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雪夜,寒風凌冽。
金珍洙卻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有個看不到的敵人,這也太可怕了!
金珍洙擔心被殺掉,直接激活神恩,一拳杵向地面。
大理石鋪就的地板,有的地方開始爆炸,范圍局限在金珍洙身周三十米內。砰!砰!砰!
碎石飛濺,噼噼啪啪的掉在地上。「你干什么?」
鄭忠根大吼,氣的吐血。
別說林白辭這些外人了,就連金珍洙的隊友,都非常不滿,這種范圍殺傷的神恩,很有可能誤傷自己人。
「團長,快想辦法!」
金珍洙催促,立刻脫離戰圈,接著又朝地面來了一拳。砰!砰!砰!
地面爆破,她想用這種方式驅趕走那個看不到的敵人。「別吵,我聽不到了!」
夏紅藥沒有害怕,手持黑刃短刀,側耳傾聽,但是現場的環境太嘈雜了,而且那位黑木熏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宮殿內,傳出了高亢的誦經聲,詭異、驚悚,營造出一種百鬼正在夜行的氛圍。
非常嚇人。
林白辭第一時間激活了過耳成誦和一息百味,但可惜沒用。
聲音太雜亂,也可能那個看不到的鬼壓根就沒腳步聲,至于氣味.....
汗水味、體味、木材發霉的味道,還有不知道哪里飄來的狗屎的臭味,反正幾十種味道混在一起,難聞的一匹,差點把林白辭直接送走。
肌肉佛出現在林白辭身前,紅土泥人一閃即沒,消失在風雪中。
它躲在了暗處,隨時準備偷襲敵人。
林白辭取出黑壇缽盂,趕緊湊到嘴邊,咕噥'喝粥喝粥」。
缽盂口出現了一個旋渦狀的光暈,內部空間打開了,林白辭伸手,快速取出了一盞西式哥特風格的油燈。
黑色的金屬燈身上,銘刻著一些西方神靈和惡魔圖案。
這是林白辭通關女仆游戲后,得到的獎品,點亮后提在手中,可以看到一些人眼平時看不到的東西。
女鬼是什么味道?好想嚼一個嘗嘗!可惜這次不是,遺憾!
喰神點評。
這站油燈不需要明火點燃,林白辭低頭,朝著它吹了兩口氣。呼!呼!
燈芯爆燃,點起了一團橘紅色的火焰,好似世界的心臟一般。
稍顯暗淡的光芒輻射出去,大概覆蓋了七、八十米,但是五十米外,就看不太清楚了,不過這個距離,夠用了。
光芒如潮水一般灑開,一個身著紅色東瀛鎧甲的武士,出現在林白辭視野中,它雙手握著一把東瀛刀,正撲向金映真。
武士是在戰國時期死去的一位名將,它戴著頭盔,臉上是一塊黑色的鬼面具,額頭寫著一個'仁」字,看上去滲人可怖。
只是這家伙一身暴虐的氣息,怎么看都和'仁'不搭界。「映真快躲!」
林白辭咆哮,前沖,紅土泥人因為是他召喚的,所以當他能看到武士時,泥人也能看到。
于是飛石連打。啪啪啪!
核桃大的石塊打在武士的刀上,撞偏了斬擊軌跡,讓鋒利的刃鋒擦著高麗妹的肩膀劃過。
等到武士想揮第二刀,林白辭殺到。叮!
東瀛刀和青銅劍撞在了一起,爆發出清脆的金屬音。「林神,你能看到那東西?」
權相仁大喜。
在他們眼中,此時的林白辭,一手提油燈,一手執劍,正在和某個看不到的東西激戰,看上去很詭異。
「林神的極品神忌物真多呀!」鄭忠根羨慕。
「嗯!」
權相仁心頭苦澀,覺得自己和人家一比,就是個乞丐,這么多年,簡直活到狗身上去了。
咚!咚!咚!
