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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六章 恩情(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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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曦明掂了掂手中的妙慧須,羅真人干笑了兩聲,答道:

  “眼下…倒也沒有明陽靈物…”

  這魔修很難端什么架子,在巫國他是說一不二的魔王,可到了外頭來,要么是李曦明、定陽子這些煉丹、煉器上有名氣的,要么就是太陽道統、手持數寶的仙修,哪有什么能被人看得上的?只笑道:

  “我向寧婉道友換取了功法,手里頭就沒什么能拿得出的…好在…好在有幾個明陽術法…”

  李曦明并不感冒,他自家不缺的就是這些,更何況對方是南疆魔修,能拿出什么明陽好道統來?隨口問了,果然都是尋常貨色,頂多是光明天濤一級的。

  他笑著回絕了,羅真人又不敢拿出自家的什么魔道修行之法,只能思慮好一陣,咬牙取出一味合水光芒的白珠,也是紫府資糧,要向他換。

  李曦明不至于什么靈資都要,于是搖了搖頭,答道:

  “道友這可不行,好在用不大上,眼下不急,而我家要煉一甲衣,這東西我就寄存在定陽子道友手中,等著道友哪一日有了需要,或是手中有了好用的靈資,再來找定陽子道友,再不濟,往湖上找我亦可!”

  他這話言罷,便去看定陽子,見這老人面色沉靜,答道:

  “如此也好…如今的世道不安穩…來去奔波更不方便,便由我代管了。”

  李曦明只當他的不安穩是南北之爭,嘴上客氣,默默留了安排,又向定陽子告辭一二句,算算時間,劉長迭恐怕還在婆羅埵,便駕風而起,一路向北而去。

  李曦明一走,定陽子冷著的臉便緩和些,對羅真人也客氣幾分了,皺眉道:

  “我和你說過幾次了…那東西是人家南順羅阇托付,也就是狄路天桑林的東西!如今南方的巫術,恐怕是他第一,你倒是好,非得要問一問才死心。”

  羅真人嘿嘿一笑,答道:

  “狄路天桑林…名氣是大,不也是個賣友求榮的?問一問罷了。他如今如不是抱著轉入釋土的念頭,何必折騰這樣多…”

  “這是哪里話。”

  定陽子皺眉,羅真人卻道:

  “此言若是虛言!我頭給你砍!”

  這粗話讓定陽子皺眉,答道:

  “卻也不我的事情,你那海上的好友…那只寶象,不是得了一味金石?你大可去問問,省得這東西一直空在我手里。”

  羅真人笑了兩聲,搖頭道:

  “你倒是著急,多一件鱗甲也翻不出什么浪…無非為你師尊心心念念的太陽道統緩和點壓力…”

  “你可想過?那衛懸因已經是厥陰大真人了,趙帝宮中還有一個厥陰的宗嫦、一個曦炁的將軍公孫碑,你能盼望著李氏來給太陽道統分擔壓力?慕容顏都夠他們頭疼的了。”

  定陽子神色卻平靜,亦不否認,沉聲道:

  “只叫白麟顯眼些、多吸引些目光為好,亂象紛呈,太陽道統實在需要置身事外、韜光養晦了…”

  白海溪。

  玄妙觀地界如今一片暗沉,看上去死氣沉沉,自從祖師素免帶著精心培養的齊秋心離去,此地的人心立刻渙散,再也不見從前歡聲笑語、自在從容的模樣。

  兩道流光一前一后到了此地,顯化出黑云玄衣、白底金邊服飾的男子和湘衣的女子來,戚覽堰神色帶笑:

  “此處就是玄妙觀了…過了江就是山稽!”

  孔婷云目光在夜色中的江南上掃過,僅僅幾日時光,她已經對閉關這么多年的事情有所了解,掃過西方,心中難以自抑:

  “昭景真人李曦明,他當真成了!”

