  太子逼宮?還是兄弟鬩墻?

  他不是沒有提醒過女兒,讓他少進宮,少摻和皇家的事情。

  多少人因為這個掉了腦袋啊?

  可惜,盛心懷以和鳳凰姐妹情深為托詞,依據我行我素,顯然并沒有把老父親的金玉良言聽進耳朵里。

  “是的,陳總管親自打來電話說的。”盛浩沉聲說道:“小姐送唐匪回去的時候,在路上被人給劫了。”

  “唐匪?”盛景一臉疑惑,問道:“他們倆怎么搞到一起了?”

  又想到他們倆的關系,可不應該搞到一起嗎?

  梅玉音在臺上喝的正嗨,看到盛浩來了之后,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就連丈夫的臉色也為之大變,快步走了過來,問道:“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情?”

  盛景沒有對妻子隱瞞,出聲說道:“宮里來了電話,說心懷被人給綁了。”

  “什么?”梅玉音驚呼出聲。

  她可沒有盛景那么好的定力,聽到自己家的寶貝女兒被人綁架,做母親的心焦如焚,眼眶都紅潤起來。

  “到底是什么情況?我們的女兒.她怎么會被人給綁了?是不是沖你來的?”

  在梅玉音的心里,女兒只是一個大學老師,無權無勢的,除了性子張揚一些,也不曾得罪過什么人。

  更不可能逼迫到別人對她下些毒手。

  丈夫就不一樣了,帝國三相之一,位高權重,敵人不計其數。

  有人想要對他的家人下手,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盛景幽幽的看了妻子一眼,安慰說道:“和她一起被綁架的還有唐匪,唐匪是大宗師的弟子.他會想辦法的。”

  又對盛浩說道:“備車,我要進宮。”

  鳳凰小筑。

  鳳凰正躺在沖浪浴缸里面泡澡,手里端著那杯還沒有喝完的紅酒。

  這是盛心懷過來的時候為她開的老酒。

  美酒熱湯,音樂悅耳。

  她卻并沒有感覺到舒適寫意,反而有種心事重重的壓抑感。

  她在擔心唐匪,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唐匪現在的所作所為其實是在玩火。

  他已經得罪了魯家,倘若再和余家全面開戰.

  那個時候,父親怕是也保不住他了吧?

  “為什么呢?”鳳凰想不通。

  她明明可以給他提供更好的路徑,安全,高效,而且不會有任何的副作用。

  可是,他為何偏偏選擇了最危險又最艱難的那一種?

  她知道父親和嚴文利今天晚上要召見唐匪,所以提前讓盛心懷去那邊等候,等到唐匪出來,要第一時間和他聊聊。

  她相信盛心懷的能力,當她想要說服一個人的時候,就一定能夠成功。

  前提是,她想。

  正在這時,放在香水架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鳳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后按下了接聽鍵。

  “殿下,盛小姐被人劫持.”話筒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同時被劫持的還有唐匪。”

  鳳凰猛地從浴缸里面站了起來。

  腰如柳扶風,腿如竹沐雪。

  酥胸如鴿,膚如玉脂。

  帶著熱氣的晶瑩水珠從她赤#裸的身體向下滾落,千般不舍,離別依依。

  “報復來了。”

  鳳凰宮。

  嚴文利已經走了,鐘道隆抽完最后一口雪茄也準備歇息。

  陳風雷推門進來,出聲說道:“國主,盛小姐在送唐匪回去的路上被人劫持。”

  “什么情況?”鐘道隆表情錯愕,出聲問道。

  陳風雷不敢和鐘道隆眼神對視,低頭匯報道:“最先得到消息的是鳳北交通局路況系統有交通事故預警,他們看了預警視頻發現一輛紅色跑車被另外一輛造型古怪的大車給吞進了肚子里.”

  “他們查詢紅色跑車上面的駕駛人信息,發現她是盛心懷小姐,又知道盛小姐是盛相家的女兒,立即便向鳳凰警視廳進行匯報”

  “另外,他們已經確認另外一名被綁架的乘客是唐匪唐隊長.現在交通部門和鳳凰警視廳都在追查那輛大車.”

