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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諸子(1+1/2)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玄鑒仙族

  他的態度讓李曦明有了一瞬的沉默,這位真人問道:

  “你有幾成把握?有什么需要?”

  李絳梁搖頭,答道:

  “尋常修士突破紫府,無非抬仙基入升陽、凝煉神通、蒙昧之念、無邊幻想,我等持玄之人,真炁神通已經在升陽,抬仙基入升陽,不過一念而已。”

  他面上有些無奈之色:

  “不過也正因為真炁神通在升陽里,即使到了庭州,升陽之中仍然有修武之光殘留,不持玄是不能突破的!”

  這一句話將李曦明心中的一絲僥幸堵死,李絳梁復又道:

  “既然持玄,升陽已經常常出入太虛,多有浸染,蒙昧之念大大減弱,最難的反而是最后的無限幻想…”

  李曦明微微斂色,不動聲色地道:

  “連蒙昧之念亦能削減?!”

  李絳梁點頭,答道:

  “不過是削減而已,比不得武関遺產!古修士更有神游太虛之法,能夠提前適應以削減蒙昧,如今已經用不得了,不過……他們還有諸多災劫,相比之下,倒還不如蒙昧來得痛快。”

  “實際上…古今所共患、內外玄同歷之難,獨一個無邊幻想!”

  李曦明真是聽得暗暗贊許:

  ‘束手束腳不錯,可這好處也是實打實的大好處!

‘不過…借持玄而成神通的…大部分也不在意什么束手束腳了,陳氏的陳問堯不似人杰,不過中人之姿,只  要能成神通,陳絕對不在乎什么受制于人…對陳家來說……除非他陳能渡過參紫,否則無論持不持玄,都是受制于人、隨波逐流的份。

  ‘而司馬元禮…他柔順不悖的性子誰都知道,骨子里不是個有情的,司馬勛會即使有幾分獨立突破紫府的本事,能湊到真炁座下,他司馬元禮高興還來不及!’

  ‘畢竟這持玄不全是壞處,在諸修看來,楊沒是鐵板釘釘的真炁之主,今日在他麾下是持玄,他日真炁成就,有功之臣,又如何做不得結璘、判官一般的人物?’

  ‘歸根結底,在下修眼中這依舊是一條極為誘人且一片光明的道路!’

  同樣是持玄,在不同的角度看來結果完全不同,真正受到妨礙的,還是那些不打算跟楊氏一條路走到黑、或是有其他野心的人物。

  實在不巧,這二者,李氏子弟可謂是占了個全。

  這位真人思慮良久,問道:

  “這是倚靠持玄成神通,若是司徒霍、劉白這些成神通才持玄的人物,會受到多少限制?”

  這可不是個簡單的問題,甚至涉及到司徒霍這些騎墻觀望的兩面派的態度,李絳梁毫不藏私,輕聲道:

  “輕得多了!持玄時神通越多,受到的影響就越輕,如果是一位神通圓滿的大真人,幾乎可以憑己心意,隨借隨還,只是…只要借了,就有借他玄的嫌疑,神通圓滿的人物絕對不可能去碰這些東西!”

  李曦明會意點頭,安慰道:

  “好歹性命還在身上!”

  這話半是提醒,半是安慰,叫李絳梁輕輕點頭,這位宋廷萬人之上的奉真光云使點了點頭,答道:

  “畢竟真炁不比明陽,不使山野之人致忠孝,性命得以自主,還有神通圓滿、再世修行的路子可以走。”

  李曦明斟酌道:

  “哪怕性命得以自主,也只有再世修行的路子了?所謂多借他玄,神縊鎖死,有這樣大的限制?”

  李絳梁聞言,有了幽然之色,道:

  “真人莫要小瞧這八個字的威力,所謂縊者,走投無路,絞而死也,神通在世,自有一股性意,多借他玄,沾了某個果位的因果,自己的神通不純也就罷了,還受其余果位的厭棄,堂堂真螃,碰了兩個位子,也要乖乖隕落!”

