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往前推,顧笙還在花旗旅游的時候。
陳刀仔幾人帶著失憶的高進在各賭檔中出沒,雖然經常被人調侃是不是帶了高進,不過幾人每次贏的都不多,有時還會輸上一點,倒也沒人太在意。
反倒是陳刀仔幾人覺得有些不對,而且陳刀仔好賭,高進也是他的偶像,幾人就跑到影院去看最近火爆港島的《賭神》。
看到電影里幾人挖了陷阱,結果導致高金不小心從山坡滑下去,陳刀仔的女朋友阿珍忍不住滴咕:“不會吧?怎么看著那么像,巧克力不會真是高進吧!”
“說什么呢?電影而已啊!你看電影時沒看到都寫著:如有雷同,純屬巧合?這就是巧合啊!”陳刀仔一臉的不以為然。
“電影里那幾人的名字和咱們一樣啊!”阿珍小聲道。
“這電影好幾個月前就拍了,他們還能掐會算,幾個月之前就知道會發生什么啊?”陳刀仔覺得阿珍有些莫名其妙。
現實怎么可能跟電影一樣,太離譜了。
緊接著電影里陳刀仔等人發現巧克力是賭術高手,帶著他出入各賭檔時,陳刀仔就指著大屏幕道:“你看,完全不一樣嘛!所以只是巧合!”
雖然整體方向差不多,不過細節上出入很大。
“你們能不能閉嘴?這是電影院,想說話回家去說啊!”后排的人開口罵道。
“從坐下開始就說個沒完!”
“你說什么?信不信我k你啊?”陳刀仔扭頭揚起手臂,不過看到身后坐著兩個一身肌肉的大漢,心里立刻有點兒發虛。
對方一臉不爽的盯著陳刀仔,將手臂弓起,胸大肌都在跳動。
“算了,不要惹事。”阿珍見情況不妙,連忙拉著陳刀仔。
“不跟你們一般見識!”陳刀仔借坡下驢。
一部電影看完,其他人看的津津有味,陳刀仔幾人卻多少有點兒心驚肉跳。
陳刀仔雖然嘴上不信,可心中也有點兒犯滴咕,畢竟幾個人的名字都對上了,而且巧克力真的是踩中自己等人的陷阱,也真的失憶了,還真的會賭術。
然而這部電影幾個月前就開拍,幾個月后自己幾人身上遭遇類似的事,讓他多少有些驚疑。
離開電影院后,阿珍小聲問陳刀仔:“你說巧克力到底是不是高進?他女朋友是不是真的……”
“當然不是了,這是電影啊!要是真的,以后高進還收我做徒弟呢,你就能過上富太太的生活啊,天天有花不完的錢!”
“那樣倒也不錯啊!”阿珍若有所思道。
“你肯定能過上富太太的生活,不過不是因為高進收我為徒,是因為我厲害啊!”陳刀仔吹噓道。
過了片刻,陳刀仔又有些狐疑道:“巧克力該不會是有人派過來玩我們的吧?”
他想來想去,都覺得這個可能性更大。
有人想要搞他,所以派了巧克力過來,故意將一切弄的跟電影里差不多。
如果真是這樣,對方顯然提前就知道了這個電影的內容,那只能是洪興的人。
現在很多人都知道,這部賭神是洪興龍頭靚笙拍的。
洪興可是龐然大物,靚笙更是江湖上的頂點,為什么會搞他一個小混混?
陳刀仔當即把這個可能跟阿珍一說。
“可醫生都說巧克力是真的失憶了……”阿珍反駁道。
“說不定醫生也和他們是一伙的呢?”
不過阿珍還是覺得無法相信,畢竟靚笙和洪興怎么會花這么大力氣搞他們幾個?
陳刀仔心中也無法確定巧克力表現的一切都是假裝的,只能打定主意暗暗觀察。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他和巧克力倒是漸漸有所疏遠,反倒是阿珍對巧克力一如既往。
與此同時,高義和高進的女友珍妮也一直在四處尋找高進的下落。
十多天過去,一天高義晚上喝了酒闖進珍妮的房間,然后一切如同電影中那樣,高義想要非禮珍妮,然而在對方的反抗之下,不小心將對方從窗戶推了出去,當場摔死。
又過兩天,高義找到新加坡賭王陳金城在港島的合作伙伴。
這次高進來港島,就是為了和陳金城的賭局。
“我查過了,你是新加坡賭王陳金城的合作伙伴,我們一起對付高進,這對我們都有好處。”
“高進真是瞎了眼,像你這么個癟三。”南哥鄙夷道。
“那是因為我聰明,你以為當個成功的癟三真的那么容易?”高義得意洋洋道,絲毫不以為恥。
“高進已經失蹤了!”南哥開口道。
“一天不見到他的尸體,你我都不會安心。我存兩百萬美金到你戶頭,我出錢,你出力!”
