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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二章 風沙(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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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云燦燦,滾滾的風沙在湖面上飄起,天空之中色彩紛呈,紫金色的長柱聳起,陣法自發運轉,將兩端的煙沙止住。

  亮色的流光逐一而至,在天空中停靠,極速到了那紫金色柱間的湖邊洞府上,默默對視著。

  ‘是西七柱洞府…’

  才過去一息時間,便見一黑袍男子踏風而來,面色頗為微妙,兩邊的修士紛紛行禮,恭聲道:

  “陳護法!”

  陳鴦點了點頭,看了看天上變化不定的異象,心中大概有了數,可看了看這洞府的位置,又覺得不對,低聲道:

  “是五公子?”

  兩旁的修士一齊低頭,一人邁步而出,低聲道:

  “稟大人…是公子的閉關之所,他當年自己選的這湖邊的洞府,”

  陳鴦口中的五公子自然是李周暝了,只是他不曾想過,李周暝這樣尊貴的身份,不選個洲最中央的位置,而是選在這芳草萋萋的湖邊…倒像是個客卿閉關。

  他其實對這個聲名遠揚的紈绔不甚關心,冷眼看了一陣,甚至覺得慶幸了,暗忖起來:

  ‘應是折在筑基上了…到也正好,有這么個紈绔公子在,各家都覺得為難。’

  他面上滿是惋惜,等了一時半會兒沒有人出來,兩旁的人也默默搖頭,可左右并沒有什么人意外,商議著誰去打開這洞府。

  畢竟李周暝要心性沒什么心性,要本事也沒什么本事,有時候蠻橫起來,人人都要讓著他,偏偏這人性子又頑固,認了一兩道死理,洲上下了一道命令,默認都是有三四成婉轉的余地,可是三四成偶爾被紈绔撞見了,非得鬧上天去。

  故而陳鴦面上嘆氣,往左右一看,不少人都有松了口氣的模樣,可作為陳家如今的領頭羊,天賦才能皆出眾的陳鴦,心中想得更多:

  ‘這些年來那夏綬魚不聲不響,卻把密林和錯香管得嚴嚴實實,把采氣這條命脈捏住,與李闕宛合計了,把得氣的要求越提越高,暗暗提拔寒門與支脈…”

  兩人的舉動陳鴦說不上反感,無非是制衡之道,這兩個人一個人出生海外,一個人是偏遠的支脈回湖,自然是不喜偏私嫡系、望姓,如今一些珍貴的、獨有的靈氣更多的偏給寒門,到底是在默默打薄既得利益者的底子,可兩人都是兩位真人面前看中的角色,底下雖有怨言,卻也不敢出聲。

  陳鴦雖然對于陳氏沒有什么歸屬感,大不了采氣自己派兩個手下去折騰,可如今也誕了兩子,是馬上要有孫的人了,有一兩道功法還是極想要來給兒孫修行的,自然希望兩人能收斂些。

  ‘夏綬魚是個識相的,無非討好李闕宛,李周暝一死,沒了靠山,自然不敢參與到這種招人恨的事情里…只要她一軟手,李闕宛常常要修行與忙碌,這網便松得多了。’

  他心中多了幾分輕松,面上哀悼,低聲道:

  “公子一向受重視…至少也要請個平輩的嫡系過來…”

  他話音方落,便見一壯漢駕雷而來,那張威武甚至帶著點蠻橫的面上滿是錯愕,回了頭,問道:

  “陳護法!這是怎么了!”

  此人正是繼承了李承衣缽的李周達,突破筑基已經好一陣,他這人性格暴躁,勇氣果敢,與這功法頗為契合,修行一日千里,腰間的那六枚銀色令牌搖搖晃晃,更是讓人有所忌憚。

  到底是權位能養人,當年他以魯莽沖動聞名,差點因為這毛病被排除在繼承人之外,可如今執掌玉庭三兩年,那股魯莽沖動看起來也像威嚴了。

  可他一來,最右側的一名披長袍練氣修士神色頓時一變,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竟然不多說一句話,默默駕風而起,自行離去。

  陳鴦看在眼里,心頭暗暗冷笑。

‘這李周退到底是個橫脾氣  的孬種,常說李周達好記恨,心胸狹窄,誰心胸狹窄還不好說!’

