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島,葡京酒店頂樓。
“你有什么想法?”賀信手中拿著雪茄,看著面前的男子。
大概三十歲左右,氣質凌厲,目光陰鷲,一看就不是善類,不過此時正恭恭敬敬坐在那里。
“別那么拘謹,說說你的看法。”賀信笑了笑道。
“不能讓他們坐大,起碼不能讓他們一家獨大。不然洪興說讓那個d場興旺,哪個d場就能興旺。洪興只要想,就能讓其他d場門可羅雀,連客人都沒有。”
“雖然賀先生你掌握著賭牌,如果碼頭和機場都是洪興的疊碼仔,到時洪興同樣能控制其他d場的生死。”
仇笑癡立刻說道。
“洪興是不安分的,要我說,就趁他們立足還不穩的時候,將他們趕出澳島。”
賀信微微點頭,又微微搖頭。
將洪興趕出澳島容易,但洪興靚笙很麻煩。
不過疊碼仔這件事上,他不可能任由顧笙做。
他比仇笑癡看的還清楚,仇笑癡能看到的,他自然也能看到。
如果真被顧笙完全推行開疊碼仔,又獨占了這個市場,到時候澳島不但有賀先生,還要有個顧先生。
甚至這顧先生的聲音比他還要大。
不管誰開d場,都要看顧笙的臉色。
難怪那家伙來了澳島之后就留下一批人手搶地盤,估計那時候他就在打這個主意了。
不過他同樣看到些疊碼仔對澳島的好處,幾乎來玩的人,都贊不絕口。
他還特意讓人去了解過那些疊碼仔都做些什么,不但能讓客人玩的開心,甚至還能讓客人消費更多。
不得不說,靚笙那家伙確實有一手。
一直以來的給人看到的都是表象而已。
通過顧笙的種種作為,賀信越發確定這一點了。
“讓你跟他們爭,你能不能爭得過他?”賀信沉聲道。
“這件事上我不會表態,但錢,人,我都能給你。但疊碼仔的市場,必須要搶到一半以上!”
“沒問題!”仇笑癡幾乎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眼中帶著一絲興奮。
如果能搶下澳島一半的疊碼仔生意,再有賀信支持,自己在澳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每年的收入更是以億計。
到時就連賀信都要倚重他。
至于和洪興作對,那又怎么樣?他又不是沒有根底的,也不怕洪興那幫古惑仔。
洪興是港島的,他是灣島的,雙方都是外來戶。
何況有賀信支持,官面上就是一路暢通,他還能拉攏澳島本地的社團。
仇笑癡腦子里已經冒出種種對付洪興的辦法。
“有些分寸,不要鬧的太過。”賀信提點了一句。
仇笑癡點了點頭。
“笙哥,今天穿的這么靚?”阿東看到顧笙的時候,忍不住多看好幾眼,差點兒沒忍住笑。
“媽的,老子天天都這么靚啊!”顧笙在他腦袋上抽了一巴掌。
西服里面就是一身漁網緊身上衣,平時顧笙一身西服襯衣看不出來,此時西服不系扣,就能看到里面如同鉄鑄一般的肌肉。
“這肯定是嫂子給你買的!”阿東說道。
“廢話!老實說,夠時尚不?”顧笙拉開西服低頭看了看,剛才他出門的時候還照了下鏡子,雖然衣服看起來不怎么樣,但得看誰穿啊。
別說,一般人穿不出他這么叼的感覺來。
直接拿出墨鏡戴在臉上。
走路別人都得繞著走。
“這衣服得看誰穿啊,別人穿肯定不行,笙哥穿就不一樣了。”阿東立刻說道。
“笙哥穿挺好看!”傻福點點頭。
“那當然了!”顧笙哈哈一笑。
還在吃早茶,賀儀就打電話過來:
“有沒有空?我請你吃飯!”
“感謝我啊?”
“是啊,要不是你,昨天我和叮當就麻煩大了!”賀儀說道。
“算了,兩個荷包蛋,有什么好吃的?”顧笙頗為不屑道。
“你怎么天天就想著那些事?出來吃飯啊,你總得讓我和叮當表示一下吧?”賀儀難得的沒生氣,反倒有些撒嬌的語氣。
“不去!沒興趣!”顧笙直接將電話掛了。
要是她姐來還差不多。
身材比她好多了,長的也比她漂亮。
過了半個小時,叮當也打電話過來。
“笙哥!”
