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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5章 難纏的李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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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王行轅內,李元吉很快就從趙成雍口中得到了消息,剛好碰見褚遂良帶著高侃進門,李元吉趕忙對褚遂良道:“你帶著高侃守在這里,有人來見我的話,就說我去前方督戰了。”

  褚遂良還不了解事情的狀況,也不知道他即將面對誰,所以十分頭鐵的答應了。

  高侃年少輕狂,又新官上任,正是表現的時候,所以拍著胸脯保證道:“殿下放心,有臣在,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闖進行轅半分!”

  李元吉滿意的點了一下頭,走出了案幾,拍著高侃的肩頭,充滿了欣賞的道:“我就喜歡你這一身‘有我萬事足’的氣勢!”

  夸贊完了高侃,在高侃傻乎乎的笑容中,李元吉快速的離開了行轅。

  褚遂良看著李元吉越行越快的腳步,逐漸意識到了不對勁,只是等到他要開口的時候,李元吉已經走遠了。

  “草民李綱,請見雍王殿下!”

  李元吉前腳剛走,李綱后腳就到了。

  聽到來人是李綱,還自稱草民,褚遂良和高侃的頭皮一下子就麻了。

  兩個人心里同時生出了一種心思。

  完了,被坑了!

  “草民李綱,請見雍王殿下!”

  李綱在通稟了一聲后,見沒有人回應,又拔高了聲音,再次通稟了一聲。

  耳聽著李綱開始催促了,褚遂良的臉色逐漸的難堪了起來,然后給高侃使了一個眼色,示意高侃先上。

  高侃是年少輕狂,又不是蠢,當即快速的搖頭拒絕了褚遂良的提議。

  “草民李綱!請見雍王!”

  李綱見再次通稟以后還是沒有人回應,惱怒的高喊了起來。

  褚遂良和高侃一聽就知道李綱是來找茬的,當即兩個人不僅頭皮開始發麻了,連腿肚子都開始打哆嗦了。

  “你去……”

  褚遂良仗著自己的官比高侃大,就開始拿官威壓起高侃了。

  然而高侃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毫不猶豫的搖頭道:“我不去,打死我我也不去!”

  褚遂良瞪起了眼,喝道:“這是命令!”

  高侃梗著脖子道:“我是帳前的執戟,歸府上的長史管,不歸你這個記室管,你命令不了我。”

  褚遂良咬牙切齒的威脅道:“你只是初入雍王府,而我在府上已經待了足足大半載了,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有的是辦法整治你!”

  高侃絲毫不怕褚遂良的威脅,繼續梗著脖子道:“我是殿下欽點的執戟,只有殿下才能整治我,你要是欺負我的話,我就去找殿下主持公道!”

  褚遂良眼見高侃軟硬不吃,心里那叫一個急啊。

  就在這個時候,李綱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殿下無禮,那就別怪草民冒犯了!”

  說完這話,李綱就須發皆張,滿臉怒容的闖進了行轅。

  褚遂良和高侃在看到李綱那一臉怒容的時候,心里齊齊一喊。

  完了!

  “褚亮家的小子,渤海高氏的小子,你們兩個在這里做什么,雍王呢?”

  不等褚遂良和高侃反應過來,李綱就看到了他們,并且瞪著眼睛喝問。

  褚遂良趕忙上前,硬著頭皮道:“回李公,殿下今早的時候,去前方督戰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高侃在一旁一個勁的點頭,表示褚遂良說的是真的。

  既然褚遂良主動站出來打頭陣了,那他就不用擔心被褚遂良坑了,可以跟褚遂良站在同一戰線了。

  李綱聽到這話,眼睛瞪的更大了,像是要吃人一樣,喝斥道:“胡說八道!老夫才剛剛領教過雍王的手段,你跟老夫說雍王不在這里?!

  當老夫是三歲的頑童,還是覺得老夫好欺負,啊?!”

  面對李綱的斥問,褚遂良額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小心翼翼的彎下腰賠罪道:“回李公,下官所說的是實情,殿下確實去前方督戰了!”

  褚遂良留了個心眼,沒說是早上去督戰的,還是剛剛去督戰的,所以即便是隨后被李綱發現了實情,也沒辦法指責他說謊。

  “好!”

  李綱也沒跟褚遂良糾纏,喊了一聲后,盯著褚遂良道:“老夫就當你說的是實情,那你去給老夫把雍王找回來!”

  褚遂良一張臉瞬間變成了苦瓜臉,唉聲嘆氣的道:“李公啊,您這不是為難下官嘛,下官才幾品,有什么資格對殿下的行程指手畫腳,又有什么資格讓殿下回來殿下就回來!”

  李綱猛的看向高侃道:“那你去!”

  高侃一愣,快速的搖頭道:“小子只是一個剛剛調到殿下帳前的小執戟,褚記室辦不到的事,小子就更辦不到了!”

