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彩！”
“我從沒想到，男子還能這樣跳舞……不對，男子竟然能跳舞！”
“舞蹈從來都是那批娘們的活兒，今天可算是長見識了！”
掌聲在這朝陽街街頭的“聽曲勾欄”門口久久不絕，片刻后才停了下來。
不過掌聲沒有傳出這黑泥滿地的朝陽街，旁邊的其他街區還是很安靜，仿佛這個朝陽街與世隔絕一般。
而且林柯還發現，這里不僅僅喝“彩”，而且還流行鼓掌，這倒是和他前世差不多。
“多謝諸位。”他站在木地板中央行禮，也沒有驕傲的神情流露出，他只是靜靜站在那里等待眾人回味。
而剛才嘲諷不屑謾罵的姑娘們此時也都面面相覷，彼此眉目之間的情緒早就變了。
不遠處，那個憨憨的漢子拍著手喊道：“好看好看啊。”
“彩！彩！真特娘的彩啊！”王琳也坐在那兒自豪喊道：“真給老娘……呸！真給小女子長臉呢，不愧是小女子的徒弟。”
前半句粗獷，后半句軟糯，主打的就是一個多變。
而旁邊的酒樓掌柜仰頭就說了一句：“舞美如大雁振翅，腳踏聲如牛馬踏地奔騰，好舞！”
但是酒樓掌柜剛說完，就聽見厲淳罡大笑著說道了一句話，聲音不大但全場都可聽聞：“哈哈哈哈！非也，我的徒弟應是，龍章鳳姿，世無其二！”
此話一出，全場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然后齊齊看向厲淳罡。
下一刻，場上的圍觀群眾一溜煙跑了。
原本剛剛還聚在一起的，現在一下子跑了個精光，屠夫、王琳等人跑了，一點看熱鬧的心態都沒有。
就連原本站著裝比的林柯也有點膽戰心驚。
因為，這個世界對龍的概念和林柯前世差距并不大，都是傳說中的強大生物。
就像鳳凰、金烏、玄武等強大神獸一樣，龍也是強大的神獸。
評價尊籍的一個天才或者天之驕子也不過是人中龍鳳，但那種尊籍被評論，也沒有人會反駁什么。
可林柯是什么人，哪里當得起這樣的稱呼？
但凡風聲流露出去，怕是第二天林柯就要被無數熱血沸騰的帝京青年嗷嗷叫著給單挑了。
不過另一方面，也說明了厲淳罡老爺子對林柯的評價有多高了。
而剛才嘲諷不屑謾罵的姑娘們此時也都面面相覷，不敢說話。
“無妨！”此時厲淳罡卻是表露出一絲大儒氣度，朗聲道：“圣皇監察天下，卻非監視天下……我敢打賭，他老人家不會一直每時每刻都監視的，就算聽到了也不會在意，畢竟……”
“我徒弟的舞，跳得確實好！”
說著，厲淳罡看了一眼仙境畫坊的方向，特地在“徒弟”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原本已經進門的王琳又探出半個身子，挑了挑眉，沒說話。
剛剛跑回去的眾人一個個又再度打開門往這邊看。
“困了，睡吧。”
媒婆剛剛沒跑，此時卻是抬手輕輕拍了拍嘴巴，打了個哈欠。
林柯聞言表情一愣，這是鬧那樣？
酒樓掌柜聽到這句話本來笑瞇瞇，頓時也目噔口呆。
這是不打算比了？
聽曲勾欄那些姑娘也都是驚異的看著媒婆。
“你要耍賴？”酒樓掌柜露出恍然表情。
這是明擺著打算耍賴啊！
媒婆的意思，難道不就是他們這邊不準備跳了嗎？
她們這邊不跳，損失的是誰？
是在場所有男人啊！
免費看勾欄女子跳舞，這種好事怎么能算了？
酒樓掌柜眼神復雜的看著媒婆，那眼神好像就是在說：沒想到啊！媒婆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終究是我錯付了……
林柯笑容不變，他直接出聲說道：“媒婆姐姐，該你們這邊了。”
媒婆停下已經臨近門檻的腳步。
林柯想了想就笑著說：“媒婆姐姐，我們這次不是比拼輸贏，只是相互請教借鑒，況且我還是慕酒樓掌柜的名而來。”
他對著酒樓掌柜使勁使眼色的說道：“掌柜的，你也只是晚上出來看了個熱鬧不是嗎？”
“沒錯沒錯。”酒樓掌柜笑瞇瞇的點了點頭：“是的是的。”
林柯看著媒婆接著說：“既然不是比舞，我們這次只是借鑒對方的舞姿，相互學習，是不是媒婆姐姐？”
他已經給了媒婆一個臺階，就看媒婆下不下了！
不過他心中也就是這樣的打算，并沒有想比試什么。
他也只是想看看這世界舞蹈是否能融入自己訓練協調性中。
聽曲勾欄門前，媒婆猶豫一下，對旁邊的一個姑娘說道：“取劍！”