“我都說了不去了,兩個荷包蛋請我吃飯,我他媽吃不下啊!”顧笙直接開罵。
“笙哥,我是問你那里缺不缺人駐唱啊……最近我沒什么事……”叮當被嚇了一跳,小心翼翼道。
她昨天回去和經紀人聊了半宿,在港島有個后臺實在太重要了。
目前看來,最可靠的就是顧笙了,勢力大,對她沒什么所求,頂多去唱幾首歌。
這樣的大腿當然要好好巴結一下。
另外她也確實要表示謝意。
想來想去,兩人覺得最合適的就是來酒吧駐場唱幾首歌了。
甚至叮當都準備新專輯發售宣傳的時候都在顧笙的酒吧做。
沒想到剛打過來就被吼了一通。
“行啊,回頭我讓經理給你打電話,安排一下時間。”顧笙這才臉色稍緩。
這還差不多。
“山口組的人這兩天干什么呢?”顧笙掛了電話后突然想起原青男那些人了。
“最近他們都在香港仔那邊,看樣子還沒找到動手的機會。”阿東說道。
“讓咱們的人離遠點兒,別卷進去。”顧笙將想起來的事都吩咐一下。
“讓占米去拜訪一下嘉禾和金公主院線的老板,就說我的電影要在他們院線上映。”
港島一共三大院線,邵氏、嘉禾和金公主。
兩者多少得給自己一些面子,最近自己也懶得親自拜訪,干脆讓手下的人去。
等過一陣片子上映了,再去找嘉禾和金公主的老板吃個飯。
至于邵氏……跟利家有些關系。
利家現在主要就是大房和三房,其中大房手里握著不少銅鑼灣的物業,而TVB就是利家三房和邵老六一起創建的。
現在三房手里還握著TVB的股份。
因此顧笙打算收拾了利家,再去找邵老六。
晚上,顧笙吃完飯就摟著港生到自己的卡包待著,港生還挺喜歡聽叮當唱歌的。
當初剛到港島,顧笙家樓下那個巷子口的店就總放叮當的歌。
“笙哥!港生姐!”叮當在經紀人的陪伴下走過來。
“昨天多謝笙哥了!我一會兒要上臺,等我下來后敬笙哥一杯!”
顧笙微微點頭。
“好啊,我還想知道你怎么唱歌那么好聽呢!”港生倒是很喜歡叮當。
主要叮當實在沒什么威脅。
顧笙肯定看不上。
“當當當當!你們當我不存在啊?”賀儀從叮當后面閃出來,然后沖港生笑了笑:“你就是港生吧?我是賀儀!”
然后又沖著顧笙抱怨:“你這人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我還想謝謝你的!”
港生掃了賀儀一眼,有些眼熟,不過沒什么威脅。
“要是真想謝我,讓你爹少給我找點兒麻煩就行了!”顧笙隨口說道。
“生意上的事我可管不了,那些東西我都不懂。”賀儀直接在顧笙對面坐下。
然后就盯著顧笙身上的漁網裝瞅。
別說,這家伙身材是真好。
“別看了,你都沒我大,羨慕啊!”顧笙嗤笑一聲,將胳膊弓起來,胸肌跳動一下。
“切!”賀儀撇嘴,扭頭看向一邊。
沒多久又轉過頭來,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
“多謝你昨天給我和叮當解圍!”賀儀舉起酒杯敬顧笙,然后仰頭就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賀儀臉色通紅,咳了半天才緩過來。
見顧笙不理會她,她又跟港生湊近乎。
沒說幾句話,港生倒是想起她是誰了。
之前在澳島d場的時候見過她,好像是那個賭王的女兒。
一個有心套近乎,一個也不覺得有什么威脅,沒多久兩人倒是熱絡起來。
顧笙在一邊撇嘴。
蠢女人。
又過了一天王建軍晚上來到酒吧,在顧笙面前坐下,喝了一杯冰水后開口:
“那幫人是東南亞來的越南人,一共十二個人,三輛車輪流盯梢。雇主是誰不清楚,目標是陳嘉南,身上帶著噴子。”
王建軍說完,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那些人是上過戰場的。”
要知道他前幾年也參加過那場戰爭。
他弟弟王建國還在戰場上替他擋了一槍,身邊的戰友也死了不少。
如今在港島竟然又遇到正主了。
雖然不知道雇主是誰,不過顧笙覺得嫌疑最大的就是利永川。
“他們什么時候會動手?”顧笙沉吟片刻先是問道。
“不好說。陳嘉南最近很少外出,不過他每周最少會去打一場高爾夫球,他們可能會在那天動手。”王建軍說道。
“這周是哪天?”顧笙繼續問道。
“不知道,他沒有固定時間,但他每周都會打一次。”
“先不用急著動手,繼續跟著。另外,通過你以前的人脈,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一些東西。”顧笙想了想就說道。
“如果有事情,我會通知你。”王建軍說完,將杯子放下就起身離開。
“這家伙倒是夠干脆的,做什么都不拖沓!”顧笙笑了笑道。
隨后回到辦公室給陳嘉南打了個電話。
“陳老板,找個時間打高爾夫球?上次陪你打了一次,還他媽挺好玩的!”