“高進死了,你松了一口氣,我少了一顆眼中釘,陳先生也少了個敵人,這可是一舉三得的機會啊,南哥!”高義走到南哥面前道。
不過他卻沒注意到南哥的眼神越來越怪異。
“你該不會真的殺了高進的女朋友,還尸吧?”南哥突然開口道。
高義的表情頓時一變,他自覺這事沒有任何人知道,然而卻被其他人一口道破。
“南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高義強行讓自己保持平靜,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不過剛才他臉色的變化已經被南哥收入眼中,心中也是暗暗吃驚。
“什么意思?最近有個電影叫《賭神》,在港島很火的,起碼幾十萬人看過,你最好也去看看!”南哥冷笑道。
“《賭神》?那我倒是要看看了,怎么說我也是賭神的堂弟!”高義將這事記下,緊接著就追問:
“怎么樣,合則兩利,一舉三得的事,你不會拒絕吧?”
“你知道高進的下落?”南哥先是問了一句。
“我的人在旺角發現了高進的行蹤,和一個叫刀仔的老千混在一起,你派人去干掉他!”高義說道。
“陳刀仔嘛……全港島的人都知道啊!”南哥沒好氣道,心中暗暗驚疑不定。
前些天聽說《賭神》這電影很火爆,他閑來沒事就去看看,畢竟高進坑了他幾百萬。
之前他也沒多想,只覺得拍電影的人是真的叼,竟然明晃晃的拿著高進開涮,甚至電影里他女朋友還被高義給先殺后。
不過稍稍一打聽,知道這電影是洪興靚笙名下公司拍的。
靚笙確實有資格不在乎高進。
只是他也沒想到電影里的劇情,竟然真的出現在面前。
無論是高義剛才的反應,還是這個陳刀仔。
這讓他有些捉摸不定到底是什么情況。
他現在有些懷疑洪興靚笙和高進串通好了在玩兒陳金城和自己。
可高進女友珍妮又是怎么回事?該不會這也是高進故意放任的吧?還是說高義也和他們是一伙的?
可如果是圈套的話,又怎么會在電影上放出來?
南哥腦袋里一團亂麻,只感覺頭都要炸了。
想到這,他突然覺得整件事有些恐怖。
而且這事還涉及到靚笙,那就更麻煩了。
而旁邊的高義,也被南哥的話語和態度弄的莫名其妙,等了半響也沒等到答復,只見到南哥在那面色陰晴不定。
高義催促道:“做掉一個人而已,你不用考慮這么久吧?”
“說的輕巧!”南哥沒好氣道,思前想后,幾次想咬牙做出決定,然而到底沒敢。
整件事在他眼中都透著詭異,他根本就想不明白。
而且這件事還涉及靚笙。
要知道靚笙如今在港島兇名赫赫。
手段兇悍,半點兒余地都不留。
這件事有他參與在其中,一個不好連命都沒了。錢重要,可命更重要。
“算了,這事我不插手,你找別人去吧。”南哥最后嘆口氣,他想不明白,也不準備想了。
這件事他不打算參與了。
“這你都不敢干?”高義一臉驚愕,沒想到這么一舉三得的事,南哥竟然拒絕了。
“高進和我沒什么關系,你想做掉他,那是你的事!”南哥直接說道,隨后冷笑:
“你去九龍城寨!那里遍地都是亡命徒,只要有錢,你讓他們做什么都行!”
“南哥!”高義起身說道,隨后輕蔑的笑了笑:“我叫你一聲南哥,你還真敢答應啊?做掉個人都不敢,還出來混什么?”
“小子,你是不是找死?”南哥的馬仔立刻指著高義罵道。
“趕緊滾!”南哥沉著臉開口罵道。
高義冷笑幾聲,轉身離開。
離開后先讓人幫自己聯系九龍城寨,隨后站在那琢磨半響,去了最近的一家電影院。
實在是南哥的表現古怪,話語也沒頭沒尾,讓他心中疑惑。
看了一半,他就開始皺眉。
當看到電影里高義非禮珍妮,不小心將珍妮從窗戶推下去之后,整個人臉色勐的漲紅,起身大聲喊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高義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絲驚恐。
“喊什么喊?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神經病啊?擋我們看電影了!”