  要計較起來,孔婷云是唯一一個上門告誡李清虹明方天石萬萬不得給李曦明用去的人,盡管孔婷云自認為是一腔好意,可見了這個結果,難免心中黯淡:

  ‘如今看來,李曦明終究把明方天石用了,否則哪來的這樣的速度…善意的提醒也成了阻道之仇…怎么說得清?李曦明對我定有芥蒂了!’

  她心中感慨萬千,更帶著即將見到族人的忐忑,可身邊的戚覽堰修了命神通,感受極其敏銳,舉目望來,孔婷云連忙開口,帶著淡淡的感慨:

  “蕭初庭前輩,竟然已經離開江南了…”

  “蕭初庭…”

  戚覽堰聽到這個名字,抱著手顯現出幾分笑意來,答道:

  “他靠著謀害端木奎的事情發家,從此得了不少看重,如今徙去北海也是正常的,哪還能在江南折騰?”

  孔婷云默然,兩人一同向南而去,很快到了山稽郡之前,遂見郡中一片陰沉沉,四處狼藉,已經不復昔日模樣,又到了山門前,見著陣法晶瑩剔透,里頭山脈東缺一塊、西少一座,四處掛青披紅,都是別家模樣。

  孔婷云低了眉,戚覽堰往陣前一站,果然見著一位紫衣女子踏風而來,在近前停了,面上掛著些不失禮節的笑容,只道:

  “見過兩位道友…恭喜孔道友!”

  孔婷云不大識得她,卻識得她身上紫煙門的服飾,還算客氣地應了,戚覽堰卻神色親切,只道:

  “婷云是我通玄弟子,又在江北成道,來這是接回自家親人的。”

  汀蘭聽著對方一口一個通玄弟子,心中極為難堪,面上還是笑道:

  “朱宮正在閉關,好在早些就安排好了。”

  她心中煎熬,只命人上前,遂有客卿駕風而起,身后一同四人,當面就是一眼窩深陷的老頭,身上的衣物新且華麗,兩只手很緊張地交握在身前。

  他似乎服過什么好靈藥,一身上下的皮膚都顯現出紅潤來,可眼睛還是瞪得滾圓,陷在眼窩里,顯現出難以抹去的張皇,身形則難以掩飾地佝僂,顯得極為矮小,那脖子前傾,有些膽戰心驚的斜著頭也往上偷看,雙手一直在顫抖。

  孔婷云呆呆地看了他一眼:

  “孤皙?”

  老人像是在做夢,蒼白著唇說不出話。

  孔婷云離宗之時,孔孤皙不過青年,還是宗里有名的紈绔,哪怕到了今日,他的年紀也絕對算不上老,可這些年的重壓已經徹底將他壓垮,顯現出無力且不堪的模樣,叫她當面而識不得了。

  而孔孤皙身后兩個中年人,女子手中牽著一半大少年,她面色發黃,呆若木雞,是當年青春靚麗、柔美動人的孔秋妍。

  男子形銷骨立,眼中都是淚水,是以沖動果敢聞名的孔夏祥,他的手中捧著一副疊好的金甲,一張威武的面具正搭在甲衣上,兩只眼睛處黑洞洞。

  歲月給予三人的折磨遠不如身心上的重壓痕跡,僅僅十余年,三人的神態都已經判若兩人,如同相互取暖一般擠在一起,隔著云、惶恐又不敢置信地向她望來。

  孔婷云的神色漸漸有了變化,她那雙柔美的眼睛很快蓄滿了淚水,聲音沙啞:

  “只有你們三個了。”

  她看向中年婦女般的孔秋妍,靜靜地道:

  “孩子姓什么?”

  相較與身旁兩人,孔秋妍沒有太多絕望之色,只有深深的疲憊與迷茫:

  “稟真人,姓戴。”

  戚覽堰一言不發地立在身旁,目光平靜地望向低眉的汀蘭,那雙眼晴如同冰涼的鐵石,透出無聲卻有力的諷刺:

  ‘瞧瞧你干的好事!’

