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很快就找到了頡利金狼帳所在的位置,因為頡利的金狼帳是營地內最高的建筑,也因為頡利金狼帳前那高大的狼頭纛是別人不能模彷,也不能擁有的。
所以只要在最高的建筑中找到狼頭纛所在,就能找到頡利金狼帳的位置。
「在正西方!」
李靖在找到了金狼帳所在的位置以后,快速的通報給了所有人。
不需要他再多說什么,其他人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所有人快速的擺動韁繩,向正西方沖去。
在沖鋒的過程中,頻繁的有人換馬。
他們最先騎著的戰馬,已經完成了它們最終的使命。ŴŴŴ.23sk
隨后至關重要的一戰,他們必須騎著精力仍舊旺盛的戰馬去應對,這樣才不會掉鏈子。
「大帥!有人迎上來了,數量在五千,還有很多人向這里匯聚!」
充任著李靖耳目的劉福,在沖殺的過程中,還幫李靖看著其他地方的情況,一旦看到了李靖無暇顧及,或者李靖交代給他需要他注意的地方出現什么變故的時候,他會第一時間告知給李靖。
穩定運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 的阿史那部的勇士還沒來得及反應,李靖的馬槊就捅穿了他的胸膛。
隨后李靖雙手持槊,槊頭挑著阿史那部勇士的尸體,隨著戰馬的沖勢,一口氣推出去了數丈,連帶著那個尸體背后的阿史那部勇士,也被他一并推下了馬。
都不需要再次去補刀,后面的戰馬就足以將對方踩死。
在馬戰中,但凡是掉落下馬背的,極少有活得下去的。
絕大多數都會被戰馬的馬蹄給踩死,慘一點的會被踩成肉泥。
而這些戰馬不一定都是敵方的,也有可能是己方的。
在快速的短兵相接的過程中,無論是自己人,還是敵人,都沒辦法去顧及跌落下馬背的將士們的死活。
「噗呲!」
「特勒?!
李客師雖然是個鳥賊,但槊藝不弱,也許比不上尉遲恭,但比他的兄長李靖強幾分。
他在對上了突厥人以后,專挑那些帽子、甲胃、兵刃跟其他人不一樣的捅。
一丈長的馬槊刺出去能達到八尺之多,再加上戰馬一直在沖鋒,所以馬槊能發揮的范圍遠遠超過了一丈。
李客師又擅刺,所以一戳一個準。
在一槊戳死了一個帽子后面帶著尾巴的突厥人以后,突厥人中間響起了一聲驚呼。
李客師聽到了突厥人的驚呼,差點高興的飛起來了,大喊道:「二哥,我刺死了一個大魚!」
他連大帥都不叫了,直接叫二哥,可見他的心情已經激動到了難以自持的地步。
李靖依舊沒有搭理弟弟,因為隨著弟弟刺死了那個突厥的特勒,突厥的隊伍就出現了松散。
他們一口氣沖出了突厥人組成的肉墻。
金狼帳已經近在眼前了!
「殺死或生擒頡利者,必為公侯!」
李靖高喊,激勵士氣。
事實上不用他喊,士氣也已經到達了頂端。
戰場上生擒或者殺死敵方首領,是多大的功勛,沒有人比玄甲軍更清楚。
他們可是親眼見證了那個親手逮住竇建德的家伙,一路平步青云的。
他們也想建立如此功勛,享潑天富貴。
什么跨越階級之類的話,在這件事上就像是開玩笑。
一旦建立了這種功勛,那就不是跨越階級了,那是一步登頂,史書上都得為你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雖說他們這些武人對青史留名的欲望沒有文人那么強烈。
但一步登頂的事情,誰不想要?