高義周圍的人頓時大罵。
高義幾乎想調頭就走,不過還是咬牙坐下去繼續看,心里亂糟糟的。
當看到電影中高義去找南哥,他總算知道南哥的反應為什么會那么古怪了。
看完電影,高義就匆匆趕回別墅,隨后果然找到沒燒掉的磁帶軌。
高義發了瘋一樣將磁帶軌扯碎,然后燒掉,緊接著又拿著鍬去花園將珍妮挖出來,看到冰冷的珍妮仍然躺在里面,他絲毫沒覺得松口氣。
反倒更加覺得恐怖。
他覺得自己好像被一雙大手抓住,自己的一舉一動好像都被一雙眼睛盯著。
高義跑到別墅里拿了瓶酒灌下去,坐在那紅著眼睛大口喘著粗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義接了個電話。
“城寨那邊給你聯系上了!”
“在哪?我現在就過去!”高義急沖沖說道,他現在什么也顧不得了,滿腦子都是殺了高進。
只要高進死了,就算其他人知道這一切又能怎么樣?
至于暗中那雙眼睛,他也想不明白,一部電影是幾個月前拍的,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
高進在旺角的一家商場上的旅店,偶然間撥出自己兜里一張名片上的電話,雖然他沒開口,不過電話另一邊的龍五卻查到了他的位置。
隨后高義帶著九龍城寨的槍手前往旺角,襲擊高進的過程中,高進被這些日子和他有些疏離的陳刀仔救了一命。
隨后龍五也趕到,干掉不少槍手。
而高進在跑出停車場的過程中被車撞到頭部,送往醫院。
當他醒來之后,這些日子發生過的事情紛紛在腦海中流淌而過。
包括那部電影。
“珍妮……”
“靚笙!”
“巧克力,你醒了?”陳刀仔和阿珍進來看到巧克力醒來,阿珍有些驚喜。
“靚笙在哪?帶我去見靚笙!”高進急切道。
“哪個靚生啊?叫靚生的那么多!”陳刀仔抱著胳膊問道,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幾乎要炸開了。
“洪興靚笙!”高進現在迫切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巧克力……你恢復了?你不會真是高進吧?”阿珍見對方與之前完全不同,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哪怕她一直有懷疑,但當一切都發生在眼前時仍然覺得難以接受。
陳刀仔更是如此。
竟然是真的,連襲擊也是真的。
高進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是高進!”
“你真是高進?也就是說電影里都是真……”阿珍說了一半,突然捂住嘴。
因為她想到電影里高進的女友珍妮是怎么死的。
“帶我去見靚笙!”高進道。
“哪有那么容易,洪興龍頭啊,港島江湖第一人,說見就見啊?”陳刀仔腦子里也亂糟糟的,捂著腦袋道。
“就說我是高進,我想見他!”高進深吸一口氣道。
“不用那么麻煩!”龍五突然出現在門口。
“你認識洪興的人?”陳刀仔看著龍五疑惑道。
“我先打個電話!”
龍五是山口組賭術高手上山派來保護高進的,而山口組和洪興在生意上有些來往。
“哦?高進要見我?”顧笙接到電話后有些意外。
電話是草刈一雄的養子草刈朗打過來的。
“顧先生,高進在港島如果遇到什么事,還請顧先生出手幫忙。這份恩情,必有后報!”草刈朗的態度放的很低。
上山在山口組的地位不低,因此草刈朗也賣他這個面子,親自打給顧笙。
“高進在哪?”顧笙隨口問道。
“他現在在旺角的一家醫院。之前高進在港島失蹤十幾天,應該是遇到什么事情。因此還請顧先生幫個忙!”
“這樣啊……”顧笙腦子里轉了轉。
其實他不太喜歡高進。
電影里,高進拿到那卷磁帶軌,得知珍妮遭遇,竟然還能忍住,借著陳金城的手干掉高義。
那時顧笙就不太喜歡他,覺得他太愛惜羽毛。
而且借別人的手報仇,哪有自己親自報仇爽快。
如果換成自己,肯定會讓高義恨不得早點兒投胎。
不過連他都沒想到這么巧,竟然電影的上映和現實同步交錯。
他突然覺得有些意思,這事就挺好玩的。
就連他都有些好奇后面會發生什么了。
“讓他來銅鑼灣找我!”顧笙笑著說道。
“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