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柯面無表情的踏出同福大酒樓。
酒樓里，伙計看著林柯的眼神，包含了崇拜和感激之情。
而身后酒樓掌柜看著林柯的背影，則是眼睛微微瞇起。
“又來新人？齊大眼這些年到底在外面做什么生意的？”
走了出來后，林柯左右看了看，再抬頭看了看，夜幕已經籠罩了整個世界的天空。
“天快黑了啊！”
他感慨一聲，腳剛踏上塵土遍地的街道，他的腦海中就響起一聲脆響。
在這夜幕下，他停下腳步，就站在塵土時不時被風吹起的朝陽街上。
“叮。”
“抉擇已完成。”
“獎勵已下發，請查收。”
獎勵一：得大儒厲淳罡認可，三日內可拜師。
獎勵二：得畫師王琳好感，已拜師。
獎勵三：得同福大酒樓掌柜青睞，獲固定營生。
注：抉擇三因救于酒樓掌柜，可不必拜師，舍棄半年內酉戌二時變為酉一時，營生時間可延長至八個月。
酉時是下午五點到七點，戌時是七點到九點，變成一個時辰了，也就兩個小時。
“還不錯。”林柯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看來這救了同福大酒樓掌柜，抉擇也發生了變化。
因為自己只有三個月時間準備，接下來如果除過顧忌溫飽外有更多時間，那他就可以多學很多東西。
他要學文、武、畫，還要保持自己的劈柴技藝！
三個月時間，他要將這些安排好。
先是厲淳罡老爺子的巳午時，是早晨九點到中午一點。
而王琳哪里是未申時，也就是厲老爺子那邊結束就過去畫坊，時間是中午一點到下午五點。
給同福大酒樓就安排一個時辰，人多的時候也就是酉時，下午五點到七點，正好飯點。
自己早晨起來早點，要復習一下前一天學的東西，就早晨五六點起床，就是不知道時間夠不夠？
或者到時候再做出調整吧！
每天晚上七點結束，還能繼續砍柴，或者去學其他的？
林柯安排著自己的時間，突然耳邊一陣騷動。
他看去那街道上，各種雞飛狗跳，塵土飛揚，還聽見身后有人喊道：“快讓開，讓開，小兄弟……”
然后他就被撞了。
但那人過去后停下，看著林柯雙眼瞪大，那人歉意說：“小兄弟不好意思，下次再給你賠罪。”
然后？
然后那人就推著車跑了！
躺在地上的林柯聽到遠方有聲音傳來：“俺滴娘嘞！張屠夫，再不把你那案板收了我就過來把你所有肉都給你抬走……”
“死胖子，你再不把你那擺在路上的凳子收了，我過來就給我們家拆了當柴火……”
“俺滴娘嘞！厲老頭，趕緊把你那門口給我打掃干凈，血淋淋的，小心我把你們店給封了……”
“俺滴娘嘞！臭要飯的，整天在聽曲勾欄的門口看姑娘，再不收攤，信不信我讓你變成真瞎子……”
“勾欄婆娘……”
“王琳丫頭……”
“俺滴娘……”
那聲音越來越近，而街道上也越來越凌亂。
“砰……啪……砰……咚咚咚……唰唰……噼里啪啦……”
各種關門聲、桌椅敲擊聲、以及瓷器摔碎聲、奔跑聲、掃地聲……亂成一團！
林柯自己從地上爬起身，站在街道那滿天被風吹也被人踩踏而起的灰塵中，獨自凌亂。
當灰塵慢慢落下，他也看到街道上的場景。
空無一人！
朝陽街上每個店鋪大門緊閉。
比如厲淳罡老頭子的豆腐店，現在就只有一個厲飛羽的身影彎著腰掃地。
原本嘈雜、亂堆亂放的朝陽街，一下子變了一個樣，一點都不亂了，整整齊齊、干干凈凈的。
朝陽群眾們也一個個變得乖巧無比。
