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鮮二樓，彌漫著一股血腥味，除了警察，一具無頭尸體，剩下的就是在一張餐桌上擺了一排的斷手。
整整齊齊，有種詭異又驚悚的美感。
“青姐，我待會兒要善后，還要和朋友敘舊，而且這種地方，你留下來也不合適……”
林白辭的潛臺詞很簡單，先讓青姐回家。
“嗯！”
青姐是個懂事的女人，知道她留下來也幫不上忙：“那你小心！”
不等林白辭讓顧清秋安排兩個警察送青姐回家，顧清秋已經主動吩咐了。
“阿龍、阿虎，送她回家！”
別看顧清秋年輕，但是長官的氣場，直接拉滿了。
“你怎么發育的這么快？”
林白辭實在太好奇了。
在他的認知中，一個人想要在體制內混出頭，太難了，就算顧清秋當了一位幫派大佬，林白辭都不會奇怪，但她偏偏是一位督察。
“老板，上一壺茶！”
顧清秋先是吩咐了一聲，之后才解釋：“咱們都知道，規則污染并不是憑空產生的，而是依托于現實輻射出來的，這樣就有跡可循了。”
“比如釜山神墟，洛陽七鎮，都充滿了當地的特色風景。”
“而這一場籠中城，也不例外！”
“我一進來，看了一眼街道，就知道這是六、七十年代的港島，而這個時期，主打一個‘亂’字。”
“我畢竟是港島人，不自謙的說一句，是上流社會，顧家千金，你說港島那些普通人不知道的秘聞，還有那些大家族的發家史，我能不知道嗎？”
“我剛進來，就打聽了一下，發現那幾個大家族都有，而且和現實中相差無幾。”
“不得不說，港島鬼船不愧是九州十大神墟之一，真實度拉滿了！”
“然后我找到了顧家家主，和他進行了一次面談，定制了一份家族發展計劃書！”
顧清秋侃侃而談：“我擔心人家覺得我是在信口開河，所以還有備用計劃，如果顧家不答應，那我就找李家，鄭家……”
“不過事實證明，即便是規則污染中，顧家家主的眼界也是極其出眾的！”
“然后我就成了他的養女！”
“有了這顆參天大樹，我想進入警局，簡直易如反掌，而且起步點還很高。”
顧清秋微微一笑。
“你的智商也很高，進入警局后，破幾個案子，立幾個大功，立刻就能升職！”
林白辭已經猜到了，他對顧清秋的能力毫不懷疑。
“呵呵，我本來還想著，要是沒大案，那我就自導自演幾個，盡快把警銜升上去，但是我高估了這個時代的港島，積壓的大案要案都快堆滿檔案房了！”
顧清秋等著老板上了茶，揮手讓他離開，親自給林白辭泡茶。
“人脈，功勞，再加上金錢開道，就算是條狗，也爬上來了！”
顧清秋說的隨意，但實際上沒這么簡單。
想讓手下的人服你，必須讓大家成為利益共同體。
顧清秋入職第一件事，就是掃了幾十家夜店、賭場，重新厘定了規費。
總之一句話，要加錢。
至于幫派從哪里撈錢，怎么壓榨平民，顧清秋不管，反正這是規則污染中，把社會搞到動蕩也無所謂。
手里有了錢，顧清秋一毛都沒要，全都分給了手下，她的位子當然就坐穩了。
說實話，顧清秋才當上督察沒幾天，手下們就開始盼望著她繼續升職。
因為轄區大了，顧清秋才能撈到更多的油水，他們也才能喝到更多的湯。
“厲害！”
林白辭聽完，比了個大拇指。
“厲害什么，我就是占了地利和人和！”
顧清秋很謙虛。
其實她就是被顧家當做接班人培養的，這些待人接物，為人處世，她早就磨礪出來了。
“你那邊怎么樣？”
顧清秋興致勃勃，很關心林白辭的狀況：“話說你到什么地方，都不缺女人！”
“我是在凈化污染好不好，有個變態殺人狂，就是那個雨夜屠夫好像盯上了那個青姐！”
林白辭解釋：“她恰好是個演員，所以我就也機緣巧合，演了個反派！”
“沒想到你這么能屈能伸！”
顧清秋打趣，她一直認為林白辭挺驕傲的，不會去演反派。
林白辭聳了聳肩膀。
要是演外國人的電影，當反派，林白辭肯定不干，污染中都不行，但這就是一部動作片，大家為了一口飯吃，無所謂的。
工作嘛，沒有貴賤！
