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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0章 宇文寶的政治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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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看李秀寧現在關心的事不多,也不在乎什么榮華富貴,更沒有拼命的為后輩謀福祉,就以為她變佛系了。

  要是有人跳出來造大唐的反,或者毀壞大唐的江山,她絕對會第一時間跳出來,讓對方認識認識什么叫做大唐第一女戰神!

  她會殺到對方膽寒,狠到對方見了她打哆嗦。

  所以有關大唐江山社稷的問題,絕對不能拿來跟她開玩笑,那是她唯二的底線之一。

  李秀寧皺著眉頭略作思量,認可了李元吉的話,點著頭道:“你說的在理,此次征討突厥,確實是我大唐第一次將大軍交到一個外臣手里,會出現什么問題,誰也不知道,是該有所防備。”

  這已經跟信任沒有關系了,這是在自保,在提前做準備,以便應對突如其來的變故。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誰讓隋末的時候造反的人太多了呢。

  誰讓大唐立國以后,造反的人還那么多。

  光是一個劉黑闥叛亂,就引動了河北道將近六位刺史反叛。

  李氏如今要將兵權交到一個外臣手里,做一些防備也是應該的。

  “那就有勞阿姐了!”

  李元吉站起身,一臉認真的向李秀寧拱手施禮,一副將大任交給了李秀寧的樣子。

  李秀寧有點懵。

  怎么就有勞我了?

  還什么都沒說呢!

  不過她轉念一想,立馬明白了李元吉口中的有勞是什么了。

  李元吉這是在她贊成了他的說辭以后,順理成章的就把防備李靖的事情交給她了。

  她是贊成李元吉的說辭的,所以李元吉把這件事交給她,她也不好拒絕。

  可這樣一來,她就沒辦法領兵出征了。

  只要李靖不出問題,她就得一直待在長安城。

  她察覺到自己有可能被李元吉給算計了,可李元吉算計她,一是關心她,不想讓她上戰場,怕她受傷,二是為了大唐好,要用她來防備李靖。

  她一時間也不好跟李元吉去計較。

  她有四個兄弟,一個早夭,兩個不省心,如今就剩下這么一個又省心又關心她的了,她怎么可能不珍惜?

  “你啊!就知道欺負我!”

  李秀寧略帶埋怨的瞪了李元吉一眼,也沒有再跟李元吉糾纏,拎起了李承業就往昭德殿外走去。

  李承業是懵逼的。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在干什么?

  他在武德殿的時候就被李秀寧拽著,那都不讓去,李秀寧還十分討厭的拉著他考教了他半天學問,讓他背書,他好不容易應付完了李秀寧,被帶到了昭德殿,他以為他馬上要解脫了,沒曾想,他還沒來得及跑路,又落到李秀寧手里了。

  看李秀寧的樣子,今天是不打算輕易放過他了。

  他開始生無可戀了。

  李元吉眼看著兒子像是沒了混一樣被李秀寧‘抓’走,心里替兒子默哀了幾息,卻沒有阻攔,更沒有解救兒子。

  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貧道,有事弟子服其勞。

  老祖宗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有事做父親的沒辦法應付,兒子就應該頂上來。

  所以拿兒子做擋箭牌,并不是什么不道德的行為,而是遵從老祖宗的教誨。

  在李秀寧走后,又有數人入宮爭取領兵出征的機會。

  李元吉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給應付過去了。

  一直到小年的這天,在所有的手段都使盡了,所有的關系都走到位了,還是沒爭取到領兵的機會以后,一眾沒機會領兵出征的武勛們終于偃旗息鼓了。

  不過他們自己沒辦法出征,不代表他們的兒孫也沒辦法出征。

  所以他們在自己爭取不到機會的情況下,就開始給兒孫爭取機會了。

  不過這種機會不需要再往宮里跑了,找李靖、李世勣、謝叔方、侯君集等人就可以了。

  李世勣人在突厥,大家想找也找不上。

  所以李靖、謝叔方、侯君集就成了他們主要的游說對象。

  一時間幾個人府邸上是門庭若市,跑關系的、送禮的、求見的多不勝數。

  幾個人被折騰的頭大如斗,只能借口商議軍情,躲在軍營里躲清靜。

  但即便是如此,還是有人能找上門。

  李元吉忙著看熱鬧,忙著將自己此前遭受的痛苦轉移到李靖幾個人身上,并且從幾個人身上找回快樂的時候,有人居然因為這種事找到了他頭上。

  看著站在左武庫門口理直氣壯的宇文寶,以及扭扭捏捏的趙成雍,李元吉一臉錯愕。

  “你要我給正兒一個機會,讓正兒隨李靖去出征?”

  宇文寶抬頭挺胸,仰著脖子,大大方方的道:“是。”

  李元吉又看向趙成雍道:“你也想讓我給你堂弟趙成勇一個機會,讓他隨李靖去出征?”