  “古代神道多立,顯位如林,這種悲劇代代演繹,以至于三玄都有不同程度的隱世之說勸誡,說是有志之士如不出閣的女子,青天白日之下,見了神明、神君此類,要‘掩面而走’…雖說是調笑,其中的殘酷,可見一斑!”

  李曦明暗暗嘆了,點頭贊許,李絳梁則話鋒一轉:

  “此事沒有轉圜的余地,君上卻有成全之心,我面圣時,君上亦提過,有宋一朝,若有神通圓滿,駕馭五法之人,君上亦不吝嗇奉還自主,令其脫了一身因果轉世,成全其求仙之心。”

  李曦明總算是吐了口氣,點頭道:

  “奉武修真,兩相齊全!”

  李絳梁禮貌一笑,點頭應答,可兩人都明白神通圓滿的含金量有多大,換句話說,真有這神通圓滿的本事,難道突破紫府會有多難?這樣的人物,真的差那一道修武之光?

  這位樣貌儒雅的金眸青年嘆道:

  “晚輩自己有分寸…我不過一庸才,倚著明陽成道,有些天賦,即使僥幸成了紫府,也渡不過參紫,更不是什么成道的材料…這話,興許是暗暗對兄長們說的。”

  李曦明卻品出些味道來:

  ‘不管是不是對他們說的,恐怕在整個宋國的修士眼中,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作為宋帝第一重臣的絳梁…何必自個修行?

  這無疑打開了一個新的視角,讓李曦明窺見些諸家、乃至于那兩個明陽之子的心思,他拍了拍李絳梁的肩膀,道:

  “你走的道路,他們都羨慕著。”

  李絳梁唯有苦笑,深深一禮,道:

  “晚輩去見一見老大人……”

  李曦明連連點頭,目送他離去,感慨之余,心中卻開始整理自己手頭上的收獲了。

  ‘這一枚玄珩敕丹,恐怕不宜即刻煉化……’

  這枚靈寶的煉化需要時間,甚至需要的時間還不短,衡祝屬于三巫二祝的素德,與全丹關系頗深,最后一定要交到李闕宛手里。

  ‘闕宛歸鄉在即,我又不是全丹修士,今日煉化了,她回來拿了這個靈寶,還要再煉化一次…豈不是白費功夫?’

  他按捺期待,將這沉甸甸的靈寶收起,回顧思慮:

  ‘黜陰未成,丹藥之事,同樣要往后推,而周巍的傷勢第一,陣法、洞天還要往后排。’

  他一時間竟然閑下來,略微思慮,便有了主意:

  ‘手里頭有兩件要事,宋帝在大戰之時曾經送過來一味角木靈物,可以先抽了空閑,出一爐來…’

  ‘再者…赫連無疆的遺產要些功夫煉化。

  這事情本該早早提上日程,可李家紫府雖說與日俱增,可到了用時,依舊捉襟見肘,讓李曦明為難起來:

  ‘即使闕宛歸來,也不能去做煉化靈器這種事情,絳遷得了寶貝,急匆匆又閉關去了,看來還是要使喚南杌…叫他幫一幫忙…大不了再分他幾枚丹…’

  他乘風而降,往梔景山高處落去,取了丹爐,端放在陣中,先將那一枚新得的青宣靈器取來。

這青宣之瓶已經認了主人,名曰:東命瓶,八  面光彩,李曦明頗為喜愛地摩挲了,思量自己手里頭未有青宣筑基之物,從儲物袋中調出一道爬元靈水頃刻灌滿了。

  于是沉眉定神,將神通法力一輸入其中,等到天色漸暗了,瓶身上的青色符咒一一閃亮,便可放下讓神妙慢慢蘊養。

  李曦明知曉還須等一年,只能遺憾地放下,取出宋帝所賜的褚春懸木來。

  這靈木不過二指寬一指長,青殷殷喜人,嵌在盒中,如同一塊寶玉,李曦明閉目感應一瞬,一摸儲物袋,摸出一枚頸下羽來。

  ‘可惜沒有牝水靈資,府水…府水也不甚能用,若是有淥水便好了!