“那個雨夜屠夫，我聽說過，最近沒下雨，不然我早想辦法引君入甕了！”
這是最近的一個大惡人：“我估計抓到它，就算通不了關，也差不多了！”
“通不了！”
林白辭喝了一口茶水：“必須出人頭地才行，當上大明星，警長，坐館才可以！”
“其實今天和新義勇這些人發生沖突后，我就打算滅了他們了，準備‘開宗立派’，上大街搶地盤！”
林白辭算過了，最快的發跡路線就是這條。
想當明星的話，就算拍一部電影火一部，也需要幾個月的發酵期才能家喻戶曉。
林白辭也知道當警察的前途更好，但問題是，他沒背景，就算立了功勞，大頭估計也會被上司拿走。
想熬到警長，猴年馬月去了。
顧清秋點頭：“剛才看到你的時候，我其實就想勸你了！”
“我白你黑，咱們直接拿下整座港島！”
“我當警務處長，你當地下教父！”
顧清秋本來還打算扶持幾個心腹，安排一些內鬼，現在有了林白辭，完全不用這么麻煩了。
讓林白辭鐵拳橫掃一切。
“可以！”
林白辭微笑，他這個計劃最大的問題，就是在警界沒人，出了事沒人罩著。
你馬仔斬了人，總要去撈人吧？
有時候沒人脈，光給錢，不一定好使。
于是林白辭和顧清秋開始密謀，說到興奮的時候，顧清秋甚至還讓老板炒了幾個小菜，拿了一瓶人頭馬過來。
“就你這身手，誰敢擋我晉升的路，你直接讓他意外死亡！”
顧清秋謀劃。
“那咱們就不能頻繁見面了！”
林白辭提醒。
“怕什么？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活兒是我的人干的！”
顧清秋有點神經病，到了污染中，徹底撒歡兒，能多瘋就有多瘋。
就在這種商談中，一大群人沖上了二樓。
是新義勇的坐館來了。
沒辦法，雙花紅棍死了，還被抓走了一票馬仔，他不來不行，他甚至懷疑，人家就是沖著他來的。
這位新義勇的大佬今年五十多歲，叱咤江湖也有三十多年了，能混到這個位子，也是梟雄一位。
大佬上來，眉頭就是一皺。
二樓沒有警員，只有一男一女。
女的一身警服，看上去英姿颯爽，最重要的是漂亮，讓這位大佬都驚艷了。
有立正的沖動。
“待會兒回去了，讓小鳳也穿上警服試一試！”
大佬心頭嘀咕了一句，看向那個青年！
很普通的衣著，但是眉宇間，器宇軒昂，顧盼生輝。
這絕對是一個經常贏的人！
因為失敗者不會有這種氣質。
“兩位不知道如何稱呼？”
大佬并沒有因為林白辭和顧清秋年輕，就輕視他們。
自己這邊三十多個馬仔，齊刷刷沖上了樓，這兩位表情都沒變一下。
這心態也太穩了，一看就是經歷過大場面的。
大佬走到桌子邊，坐了起來。
四個親信立刻站到了他身后，每個人的右手都插在西服里。
不用問，他們腰上都帶了家伙。
這也是大佬為什么敢來赴會的原因。
大佬覺得他這邊氣勢也不弱，但是他那些馬仔，就拉胯了。
因為他們看到了擺在桌子上的那些斷手。
我頂你個肺！
嚇人！
“你和吳導他們有恩怨，找他去，安排人砍我是幾個意思？”
林白辭質問。
“你砍傷了我那么多兄弟，我總要討個說法！”
大佬頂了回來。
“吆，怎么聽起來，好像我錯了？”
林白辭呵呵一笑：“我應該等著被他們斬嗎？”
大佬沒搭理林白辭，一個能打的青年罷了，這種人，港島以前不缺，以后也不會缺。
出來混，要講勢力，一個人單槍匹馬，再能打也遲早有一天橫死接頭。
“您是……”
大佬看了看顧清秋肩膀上的警銜，他要弄清楚這兩個人的關系，如果沒有，那就讓手下亂槍打死那個青年。
“人民警察，奉公執法！”
顧清秋毫不客氣：“你最好找個理由解釋這一切，不然我會把你帶走調查！”
“哈哈！”
大佬的馬仔們聽到這話，都笑了。
“你一個小督察，真是異想天開！”
站在左邊的那個親信譏諷：“剛上任的吧？知不知道坐在你面前的是誰？”
顧清秋笑了笑，突然拔出腰間的手槍，朝著這個親信的膝蓋就是兩槍。
砰砰！
親信慘叫著，膝蓋失去力量，跪在地上。