  “五公子…興許是隕落了。”

  陳鴦頗為惋惜的解釋了兩聲,叫這壯漢的神色一下子僵硬在臉上,卻見著夏綬魚帶著李玄宣駕火而來,這女子低眉垂眼,攙扶著老人,顯得很安靜。

  李玄宣臉唇略有發白,伸出手來,好一陣不曾說話,面上略有疑惑:

  ‘青杜山的命玉并無反應…’

  倒是后頭來的李闕宛表情還算平靜,目光在湖上望來望去,也不知在瞧些什么,一旁有一青年駕風上來,神色悲痛:

  “族兄…老大人…”

  “周遜!”

  李周達看了他一眼,抹了抹雙眼,答道:

  “你我一同去罷…當年你在湖上修行,五公子多有靈物相贈。”

  李周遜有些顫抖地應了他一句,那頗有些俊秀的臉上滿是失落,這位李氏嫡系當年主動放棄李承的繼承權,故而與李周達、李周退的關系都不錯,也入了李玄宣等人的眼…倒也說不上是失是得了。

  陳鴦收了表情,一臉嚴肅地護著幾人,卻見那湖邊撐來一艘小舟,一位披著蓑衣的舟子正撐桿而行,放聲而歌:

  “白馬馳西嶺,后嗣待升仙,九氣合作光明臺,人世可樂乎?妖姿要妙修行成,幾人得真緣!”

  李周達聽了這聲,愣在原地,一旁的李周遜則面色古怪,閉嘴不言,左右的練氣修士皆一言不發,相視無語,李闕宛則撲哧一聲笑出來,抿著唇搖頭。

  那舟子筑基修為昭昭,明陽之氣飛涌,還能是誰?

  天空中的老人微白的臉一下紅潤了,原本抿得緊緊的唇哆嗦起來,眼中又喜又怒,拳頭捏緊了,暗罵道:

  “胡鬧…”

  李周達愣了一瞬,又生氣又是好笑,眼中到底是喜意,罵道:

  “這混蛋!煉個仙基,比真人突破紫府還氣派!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老人到底怕在眾人面前傷了他面子,可一旁的夏綬魚甩了甩白袍子,只冷笑著下去,落到那舟前,笑道:

  “五公子,好氣派啊!”

  這可嚇得那舟子丟了竿,有些諂媚地笑道:

  “原來是夫人…”

  夏綬魚一看他那笑容,滿肚子的氣也消了,有些沒好氣地道:

  “我說誰要挑個湖邊洞府…這又是搶了哪個行船人的舟?”

  “這是什么話!”

  李周暝有些汗顏,隨她一同駕風而起,答道:

  “給了好些錢的!只是我火急火燎,生怕不能在你們來之前把這派頭作足了,連忙把他扔到岸上,此刻也不知哪兒去了。”

  夏綬魚忍不住笑了一聲,翻了翻白眼,挽著他的手,兩個人一同到了空中,聽著兩旁的修士齊賀:

  “恭喜大人成就仙基!”

  李周暝掃了一眼,明明聽著夏綬魚冷笑都能笑出聲來的人,反而聽著這些修士的諂媚之聲神色冷淡,賠著笑看了眼李玄宣,老人直接轉過頭去不看他。

  李周達很是開心,只拉著他的手,正色道:

  “這樣的大好事,咱們兄弟要喝一場才是!”

