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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大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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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漠離焰…”

  在靈火一道之上,李曦明可謂是此中圣手了,廣漠離焰一現身,他就感受到了這道離火與眾不同的妙處。

  ‘竟然有一分煙沙的味道…難得!’

  紫府靈火到了哪都是寶貝,他看著頗為眼饞,恨不得用箓氣當即煉化,試一試神妙,當下只克制住的沖動,捋了一縷氣焰來察看。

  李絳遷亦端詳了一陣,印象上頗為不錯,只是見對方不去提威能,便笑道:

  “既然摻了他道,恐怕正性之火本該有的威能…要差上一籌。”

  箕安立刻伸出兩根指頭來,輕輕地敲了敲香爐,特殊如玉的棕黃之焰當即跳出,沸騰的焰火席卷天際,在這玉臺的天際之上,塑造了一片廣漠!

  此漠烈焰熊熊,離光作砂,呈蒼黃之色,煙沙滾滾,煞火作霧,現棕玉之光,隨著他輸入其中的神通法力增多不斷擴大,在地面上投下廣闊的陰影。

  一時間四野震動,純一道的白衣子弟紛紛抬起頭來,或驚恐或震撼地看著天頂上的帶著濃濃毀滅氣息的離火大漠!

  澈鴻搖搖頭,有些無奈地去安撫起弟子來,箕安則笑道:

  “說差也不差,此火是我發家之時所得,我一度靠著它才走出解羽地,游歷天下,也養了許多年歲,如不是滄州那場大水毀了意象,讓我精心布置的滋養法成了妨礙法,如今這火品相應極佳才是。”

  他稍微頓了頓,生怕兩人多想,立刻開口保證:

  “盡管如此,如今也是根底扎實的,威能在離火之中算中游,重在廣而如漠,有這一道神妙加持,用來應敵也能占個中上。”

  李曦明看了這一陣,心頭已有數:

  ‘恐與紅雉沖離焰仿佛。’

  紅雉沖離焰亦是他多年前得來,若是要比較起威力,還要遜色廣漠離焰一分,畢竟這紅雉沖離焰重在靈性天成,不增不減。

  “不錯!”

  天上的離火已倒灌而下,在箕安手中凝結,重新變為那指頭大小的、玉石般的火焰,李絳遷面上終于多了幾分激動之色,站起身來,輕輕接過,笑道:

  “謝過前輩!那大離書靈氣乃是明離熾精,我回湖就叫人送到純一道來!”

  箕安樂呵呵地笑了,客氣道:

  “不礙事……也不差這一天兩天。”

  一場大事畢了,主賓盡歡,箕安丹藥未成,有幾分交好之意,仍側身作陪,李曦明卻已有告辭之意,只是臨了圖窮匕見,做若有所思的模樣,看向澈鴻,嘆道:

  “清陰母藥稀世少見,諸多太陰靈物也要靠機緣,我算是有些消息,又怕識而不得,被人騙了去,不妨…見一見道統中圖錄秘要。”

  他不給澈鴻開口的時機,立刻道:

  “愿以他書補之!”

  眼下要用到靈資的時候實在太多,李曦明也拘謹起來,從袖中取出一記錄著家中部分功法大綱的玉簡,塞到澈鴻手里。

  李氏當今族中的道藏可謂是精且廣,這真人本想推辭,略微一看,眼底多了一份震驚,口中的話語咽了下去,尷尬道:

  “我若是不收,道友…倒是不安心了。”

  “有來有往才好…”

  李曦明又為他墊了個臺階,澈鴻顯現出糾結的姿態,道:

  “我家長輩曾有機緣,得過一好寶貝,這一道六合寶瓶論,對我道來說頗有用途…”

  六合寶瓶論是李周巍從洞天中得來的養育靈器之法,可李家如今實在是騰不出資源和能力再去煉制這一寶瓶了,一直未派上用場,李曦明甚至沒想過對方會看上此物,大大方方地道:

  “我這就抄錄給道友!”

  這六合寶瓶論在澈鴻眼里價值似乎很高,他連忙道謝,有了幾分虧欠之色,卻依舊尷尬一笑,道:

  “其實…那江河大陵經,我家也尋找多年了,一直以為在金羽手里,不曾去問…”

  “哦?”

