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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1章 一個生在古代的無神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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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吉一時間有點緊張,也有點興奮。

  如果李高遷也是個穿越者的話,那么他在這個時代就算是有了一個同類,那樣的話,他就不那么孤單了,一些他沒辦法跟外人說的想法也能這個同類說說。

  只是這個同類貌似有點廢,穿越過來以后不僅沒有混起來,反而混成了邊緣人……

  “喂,逆子,為父在跟你說話,你在想什么?”

  李淵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聲音中帶著一絲溫怒,打斷了李元吉的沉思。

  李元吉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思想有點拋錨,無視了李淵,當即笑道:“父親既然覺得李高遷合適,那就讓李高遷試試吧。不過在召他回京以后,我需要見他一面。”

  李淵狐疑的道:“他就是一個廢人,你見他做什么?”

  聽李淵對李高遷的稱呼就知道,李淵對此前李高遷臨陣脫逃的事情耿耿于懷,至今也沒有忘記。

  也難怪李高遷在陵州刺史的位置上一待就是一輩子。

  這是徹底被李淵記在心里了,被李淵跟廢物劃上等號了,要是能升遷那就怪了。

  不過,他是不是廢物,跟他是不是穿越者沒什么關系。

  所以還是得見一見,確認一下他是不是穿越者。

  如果是的話,那就可以想辦法挖掘一番,興許能得到許多意想不到的收獲。

  再將其囚禁起來,分享一下各種秘密,在確保其不會泄密,也不會壞事的情況下,也讓自己不顯得那么孤單。

  不過,這件事肯定不能告訴李淵,所以李元吉故作輕松的道:“我就是想了解了解,看看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李淵愣了愣,有些嫌棄,有些厭惡的道:“他有什么好了解的,貪生怕死、臨陣脫逃,陣斬忠良,條條件件都足以讓我將他殺之而后快。

  若不是他昔日擒獲高君雅、王威有功,平定霍邑、圍困長安有所斬獲,我早就將他斬了。”

  李元吉笑道:“我記得您當年起兵的時候,他可是您麾下第一先鋒,為您出生入死,斬獲了不少功勞,在圍困長安以后,他甚至功列所有武臣之最。

  為什么在您建立大唐以后,他就變得畏首畏尾、貪生怕死了呢?

  您難道從沒有懷疑過嗎?”

  李淵聽到這話,又是一愣,這一次愣了許久才語氣不定,又故作漫不經心的道:“還能有什么,無非就是他功勞大了,有身份了,開始惜身了唄。”

  李元吉笑著又道:“那類似的情況,您有沒有在其他人身上看到過?”

  李淵又愣了,這次愣的時間更長,久久沒有開口。

  李元吉笑著繼續道:“功勞大了,有身份了,惜身的人有,可是像他這種,似乎就他一個?”

  李淵緩緩的回過神來,目光深邃了起來,語氣幽幽的道:“你是說他在藏拙?”

  李淵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個。

  因為他沒經歷過穿越,遇到事情自然不會往這方面想,只會往他能夠理解的方向想。

  而李高遷的所作所為,他能理解的就只有一種,那就是藏拙。

  李高遷為什么要藏拙,也好理解。

  因為歷朝歷代在開國以后,都有拿功臣開刀的先例。

  他作為當時大唐功勞最大的武臣,被開刀的幾率很大,他為了保命,開始犯湖涂,開始藏拙,也在情理之中。

  依照歷史上對他的記載看,說他藏拙也說得過去。

  因為他是太原元謀功臣中,唯一一個活到永徽朝,也就是李治登基以后才老死的人。

  他在大唐建立初期,犯了個錯,急流勇退,使得他失去了更顯赫的身份、更龐大的富貴,但卻讓他獲得了更長的壽命,以及更穩定的生活。

  如果他沒有犯錯,選擇繼續為大唐建功立業的話,那么他不僅要面對李淵的防備,還要面對玄武門之變的變故,還要面對李承乾、李泰、李治等人奪嫡的變故。

  在這些變故中,他但凡是行查就錯一步,都有可能要了他,或者全家人的性命。

  所以他提前預料到這些,選擇藏拙,也是明哲保身之道。

  “可是我當時只有關中、并州兩地,尚有許多大敵沒有平定,他完全沒必要擔心我會鳥盡弓藏啊,為什么要藏拙呢?”

  李淵不等李元吉回答,又問出了新的疑惑。

  李淵初立大唐的時候,大唐確實只有關中和并州兩地,這兩地之外,還在其他反王控制當中。

  李淵能不能一統天下,能不能奪得天下唯一的一柄割鹿刀,估計當時的李淵自己心里都沒譜。

  所以說李高遷在那個時候開始犯錯,開始藏拙,又有點說不過去。

  面對李淵這個問題,李元吉在稍作思量以后有了答桉,當即反問道:“如果他當時不犯錯的話,您會不會對他委以重任?”