那姑娘愣了一下，趕緊轉身跑去取劍。
林柯眼神一亮。
劍舞？
包括酒樓掌柜都眼睛一亮。
剛才看熱鬧的幾人原本站在門前觀望，此時又紛紛走出家門，然后都跑著或者走著回來。
聽曲勾欄，要進去是要收費的！
平日里想看這些個姑娘們跳舞，他們朝陽街群眾可沒那個閑錢。
正如之前所說，這種免費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而鶯鶯燕燕的女生群那邊，包括剛踏出沒幾步的冰冰身影都停了下來，等待著劍取來。
很快，劍就取來了。
那女子直接拿到冰冰跟前，手邊還有一根紅綾。
是一柄白色的劍，劍柄劍鞘都是雪白。
冰冰手先拿上紅綾，將紅綾纏手，而后才拿起劍，將紅綾尾端系劍。
才握住劍柄，冰冰的氣質渾然一變。
冷淡面容，表情酷肅，還附帶著一些英氣！
“鏘……”
一襲紅衣拔劍而出。
一手持劍鞘，一手握劍柄。
那劍身被月光照映的白光閃閃，好似給這黑夜平添了一絲凌厲氣息。
只見冰冰緩緩握劍，不待眾人反應就開始舞動起來。
那劍就如一條銀龍，繞著她一身紅衣在黑夜中翩翩起舞。
給林柯的感覺就是人與劍都在舞，而不是人舞劍，更不是劍舞人。
人與劍的配合完美無瑕。
人劍合一！
林柯看著那舞動劍，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夸獎了。
劍身破風聲如配樂般嗡嗡作響，紅衣在聽曲勾欄門前的木地板上輕起輕落，飄飄若仙。
不一會兒，隨著紅衣最后一次有力揮劍后……
“鏘！！”
劍舞結束。
此時冰冰瞬間變回了冷淡性子。
“好！”林柯抬起手，緊接著就抬手鼓掌！
而酒樓掌柜的看到林柯鼓掌，他也跟著鼓掌。
反正又不要錢，隨便鼓。
他身后的酒樓伙計還呆著，顯然是沒有見過那么好看的舞蹈。
而其他人也都開始鼓掌，以表示剛剛冰冰劍舞的認可。
但是這一次并沒有人出言夸贊！
得到了認可，冰冰也好像輕輕吐出一口氣，就施了個萬福，然后轉身準備離開。
林柯想起什么，就趕緊叫住：“冰冰姑娘等一下。”
冰冰停下腳步，面露疑惑。
“冰冰姑娘，能否再徒手跳一舞？”林柯問道。
“林公子，別太過分了。”媒婆在其身后眼睛一瞪：“要錢的！”
林柯開口笑道：“媒婆姐姐您誤會了，我比較愚笨，看不懂舞劍，我更擅長和喜歡徒手舞，并且我也只懂徒手舞啊！”
媒婆聞言愣了愣。
沒看懂？
能跳出那般舞姿，被人評價為龍章鳳姿你能看不懂？
但媒婆想了想，只能說：“冰冰剛才那一舞很累了，換個人吧。”
林柯看了看冰冰，然后對媒婆笑著點頭。
誰跳無所謂，反正是來看舞的。
只要兩種舞都看了，也就差不多把這個世界的舞蹈算是摸清楚了。
他發誓，他絕對只是想學舞，而不是想看美女跳舞，沒有的事。
他是正人君子，連系統都是君子系統不是？
而聽了林柯的話，媒婆也笑了笑，指了一個女孩子說：“靈兒，你來。”
一白衣女子應聲走出：“是！媽媽。”
媒婆看了看林柯接著說：“給林公子舞一段仙女湖。”
靈兒聞言微微欠身，而后開始起舞……
林柯在旁邊細致觀察。
是比較正常的古典舞，帶著些類似于武術的動作應該是。
幾分鐘后，隨著一聲腳步輕輕落地聲，舞畢！
媒婆站在林柯身側，看到林柯在靈兒跳舞時時不時眉頭皺一下，又時不時露出恍然笑意。
她一陣疑惑。
真是看舞？
不是為了看冰冰？
不為了看美女？
媒婆不由得內心有些高看林柯了。
看來不是人人都是衣冠禽獸的，這世界還是有正人君子的啊！
“如何？林公子？”舞閉，媒婆輕聲詢問林柯，態度好了很多。
林柯舉起手作揖說道：“媒婆姐姐，我看完了，謝謝您，以后有機會定來拜訪。”
媒婆收回視線，點點頭說：“夜色深了，該休息了，都回吧！”
圍觀的朝陽群眾也沒多說，各自散去，門都關上，林柯也往回走去。
等他走遠了身后遠處酒樓和聽曲勾欄的門又同時打開。
兩人走出后就在街道中央，看著年輕人遠去的背影并未說話。
“齊大眼說的真的假的？”
“不知道，不過我現在懷疑齊大眼是齊尚書！”
“行了吧你，這里的哪個不是可憐人？還是不要探尋彼此的身份為好……”
“是極是極……對了，媒婆，你真不來一起睡？這長夜漫漫何其……”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