林柯看的目瞪口呆，然后視線微微偏移，看向王琳的仙境畫坊，馬上朝那里小跑而去。
去問問怎么回事？
“師傅，我來幫你！”
王琳正搬著門口擺的畫，聽見聲音，頭都沒抬溫柔的說出兩個字：“好啊！”
王琳笑瞇瞇地看著林柯，溫柔賢惠，柔情似水。
“師傅，我還有事先走了！”
林柯看王琳這模樣馬上打了個寒顫，趕緊更換目標，然后視線盯向不遠處掃地的厲飛羽。
林柯剛轉移目標，厲飛羽就直起腰，停下掃地的動作看著林柯。
目光殺意沸騰。
有病吧……
林柯心里腹誹，腳步都沒停，最終還是徑直跑回自己家門！
這里的人都不好惹！
全是賤籍，哪個好惹？
不打聽消息了，還是回家吧……
林柯站在門口，想了一下，回去院子把屋檐下放著的木樁搬出來，坐在門口，從懷里掏出一把瓜子看向街頭。
瓜子是剛才在從胖掌柜哪里順的，當時那掌柜一臉心疼樣，林柯想想都來氣。
他說自己要找營生時，那掌柜拿出算盤算了半天，說每天給倆饅頭。
“啪！”
“啪！”
正想著，這時街頭出現一個身影，還伴隨著走路聲。
看起來是男的，就是剛剛在街頭那里大聲吆喝的聲音來源。
放眼望去，這男人腰間斜別著一把刀，刀鞘末端都拉到地上了，松松垮垮的。
他先到了聽曲勾欄，對著一濃妝艷抹的矮胖女子指指點點，說的什么林柯聽不清。
然后林柯就看到那些人即便關了店門，但只要是門口亂糟糟的，都被男人敲開了門。
那些沒有收拾好的，都被找上門被指著鼻子罵。
只是因為太遠了，林柯聽不清罵的什么。
而后那男人就走到了王琳鋪子前，看到王琳門口沒有畫，就對王琳說話了。
這次林柯總算斷斷續續聽到了：“你說說你……哎呀，人家是我當差的領導，怎么也是個平籍呢……你說說，人家最后都只能擦墻上！十三文錢，太貴了吧……”
好家伙！
林柯感覺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事。
而王琳，就算是被指著鼻子，她也是陪著笑臉。
林柯看的暗暗稱奇。
這人也是很厲害的高手？
然后林柯就看到王琳笑吟吟瞥了自己一眼？
認認真真瞥了自己一眼！
跟王琳說話的那個男的都順著王琳視線看過來，不過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就收回視線。
林柯趕緊對著王琳訕訕一笑。
他把瓜子塞進兜里，然后用左手拍了一下自己右手的掌背，看到王琳收回視線，林柯才松了口氣。
那人說完王琳，看了眼林柯，沒說啥，轉頭氣沖沖地又看向不遠處掃地的厲飛羽，然后快步走到厲飛羽跟前。
這次林柯終于吃到完整的瓜……不對是聽到完整的訓話，大抵就是厲淳罡老爺子的血豆腐弄得門前臟兮兮的，要著重整改。
林柯伸手進兜拿出瓜子，繼續磕了起來。
而此時林柯終于看清那人相貌。
那人是個年齡看起來比齊老頭年輕一些的中年人。
臉上稍微有點黑，面部線條硬抗，留著一個八字胡，也沒其他什么出眾的，那人身上穿著一身墨綠色勁裝，腰間跨一柄黑鞘長刀。
他走向厲飛羽的之后，給了林柯一個背影，林柯這才發現其背部衣服上有一個字。
林柯心中了然。
捕快！
市制雜論有云：下九流者，說書、衙差、雜役、行商、奴仆、媒婆、恩赦、盜竊、娼。
捕快，正是衙役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