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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5章 臨葦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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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吉思量了好一會兒,也沒思量出李世民這么做到底是什么用意,最后干脆放棄思量了。

  “你麾下的部曲傷亡慘重,絳州的兵馬還在曲周,你怎么跟我去?”

  李元吉盯著羅士信又問。

  羅士信如今其實跟光桿司令沒什么區別,兩百個部曲死的就剩下二十幾個人了,絳州的兵馬又被李世民帶去了曲周。

  羅士信難道要帶著二十幾個人跟著他去葦澤關?

  李世民總不可能讓羅士信統領他的兵馬吧?

  他的兵馬全是親軍。

  李世民要是讓羅士信統領他的親軍的話,他做夢都能笑醒。

  李世民應該沒有那么大方。

  羅士信拱手道:“帥帳已經下令,由張士貴率領秦王府右一統軍府兵馬趕赴葦澤關,聽從公主殿下調遣,由安元壽引領絳州兵馬同行。

  臣到了葦澤關以后,絳州兵馬自然會重新回歸到臣麾下。”

  李元吉意外的道:“我二哥還派遣了張士貴和安元壽?”

  張士貴乃是名門之后,家中世代從戎,而且代代官至高位。

  張士貴自己的能力也十分突出,在李世民麾下雖然不怎么耀眼,但卻是李世民的心腹之人。

  安元壽也是名門之后,父親是幫大唐平定了涼州的涼國公安興貴,乃是李淵武德年間的十六位功臣之一。

  李世民不僅派遣了羅士信,還派遣了張士貴和安元壽,李元吉大致猜到了幾分李世民的用意。

  李世民讓他去坐鎮葦澤關,就是字面意思,真的讓他坐鎮葦澤關。

  但是李秀寧會被解放出來。

  羅士信、張士貴、安元壽三個人跑去葦澤關,不是聽他調遣的,而是聽李秀寧調遣的。

  “不錯……”

  羅士信不知道李元吉的心思,聽李元吉問起,立馬回答。

  李元吉心中一嘆。

  李世民這是讓他去坐牢啊。

  李秀寧那是一個胸中有韜略的奇女子,在葦澤關內坐了四年的牢,恐怕早就坐膩了,胸中的韜略也快涌出來了。

  他去將李秀寧換出來,李秀寧要是不折騰到滿意為止,絕對不會回葦澤關。

  他很有可能會在葦澤關內待很長一段時間。

  “坐牢就坐牢吧。”

  李元吉心中感嘆。

  只要能將突厥人牢牢的擋在大唐境外,坐幾個月的牢就坐幾個月的牢吧。

  誰讓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中,他的能耐最小呢。

  “行了,此事我知道了,你下去準備吧。明日天亮以后,我們啟程趕往葦澤關。”

  李元吉看了屈突通一眼,對羅士信吩咐。

  屈突通和羅士信齊齊躬身應允。

  李元吉這話是給羅士信說的,也是給屈突通說的。

  給屈突通傳遞的意思就是,差事我接下了,你可以回去復命了。

  屈突通和羅士信在躬身應允后,退出了房內。

  李元吉開始思量起了此次葦澤關一行,能做點什么。

  一夜無話。

  次日一大早。

  羅士信就披甲持刃的帶著一眾部曲,等候在了李元吉房門外。

  蘇定方也點齊了兵馬,在洺水城內的校場上整裝待發。

  李元吉洗漱過后,穿戴整齊,才出了廂房,簡單的跟羅士信打過一聲招呼以后,就前往了校場。

  到了校場以后,就看到了三千多兵馬匯聚在一起,正靜靜的等著他。

  李元吉略微皺了一下眉,詢問站在隊首的蘇定方,“你招納的人還沒有到齊?”

  他麾下的兵馬在經歷了洺水城一戰以后,剩下了兩千多人。

  蘇定方招納的降兵降將有三千六百多人,加在一起快六千人了,如今只有三千多人,肯定是蘇定方招納的降兵降將還沒到齊。

  齊王府的侍衛,左二統軍府的將士,以及沒剩下幾個的陜州兵馬,是不可能缺席的。

  所以缺席的只能是新招納的降兵降將。

  蘇定方聽到李元吉問話,趕忙解釋,“人已經到齊了,只是他們還沒有經過統軍府的簡拔,所以臣沒有給他們發放兵刃和皮甲,也沒有讓他們入城。”

  李元吉眉頭一展,一臉恍然,“那就帶著他們一起上路吧。路上閑暇的時候,再考教他們的武藝。”