誰也沒想到顧清秋會突然動手，全都嚇了一跳。
馬仔們立刻拔出了藏在背后的刀，剩下的三個親信，有兩個拔出了手槍，指著顧清秋。
大佬也沒想到，這個女督察這么不好說話，但是更讓他沒想到是，被兩把槍這么近距離指著，她的神情已經很淡定。
“非法持槍，你想干什么？”
顧清秋說完，又看向兩位兩個：“你們要襲警？”
兩個親信看向大佬。
“把槍收起來！”
大佬擺手：“來人，帶阿來去治療！”
兩個馬仔立刻過來了，但是剛扶起那個中槍的親信，顧清秋又開火了。
砰砰！
簡單兩槍，直接打碎了這兩個馬仔的膝蓋。
“我讓你們帶他走了嗎？”
顧清秋質問。
大佬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想干什么？”
“維護治安，除暴安良！”
顧清秋慢條斯理的給手槍裝彈。
“拿出十條街作賠禮，這件事就算了！”
林白辭開口。
有些話，顧清秋不能說。
“你做夢呢？”
大佬冷笑。
他們這種人，就是靠收錢過日子的，路邊攤每個月都得交錢，林白辭一下子要十條街的地盤，這誰受得了？
“十條街不行的話，那你們所有的地盤，我都要了！”
直接接管十條街，林白辭就算站住腳了，因為這算新義勇的官方認證。
新義勇都慫了，你們其他幫會不得掂一掂自己的份量，能不能搞得定這位新大佬？
否則林白辭自己搶的話，要打好幾場，才能讓這些幫會認識清楚實力上的差距。
“撲街仔，你口氣真大！”
大佬喝罵。
他的親信立刻將槍口對準了林白辭。
砰砰砰！
顧清秋開槍了。
這么近的距離，顧清秋根本不能打偏，全都是一槍命中額頭，直接射殺。
砰！砰！砰！
三具尸體倒在地上。
大佬整個人懵了。
什么情況？
恐嚇威脅都少不了，這不是談判的過場嗎？怎么你突然就開槍了？
“別拿槍指著我校友的頭！”
顧清秋蹙眉：“我不喜歡！”
“你是瘋子嗎？”
大佬咆哮，就他媽因為這種理由，你殺我三個親信？
你知不知道這種行為會引發大戰的？
“痛快點兒，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
顧清秋抬起雪白的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快到我的睡覺時間了，所以我想早點解決！”
大佬想說不行，這種事做了，新義勇以后也不用混了，出門都會被笑話，但是不答應……
自己今天好像出不了這個門。
大意了！
以為是兩個隨手可以拿捏的小蝦米，沒想到是過江猛龍。
不如先答應，混過今晚！
大佬還在想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槍響。
大佬整個人都彈跳了一下，左腿傳來了劇痛。
“磨磨唧唧，真是麻煩！”
顧清秋嫌棄。
“不……”
大佬還沒說完，顧清秋扣動扳機。
砰砰砰！
子彈打在大佬的腿上，讓他再也坐不住，倒在地上。
那些馬仔想過來，但是腳下就像生了根一樣，邁不開步。
沒辦法，他們也怕！
看看顧清秋，朝著大佬不停的開槍。
那姿勢，要多霸道有多霸道。
打完左輪的子彈，顧清秋又開始裝彈。
那些馬仔們已經不敢過來，哪怕大佬躺在血泊里，高呼砍死她！
“你應該誤會了，我不是和你談判，而是命令你！”
顧清秋將槍口指向大佬的眉心：“如果還有下一次，記得早點答應！”
“我答……”
大佬徹底慫了，但是求饒沒說完……
子彈轟飛了大佬的頭蓋骨，將鮮血和腦漿灑在后面的桌子上。
那些馬仔一水的目瞪口呆。
大……大佬這就死了？
怎么比路邊踩死一只螞蟻還簡單？
林白辭鼓掌。
“你去招募馬仔，太慢了，不如用這些現成的！”
顧清秋看著面前這些人，打了個響指。
一個警員拎著兩個箱子上來，往他們面前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