肌肉佛大步流星,狂奔而來。「咱們走,去殺黑木熏!」
夏紅藥招呼了一聲,就往宮殿深處沖去,那個鬼東西明顯是東瀛人召喚出來的,高馬尾不知道林白辭能不能打的過,但殺掉黑木熏,肯定可以解除召喚。
「我這是圍魏救趙!」
夏紅藥沖的很堅決,也不怕對面有幾個人埋伏她。
權相仁卻是怕的,想等著林白辭搞定眼前這個怪物后,再一起進去。「紅藥,回來!」
林白辭喊了一嗓子:「不要孤軍深入!」
話雖這么說,但是林白辭很感動,高馬尾果然是好哥們兒,同生共死,不離不棄。金映真沒有猶豫,跟上了。
「我幫誰?」
乙肌生有些不知所措。
「幫小林子!」「幫紅藥!」
林白辭和夏紅藥異口同聲。「幫林神!」
權相仁勸說。
「你們去殺大耀的人!」林白辭呵斥這些高麗人。「你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權相仁磨磨蹭蹭。
戰國武士發現林白辭難殺,立刻改變目標,沖向金珍洙。「權相仁,它去找你了!」
林白辭懶得援護,去追夏紅藥,順便坑這些人一把。「什么?」
權相仁嚇了一跳,全神戒備,另一邊,金珍洙不放心,又是一拳杵地,范圍殺傷。一些飛濺的石頭,明顯打中了什么東西,改變軌跡。
「西八,團長,那家伙在我這兒!」金珍洙大吼。
「轉移!轉移!」
權相仁后悔了,暗罵自己太心機,這種情況下,明顯要靠林白辭,結果自己還和人家耍心眼,這不是找不自在么。
「林神,求指路!」鄭忠根大喊。
「他在權相仁身后!」林白辭大喊。權相仁回頭一刀。
手上有一股劇震傳來。「劈中了!」
權相仁面露喜色:「林神,它受傷了嗎?」「沒有!」
林白辭看到夏紅藥沖過走廊,拐進一處偏殿,跟著就響起了冷兵器碰撞的聲音。誦經聲消失。
那尊戰國武士立刻丟下權相仁,往回趕去,顯然是要救主,林白辭見狀,當機立斷,截殺這位戰國武士。
在它沖過身邊的一瞬間,林白辭激活了神恩。電光火石。
林白辭移動,然后揮劍。碎肉打擊!
青銅劍在昏黃的油燈光芒下,帶著一抹幽影,像劃過天際的流星,斬過了戰國武士的脖頸。
戰國武士的腦袋掉了,但是身體依舊在狂奔。「西八,這都不死?」
金珍洙頭皮發麻。
「看來不毀掉神忌物,這鬼東西殺不掉!」權相仁頭大。
「紅藥小心!」林白辭緊追。
大殿內,夏紅藥也發現了返回的戰國武士,不得不暫避鋒芒,等林白辭來,重整攻勢。這是一座寢宮,帷幔層疊間,能看到三個東瀛人站在二十多米外,為首的一個男人,
三十歲左右,穿著一身黑色的和服,戴著一副圓形鏡框的眼鏡,人中那里,留著一撇小胡子,整個人透出一股古板、守舊、死氣沉沉的氣息。
他扭頭,看了一眼回到身旁的紅鬼丸,眉頭大皺,接著又看向了趕來的林白辭一行。視線在他們身上劃過后,就落在了林白辭身上。
「你傷了我的紅鬼丸,作為懲罰,我會把你做成標本,泡在福爾馬林 里!」黑木熏聲音沙啞,吐出的字鉆進耳朵,似乎刮得耳膜都疼。
「你也喜歡做標本?」乙肌生眼睛一亮:「咱們可以交流交流!」
他說完,才想起對面是敵人,趕緊低頭,朝著林白辭道歉:「我錯了!」「要是這個家伙的尸體完整,我允許你他的內臟!」
林白辭殺人,但是不會蹂躪侮辱對方的尸體,不過這次,他決定例外。「謝謝團長!」
乙肌生大喜,隨即盯向黑木熏的目光,就充滿了興奮:「團長,這個人,我來處理!」讓你們上手,弄壞了怎么辦?
他是一個喜歡擺弄尸體的變態,所以平時某些言行,很嚇人,很多人聽到,會有生理上的不適,但是今天,遇到了一個會興奮的家伙。
黑木熏看得出來,那個個子接近兩米的九州男,不是偽裝騙人,是真的喜歡尸體。「八嘎!」
黑木熏低罵了一句,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恢復冷靜,來應對接下來的麻煩:「長井君他們四人,都被你們殺了?」
「四條雜魚而已,殺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金珍洙顯擺,高麗人不喜歡九州人,也不喜歡東瀛人,能秀優越的時候,絕對不會錯過。
「別說大話了,你這種人,不配!」
黑木熏冷笑,瞟了金珍洙一眼,就不再關注,重新看向林白辭:「是你干的吧?」林白辭聳了聳肩膀。
「如此年輕.....」
黑木熏感慨,他已經很謹慎了,足足派了四個人過去,其中還有副團長,哪怕完不成任務,也能逃回來,可現在,不僅死了,而且死的還這么快。
要知道長井淺可是用晴天娃娃進行偷襲,按照以前的經驗推算,規則污染剛開始不到十分鐘,人家就破解了。
一強的離大譜!