  李周暝連連點頭,答道:

  “還須先拜過真人。”

  眾人喧鬧一陣,各自散了,李周暝連忙去安撫老人家,李玄宣也不為難他,只搖頭讓他去北岸:

  “正逢著絳年出關,準備突破筑基,你們一同去一趟,見一見真人也好。”

  李周暝卻不放他,緊跟著問了身體如意,又聽了聽北方近來的事情,眼見著左右是自己人,答道:

“這洲上的一些人我都不喜歡,一如生在皮毛里的跳蚤,如今還是太熱鬧了些,北方逼得緊,不如  多多遣過去。”

  聽了這話,李闕宛有些訝異地盯了他一眼,夏綬魚則一言不發地低頭,李玄宣只轉頭道:

  “倒是你多思慮了,絳壟絳遷都安排好了。”

  李周暝才突破筑基,好像沒有多少喜悅,只道:

  “我是明白大人的話,費清翊一類的人不少,說一說罷了,如今周達、周遜都是好兄弟,聽說鏜刀山都去了,怎叫我家人總是沖在第一線?倒是幾個望姓舒適。”

  李闕宛聽了他的話,低低一嘆,答道:

  “族叔看著好了,南北之爭曾經打斷了田徐二姓的脊梁骨,如今也不知道輪到誰,他們心里也打鼓,只是緩些安排,不至于讓他們太緊張。”

  李周暝這才明白過來,答道:

  “我明白了…這就過去一趟。”

  北岸。

  亭中寒風陣陣,李周巍立在崖上,看似凝神遠眺,體內的靈氣卻在不斷凝聚,匯聚成一道道身鎮虎關寶經的一系法力,往氣海之中匯聚而去。

  氣海之中的法力翻滾,化為一道道暗金色氣流,匯聚在谷底,以一種驚人的速度不斷攀升,隱約化為片片鱗甲般的光芒。

  李周巍修行本就快,當年尚且要修行一些術法拖慢速度來遮掩,成就神通之后速度更是驚人,此刻毫不掩飾,修為瘋狂爬升,不過數月,氣海中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凝聚仙基的一大半。

  ‘估摸著半年時間,就能凝聚出君蹈危仙基。’

  按理來說,南北隨時有可能打起來,此刻修煉并非是什么明智的選擇,可李周巍有青箓剩余,只要仙基成就,用著毫無副作用的箓氣一抬,大概率都能成神通,完全得一賭了。

  李絳遷則立在殿旁,見他望來,稟道:

  “三月以來,數批釋修、魔修過江,分別在北岸、荒野、山稽幾處,如今都已經趕回去,我家折了幾個練氣,妙水客卿受了小傷。”

  李周巍點頭,聽著他繼續道:

  “北方的修士越來越多,聽說有好些道統的嫡系都來了,那慕容顏在大漠一處現身,往金羽宗邊緣過,聽說天霍真人也現身了,并未斗起來。”

  “金羽一向是左右逢源,不會斗起來的。”

  李周巍隨口應了,答道:

  “說不準是天霍先過的江。”

  李絳遷低頭,恭聲道:

  “倒是有喜事,周暝叔父突破了…再者…年弟出關,梁弟則已經到了山間,準備見父親。”

  李周巍并沒有太多意外,只道:

  “讓他上來。”

  李絳遷低頭下去,過了幾息,見著一位白衣男子從石徑間上來。

  這男子好一雙俊眼金燦燦,眉宇瀟灑,英氣勃勃,身材高大,已是一副青年才俊模樣,正是李絳梁。

  他到了亭前拜見了,恭聲道:

  “見過父親!”

  李周巍沒有什么冷色,讓他在亭中坐下了,隨口道:

  “聽聞你找了個可人兒,怎么不帶到湖上看一看。”

  李絳梁雖然看著鎮定,真要面對起李周巍未免緊張,那雙眸子忍不住低下去,低聲道:

  “闐幽半途遇了事,耽擱了…她父兄有麻煩,只能臨時去看一看。”

  “嗯。”

  李周巍點頭:

  “帝裔楊氏?”

