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海盜怪物下餃子一樣掉在地上,有的比較倒霉,摔斷了腿,或者折斷了脖子,但是僅僅過了幾秒,它們的傷勢就恢復如初,然后嗷嗷叫著,揮舞著彎刀殺向了那群游客。
游客們猶如被沸水澆過的螞蟻窩,一哄而散,瘋狂逃竄。
“快!快!”
雷波他們也在跑,甚至因為嫌棄林白辭留下的那些物資累贅,全都丟掉了。
這個時候,當然是小命重要。
“操!操!操!”
周靖大罵。
他可是看過《加勒比海盜》這部電影的,那些從船上跳下來的人型怪物就像中世紀的海盜們在燒殺劫掠,大笑中全是惡意和暴虐。
砰!砰!砰!
火槍聲陣陣,隨著風吹過,還能聞到硝煙的味道。
“雷波,快想想辦……”
周靖還沒說完,就覺得后腰一疼,那種鉆心一般的痛苦,讓他腳下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他扭頭看了一眼,有鮮血氳開,濕透了外套。
“雷波,救救我!”
周靖大喊,臉上血色瞬間褪盡。
他中彈了。
雷波回頭看了一眼,掃到周靖后腰上一片血紅,就知道他沒救了。
其實就算有救,雷波也不敢回去,因為有頭上裹著紅頭巾的海盜已經朝著周靖沖過去了。
“曹尼瑪!”
周靖又急又氣,破口大罵。
早知道雷波這么沒有擔當,還不如跟著林白辭走呢,他掙扎著想站起來,只是下一刻,伴隨著一股海腥味和食物腐敗的味道,一雙大腳站在了面前。
是海盜來了!
怪物手起刀落。
彎刀砍向周靖的后頸。
“啊!”
周靖慘叫,他因為躲了一下,沒被直接砍斷脖子,但是這反而讓他承受了更多的痛苦。
海盜見狀,拔刀再砍。
周靖的腦袋被剁了下來。
海盜一腳把腦袋踢開,去追下一個人!
“雷波,快想想辦法!”
同寢的畢夢海一邊狂奔,一邊大叫。
這些游客面對海盜,如同螞蟻面對食蟻獸,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其實在海盜這種死亡突襲下,即便有人想要組織起反擊,也辦不到。
承平日久的人類,別說應對這種襲擊,就是幾個人在鬧市區揮刀亂砍,都能造成很大的傷亡。
雷波在同齡人中,的確優秀,可是讓他處理這種突然危機,就實在強人所難了。
“別廢話,去找林白辭!”
雷波后悔了。
自己真的好蠢!
看看那場死亡過山車,自己就該猜到這不是普通大學生能解決的問題!
轟隆!轟隆!
懸浮在天上的海盜船開炮了。
雖然只是古代的火炮,但是這玩意的威力也不小,而且還是十幾門火炮齊射。
打出的鐵球在地面上彈跳,凡是在它滾動軌跡上的人類,全部被撕碎。
慘叫連連,尸體遍地,仿佛地獄在人間出現。
“雷波,你他媽就是個廢物!”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剛才跟著班長走呢!”
“快想想辦法呀!”
跟著雷波留下來的人,有八個,都是雷波宿舍以及隔壁宿舍的人,因為兩個宿舍走得比較近,平時打牌、一起聚餐,自然關系和雷波很好,不過現在都后悔了。
只是世上沒有后悔藥。
轟隆!
一發炮彈射來,打斷了雷波的腿。
“啊!”
雷波慘叫著,摔在地上。
“幫我一把!”
雷波下意識大喊,等低頭看到斷掉的右腿后,他絕望了。
“班長,救救我!”
雷波的聲音,淹沒在海盜們的奔跑聲中。
眾人在林白辭的帶領下,快速前進。
突然,轟隆隆的槍炮聲從后面傳來。
這讓大家禁不住回頭眺望,只是距離太遠了,什么都看不到。
“好像出事了?”
白皎眉頭緊皺。
“不出事才怪呢!”
方明遠是有經驗的,出口譏諷:“一座神墟中,隨時隨地都可能爆發規則污染,只有神明獵手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路是自己選的,不要擔心別人,先管好咱們自己吧!”
徐大觀可不想看到林白辭回去救人。
“現在的問題是,咱們這條路走的對嗎?”