  ‘就是你太陽道統,你汀蘭造的孽!你恨我觀榭出手,配合命令擾亂天下局勢,現在可知有緣由?你看看你太陽道統引魔修入江南,難道又是什么好東西!’

  汀蘭面無表情,心中一片紛亂,不知如何開口:是說他長奚治下的玄岳本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是說朱宮已經留了情?還是說不請朱宮入江南,此地為都仙道占據,手段必然更加酷烈?可一切終究是假如,她無論如何…都難以開口了,只能道:

  “都仙咄咄逼人…朱宮草率將貴門遺脈收下,她東海出身,行事魯莽,難免粗糙些。”

  親人相逢、相視凝噎,孔婷云久久不能言語,好一陣才問道:

  “玄岳子弟,所余幾人?”

  孔夏祥正欲開口,卻被孔孤皙搶先了一步,沙啞著聲道:

  “宗門傾覆,幸得了昭景真人庇護,晚輩自行散了弟子,在沐券仙門治下謀生,至今已無玄岳。”

  孔婷云眼中的冷意不止,可依舊很是客氣地向汀蘭行了禮,答道:

  “朱宮前輩多年庇護,晚輩記在心上,等晚輩問清了子弟,前輩出關,一定親自拜訪。”

  汀蘭滿口苦澀,嘆了口氣,戚覽堰卻不給多少機會,一同與孔婷云轉過身去,駕風遠去,只留下汀蘭在月光之中立著。

  ‘世事難料!’

  出了山稽,孔婷云客氣的笑意終究不見了,靜靜地看了一眼一旁如墜夢中不敢動彈、生怕醒過來的孔孤皙,略有哽咽地道:

  “祖師隕后,可真得了誰庇護?”

  孔孤皙腳不敢踩實,兩滴濁淚從眼角滾落,那張老臉上終于浮現出一點得以喘息的悲色,在身后兩人泣聲之中,他咬牙切齒、泣不成聲:

  “真人隕后,四境豺狼,恨不得是日分而食之,靜怡裔族,不得一睹,玄妙同道,山間稱快,玄岳昔日所結交,無不冷眼!有一心憐憫、親愛之意、愿伸蔭蔽者,唯昭景真人一人而已!”

  “其恩…迨我孔氏九世難償!”

  北岸。

  山風呼嘯,白雪飛揚,山間無故又落起雪來,團團白色壓在亭間,顯出熱熱鬧鬧的潔白。

  可在這山腳之下,江水之周,大量的修士正與僧侶拼殺著,殺聲震天,如同一副白雪中的血色畫卷,染得兩邊的石頭朱黑。

  北方才安分了大半年,大量的僧侶又再次過江,如同悍不畏死的蝗蟲,紛紛撞入湖上修士構建起的大陣中,戰況不斷升級,三日之內,已經連續有筑基和法師打斗。

  李周巍難得換了身白衣,靜靜地站在亭中,李曦明則剛剛踏出太虛,端著茶壺沏茶,正欲言語,卻見大雪中有一人飛來,跪在白雪之中。

  李曦明頓時斷了話,掃了一眼,雪中跪著的是一名拘謹的長袍男子,額頭貼著地面,神色復雜。

  “決吟?這是怎么了!”

  此人正是崔決吟!

  李曦明微微皺眉,讓他起來,卻見男人不敢起身,始終跪倒在地,聲音低沉:

  “屬下…是來請罪的!”

  李周巍有些訝異地看了一眼,見他語氣低落且不安:

  “前些時日,遇上真人巡視江北的事情,東海本就給晚輩來過信,希望晚輩筑基修為牢固了,有紫府希望,能回東海中一看…”

  “不曾想家中大人外出被害,祖父閉關遲遲沒有動靜,州中動亂,陽崖真人回來祖地,問了近年的事情,送回來長明階的紫府功法,也是一個意思,希望…屬下回東海閉關,磨練修為,準備突破紫府。”

  “這事情已經拖了太久太久,如今真人發話…恐怕是…躲不過去。”

  李曦明頓時一愣,搖頭咬牙:

  “好一個陽崖!”