黑木熏在得到這把名為紅鬼丸的武士刀后,每次睡覺,都會把紅鬼丸,也就是那位戰國武士召喚出來,進行警戒。
紅鬼丸是幽靈,人類的眼睛是無法看到的,必須借用某些神忌物才可以,這一次,如果不是紅鬼丸及時發現了這些人,己方絕對會被偷襲成功。
黑木熏很難受,他以為說服了位高權重的國丈,這一場基本穩了,沒想到形勢急轉直下,死了四個團員,接下來的神忌游戲怎么辦?
必須想個辦法!
黑木熏還在全力思考,乙肌生已經等不及了。
這位誕生了個人意識的人體模型沖鋒了,盯著黑木熏,在接近他身前十米后,雙手合十,猛的一拍。
啪!規則污染,展開!唰!
乙肌生的身上,有一股無形的能量輻射開來,黑木熏三人首當其沖,他們想應變,但是忽然發現,身體不怎么聽使喚了。
就像生銹了的機械鐘表。
好在紅鬼丸還能動,它是幽靈,沒有肉體,絲毫不受乙肌生的規則污染影響,只是紅鬼丸要截殺的時候,林白辭和夏紅藥疾速殺到了。
一劍一刀,砍在紅鬼丸的東瀛刀和肩膀上。
這鬼東西沒了腦袋,但是視力絲毫不受影響,依舊能精準的捕捉到敵人的蹤跡。
黑木熏不愧是強者,身體不能動了,但是沒有驚慌,他冷冷地看著撲殺而至的乙肌生,右手食指和小拇指翹起,拇指、中指,無名指捏在一起,比了一個狐貍造型!叱!
黑木熏嘴唇沒動,但是發出了一個聲音,仿佛來自靈魂深處,來自天堂彼岸!轟隆!
一顆臉上長著九只眼睛的狐貍腦袋,從地面上破土而出,一口咬向乙肌生。咔嚓!
乙肌生整個人沒了,
被狐貍吞進嘴巴里,只有一條斷臂,掉落在黑木熏面前。啪塔!
那條手臂掉在地上后,突然像毒蛇捕食一樣,向上竄了出去,一把抓在了黑木熏胯下。咔嚓!
某種蛋碎的聲音瞬間響起。
黑木熏整個人都麻了,面龐扭曲,冷汗一下子濕透了衣衫。
這劇烈的疼痛,讓黑木熏的肢體出現了一個僵硬,再加上乙肌生的規則污染并沒有被凈化,所以當小泥人的飛石打來時,黑木熏已經沒時間防御了。
飛石敲碎了黑木熏的腦袋,腦漿混著肉屑,濺在了另外兩個東瀛人的臉上。他們嚇懵了。
那么厲害的團長,這就死了?不會的!
我一定是看錯了!
隨著黑木熏死亡,那只巨大的狐貍腦袋也消失了,乙肌生從半空掉了下來,不僅它身上的衣服被腐蝕了,連人體模型也受到損傷。
「操0媽!」
乙肌生口吐芬芳,一把抓住抓著黑木熏胯下的手臂,扯了回來,按在肩膀上。本來要幫忙的權相仁幾人,直接傻眼了,僵在當場。
這是啥東西?
這身體好像是醫學院中用的那種人體模型,一邊完好,一邊則是內臟盡顯,怎么看都不像一個人!
「我討厭被人注視!」
乙肌生盯著權相仁,目光冷漠,語氣威脅。「抱歉!」
權相仁趕緊道歉,心中多出了一抹尊重,沒辦法,乙肌生那一爪子,太嚇人了。權相仁自認,換成他突然面對這種狀況,也得中招。
乙肌生面對別人很兇,可看向林白辭時,就像一個索要糖果的乖巧小孩:「團長,你答應我的!」
乙肌生說著話,就把尸體抱了起來,深怕林白辭不給他。「先殺了那兩個人!」
林白辭催促。
外面腳步聲很密集,應該是王宮的禁軍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