劉宇抱怨。
“那你可以選別的方向!”
劉子露開懟。
“知不知道九州龍翼的含金量呀?”
方明遠無語:“廢話少說,跟著老白就對了!”
“有多金?”
錢家輝好奇。
“老白在整個九州的神明獵手中,都是T0級別!”
方明遠從他表哥方天畫那里,聽到了不少關于林白辭的爆炸性戰績:“這是努力,天賦,還有運氣,鑄造的王者!”
眾人看向林白辭。
有這么夸張嗎?
“別聽明遠這小子亂吹了!”
林白辭回頭,朝著方明遠苦笑:“別說了,我尬的頭皮發麻!”
大家很快就不關注這個話題了,因為周遭的環境變了。
不再是歡聲笑語童話王國氣息彌漫的迪士尼樂園,而是突然變成了霧蒙蒙的原始森林。
大叫腳下是堆積著落葉的黑土地,松軟,肥沃,還能看到蟲子在爬。
四周是叫不出名字的林木,透著一股潮濕和陰暗的氣息。
風吹過,枝葉嘩嘩的響動,像是死神拿著鵝毛筆,正在死亡筆記上書寫大家的名字。
四周的溫度直接下降了,從深秋變成了晚冬。
女生們穿的單薄,不由的抱緊了雙臂,凍得哆嗦。
“這……又……是污染爆發了嗎?”
陶奈聲音哆嗦。
這種環境簡直就是拍恐怖片的最佳取景地,要是坐在電影院里,陶奈會說一句,這取景真棒,她開始期待角色們接下來的命運了,順便覺得電影票花得值。
可是輪到自己置身其中,簡直嚇死個人。
“神墟中,因為神明污染輻射的緣故,地貌地形會出現變化,現在不一定是規則污染,但再過一會兒,應該就遇到了!”
林白辭科普。
“那要不要換個方向?”
老板一直跟在不遠處,聽到這話,趕緊提議。
“不換!”
林白辭是跟著饑餓雷達找過來的,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闖一闖。
十五分鐘過去了。
在這種小跑的行進速度下,大家累的夠嗆,已經開始有人掉隊了。
“休……休息一會兒吧?”
有女生勸說林白辭。
她們實在跑不動了。
林白辭其實想繼續走,但是看著大家這個樣子,他知道這么走下去,萬一遇到規則污染,大家連應對的體力都沒有。
“原地休息五分鐘!”
林白辭發話。
大家立刻如蒙大赦,也不管臟不臟,直接坐在了地上。
“你感覺怎么樣?”
林白辭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紀心言。
花悅魚不用管,魚姐好歹也是神明獵手,強化過體質,只是長跑,難不倒她。
“還好!”
紀心言抬手,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她平時經常跑步,這種運動量還在能接受的范圍內。
“誰渴了,過來拿水!”
林白辭又取出了一些礦泉水。
他沒想到自己準備的緊急物資,會這樣消耗掉。
“班……班長,我頭暈,想吐,你那里有藥嗎?”
周舟扶著額頭,想問林白辭要一些藥,不然這個狀態,再遇到麻煩,根本頂不住。
“吃藥沒用的!”
林白辭嘆氣:“而且我也沒有藥!”
“是不是成為神明獵手,就沒事了?”
白皎很聰明,直接發現了關鍵點。
“是的!”
這沒什么好隱瞞的。
“那要怎么才能成為神明獵手?”
白皎追問。
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對這個問題感興趣。
“別想了,成為神明獵手的條件很苛刻的,要通過九州安全局的執照考核!”
方明遠覺得這些人太天真:“我的智商,學識,體能,你們都清楚,但是我去參加考核,連吊車尾都沒資格做!”
“你有智商嗎?”
裴翡調侃。
“執照考核?”
白皎皺眉:“不對吧,這總不能像考駕照一樣,拿到證件,就能成為神明獵手吧?”
“或者說,去參加執照考核,需要哪些硬性條件嗎?”
白皎還是聰明的,能抓住問題的重點。
“明遠說的那個是成為官方認可的神明獵手,可以出入神墟,處理規則污染,從事相關行業,不然的話就是黑戶!”
林白辭解釋:“就算是黑戶,也需要在體內產生神力后,才能成為!”