  蘇定方鄭重的點頭。

  李元吉也沒有再說廢話,當即下令全軍開拔。

  三千多人跟著他浩浩蕩蕩的出了洺水城。

  到了城外,隊伍又變成了六千多人。

  一路沿著洺水城,往北走去。

  屈突通這一次沒有跟著大軍同行,所以李元吉將行軍的事情交給了羅士信。

  有羅士信操心著行軍的事情,他又做起了甩手掌柜。

  從洺州到葦澤關,要先入邢州,過青山,再沿著太行山一路北上,最后就會抵達葦澤關。

  出了洺州,入了邢州以后,李元吉就看到了什么叫做亂世。

  盜匪叢生,強人橫行,百姓們過的苦不堪言。

  邢州雖然被收復了,可邢州新任的官員,在邢州境內根本就沒有什么話語權。

  邢州的秩序,全是一些世家大戶在維持。

  脫離了世家大戶能影響到的地方,那就是盜匪們肆虐的樂園。

  李元吉也不知道自己繳了多少匪,總之出邢州的時候,新招納的降兵降將們已經徹底的融入了齊王府,已經有了一支兵馬所擁有的雛形。

  運送糧食的馬車少了十數輛,取而代之的是十數輛馬車的金銀珠寶、刀槍劍戟。

  刀槍劍戟現在倒是能用上,但是那些金銀珠寶,李元吉實在是不知道有什么用。

  丟在邢州,只會便宜了那些世家大戶,帶在身邊又有些累贅。

  “我第一次覺得,金銀珠寶也是一種累贅。”

  太行山腳下。

  李元吉眼看著蘇定方帶人將一群馬匪斬首以后,一臉古怪的對羅士信說。

  羅士信跟李元吉一起蹲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聽到李元吉這話,有些好笑的道:“大戰一起,金銀珠寶皆是浮云。唯有糧食,唯有刀槍,才能保命的根本。

  眼下邢州雖然重新被收服,但尚未安定,依然處在混亂當中,所以金銀珠寶毫無用處。

  唯有糧食和刀槍才是根本。”

  羅士信跟李元吉從洺水城走到了太行山,也逐漸的了解了一些李元吉的性子,知道了李元吉有所改變,性子也隨和了不少,所以閑暇的時候,喜歡跟李元吉聊兩句。

  李元吉贊同的點點頭,隨手將手里的一顆巴掌大的牙雕塞進了羅士信懷里。

  羅士信有點哭笑不得,但卻沒有阻止。

  李元吉這不是在收買他,純粹是日常行為。

  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李元吉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在那些‘賊贓’中尋找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拿在手里把玩,把玩夠了,就會隨手塞進身邊最近的那個人懷里。

  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有點受寵若驚,時間長了,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看李元吉的目光多了一些熱切,有盜匪出沒的時候,一大堆人圍在李元吉身邊。

  雖說李元吉的行為有點敗家,可人家那家業,敗得起。

  別說是隨手塞幾個稀奇古怪的東西給身邊的人了,就算是整車整車的往出塞,人家的家業也敗不完。

  李元吉近些日子把玩的東西中,唯一沒有塞出去的是一只通體透亮的杯子。

  李元吉在找到那個杯子的時候,找到了工匠,跟工匠嘀咕了很久。

  工匠近些日子神出鬼沒的。

  “還有多久抵達葦澤關?”

  李元吉詢問。

  羅士信大致算了算時間,道:“還得兩日。”

  李元吉四處張望了一下,道:“此地還算平坦,就在此地扎營,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趕路。”

  左二左三統軍府的將士們近些日子又是趕路,又是剿匪的,累得夠嗆,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羅士信也知道齊王府左二左三統軍府的將士們不容易,當即點頭應了一聲,吩咐將士們安營扎寨。

  將士們在太行山腳下美美的歇息了一夜后,繼續趕路。

  往后兩日,一行人居然沒有遇到一個盜匪。

  看得出李秀寧人雖然在葦澤關,但是觸角已經遍布到了葦澤關方圓數百里。

  不然一行人不可能遇不到盜匪。

  兩日后,葦澤關口。

  李元吉跨坐在馬背上欣賞了一番葦澤關的風景。

  葦澤關臨水而建,一邊是水,一邊是綿延到看不到頭的城墻。

  關口就建在城墻的一側,關側有飛泉流下。

  在羅士信和蘇定方不解的眼神中,李元吉悄無聲息的拿出了一個純金打造的圓筒,緩緩拉長,拿著圓筒往葦澤關的方向看。

  羅士信和蘇定方有點好奇李元吉手里的圓筒是什么東西,但李元吉沒有跟他們分享的意思,他們只能在心里猜測那個圓筒的用途。

  李元吉拿著圓筒,盯著葦澤關的方向看了許久以后,緩緩收起了圓筒。

  通過圓筒,他看到,葦澤關的關城上,有一道紅影,似乎也在看向他。

  李元吉看到那一道紅影的時候,就猜到了她是誰。

  前身小時候調皮搗蛋的時候,沒少被她給教訓。

  前身對她有那么一絲絲的怵。

  “殿下?”

  羅士信和蘇定方見李元吉已經到了葦澤關前,卻躊躇不前,蘇定方忍不住開口呼喚。

  “入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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