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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4章 余威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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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李淵下了狠手。

  不是李淵不會做爹,而是李秀寧失去理智之下,忘記怎么做女兒了。

  要知道,李世民南征北戰五載,所建立的戰功遠遠超過了李淵過去數十載建立的戰功,麾下的心腹更是比李淵的心腹多出了一倍多。

  就這,李世民也沒有跳出來說過自己比李淵強,也沒有跳出來說李淵能坐穩江山全靠的他。

  孔子說過,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

  所以,晚輩比長輩強的事情,是可以存在的。

  但不能說出來,更不能當著長輩的面說長輩不如你。

  那樣的話就是在打長輩的臉。

  長輩惱了,打你兩個巴掌,那也是你自找的。

  所以聰明的人,很少在長輩面前炫耀自己有多厲害多厲害,反而一個勁的夸長輩厲害。

  這樣的話,就很討長輩喜歡,也能促進家庭和諧。

  劉俊知道關中王舊事對李淵來說意味著什么,他也聽出了李淵現在火氣很大,現在勸李淵,很有可能會倒霉,可他又不得不勸李淵的理由。

  “大家……”

  劉俊再次開口。

  李淵微微的瞇起眼,突然笑了,“今夜是怎么了,一個兩個都開始忤逆我了。是我這個皇帝當的不夠稱職嗎?”

  劉俊趕忙把腰彎到了九十度上,哀聲道:“不是臣非要忤逆大家,而是平陽公主殿下跟齊王殿下姐弟情深。

  上一次柴紹讓平陽公主殿下受了委屈,齊王殿下單槍匹馬闖宮,在太極殿前將柴紹打了個半死,大家應該記得。

  大家此次如此重處平陽公主殿下,齊王殿下要是知道了,恐怕會不答應的。”

  李淵臉上的笑意一僵,憤怒的道:“我如何行事還要看他答不答應?到底他是老子,還是我是老子?”

  劉俊垂著頭沒敢再說話。

  該說的他都說了,剩下的就由李淵自己去衡量了。

  “罷了,就暫時保留咱們那位關中王的爵位吧,剩下的一起削了吧。”

  李淵憤怒之余,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讓了一步。

  不讓不行,因為那個叫李三胡的逆子在李秀寧的事情上,很有可能不會讓步。

  那個逆子明顯是屬驢的,脾氣上來了,什么都敢干,而且不聽勸。

  萬一氣勢洶洶的再帶著人殺到宮門口,并且寸步不讓,他總不可能真的調遣十二衛四府,將那個逆子給剿了吧?

  雖然他在跟李秀寧對話的時候,毫不猶豫的說了,為了江山,他可以舍棄兒子。

  可真要他舍棄兒子,他怎么下得了手?

  他一共就三個能入眼的兒子,一個已經生死不明了,再被他親手宰一個的話,他大概會瘋掉。

  “大家還是疼齊王殿下。”

  劉俊聽到李淵讓步了,趕忙奉承。

  李淵冷冷的哼了一聲,“我疼他?我疼一條狗也不會疼他。我是被他的兇威給嚇到了,害怕他兇我。

  畢竟,咱們這位齊王殿下兇起來的時候,那是真的嚇人。”

  李淵用最冷峻的口吻,說著最陰陽怪氣的話。

  劉俊差點被逗笑了。

  若不是場合不合適,他肯定捧腹大笑。

  “大家言之有理。”

  劉俊趕忙附和道。

  李淵目光冷冷的又往殿門口瞥了一眼,“讓那個逆子哪里來的,就會哪里去,要是執意想進來,那就讓他卸了太子冠再進來。”

  李淵口中的‘那個逆子’,指的是李建成。

  李淵雖然維護著李建成,但不代表他會給李建成好臉色。

  畢竟,李建成所作的事情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若不是他顧及著李唐的家業,必須保下李建成去傳承李唐的家業,他早就派人將李建成給拿下了。

  “臣遵旨,臣馬上去傳話。”

  劉俊躬身一禮,快速的跑出了承慶殿。

  李淵回過頭,去看床榻上的李世民,對床榻邊上的長孫、李承乾、秦瓊、尉遲恭視而不見。

  長孫胸膛里的怒火,并沒有因為李建成的離去而熄滅,反而越燒越旺。

  她覺得李淵很偏心,非常偏心。

  李建成明明做錯了事,李淵還是一味的袒護他。

  她丈夫性命都快要沒了,還是沒能讓李淵生出廢太子的想法。

  李秀寧被李淵逼的都失去理智了,李淵也沒有對李秀寧心軟。

  甚至差點將李秀寧貶為了平民。

  秦瓊和尉遲恭也覺得李淵不公。

  李建成無論是文還是武,皆不如自家殿下,李建成還那么惡毒,李淵不僅沒幫自家殿下討一個公道,還處處維護著李建成。

  自家殿下為了太子之位,命都快舍出去了,李淵也沒有生出半點廢除李建成太子之位的心思。

  “殿下這一次怕是白受罪了。”

  秦瓊心里充滿了怨氣的哀嘆了一句。

  剛剛出門的劉俊,在這個時候匆匆的趕了回來,一臉驚喜的道:“大家,大家,孫先生和曹先生到了。”

  李淵渾身一震,著急忙慌的催促道:“快!快請進來!”