  李綱也沒有強人所難,再次痛快的說了一個‘好’字,然后又說出了一句令褚遂良和高侃臉色驟變的話,“你們不去,那老夫親自去!”

  說著,李綱就要去找馬上前方找李元吉。

  褚遂良和高侃哪敢讓他一個人騎著馬去前方晃蕩啊,當即攔在他的面前,又是哀求,又是說好話的勸起了他。

  李綱也不是那種喜歡欺負小輩的人,在懲罰完了兩個小子說謊的罪責以后,這才停下了找馬。

  就褚遂良和高侃那點道行,在他眼里都不夠看,褚遂良一開口他就看出了褚遂良是在說謊了,他之所以沒有戳穿,反而順著褚遂良的話說,就是為了給褚遂良一個教訓,讓褚遂良長長記性。

  在兩個小輩狗腿似的跟在他身后開始捶背揉肩了以后,他自顧自的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主人似的招呼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守衛給他上茶,上茶點,然后就在兩個小輩伺候下,悠閑的品起了茶。

  他為什么這么做,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他這是在耗,在等,等李元吉耗不起了,等李元吉等不起了,主動露面。

  他如今都光榮退休了,有的是閑暇時間,耗得起,也等得起,可李元吉督管著前方的戰事,是一刻也耗不起,一刻也等不起。

  他剛才進門的時候看過了,一應的戰報文書、軍需文書,全在行轅內放著。

  除非是李元吉不在乎前方戰事的變化了,也不在乎大唐的輸贏了,不然肯定得回來。

  所以他決定來一個以逸待勞,守株待兔。

  傍晚時分,行轅一側的校場棚舍內,李元吉在褚遂良進入棚舍以后,就迫不及待的問,“李公呢,可應付過去了?”

  褚遂良微微彎下腰,施了一禮后,苦著臉道:“李公在行轅內住下了,還讓臣給他去找鋪蓋……”

  李元吉有些無語的道:“這老倌,這是料定了我會回去,所以想守株待兔!”

  說完這話,李元吉看向褚遂良道:“你這樣,你去幫我把行轅內的所有文書全都搬出來,送到此前李世勣他們駐扎的中軍大營,我去那里避一避。”

  褚遂良聽到這話,臉色更苦了,為難的道:“臣倒是想幫殿下分憂,可李公到了行轅內以后,就將所有的文書給占下了,說要好好的審閱一番,匡扶一下殿下的得失。

  李公已經快要八旬了,是我大唐少有的人瑞,臣可不敢從他手里生搶,要是將他氣出個好歹,或者讓他磕著碰著了,那臣的父親非從長安趕來此處殺了臣不可!”

  李元吉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好了,良久以后,再次無語的道:“這老倌是跟我杠上了!”

  要不是念他年邁,對大唐又有大功,非折騰死他不可!

  老年人是最脆弱的,即便是看上去無懈可擊,也很脆弱,幾乎可以說是一觸既潰。

  所以要折騰李綱的話,辦法有很多。

  褚遂良點頭附和道:“誰說不是呢!”

  李元吉思量著道:“你這樣,幫我盯著老倌,一旦老倌心情好了,立馬過來告訴我。”

  這種事情如果避不開的話,那就只能面對。

  不過面對也講究個方式方法。

  如果在李綱還在氣頭上的時候,去見他的話,那他鐵定會噴人一臉唾沫。

  但要是在他心情好的時候去見他的話,那說不定能避過這一遭劫難。

  “臣明白,臣馬上去盯著。”

  褚遂良痛快的應了一聲,趕往了行轅。

  只要不是讓他去直面李綱,讓他干啥他都答應。

  翌日,天麻麻亮的時候,褚遂良趕到了棚舍內稟報,說李綱起了個大早,吃了一碗肉糜,心情看上去還不錯,有笑臉。

  李元吉知道機會來了,當即就帶著褚遂良趕往了行轅。

  到行轅門口的時候,就聽到李綱在立馬哈哈大笑,并且一邊笑一邊在夸贊人,“這猴崽子還真夠厲害的,一個多月的時間,連破西域六國,揚了我大唐的國威,不錯不錯……”

  “李公說的在理,侯君集確實挺厲害的。”

  李元吉一邊順著李綱的話說,一邊邁步進了行轅的門檻。

  李綱聽到李元吉的聲音,臉上的笑意一下就沒了,并且還不咸不淡的道:“殿下說笑了,草民一介蒼首,能說出什么在理的話!”

  李元吉看到李綱這個反應,心里長出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發火,也沒有厲聲懼色的噴人,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當即,李元吉臉上擠出了一個笑意道:“李公說笑了才對,在大唐,誰不知道您李公所說的話句句在理。”

  “哦?”

  李綱故作不知,疑惑道:“是嗎?”

  李元吉毫不猶豫的點頭道:“那是當然!”

  說著,李元吉已經走到了行轅的正中,在最高的坐榻上坐了下來,并且吩咐守在門口的人上一些糕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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