  李周巍心中算是明白了:

  ‘如今局勢越來越激烈,而崔家先人突破越發無望,崇州還是沒有紫府,陽崖是不想崔決吟這個紫府種子搭到南北之爭的亂局里去!更不想崔家摻合到我的事情里來。’

  他說得柔和,可光看著陽崖行事,便知道本就是偏向崔家與李家斷絕聯系的立場,如今特地回來一趟,突然發現此事,說不準崇州那么多人都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就取來了紫府功法,非要崔決吟歸州無疑。

  他這一句,崔決吟立刻惶恐了,哽咽道:

  “還請大人勿怪!真人也有自己的考量!絕非他意!若要因為晚輩生了嫌隙…真是萬死難辭!”

  “本就想著等真人回來,向您請罪,可久久不見真人蹤跡,州上的命令卻是陽崖真人的…拖延不得,今日難得碰見……”

  崔決吟在湖上多年,早就成了自家了,李曦明對他的信任更逾一般的嫡系,可如今不得不走,可謂是聲淚俱下,看得李周巍默然,李曦明良久道:

  “既然是你家真人的命令,我等也不好強留你,可你功高望重,怎么能空手而去?”

  崔決吟正要言語,李曦明卻搖頭,從袖中取出數枚玉簡,用玉盒裝下了,輕聲道:

  “這幾道術法,你取去用了,丹藥資糧,無論崇州如何安排,湖上也為你備好!絕不差了你的!”

  崔決吟惶恐道:

  “不敢收真人資糧!”

  李曦明冷笑道:

  “不敢收…送去崇州陽崖也不敢要,你只管收在儲物袋里,如果是陽崖問起,你只管說是恩斷義絕,給你的補償好了!”

  李曦明不止心痛,亦有無力的怒氣,聲音柔和許多:

  “本是說兩家子弟交互,我家修明陽的兩位身份敏感,卻不好過去,你在洲上這么多年,早就把你當成自家子弟了,如今看陽崖的態度,沒過去倒是好的…只希望你早成神通,不辜負多年修行。”

  崔決吟連連叩頭,終究是卷著衣袍下去了,看得李周巍轉過頭去,心生愧疚,李曦明則面色平靜地飲下幾杯,看不出喜怒。

  卻見一人前來稟報:

  “烏梢客卿回來了,說是有要事稟報!”

  天地之間的雪越發厚重,黑衣男子面色陰郁地上來了,腳底的影子仿佛一條條蛇尾盤旋,正是從青池趕回的李烏梢。

  全玉緞師兄弟有意透露,故意不避著他,將幾人在宗內打聽到、司家通過人脈和背景得到的消息通通泄露,這妖物一刻不敢耽擱,也不敢顯現出異樣,按著腳程安排很快趕回了湖上。

  他李烏梢雖然只是個妖物,可跟著的父子都是湖上極為尊崇的人物,在湖上的地位一點也不低,此刻只是往湖上一通報,立刻就暢通無阻見到了當今修為最高的兩位真人。

  他往地上一跪,聲音低沉且陰厲,細細地陳述起來。

  ‘……按著諸位的話語…應當是隋觀真人無疑…’

  ‘隋觀!’

  李曦明原本并沒有多少注意力在他身上,默默觀察湖邊斗法的幾個筑基是否需要救援,可如此一聽陰郁的心情立刻消散,隨之興起的是一股深深的不安感,愣了愣,低聲道:

  “怎么是他!”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安——當年李清虹路過玄岳,孔婷云向李清虹透露過一個隱秘:

  ‘真君若是往天外,隋觀必居于青池淥語天,不敢入現界,更不可能入江南。’

  ‘說明…天外幾個真君早已經打完了!那位多半已經回到淥語天去了!’