  李曦明稍稍一愣,恍然道:

  “也是…貴族在府坎二水上的本事亦不淺。”

  澈鴻的猶豫之色更明顯,望向箕安,笑道:

  “我送兩位真人出去。”

  此言一出,三人皆明白他有話要說,箕安雖然有幾分好奇,可新得了道途,濃厚的喜悅讓他什么也懶得管了,笑著拱手告辭,化火焰離去。

  這老人一走,澈鴻也不往外走了,抬起頭來,神色鄭重,道:

  “陵峪陳氏,真人知曉多少?這本道經,是否已經到了蕭真人手里?”

  ‘蕭初庭…’

  李曦明當年前去滄州祝賀,江河大陵經就暗暗藏在靈物的盒中,自然是早就給了這位蕭真人了,于是神色一凝,道:

  “并不熟悉…”

  澈鴻見他只答半截,明白他還有戒備心,也不異樣,苦笑道:

  “這事情本輪不到我多說,可前幾日…我聽過一個消息,有位蘇真人神通成就,突破紫府,入了蜀廷面見君王,這事很快也不是秘密,我才敢向道友討要。”

  ‘蘇真人?蘇晏!’

  李曦明心中微微一震。

  這人可不陌生,當年正是在金羽的斡旋之下,李氏交出江河大陵經,成全了此人的道統,為此得到了一份人情,讓最后金羽頂著蜀廷的壓力繞過庭州,如今的望月湖才會沒有受到太多的損失、李曦明才未受多少傷!

  天霍真人那句當年的人情,今日還給昭景道友了,指的就是這件事!

  ‘那后輩成紫府了…算算時間,有金丹道統的全力支持,又有古代傳承,不足為奇…’

  李曦明若有所思地抬起頭來,澈鴻觀察了他的面色,躊躇道:

  “陳氏出身,一路可以追溯到古代兜玄真君,古代大陵國血脈,江河大陵經是當年陳氏的根本之法,是立過一秘境的,就在大陵國,當今的洛下北方的獾郡。”

  “陳氏子弟,多年都在試圖重回故土,當年的陳玄禮一度成就大真人,欲前去獾郡,重啟秘境,卻因為多方阻撓,未能成功…”

  李曦明微微變色,道:

  “多方阻撓?”

澈鴻諱莫若深,道  “此中之復雜,非我下修能言,總之,江河大陵經關系這一份機緣,這份機緣本是陳氏的,可蘇氏在古代與他們多年聯姻,亦有這一份資格…”

  李絳遷若有所思,澈鴻卻神色復雜起來:

  “寧國時門閥通婚,我郗氏起源于高平郡,多年下來卻同樣與陳氏血脈糾葛,計較起來也是有資格的,道統中甚至有三道坎水,當年的蕭真人也來換取過傳承。”

  “只是陳玄禮成就大真人卻被逼死之后,我郗氏先輩看出異樣,恐被認作有野心,連坎水也不敢修行了!如今見蘇真人已紫府,才動了心思,想要補全出一位大真人可行的道途!”

  李曦明這下算是明白了,皺眉道:

  “那這些事…和蕭真人…有多少干系?”

  澈鴻苦笑一聲,道:

  “陵峪陳氏有兩大忠族,第一姓蕭,第二姓全,起初是不通婚的,陵峪陳氏后來落魄了,不得不倚仗外人,內部也開始通婚,當年那位蕭家蕭錦州,母親便是陳家嫡系!”

  李曦明打了個激靈,問道:

  “蕭前輩也有這份機緣?”

  澈鴻低聲運轉秘法,道:

  ‘本也是有的…可如今沒有了…他在金羽與青池間吃了個囫圇,手段又高,連金羽的幾位真人都算不過他,眼看大真人了,誰能從他手里分東西來?’

  ‘若非如此,哪里用得著蘇晏?金羽硬是壓著他不放,他得了此法,到時候也不過是第二個陳玄禮!我家大真人生前就曾估量過,蕭真人恐怕也在等,等一個替他打開此地的人物…’

  李曦明不曾想此中仍有如此復雜的脈絡,一片心驚:

  ‘那豈不是…要和金羽對上?!’

  與落霞、陰司明晃晃的威勢不同,金一道統的恐怖是潤物細無聲、卻又人人忌憚的,莫說只是一位近乎散修出身大真人…哪怕是金丹后裔,撞上了張家亦要心虛三分!

  ‘早想過他的求道之路難,卻沒有想到難到這種地步!’

  他心中震動,口中只道:

  “既然如此,必然成全純一,隨后煉丹有什么靈資要求,須麻煩真人了。”

  澈鴻自然連連點頭,等著臺下的修士,送他們出去,李曦明踏入太虛,心中復雜,仍然并未平定:

  ‘果然…不僅僅是在宛陵天中讓蘇晏占盡機緣而已…難怪金羽宗執著數百年,難怪這份人情有這樣大!’