  劉俊點了點頭,卻沒有動。

  因為孫思邈和曹九誠二人,已經在屈突通的引領下出現在了承慶殿內。

  兩個人簡單的向李淵一禮以后,趕往了李世民的床邊。

  去太醫院取藥的太醫院院正,這個時候也恰逢其會的出現在了承慶殿的寢宮里。

  曹九誠請孫思邈先為李世民診脈,孫思邈也沒客氣,上手就搭在了李世民腕上,診完了脈以后,又翻了翻李世民眼皮,看了看舌苔,又分別在脖頸和額頭上診了兩次脈。

  然后請曹九誠上手,自己站在原地不吭聲。

  李淵焦急的問,“到底如何?”

  孫思邈沒吭聲。

  倒是曹九誠‘意’了一下。

  李淵心頭一跳,長孫、李承乾也一臉緊張。

  太醫院院正趕忙湊上前,“是不是很怪異?”

  曹九誠是一個性情耿直的人,屬于那種診出什么說什么的人。

  別人診病,碰到了必死的病,多會善意的隱瞞一二。

  可曹九誠卻會依病直言。

  所以聽到太醫院院正這話,緩緩的回歸頭,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太醫院院正,“這是怪異嗎?”

  太醫院院正瞬間就閉上了嘴。

  他早就聽說曹九誠性情耿直了,只是沒料到這么耿直。

  他不敢多說話了,生怕曹九誠爆出什么勐料。

  然而他不找曹九誠說話,曹九誠卻找上了他,“這種癥狀你看不了?你還要找我們?你是太閑了在消遣我們嗎?

  你知不知道我花費了數月,跟幾位比我年紀還大一輪的長者探究了數月,終于探究出了人身上的一處隱穴。

  眼看著就要徹底弄清楚了,結果被你全攪和了。”

  太醫院院正的臉色一瞬間漲的通紅,轉瞬又變的煞白。

  因為李淵說話了。

  “曹卿這話是何意?”

  李淵語氣深沉,聽不出息怒。

  雖然曹九誠是方外之人,可是如今被李元吉騙到了九龍潭山,編入了長安杏廬。

  長安杏廬又被掛在了齊王府的醫署吃俸祿。

  所以李淵便稱了曹九誠一聲曹卿。

  曹九誠面對李淵也沒有卑躬屈膝,十分自然的道:“意思就是,這種癥狀,扎幾針就會醒,喝幾貼藥就能好。

  找我和孫兄過來,純粹就是浪費時間。”

  說到此處,還不忘教育太醫院院正,“你這是當官當的都把醫術給忘了。如果你的醫術已經退化到連這種癥狀都看不清楚,治不明白了,那你就趕緊辭官回鄉去養老吧,免得害人。”

  太醫院院正被曹九誠懟的臉色更白了。

  因為他感受到了李淵的目光已經落在他身上了。

  不過李淵并沒有對他說什么,而是難得的對曹九誠用了一個請字,“那就請曹卿盡快施針,盡快開方。”

  曹九誠的話,孫思邈并沒有反駁。

  這說明孫思邈認可曹九誠的診斷。

  有孫思邈背書,李淵毫不猶豫的信了曹九誠的話。

  不過李世民沒醒,也沒有脫離危險,曹九誠說的再好,他也不放心。

  在曹九誠不情不愿的取出針囊準備動手的時候,李淵又特地說了一句,“曹卿若是能治好世民,我一定不吝賞賜。”

  曹九誠愣了一下,臉上多了一絲喜色,“太醫院的藏書,能否讓我抄錄一份?”

  孫思邈補充了一句,“還有修文館新修復的一些醫書。”

  曹九誠趕忙點頭,“對!還有修文館的。”

  李淵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們能不能先救人啊?!

  李淵強忍著催促的沖動,道:“自無不可!”

  曹九誠一下子就來精神了,動作也快了。

  只見他快速的展開針囊,又點燃了一盞樣子奇怪的燈,捻出了一根針,在燈火上燙了一下,勐然就戳進李世民身上的一個穴位上。

  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

  或許是因為李淵夠大方的原因,所以他也大方了一下,又給李世民戳了第四根。

  四根針扎好以后,就開始又彈又捻的。

  搗鼓了半炷香,躺在床榻上的李世民勐然悶哼了一聲。

  李淵、長孫再也忍不住了,快速的湊到床邊去看李世民。

  曹九誠張開嘴,想說點什么,突然聽孫思邈道:“開藥方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曹九誠愣了一下。

  明明我更擅長解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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