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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七章 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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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蒯島。

  青池宗在分蒯島的人馬換了幾批,當年寧和靖立下的諸多長柱早已經被融煉,重新種回了諸多林木,幾處高峰則換成了松林,小亭翼然。

  一位烏衣公子正執劍立在亭中,劍身金燦,身旁六道芒金盤旋,帶著長長流光,他抬起眉來,面對燦燦升起的夕陽吐了口氣。

  “筑基修士,到底不同。”

  此人正是前來分蒯島的李周洛,早已經出關,突破筑基,成就金獸羽。

  如今的他離開了望月湖,意氣風發,顯現出朝氣蓬勃的神色來,在亭間等了等,小徑上踱步來了一位青衣的女子,懷里抱著襁褓。

  “云輕!”

  李周洛轉過身來,向著她點頭。

  這女子很文靜地笑了一下,到了桌邊,將手中的孩子交給他,取出了玉壺為他斟茶。

  李周洛從她手中接過,道謝一聲,轉頭去看孩子,青衣女子便靜靜地坐在桌旁,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這一位青衣女子是龐云輕,也是李曦治為他尋了幾次,最后看對眼的人家,出身是竹溪島龐氏,是純一道治下的家族,眼下在青池修行。

  婚姻大事上,父親李承淮并沒有扮演太多的角色,真人回了望月湖,他不久出關,辭行來到島上,服了丹藥便閉關起來,而此時李周洛的大事——筑基也好、婚姻也罷,都已經安排畢了。

  李曦治為李周洛尋了不少人家,北海也好,南海也好,盼望著湊上來的家族不少,更不乏美人,有些家族有難,來抱救命稻草的,有的則是平輩見一見,互相打量打量,可看了一圈,李周洛最后還是和龐云輕走到了一起。

  此間并沒有太多值得稱道的地方,竹溪龐家世代在純一道治下,傳承穩定,龐云輕是青池由寧氏控制后才新收的弟子,師尊是寧家的心腹林烏寧,安安靜靜地來了,李周洛見她情好,兩家又合適,便定下婚事,后來轉來了分蒯島,又難得有了子嗣,季脈如今的長孫,李絳淳。

  李周洛雖然與她有了孩子,兩人之間還是沒有太多言語,龐云輕本就話不多,除了顧及孩子就是在爭分奪秒地修行,更沒有時間來談七談八。

  她雖然安靜,可也有自己的修行之路,并沒有太多別的心思,聽了一兩句情話,便尷尬地支支吾吾起來,到最后兩人竟如同道友,不過談一談修行而已。

  如今李周洛修行出關,修煉法術,便由他照顧李絳淳,兩人一貫如此,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龐云輕等了片刻,歉意一聲,姣好的眉低了低,告辭離去,顯然是抓緊時間閉關去了。

  ‘恐怕…天下的世家道侶,十有八九都是這副模樣。’

  李周洛如今早已習慣,將懷里的李絳淳抱起來,在院子里轉了一圈,見著一旁上來一位黑衣中年,連忙抬頭道:

  “烏梢叔…這是…”

  歲月沒有在李烏梢身上留下太多痕跡,他還是當初那副樣子,行了禮,沉聲道:

  “閣主有請!”

  李周洛連忙起來,左右看了一圈,空無一人,只好將孩子交到李烏梢手里,答道:

  “我這就過去!”

  這可叫李烏梢嚇得一蹦三尺高,慌亂地接過孩子,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這孩子又哇哇哭起來,他頓覺一個頭兩個大,李周洛卻已經急步離去。

  李周洛一路到了峰上,一位身披羽衣,氣度雍容的男子正端坐其中,李周洛連忙行了禮,恭聲道:

  “見過大父。”

  李曦治抬眉一笑,輕聲道:

  “來。”

  他請李周洛坐下,這才開口:

  “去年三月,南海的消息想必你也聽過了,好幾位紫府圍攻了寶罄摩訶,若不是釋土接應,大倥海寺的寺主又在一旁看著,他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戰折了一位摩訶,五位憐愍,憐愍里只活下來三位,寶罄雖然逃遁,卻也已經受創極重,不能出來折騰了,諸家便分了南海。”