  鐘道隆抬頭問道:“唐匪不是修行者嗎?就這么被人給劫持了?”

  “唐隊長或許有自保能力,但是盛小姐手無縛雞之力.”

  “他們剛剛從宮里出去,就這么被人給劫了。”鐘道隆臉色陰沉的盯著陳風雷,怒聲喝道:“他們想要干什么?這是在打皇室的臉。”

  “我已經把蜂巢里面的工蜂全部放了出去,全力營救盛小姐和唐隊長一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來向國主匯報。”

  鐘道隆看向陳風雷,說道:“是蜂巢不能辦事,還是你不會辦事?”

  “卑職知罪。”陳風雷躬身道歉。

  “去吧,我希望這一次,你能夠讓我看到伱對蜂巢的掌控力,對鳳凰城的掌控力。”

  “是。”陳風雷朗聲答道。

  鳳凰城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

  關系網密如蛛絲,情報網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財相家的女兒盛心懷和舊土來的那個小子唐匪被人劫持,這個重磅消息瞬間引爆了各方勢力的眼球。

  “財相家的女兒都被綁?這些人不要命了?”

  “這是針對盛景.還是針對監察院那把刀子?”

  “嘿嘿嘿,敢干這種事情的怕是只有余家吧?監察院動了余百年,余家就直接對唐匪動刀子.”

  “魯家也極有可能出手魯云航入獄,聽說魯東升的位置也不保。魯家成了光桿司令,能不憋著一肚子火氣?”

  “噓,噤言”

  這刀可涼可涼了。

  絲絲縷縷的冷氣透過皮肉,浸入骨髓,讓人有種脊背生寒的驚悚感。

  汝之蜜糖,我之砒霜。

  唐匪吸納這些陰蝕之氣,體內陰陽之氣暴漲,實力突飛猛進。

莫煩吸了卻有種無數只孤魂野鬼在身上撫摸攀爬的緊張刺激  莫煩很害怕。

  他不知道這人是什么時候鉆進來的,他甚至沒有感受到任何危險的氣息。

  要知道,他是修行者,對周圍的環境和氣流都有一定程度的感知力和掌控力。

  連他都察覺不到的人,這個人強大到何種程度?

  “唐匪?”莫煩問道。

  他不敢轉身,怕一轉身就會被那利刃給割斷脖子。

  可是,能夠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除了唐匪還能有誰?

  大宗師的弟子果然不凡。

  比他們預想的還要更加強大一些。

  “猜對了。”唐匪沉聲說道:“現在該我問你了你又是誰?”

  唐匪很難在不被他們察覺的情況下帶走昏迷不醒的盛心懷,所以在車壁上面切開一道口子后就一直在等候時機。

  等到車子在山崖邊停穩的時候,便尋機鉆了出去。

  不過,他并沒有輕舉妄動。

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一直在背后對自己動手動腳的  結果這倆人說了半天,沒有透露出任何的身份信息,也沒有暴露出幕后的主使者。

  直到他們準備把盛心懷給丟進垃圾場,唐匪便知道不能再等了,悄無聲息的藏在了駕駛艙的后面,等到莫煩爬上來之后直接把他給控制住了。

  唐匪沒有系統的學習過什么身形步法方面的秘籍,他所有的經驗來自于打小就開始在恨山與那些掠食者變異獸的廝殺搏斗,以及在鬼獄那一年的修行歷練。

  鬼獄里面,沒有人,只有鬼。

  人不如鬼。

  想要與鬼魅一樣的東西為敵,那就要比他們更加的殘忍而邪惡。

  當然,還有比他們更快的速度。

  “莫煩,我就是一拿錢辦事的。”莫煩說道。

  “刀都架在你脖子上了,還敢這么和我說話?”唐匪冷笑出聲。

  手里的陰蛟劍向前壓了一分,莫煩脖頸上便出現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口子。

  莫煩?竟然敢讓自己不要煩他。

  不知死活的東西。

  莫煩身上的肌肉瞬間繃緊,急忙解釋道:“我說我的名字叫莫煩”

  “哦。”唐匪恍然大悟,還以為這家伙鐵骨錚錚直到現在還在嘴硬呢。

  不過,錯了就錯了,他也沒有道歉的打算。

  “我對你是誰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你身后站著的是誰。”唐匪出聲說道:“我一個小人物,綁了也就綁了。財相家的女兒,這是說綁就能綁的?那個給你錢的人,到底是誰?”