  ‘寧國時門閥通婚,又豈止郗氏?寧李會不會同樣血脈相連?如若先輩不曾被害,真的成就紫府,開啟道藏,指不定被金羽吸納了…’

  ‘那蕭真人…那時單純只是為了劍仙么?…興許也是高瞻遠矚的…’

  他心思復雜,沉思良久,李絳遷則端著焰火,心思散漫,哪怕他修行大離書,亦沒有李曦明頃刻煉化的本事,道道金色紋路正攀爬而上,一點點收服此火。

  ‘兜玄道統…’

  兩人一路沉思,很快入了望月湖,落在日月同輝的天地之中,一同入了座,李絳遷觀察一眼,不見李周巍,思量著他應該在太陰之氣更重的閣樓底下,便問道:

  “父親的傷勢可還要緊?”

  李曦明搖了搖頭:

  “暫時不礙事,只是能根除更好。”

  有了他這一句話,李絳遷才將赤金百轉槍與離泗杏果一同放在玉桌之上,恭聲道:

  “請太叔公處置!”

  “你倒是客氣起來了。”

  李曦明信手推回去,正色道:

  “赤金百轉槍好說,離泗杏果你如何安排?”

  李絳遷道:

  “晚輩的大離書有心府,容納靈木、靈物效果極佳,不同于其他人直服暴殄天物,不比煉成丹差…”

  說到此處,李曦明笑著搖頭,道:

  “煉丹卻不是簡單的采補,如果有了一二靈資相輔相成,反而能發揮出十二分的好處!還是該煉丹才是。”

  李絳遷卻話鋒一轉,提醒道:

  “太叔公,晚輩貪罟玄離是吞服性命之術,本質是殺生壞道,要直接服下靈果才能有最大的效用,若是煉成了丹…那就是只有丹的效用了。”

  “原來如此!”

  李曦明若有所思,答道:

  “當下便直接服用?”

  “不錯!”

  李絳遷掀了那玉盒,露出那枚珠圓玉潤、如同至寶的杏果,咽喉微微一動,輕聲道:

  “煉制大丹所耗費的時間與精力絕不少,箕安那一枚沒個幾年也練不成,若是還要為晚輩煉制,更不知道多少年歲,等著晚輩煉化廣漠離焰,便閉關服食離泗杏果!也不必麻煩長輩。”

  李曦明點頭應答,李絳遷則翻找了衣裳,從袖口處取出一盒,正色道:

  “當年長輩收了我的異象,交給我提煉靈資,讓我自個收下,如今長輩各處開支,都需要靈資,我便不藏私了!”

  這盒中赫然是一份金黃離水,燃燒著透明的烈焰,雖然只有薄薄一層,分量不多,品質卻不算低,隱隱約約間竟然有靈萃的味道。

  李曦明亦不客氣,默默收下,眼看著他旁膝坐在閣樓中,便起了身,壓住肺里的傷勢,咳嗽兩聲。

  其實他李曦明在這場大戰中同樣受傷不淺,被分神異體分去幾分才好些,一路拖到了這個時辰,難免有些不適。

  可他并未急著療傷,而是一抖袖子,當即亮出那小小的雕像來,此物迎風便長,皮肉溫潤,神態沉思,宛若生人,腰間那李谷風的銘牌不斷搖曳,隱隱綻放著光彩。

  李曦明細細端詳一陣,又掐指算罷,面上浮現出幾分躍躍欲試的笑容來,兩指一并,從神通之中抽調出那六合之光,往分神異體眉心一點,把數枚玉簡放入他懷里,這才盤膝而坐,療愈傷勢。

  隨著他逐步入定,分神異體頗有些驚悚地一點一點睜開雙眼,雙目之中滿是空白,卻已經有了一股靈動之意,僵硬地伸出手來,竟然閱讀沉思起來!

  正是由李曦明分神控制!

  假牝托舉異體法將分神異體推上了躲災避邪的地步,配合天下明,本就極為厲害,最近一次函封性命增強的性命關聯終于使量變成了質變,邁過了那一道門檻。

  ‘雖然在控制本體的同時分神,略有些遲鈍,遠不如渡阡令不需要花費任何精力就融洽自然,讓紫府都分辨不出區別,可同樣代表著質一般的飛躍!’

  李曦明見了汀蘭渡阡令,當年所羨慕的行走之身,時隔多年,終于如愿以償了幾分,使他本體療傷不動,分神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研讀起丹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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