  自家眼下可謂是一大片收獲砸在手里,卻不能及時轉化為能用的靈資,手里頭的靈物大多有大用處,靈資又已用得七七八八了,他斟酌片刻,想出個法門來:

  紫煙的文清受了重傷,狀態亦不好,她好歹有宋廷管一管,還有個鄰谷蘭映,更是凄慘,可以去問一問,讓他們湊些靈資來,等煉出了這一爐丹,各分他們一枚即可!’

  雖然李周巍的傷勢極重,也不知幾枚才能打得住,李曦明眼下卻也沒有別的好辦法,望了望天邊的夕陽,正欲起身,卻見著陣法微動,一老人急沖沖地上了山。

  正是李玄宣。

  老人得了這些年滋養,面色好起來很多,腿腳也利落了,此刻驅散了眾人,自個駕風趕來山上,目光憂慮。

  “大父!”

  李曦明軟了話語,忙著來攙扶他,這老人卻別了他的手,憂慮不安,皺眉嘆氣道:

“神通之事,我一介小修,已看不懂了,本不敢打擾,可外頭都盛傳魏王的傷重極了,此番不問一問,也  枉作長輩。”

  李曦明這幾日里忙得暈頭轉向,無暇他顧,老人已經極能沉得住氣了,任憑外界怎樣風言風語,始終坐鎮庭州,不動聲色,可李絳梁前來告辭,老人家不可能不問,得了這位宋廷持玄重臣的確認,終于有了幾分心慌。

  李曦明又是心疼又是感動,只道:

  “是晚輩行事不妥…大父不必擔憂魏王,雖然麻煩,卻不至于傷筋動骨!”

  老人抬了眉,仔仔細細辨認了他的神色,這才松了口氣,嘆道:

  “絳梁那小子,說了一大番話,臨走之時卻談起他父親的傷勢,遞給我一個盒子,撂下一句話,生怕我遞還給他,急匆匆就告辭了!”

  “嗯?”

  李曦明愣了愣,老人已經小心翼翼的從袖子里拿出一玉盒來,端放在玉桌子上,李曦明靈識一掃,呆立原地。

  這盒中放著兩瓶、一壺、一玉。

  瓶中是玄妙蘊藏、灰亮一片,色彩內含,乃是牝水之妙,壺中高低升騰、如雨如霧,交織變化,乃是淥水之液,最后一枚青玉則生機勃勃,木紋隱約,竟是角木之資!

  李曦明喃喃道:

  “靈資?……”

  “四樣靈資?!”

  李玄宣其實識不得這四樣東西的,只是年紀大了多少有些經驗,可即便早有心理準備,依舊為之動容,滿面復雜,老眼中含著驚詫,道:

  “他說什么晚輩不孝,不能為父解憂,早時候聽說我病了,也不能前來看望,便匆匆從袖中取出一盒來,

  “父親受傷,我去問了好幾個友人,又托了闐幽的關系,取來兩道牝水靈資寶降水…兩位兄長亦記掛在心,三哥所得賞賜多,正好有一道淥水的浣心泉液,二哥拮據些…手里沒有相關的東西,奔走他家,換了一道角木的顯生青葉……’”

  李絳梁口中三哥自然是李絳夏,他如今頗受宋帝賞識得到的賞賜也更多,而二哥李絳壟在楊銳儀失勢以后明顯不如從前風光,可同樣從手中擠了一份靈資出來!

  ‘四道靈資!’

  此話擲地有聲,讓李曦明有些猝不及防,這些年李氏是蓬勃發展,他在外奔波,游走各方,或利用自己一身丹術、或受人驅策,得那一點靈資……李曦明是最明白這四道靈資要花費多少功夫的!

  ‘他們雖然為持玄,還沒有成就紫府,不大用得上這些東西,可早早就要為紫府后的資糧做準備了…本該是最珍惜這些資糧的…’

  而真要計較起來,身為父親的李周巍也好,李曦明也罷,早已經把李絳梁等人看作了宋廷的人物,隱隱排除在家族格局之外,只留下一道血緣之間的關聯。

  這才會如此意外!