  “道有道法,行有行規。我如果告訴你是誰指使的,那不是壞了規矩嗎?”莫煩倒是頗有職業精神。

  “你知道我是從哪里來的嗎?”唐匪突然間問出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舊土。”莫煩說道:“兄弟,你要相信我們的專業.在干這活之前,我們肯定要把你的祖宗十八輩都調查清楚。”

  “既然知道我是從舊土來的”唐匪的聲音稍微停頓,笑著說道:“就應該知道我們那里沒有規矩。”

  手里的陰蛟劍向前一抹,莫煩的脖子便鮮血狂噴。

  因為骨劍太過鋒利的緣故,一劍下去,竟然把他的整顆腦袋給切了下來。

  唐匪拎著他的腦袋下車,朝著山崖下的垃圾場遠遠的拋了出去。

  造化弄人。

  他們想要把唐匪和盛心懷丟進垃圾場,沒想到自己倒是身首兩段,腦袋都被割下來喂了耗子。

  唐匪雙手染血,拎著血淋淋的陰蛟劍,朝著那陰影處喊道:“娘娘腔,你也出來吧。男不男女不女的怎么,沒臉出來見人?”

  “你該死。”娘娘腔聲音惡毒的說道。

  “你看看你,小心眼。”唐匪說道:“你們費盡心機的想要殺我,我只不過罵你兩句,你就受不了了?”

  黑影之中沒有了聲音。

  “你這職業素養不行啊。你不是想殺我嗎?怎么還不動手?”唐匪問道。

  “想要找出我的真身,讓我露出破綻休想。”陰陽人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忽遠忽近,讓人捉摸不透。

  “你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你了。”唐匪威脅說道。

  “大可放馬過來.”

  在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一道身影虛無飄渺。

  他一身黑衣,與那黑夜融合為一體。

  如煙,如霧。

  他在,又不在。

  他的視線一直落在章魚車前的唐匪身上,早就把他的身體和氣機給鎖定。

  只要他稍有動作,自己就能夠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正當他這么想著的時候,突然間感覺到身后生出一股涼意。

  有人偷襲。

  他心中駭然,明明唐匪還站在眼前,怎么又無端出現在身后?

  來不及轉身查看,腳尖輕點,身體瞬間飛出去十幾丈遠。

  可是那攻擊沒有停歇,那股子鋒利的涼意如影隨形,寸步不離的跟了上去。

  他以身法取勝,可是,這家伙到底是什么詭異的身法?

  這一次,他不閃不避。

  身體原地一百八十度旋轉,腰間的寶刀瞬間出鞘。

  回身斬!

  這一刀比頭頂的月光還要耀眼。

  而唐匪也終于在刀光的照耀下窺探到了男人的真容。

  很娘,非常娘。

  瓜子臉,柳月眉。

  明眸皓齒,楚楚動人,自帶一股我見猶憐的凄美感。

  可以說,這是一個非常好看的女人。

  可是,如果說他是個男人的話,又未免過于陰柔古怪。

  男生女相。

  唐匪身體騰空,此時施展的正是《幽冥圖譜》的第一劍不屈。

  這是他練習最多的一劍,也是他最熟悉的一劍。

  白鷺山上的苦修,鬼獄的錘煉,現在的他施展出來威勢自然非同凡響。

  沒有聲響,不見劍光。

  幽邃、神秘,無聲無息。

  卻格外的令人恐懼。

  金鐵交擊。

  兩股龐大而危險的氣機爆炸開來。

  這是刀劍之氣劃破空氣和空間的聲音。

  唐匪和娘娘腔各自退后數十米,這才艱難的停了下來。

  同樣是修行者,而且能夠擋下自己一劍之威.

  唐匪看著娘娘腔,出聲問道:“你是誰?”

  “謝蹁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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