白皎又想提問,只是剛張開嘴,林白辭就給她解答了。
“神力怎么來?”
“從流星石中汲取!”
“流星石怎么弄?”
“隨著攜帶著神骸的流星墜落,神墟中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找到流星石!”
林白辭言簡意賅。
“這些可都是需要保密的東西,你們出去別亂說!”
方明遠鄭重警告。
“謝謝你,班長!”
陶奈感謝,要不是同學關系,林白辭肯定不會告訴大家。
“那種流星石難找嗎?”
裴翡想成為神明獵手。
“有地方能買到嗎?”
錢家輝不愧是富二代,遇到問題就想用錢解決。
紀心言眼神閃爍了一下,按照方明遠所說,林白辭既然是地位尊貴的九州龍翼,那他肯定有流星石。
白皎也想到這一點了,她遲疑了一下,活命的迫切還是大過了內心的驕傲,于是開口求助。
“班長,請你借給我一枚流星石!”
白皎站了起來,看著林白辭,語氣誠懇:“只要有機會,我就會盡力回報你!”
“哪怕當炮灰也行!”
“總之我不會讓你虧本的!”
一旁的老板,也開口了:“帥哥,開個價吧?”
“帥哥,給我一枚流星石吧?”
“能給我兒子一顆嗎?他還這么小,還沒享受過人生,要是死在這里,太可惜了!”
有個抱孩子的媽媽,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不是我不給你們,而是吃完流星石后,會進入沉睡,最少也要八個小時!”
林白辭嘆氣:“這期間你們怎么辦?”
大家沉默了。
真麻煩!
總不能讓林白辭帶著自己吧?
可是一個人的話,在這種環境中,一旦睡著,和找死有什么分別?
“你們別覺得我是敷衍你們,但凡有能吃,我早給心言了!”
以林白辭現在的身價,真不在乎送同學們一些流星石。
只是普通人的體質根本扛不住。
白皎神情失落。
的確,以林白辭和紀心言的關系,有好東西,他絕對不會吝嗇。
“出發吧!”
林白辭催促。
大家平時不怎么運動,最多也就上個體育課,等到這種需要體力逃命的時候,才深刻的認識到,一副好的身體是多么的重要。
一個個累的舌頭都吐了出來,猶如一條死狗!
林白辭不得不再次放慢速度。
好在半小時后,前方樹林中,出現了一座林中小木屋。
它就像一枚釘子似的,突兀的立在那里。
木屋不大,也就是六、七個平房,大概一間公共廁所那么大。
大家都停了下來,不敢貿然靠近。
林白辭則是加速跑了過去。
木屋的門被鎖鏈纏繞,鎖著一把生銹的鐵索,林白辭繞了一圈,只在西側,找了一個窗戶。
窗戶上有一塊不透明的毛玻璃,林白辭湊過瞧了瞧,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大家都湊了過來。
“要砸開這鎖子嗎?”
老板拽了拽鎖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應該不是砸,而是找鑰匙!”
林白辭眺望四周。
“找鑰匙?”
老板低頭,然后彎腰,看著腳下踩著的木質臺階。
上面除了一些苔蘚,什么都沒有。
“大家散開,找這個小屋的鑰匙!”
林白辭大喊。
“不能打破玻璃,直接鉆窗進去嗎?”
徐大觀把額頭貼在玻璃上,朝著里面張望。
這窗戶不大,但是鉆進去一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當然,林白辭那種體格的,大概夠嗆。
“先在附近找一找,找不到再砸玻璃!”
林白辭的饑餓雷達指的就是這里:“大家小心,這里說不定會有規則污染!”
林白辭話音剛落,那塊毛玻璃就嘩啦一聲碎掉了,一條皮肉腐爛的胳膊,從里面捅了出來,一把掐住了徐大觀的脖子。
“呃……”
徐大觀立刻窒息了,感覺脖子都要被捏斷了,他想喊林白辭幫忙可是發不出聲音,只能兩只手胡亂撲騰,去拍打那只皮膚腐爛的胳膊。
林白辭立刻兩個大步竄了過去,從后腰上抽出水管工管鉗,砸在那條胳膊上。
咔嚓!
胳膊被砸斷了,黑色惡臭的血液灑在地上。
徐大觀猛地往后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只斷手還緊緊地抓在他的脖子上。
這一幕,驚悚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