  ‘絳梁心里頭也是明白的,才會不動聲色的遞到老人手上去……’

  李曦明長嘆一聲,看了一眼手中玉盒,澀聲道:

  “竟使他們奔波起來了。”

  眼前的老人直嘆氣,明白他的意思,道:

  “依著一道父子親緣,這東西我們當下收了也不過分,只是找些時機,最好能補還給他們。”

  李曦明唯有點頭了,默默低眉。

‘這下牝、淥、角皆全了,這三道靈資再配上褚春懸木,可謂起君臣佐使皆俱,不必去考慮一爐出七八  枚的散用來分潤他人,可以煉出三枚丹來,備下一二枚,以為不時之需!”

  “這一爐…必然是療傷之圣藥!

  牝、淥、角并無太大的沖突,在療傷醫道上隱隱相互配合,亦不用太多功夫,一時間李曦明眉宇之間的那一絲憂慮也散了,露出笑意來。

  便聽著老人道:

  “好不容易見了真人一次,有些事情,我順帶著問一問。”

  李曦明抬眉,李玄宣道:

  “神通一閉,時光作等閑,遂語輩的事情,我卻作了好些考慮。”

  “大父請講!”

  老人點了頭:

  “遂語輩人才不少,雖然不能跟絳闕相比,卻也能排在前列,這方面不必我多安排,我只考慮子嗣。”

  “遂還雖然早早有妾,膝下卻無子,可既然筑基了,也應該為他擇一妻,不至于讓房中空懸。”

  李曦明信手把三候戍玄火遣入爐下,將質地如同玉石的顯生青葉投入其中煉化,一邊道:

  “大人可有人選?”

  李玄宣道:

  “是有個人選,年歲符合,身世清白,為忠良之后,年紀輕輕成了筑基,修行的功法也極上乘,容貌天賦皆不低…”

  “哦?”

  李曦明倒是有了興趣,在心里過了一遍,隱約有了人名,這么一問,聽著李玄宣笑道:

  “丁予菁。”

  李曦明可識得這名字————正是丁威锃的獨女!剛剛突破筑基,早些時候還見過,修行的是一脈相傳的殿陽虎,可不是忠良之后么?

  李曦明大有意外,掐指一算,道:

  “倒是不錯…此女性格恭順,亦為良人,遂還與丁氏那頭如何?”

  李玄宣總算有了笑意,道:

  “兩人自小也認識,后來也共事過,我私底下問了,予菁那頭是沒問題的,至于遂還……予菁風姿品德皆上佳,他英明識大體,豈會拒絕?”

  “至于丁客卿…煩請真人一問。”

  “我明白了。”

  李曦明含笑點頭,李玄宣滿意地道:

  “子嗣這東西,多的人多,少的人也少,周達玄雷早早修成,轉修功法早,頗得女子喜愛,子嗣不少,連筑基之后都得了兩個,一個個他自己就很上心,我是最滿意的,可惜沒有出眾之人…”

  李曦明眼中浮現出一股笑意,道:

  “我卻知道!周暝與我提過……周達曾經在玉庭任職,除了喝酒打架就是娶妾室…”

  李玄宣無奈搖頭,正色道:

  “還有絳淳!”

  提起這事,李曦明也有些遺憾,答道:

  “這可由不得誰,他是我家的紫府種子,又修行劍意,不好屈了他的心思,如若婚配不美,給他留下什么麻煩,等到了無邊幻想,跳出來阻礙他的道途…只能隨他心意去……”

  李玄宣也是想過的,嘆道:

  “我寫一封信,叫周洛多多用功罷!”

“至于遂寬…他有兩個妾,已經有了子嗣,不勞你我  費心,唯獨遂寧那里,我問了兩次,他都推脫了————這孩子心思深,天賦高,成日里埋頭苦修,是有大心思的。”

  李曦明搖頭道:

  “他身上有秘密,魏王還問過狐屬,也是一項機緣,有遂寬在,血緣親近大不了過繼一個,我們就不必強迫他了。”

  李玄宣其實更傾向于人人有嗣,聽了這話也只好罷休,抬了手道:

  “還有個重要的……叔脈的兩個孩子!青鐸去了南邊,青功卻還在湖上,正修胎息,真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我正想著趁著這個時機把他的道統定下來……”