所以不用李靖多說,他們自己就將自己的士氣推到了頂點。
「這?這?這?!」
站在金狼帳前觀戰的頡利,在徒舍被人一槍挑了,徒舍麾下的兵馬也被沖散了以后,驚恐的說不出話了。
他不認為徒舍是什么水貨,也不認為徒舍麾下的阿史那族勇士是什么養尊處優之輩。
可徒舍就這么輕而易舉被挑了,阿史那部的勇士也被輕而易舉擊潰了。
敵人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他能接受的范圍。
「可,可,可汗,他們,他們來了!」
年幼的新可敦一直陪伴在頡利身邊,眼見黑黝黝的玄甲沖破了徒舍所率領的兵馬,一步一步的向金狼帳逼近,心里的恐懼已經難以掩飾,一邊驚恐的說著話,一邊去抓頡利的大氅。
就在她的手快要抓到頡利的大氅的時候,頡利一躍跳下了金狼帳下的高臺,在她來不及將驚恐的神情轉換成驚愕的時候,跨上了馬背,招呼著一眾金狼衛,向西邊沖去(有點杜撰的成分,不過歷史上頡利差不多也是這么干的,在李 靖率景騎突襲金狼帳的時候丟下很多人跑了,不然也不會被張寶相撿了便宜)。
頡利此舉,把金狼帳前的其他人驚的下巴都掉出來了。
把前來給他匯報工作的哥舒翰,以及仆固部大酋驚的栽下了馬。
把著急忙慌的趕來保護他的兒子涉谷驚的坐在馬背上不動彈了。
頡利逃了!
突厥最強大的阿史那部首領逃了!
突厥的大可汗逃了!
丟下了他的可敦、兒子、部下、兵馬,逃了?!
李靖帶著人緊趕慢趕的沖到金狼帳前以后,就看到了詭異的一幕,金狼帳前的所有人都定定的站在那兒,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樣,每個人眼中都沒有神采,像是被人抽了魂一樣。
追上了的突厥兵馬看到這一幕以后,一個個一臉茫然的停下了追擊,不明所以的看著金狼帳前的所有人。
「這……」
李客師一臉懵逼的看向自己的兄長道:「發生了何事?」
李靖緩緩的皺起了眉頭。
劉福快速的掃視了一圈以后,喃喃道:「不會吧?」
李客師趕忙道:「不會什么?」
劉福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道:「你覺得還有什么能讓這些人像是丟了魂一樣站在這里,任我們宰割?」
李客師驚愕的瞪起眼道:「頡利……跑了?!」
這怎么可能啊?!
早不跑晚不跑,在這個時候跑。
難道突厥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沒有他的小命重要嗎?
這是什么突厥可汗啊?!
「啊!
就在所有人都懵逼,都震驚不已的時候,年幼的新可敦終于回過神了,她驚恐的尖叫了起來。
所有還處在懵逼或者震驚當中的人,被她的尖叫聲給吵醒了。
「殺!」
追擊的突厥人,以及涉谷剛剛召集來的突厥人,本能的殺向李靖一行。
李靖暗叫一聲糟了,準備下令讓玄甲軍們突圍。
因為頡利逃了,金狼帳前很詭異的緣故,使得他們在近鄰金狼帳以后就放緩了腳步。
如今沒有沖勢的加持,又被突厥人給圍上了,就必須突圍。
至于說去追頡利,現在根本辦不到。
因為頡利逃離的方向跟他們沖鋒的方向是一樣的,如果在青天白日,他們能看到頡利逃了的話,保持沖鋒的勢頭去追,還能追得上。
可這黑燈瞎火的,他們沒看到頡利逃了,等到他們發現頡利逃了以后,已經看不到頡利的影子了,頡利會逃出了牧馬川以后,會逃去哪里,他們誰也不知道。
而他們如今是孤軍深入突厥的領地,一旦去追擊頡利,陷的再深一些,那么很有可能會被周遭的所有突厥給圍上,到時候他們就要全軍覆沒了。
所以他們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突圍。
「夠了!我仆固部降了!」
然后,還沒等到李靖開口,仆固部大酋卻搶先一步喊出了聲。
此話一出,正在往李靖等人身邊沖的突厥人齊齊一愣。
哥舒翰驚恐的看著仆固部大酋道:「你怎么能降呢,我們還有這么多人,而唐人只有幾千而已?」
仆固部大酋面如死灰的道:「那又如何?我們的大汗都丟下我們逃了,你覺得我們還能戰勝唐人?」
這一場戰事還是有機會的,可在全面戰場上,已經沒機會了。
頡利逃遁的舉動已經使得他盡失人心了,頡利即便是活著,并且隨后又站出來了,也沒辦法再聚攏人心了,突厥真真正正要淪 落到群龍無首的境地了。
在這種情況下,突厥還拿什么抵抗大唐?!
現在降,不僅能活,說不定還能因為最先投降的大唐,獲得極其優厚的待遇。
以后降,或者抵死不降,大唐未必肯納降,所有人說不定都會身死族滅。
所以不如現在降了,留的有用之身,以后再圖東山再起。
草原注定是草原人的草原,大唐要統治草原,就離不開草原人。
所以只要表現的足夠恭順,大唐不會趕盡殺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