“行啊,那就后天!還是粉嶺?”
“那就說定了!”
顧笙掛了電話,琢磨片刻又給陳耀打過去。
“阿耀,最近沒事吧?后天陪我去打高爾夫!”
“別的事情都推掉,到時我介紹個人給你,我跟他有些生意。”
掛了電話,顧笙一臉玩味。
“耀叔,有事情?”沙發上一個頭發扎起來的少年一邊兒啃著蘋果,口中含糊不清道。
“靚笙說要介紹個人給我,不知道是什么人。”陳耀笑了笑道,轉過話題道:
“泰國那邊有人在查神仙可,應該是靚笙派的人。他這個人很貪,早就將蔣先生的東西看成他的了,結果被人搶了,他肯定不甘心。”
“神仙可能打,但他不怎么用腦子,你去幫他處理那邊的事情。”
“行,我什么時候走?”少年就是車寶山,蔣天生和水靈的兒子,又被蔣天生遺棄,被蔣天養帶走養大。
雖然才十六歲,但智慧和武力都表現出相當驚人的天賦。
在陳耀看來,車寶山無論身份還是實力,都很適合接手洪興。
不過他還太小了,需要再等幾年才行。
“明天就走吧。”
“我走了,你也小心些。”車寶山說道。
“現在靚笙的心頭大患是利家,顧不上我。”陳耀輕笑道。
“要是他搞不定利家,他這個龍頭的位置也未必能坐多久!”
車寶山想了想,微微點頭。
利家在港島根深葉大,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讓靚笙和利家斗去吧。
“離遠點兒跟著就行,就算陳嘉南被劫走了也無所謂。”顧笙跟王建軍交代了一番。
事情未必會像自己想的那么發展。
不過就算陳嘉南被劫走了,到時候救回來就行了。
粉嶺高爾夫球場。
顧笙帶著陳耀過來玩了會兒,就看到陳嘉南帶著幾個保鏢走過來。
顧笙心情頓時不錯,看來中間沒發生什么意外。
“陳老板!看你氣色不錯,紅光滿面啊!”顧笙哈哈大笑著過去跟陳嘉南握了下手。
“這是我們洪興的話事人陳耀,我們洪興的生意大多是他在打理,向來得力。”顧笙又介紹一下。
“這位陳老板不用我多介紹了吧?”
“陳老板!”陳耀笑道,心中卻有些驚訝,靚笙和陳嘉南有交易這事他是知道的。
沒想到靚笙竟然會介紹陳嘉南給自己。
不知道到底是要自己做什么。
“都姓陳,說起來我們還是本家,祖上都是一家人啊!”陳嘉南頗為熱情的跟陳耀打了個招呼。
“陳耀可是我的左膀右臂!以后我不在,有的事你就直接找他。”顧笙笑瞇瞇道。
陳耀一聽這話,心中就是一跳,感覺有些不妙,又不知道問題在哪。
“那我們可要好好親近一下!”
簡單介紹一下,顧笙便也不多說其他,一邊兒閑聊扯淡,一邊兒打球。
仍然是勢大力沉的那一套,一球桿下去,連草皮都沒了。
“跟你打球,一點兒成就感都沒有。”半響,陳嘉南頗為無奈道。
“打球么,就是圖個開心。只要開心了,怎么玩都行。你說對不對?”顧笙哈哈一笑道。
過了幾個小時,幾人離開,顧笙攬著陳耀的肩膀一路嘻嘻哈哈。
而在停車場,一輛車上幾個人正看著這邊。
“目標來了,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