  趙成雍就沒有宇文寶那么理直氣壯了,他很不自在,甚至不敢抬頭看人,只是生硬的點了一下頭,然后又快速的補充了一句,“如果殿下覺得不妥,那就算了……”

  李元吉狐疑的盯著趙成雍道:“這種事你們找謝叔方,或者找侯君集就可以了,為什么會找到我頭上?”

  李元吉不信,以宇文寶、趙成雍跟謝叔方、侯君集的交情,往他們手底下塞兩個校尉,他們會拒絕。

  畢竟,宇文寶可是雍王府的元老,論資歷跟謝叔方不相上下,比侯君集深了不少,跟謝侯二人的交情也不淺,真要是找上門了,謝侯二人多多少少也會給他幾分薄面。

  趙成雍的資歷雖然沒有宇文寶高,可如今卻是雍王府的近臣,能直達天聽,謝侯二人雖然不至于巴結他,但多多少少也會給他幾分面子。

  所以宇文寶和趙成雍完全沒必要求到他頭上。

  而且求的還是兩個校尉的身份,都不夠讓他張嘴的。

  畢竟,他一張嘴就是三四品官的任命,伯爵以上的冊封,兩個校尉還不夠他丟人的呢。

  所以他很好奇宇文寶和趙成雍為什么找上他。

  趙成雍下意識的看了宇文寶一眼,如實道:“臣本來是打算去找侯將軍的,但是被宇文將軍給攔下了。宇文將軍說,臣等是您的人,能求的也只有您,不能再去求其他人。

  尤其是臣,乃是您的近臣,更不能去求其他人,欠其他人的人情。”

  李元吉聽到這話,恍然大悟。

  難怪兩個人不去求謝叔方和侯君集呢,原來是這個原因。

  說起來,掌權者的近臣,確實不適合跟其他人有太多的交情,更不適合欠其他人的人情,不然很容易屁股坐歪,很容易被人家拿捏,做出不利于掌權者的事情。

  所以掌權者的近臣都要純粹,都要像是那種忠貞不二的木頭人一樣。

  除了聽命行事以外,什么想法也沒有,也不會跟任何人交朋友的那種人。

  李元吉下意識的看向宇文寶,贊嘆道:“行啊,有長進啊!”

  宇文寶也不謙虛,更沒有避諱,咧著大嘴笑道:“都是正兒教的!”

  李元吉更樂了,忍俊不禁的道:“如此說來,你現在是聽兒子的?”

  宇文寶不認為當老子的一定要凌駕在兒子頭上,更不認為老子聽兒子的是什么可恥的事情,也沒有瞞著李元吉的意思,當即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并且笑的更開心了,似乎對兒子有出息了,有見地了,非常滿意。

  李元吉忍不住又贊嘆道:“看來羅士信將正兒教的不錯,你可要好好的謝謝人家。”

  自從王玄策和柴令武先后拜陳叔達和王圭為師以后,羅士信手底下就剩下宇文正一個徒弟了。

  如今看來,羅士信有讓宇文正繼承他衣缽的意思。

  不然不可能將宇文正教的這么好。

  能有這種見地,可不是說你多讀兩本書就可以的,你得有一定的政治眼光,得對政治有一定的了解才行。

  羅士信如果不想讓宇文正傳承他的衣缽的話,根本不會教宇文正這些東西。

  畢竟,羅士信自己政治眼光也只是中上水平而已,能把這個傳授給宇文正,肯定是傾囊相授了。

  宇文寶拍著胸脯道:“那肯定了,臣已經讓正兒認羅兄弟做義父了,以后他要是不好好的孝順羅兄弟,臣打斷他的腿!”

  李元吉哭笑不得的道:“人家羅士信有兒子,以后估計還會有很多兒子,你需要你兒子去孝順。”

  宇文寶梗著脖子道:“那不一樣,羅兄弟教了他本事,他就必須得孝順羅兄弟。”

  也就是羅士信年齡比他小兩歲,不然他高低也得喊羅士信一聲哥。

李元吉搖著頭,點了點宇文寶,沒有再  多說什么。

  宇文寶就是這么個渾人。

  你跟他講道理,不如去跟狗講。

  不過這狗日的剛剛才說掌權者的近臣不能跟其他人有交情、欠人家人情,現在又炫耀起了兒子,說讓兒子認了羅士信為義父,以后會孝順羅士信的,明顯是自己在給自己上眼藥。

  也就是他知道宇文寶是個渾人,羅士信是個表里如一的直人,不會對他有什么異心。

  不然就憑宇文寶這說一套做一套的做法,他高低也得請宇文寶去斷頭臺上走一圈。

  “好了,既然你們求到我頭上了,那我就給你們一個面子,讓你們的兒子和堂弟去軍中效力,跟隨李靖去征討突厥。”

  趙成雍把話說的很明白,他們是找上門來討恩情來了,他要是不順勢施恩,那就是腦子有問題,所以李元吉痛痛快快的答應了。

  趙成雍和宇文寶大喜,一起躬身道謝。

  “多謝殿下厚愛!”

  “多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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