  一旁的李絳遷、李闕宛都是剛剛趕來,這絳衣男子面色陰沉,語氣中盡是陰冷:

  “傳聞這位乃是大真人,不但是紫府之中修為登頂的存在,跟腳更是不凡…秋湖真人…已經不得自主了!”

  ‘難怪多月以來,一直不見寧婉…諸位太陽道統估計還以為她在養傷!’

  李闕宛卻思慮了片刻,低聲道:

  “若是隋觀真人歸來…再怎么樣也是太陽道統的人物…如今正值南北對峙之期,孔家之事不分明,他的立場更重要了。”

  李周巍不置可否,只聽著李烏梢把話講完了,答道:

  “只是辛苦你了…這樣危險的事情…一路趕回來。”

  李烏梢沉色搖頭,這才見李周巍眼中閃過一絲疑慮,答道:

  “早年就有猜測,這位隋觀真人與東方合云相似,如果不是什么神通變化、法寶化身,至少也是一味淥水化形,已經不知道成神通后有多少歲月…神通之中也是獨一檔的,是有阻止南北之事的能力,可寄希望于他,倒還不如去考慮遲步梓。”

  “如今看來,多半少了個能出力的寧婉,連青池宗都未必肯站在太陽道統一邊。”

  眾人默然,李曦明道:

  “只是不知道諸家是否曉得。”

  李周巍眉宇間閃過一絲疲憊,討論淥水、隋觀之事實在危險,幾個小輩不宜參與,與自己這位叔公對視一眼,先把李絳遷、李闕宛遣下去,這才道:

  “青池撤去人手,縮減弟子的事情,我早有聽聞了,本以為是秋湖真人變動人手,以備司元禮突破,如今看來,應當是隋觀的意思…”

  兩人摸不透這隋觀的意思,微微沉默,李烏梢卻很心細,低聲道:

  “屬下在宗內尋了一圈,沒有收獲,可經過坊市的時候,得到了當年遲家留下,描摹隋觀真人的畫像…如今帶來了。”

  ‘坊市得到?’

  這一點便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恐怕是與暗暗透露隋觀歸來的是同一批人,李曦明心中暗嘆,點頭道:

  “此地畢竟無陣,且去洲上一看。”

  李周巍卻按住他,若有所思地道:

  “就在這看。”

  這妖物立刻站起身來,拎起袖子,從中取出一幅卷軸來,舉至與自己等高的高度,這才將其中的絲綢扯開,便見攤開了一張畫像。

  畫上的人靜靜立著,身材修長,眼角狹長,這白紙上只畫了他一人,只是雙眼的瞳孔未點,看上去空白一片。

  神通、大能大多數都有些奇異,當年的重明洞玄屏幾位真君都是沒有面目的,仙人更是一個金色的圈來表示,紫府不畫瞳孔倒也正常。

  可這作畫的人極為謹慎,身上的形體也僅僅是勾勒,連色彩也不涂,只在衣角點了點青,示意此衣為青色,應當是身著青衣配金穗,慣常的青池宗紫府的裝飾。

  而隋觀二字也不敢寫,兩旁空蕩蕩,一字不提。

  ‘技藝倒是高超,隔著畫都有股兇異味道。’

  李烏梢身材并不高大,如此一舉,伸直了手臂,略有些拘謹,好在立刻有一只善解人意的、白皙的手輕輕從他掌間接過,將畫轉過來,仔細打量。

  男子盯著手中的畫看了一眼,嘴角彎彎,滿天的大雪頃刻之間有了停滯之意,定格在空中,成為了他的背景。

  李烏梢依舊若無所察、恭敬地立在原地,那灰黑色的瞳孔之中倒映出對方青紫色的妖異眸子和滿是笑意的臉龐。

  便聽著大雪中一聲輕笑:

  “司元禮太不用心了,我哪有這么兇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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