  李淵愣了愣,毫不猶豫的點頭。

  當時李高遷可是他手底下的頭號先鋒,他有事的話,肯定讓李高遷打頭陣。

  李元吉繼續道:“那他要是先后征平了劉武周、柴桀、王世充、竇建德等人,父親又會如何安置他呢?”

  李淵愣愣的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能怎么安排,當然是找個由頭滅了他啊。

  畢竟,他在開唐之初就已經榮獲武臣最高功勞了,再讓他獲得平滅劉武周等人的功勞,那他就功高蓋主了,到時候不滅都不行了。

  李氏還容不下這么牛逼的外人存在。

  李元吉通過李淵的反應,知道了李淵心中的答桉,當即感慨道:“這大概就是他藏拙的原因吧。”

  李淵一點一點的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說他在我建立大唐的時候,就推測到我會一統天下,問鼎九五?”

  李元吉緩緩的點頭。

  李淵驚恐道:“這怎么可能?!”

  就算是把張良、諸葛亮等一眾人復活,他們也不可能在一個勢力剛剛立足以后,就斷定這種事情。

  所以李淵不相信是有道理的。

  不過,如果這個人是穿越者的話,那么一切都有可能了。

  穿越者本來就知道歷史,選一個合適的節點急流勇退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為什么不可能?這天下還是有未卜先知的人的。比如欽天監的人不就經常跟您說,他們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嗎?”

  為了說服李淵,李元吉拿欽天監說事。

  李淵驚恐之余,不屑的撇撇嘴道:“欽天監的鬼話你也能信?!”

  李元吉點著頭道:“就算欽天監的鬼話不能信,但父親也不能否認這天下確實有未卜先知的人吧?”

  李淵神色陰晴不定的坐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那么一瞬間,李元吉清楚的從李淵眼中看到了一絲殺意。

  看來李淵面對未卜先知的神人,最先想到的不是求神問告,而是殺了這種可能會影響他的心神,以及大唐穩定的妖人。

  事實證明,不是所有的掌權者都追求長生,也不是所有的掌權者都期望鬼神能夠降臨,給予自己一些啟示。

  相反,有那么一些掌權者,對會脫離他們漲空的事情,都保持著相當大的警惕。

  “朕不否認這天下有未卜先知的人,但朕不信李高遷是這種人。”

  李淵在沉默了良久以后,突然開口,用十分堅定的語氣對李高遷做出了評價。

  李元吉對李淵這種面對神人都能保持警惕的睿智很滿意,面對李淵的話,他笑著道:“我也不信李高遷是這種人,所以我才想見見他,確認一下他不是這種人。”

  李淵目光灼灼的看向兒子,沉聲問道:“如果他是呢?”

  李元吉呵呵一笑道:“自然是送他下去,讓他陪葬在父親的陵寢旁邊,似他這種福蔭,也只有已經到了九泉之下的母親才能享用。”

  這話雖然有點調侃亡母的意思,但這個回答李淵卻很滿意。

  李淵嘴角蘊含著笑意,臉卻板成了一塊喝斥道:“你這個逆子可真夠放肆的,居然拿你的亡母說笑。”

  李元吉笑著賠罪道:“孩兒知錯了……”

  李淵伸出手,指著兒子的鼻子鄙夷道:“你會知錯?你就是個逆子!”

  說完這話,李淵嫌棄的擺擺手道:“你可以滾了!”

  對于兒子想要接觸李高遷的事情,他已經懶得再搭理了。

  只要兒子能堅守本心,不被什么未卜先知、長生久視的鬼話所惑,兒子想做什么,他都不在意。

  兒子如今是大唐的掌權者,一旦被未卜先知、長生久視所惑,會出現什么問題,他一清二楚。

  有那么一段時間,他也曾被未卜先知、長生久視所惑,但他的經歷讓他很快從這些事情中脫離了出來,并且看透了這些事情的本質,不再相信這些事情,也不再被這些事情所迷惑。

  他先后侍奉過兩位帝王,見過隋文帝最睿智的時候,也見過隋文帝穩居九五,大權在握,同樣也見過隋文帝病入膏肓,神仙難救。

  他也見過隋煬帝意氣風發的時候,也見過隋煬帝落魄的時候,更見過那個昔日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隋煬帝的頭顱,被人像是供品一樣拿到他面前給他看。

  曾經跟他一樣,位居九五,手握天下大權的人,不僅沒做到長生久視,甚至連長壽也做不到。

  一些在他們面前多次展示未卜先知能力的神人,也沒能讓他們看清楚前隋的未來,更沒能讓他們改變前隋的未來,前隋還是落在了他的手上。

  在這種情況下,還讓他怎么相信那些未卜先知,以及長生久視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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