  李絳梁應了是,略有尷尬,這孩子已經沒有多少當初順從乖巧的模樣了,顯得朝氣蓬勃卻又暗有謀劃:

  “早時并不曉得…只是外出見了,志氣相合,后來才明白,卻不知是帝裔的那個楊氏…”

“她…她是楊氏的晚輩,嫡傳骨血,如今已經筑基了,據說與周洛族叔能攀得上親戚,說要拜訪  他…”

  李周巍不同他在此處扯,只靜靜地看著他:

  “今后如何安排?”

  李絳梁已然出了汗,恭聲道:

  “闐幽盼望我能去一趟四閔郡,我也見過她兄長了,是第一等的人物,如父親般的人物…等到了四閔郡,見過她父親,這事情算定下來…”

  李家早知楊家藏了個紫府,更多半有命神通在身,控制局勢,必然是有大謀劃,興許暗暗安排什么,可李周巍如今一看,自己這孩子語言清晰,利害分明,恐怕心底自己已經有安排了。

  “孩兒想往南走一走,可如今北岸折騰不休,不能出力,心中實在愧疚…望著能問一問楊家,到底是替南方守江,也為我家出一份力。”

  李絳梁微微低眉,恭聲道:

  “闐幽說了,周洛族叔也有這份好心,孩兒希望能幫著促成一二。”

  李周巍聽了他的話,笑了兩聲,眸子里卻沒有什么笑意。

  這孩子前頭才說李周洛與楊闐幽沒見過面,后頭便說李周洛也有好心,無非是說李周洛也有與楊家人接觸罷了,否則楊闐幽怎么會知道呢?李承淮外出歷練,李曦治去了東海,楊家人接觸李周洛,也是情理之中。

  李絳梁低下頭,不再多說,過了良久,李周巍方道:

  “你說周洛…他畢竟也是楊家血脈,多多接觸無妨,可嫡子絳淳如今也到湖上來了,他是一脈嫡長,母親是純一道治下的大族,出身清白,我正想接他回來,今后就在洲上培養。”

  李絳梁點頭,低聲道:

  “父親安排得極是…其實承淮叔公才是合適的,可惜他一心向道,早就被大人安排好了…及時抽身,最后找上周洛叔父,是有些勉強。”

  “至于絳淳弟弟,我在湖上也見過他,是個很聰慧的孩子,今后一定能在族里有大作為。”

  李絳梁這兩句更清楚了,李周巍的笑容也淡下去,他那雙金瞳落在李絳梁面上,靜靜地道:

  “我本以為遷兒是最有主意的,不曾想你才是敢做的,可是定下決心了?”

  李絳梁離席而拜,在地上跪結實了,恭聲道:

  “孩兒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家中英才眾多,豈惜我一人?我此次南下,不但全我自己之意,也是為族中出力,倘若事情有變化…也是退路。”

  可亭中的李周巍只平靜地看著他,答道:

  “你只全了自己的意思好了,怕是哪一日來族中索什么、要什么,恐怕還要給你。”

  李絳梁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連道:

  “孩兒不敢!凡事必然思慮族事,此心昭昭,絕無虛假!”

  “起來吧。”

  李周巍不去看他,而是看向北邊滾滾的河流,聲音漸低:

  “你們幾個孩子自求路途,你也算聰明,只是你弟弟絳年,是個混不懂事的,怕他多生事端,送到外頭…又怕他活不明白,倒不如你們,哪怕死也明白死在哪兒。”

  “你拜在崔決吟手下多年,和我這個修煉無蹤的父親比起來,他才像是體貼你的,去見一見他罷。”

  李絳梁頓時出淚,在他跟前咚咚地磕了三個頭,答道:

  “多謝父親!”