  “叔脈……”

  李玄宣顯然對這個孩子抱有極大的期望,特地親自來向紫府真人求取功法,提前采氣,以至于隨后不會耽擱時間草草選擇,李曦明斟酌片刻,道:

  “既然是一脈之功法,最好與現下的不同。”

  李家眼下的紫府功法還真不少,且不提上寰閣中,哪怕是李周巍自己的收獲,好一些的亦有寒炁的《寒雪孤峰經》、正木的《群山望南經》與并火的《道火并心經》。

  ‘這三者之中并火的《道火并心經》是最尊貴的,可并火威能極大,卻有礙于心智……而寒炁實在不堪,看當年那只妖物,《群山望南經》又沒有多高明……’

  至于《在地瀚山經》、《應石璃光經》,乃至于《玄岳趕山經》之類的更不必多提,李曦明手頭上沒什么好的選擇,最后也只能落在上寰閣上。

  他便道:

  “我手里的功法不甚高明,待我問一問魏王,再作答復。”

  李玄宣只好點頭,忙道:

  “不打擾你煉丹,有了消息,安排人通知我即可!”

  李曦明送老入出了陣法,便回到丹爐之前,沉心凝神,在灼灼的真火前掐決念咒,一邊精煉靈資,一邊調控臣佐,身邊光暗交織,歲月流淌。

  太虛。

  暗沉沉的海洋里一片無光,在渺無人查的暗處,卻有一股玄妙莫名的色彩一路飛來,潛藏在昏暗之處,緩緩向前。

  正是太陰靈寶授玄琉符!

  這道九邱道統的太陰靈寶真叫李闕宛大開眼界,李氏也是大世家筑基級別的藏匿法器不少,大部分都只能藏息定神不動,一些珍貴的極品法器方才能掩著身形慢慢移動。

  而這枚授玄琉符藏匿之后能自如移動、在太虛中前行不說,甚至速度只比她正常穿梭慢一籌!

  ‘若是拿起此物,逍遙天地間,穿梭于各道統眼前,豈能有人知曉?哪怕得罪了無數道統神通,亦可以借助此寶躲災避劫…真乃延續道統、保存傳承的無上之寶!’

  李闕宛持著此物,可謂是極其放心,與郭南杌分道揚鑣之后還經過了自已度過漫長修行時間的的鹿萊、長胄島,忍著進去一看、向劉長迭報喜的心思,一路到了海內。

  ‘我突破的消息,肯定是瞞不住陰司的,頂上的幾個大人物亦瞞不住,只是低調行事,瞞一瞞底下的幾個紫府,讓他們錯估一些時間,也是好事。

  她仔細思量了,發現太虛開始急劇陡峭起來,微微掐指一算,霎時間皺眉:

  “好可怕的靈機…”

  到了這地步,在太虛中飛行就是白費時間了,于是一步邁出,踏入現世,浩然的日光照耀而下,卻叫這女子呆住了。

  ‘這是……何處…’

  白海危崖前,指天劍峰下,赫然是一片玄林袤原。

  此地廣闊,接壤南北之際,古木參天,山丘起伏,層層疊疊如波濤海浪,群林爭秀,江水如白練參差于丘巒之中,靈機如瀑,好一處世外仙境!

  更為奇特的是,這座玄林袤原的天際上遍布著好似無窮盡的青色巽風,柔和美妙,如絲如縷,以這片地界為中心,蔓延至南北,雖然對李闕宛這等紫府神通毫無影響,可對下修來說無疑是致命的————赫然已經成了一片連筑基都不敢高飛的奇地!

  ‘這………’

  要知道,江南平原罕見,大多集中在西方與北方,又被那大湖挖了個缺,便顯得少起來,最有名的就是蕈林原與山稽郡…

  而眼前這片丘陵低矮,大有平坦之處,與蕈林原面積仿佛,北方連接白海,南方連接山稽,無數江水如同脈絡一般從此處分叉,流入大海之中,哪怕天空中有無盡巽風,卻依舊不妨礙此地將整片宋國北部化為人間沃土!

  ‘這是……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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