  這白衣男子起了身,快步退出去,消失在山間,過了好一陣,才見著一男子從山間上來,同一件白衣披在他身上,反而顯得猥瑣,膽戰心驚著到了庭前,拜道:

  “父……父親。”

  “絳年。”

  李絳年閉關的時間要遠遠超過幾個兄弟,幾乎除了修行就是修行,可如今也不過練氣八層,在地上跪著不敢動彈。

面對這個孩子,李周巍顯得平和許多,將他牽起來時,那雙膽怯的灰瞳刺進眼里,很快垂下去,李絳年低聲道  “父…父親…孩兒已經練氣八層,望著來家中領一份資糧…突破筑基…”

  李家讓他修玉真的初衷本是想將玉庭衛交到他手里,可他的表現太不堪,如今已經改為李周達了,李周巍倒是對他沒什么失望的,低聲道:

  “去領好了,多修些保命的術法。”

  李絳年低聲道:

  “孩兒明白,孩兒無金眸…不如諸兄長…”

  李周巍卻不知在想什么,默默看了他一眼,答道:

  “福禍未可知也。”

  便見天空之中降下一片金光來,在亭子之中變化為一位金白道衣的男子,在亭中隨意地坐了,李周巍揮手讓李絳年退下去,回到亭子里,倒了茶道:

  “叔公回來了。”

  李曦明顯得有些倉促,吐了口氣,笑道:

  “回來和你商議一事。”

  李周巍面色略有古怪,問道:

  “叔公倒是客氣起來了。”

  李曦明哈哈一笑,從袖子之中一摸,取出一枚錦盒來,輕輕地搭在案上。

  他將錦盒打開,便見里頭鮮紅色的內襯上放了一枚亮晶晶如珍珠一般透亮的白石,上方刻畫著好些金色紋路,不斷流轉,隱約還有白氣圍繞。

  李曦明笑道:

  “此物正是真炁一道的六相靈石,乃是一味靈資。”

  李周巍這下是認出來了,低眉瞧了兩眼,閃過一絲贊賞之色,問道:

  “真炁一道?這東西莫不是安淮天得來…可是太陽道統來問了。”

  “不錯!”

  李曦明嘆了口氣,答道:

  “我等看了朱宮的傷,被衛懸因暗算了,若要愈合最好要服用明陽高位的靈物,手上自然是沒有的,好歹我能煉個丹,用幾樣東西輔佐,盼望能從你身上取些血,也算是代替。”

  “原來如此。”

  李周巍若有所思地道:

  “朱宮真人…看來是殺雞儆猴了。”

  李曦明連連點頭,把那玉盒蓋起來,答道:

  “汀蘭取了這物出來,是想托我問你,也是一定要救下她的決心…讓我先帶過來請求你,這事…你如何看?”

  李周巍靜靜地看著玉盒,抿了抿茶,答道:

  “朱宮…竟然不肯退出江南,必然是有求于汀蘭…”

  可他話音未落,兩人齊齊一愣,同時抬起頭來,望向東北方,便見沖天的棕色云氣與滾滾的沙煙,遠方傳來沉悶的沙土之聲,大地震動,靈機聳起。

  遠方似乎有山脈聳動,又有石破天驚的轟鳴之聲,驚得鳥雀飛去,卻又在空中盤旋,哪怕被風沙砸的頭破血流,依舊在空中徘徊,不肯離去。

  沖天而起的煙塵迅速掩蓋了遠方的天際,李曦明踏光而起,遙遙地望了一陣,面色漸漸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他與身旁的李周巍對視一眼,喃喃道:

  “艮土…江北有艮土之象!”

  李曦明仿佛記起什么,神色一瞬間復雜起來,一時間竟然不言不語,默默地抓緊了手中的錦盒,腳下的光彩閃爍不定,忽明忽暗。

  他李家得過玄岳門的功法,孔孤皙更是把整個孔家的家底都寄在了李家,這沖天而起的氣機極為熟悉,李曦明幾乎一眼就認出來了!

  玄光趕山經!

  李周巍一同與他立在光中,注視著遠方不斷落下的沙土,直到夕陽西下,異象全部消失,只留下空中不斷波動的靈機。

  殘紅色的光彩披在他身上,這金眸男子轉過頭來,低聲道:

  “叔公,如若是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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