  “如今秋湖真人出手協調,與沙黃的竺生真人仔細商議,將北儋一島換取回來,雖然沒了當初的萬里石塘,卻也是個關鍵的駐守之地。”

  李曦治輕聲道:

  李曦治輕聲道:

  “秋湖真人差人鎮守,澹臺近一方面上書舉薦淵欽族叔,另一頭也以閉關突破紫府為由推去了宗主之位,如今位子空懸,聲音很多。”

  “秋湖真人問他誰來補缺,澹臺近一力推了我。”

  李周洛聞言抬首,連道:

  “大父實力名望俱是第一,宗內無人不服,本就有這樣的聲音,澹臺近…”

  李曦治擺手:

  “澹臺近說得好聽,我卻不可能做這個宗主,我回給秋湖真人,指了司通儀給他,真人善解人意,必不會逼我,只是司通儀一旦成了青池宗主,秦險、林烏寧這些人必然是要身居高位的。”

  “云輕是林烏寧的弟子,我讓他調人去蕈林原,距離望月湖不遠,你夫妻二人在那處修行,凡事也能顧應到家中。”

  李周洛連忙下拜應是,問道:

  “父親與大父這邊…”

  李曦治搖頭道:

  “估摸著時間,你父親很快會出關,有楊家和我留下的東西在,他安安穩穩修行即可,眼下把你遣出去,也是局勢變動…我不欲留在分蒯島了。”

  “啊?”

  李周洛一時呆了,問道:

  “大父這是…”

  李曦治微微一嘆。

  他的修為停在筑基后期很久了,已經臻至于極,這些年的術法造詣不斷上漲,達到了某一高度,也慢慢緩了下來,如果沒有更高的加持,恐怕不能再提升下去。

  而青池宗主的位子他是不愿意去坐的,眼下分蒯島帶來的好處越來越少,甚至一直在給青池打白工,李曦治靜極思動,看著多年不曾變化的修為,終于決定離開此地。

  李曦明這些年也曾寫信過來,雖然太陽道統明明白白說過,霞光道統道路稀少,即使是古老的道統之中也少有傳承,可哪個修士沒有紫府的愿景?何況李曦治這種距離紫府只有一步之遙的修士?

  一個又一個閉關沖擊紫府的消息傳來,李曦治自然不能在山中呆坐了。

  “天下霞光道統,一出落霞,二出煆山,我欲尋找突破紫府的道路,恐怕只有去一去龍屬的煆山,當年的先輩鄰谷霞也好,《朝霞采露訣》的道人也罷,最后沒有功法,都是在煆山一帶強行突破的…那處必然有線索。”

  “分蒯的位子,我已經坐鎮第三輪,若是換個別的修士,早已經是撈的盆滿缽滿,一年以前,我便請去鎮守分蒯的職責,請求回家中探望,秋湖真人也允過了。”

  他抿了茶,遂道:

  “我往家中去了信,真人已經閉關修煉去了,便將乘霞鰩外出,回湖上看一看,請教真人,再離開海內,前往四海,尋找霞光道統。”

  李曦治其實心里還有擔憂,要親自問一問李曦明那一枚碎片的意思,這東西既不能對外講,也不能寫在書信里。

  李周洛聽到此處,只能拜道:

  “只望大人平安。”

  李曦治擺了擺手,負手站起身來,顯得很瀟灑,答道:

  “把你和承淮的事情安排罷了,便了結了我的心結,當年我父親送我入宗,所愿不過庇佑宗族,真人成就紫府時我就有了離去的意思,只不過家里動蕩不安,一兩樣心結未了,留在島上守望相助而已…”

  “如今宗族漸定,也該回去看一眼。”

  純一島。

  浪花飛濺,礁石屹立。

  純一島乃是一片群島,早年只有一座海上仙山,經過歷代純一道人的一點點搬山填海,圍海造陸,這才慢慢擴大,如今面積已經有赤礁島的七成。

  遠遠望去,仙山仙島規整,島上的潭水猶如月牙,閃閃發光,修士煉舉太陰,騰云駕霧,極為順眼。

  此地距離赤礁島不遠,赤礁島又緊貼著劍門,三家近年來關系越來越差,在青松觀時更是殺得慘烈,隕落的修士化為的靈物至今還未挖掘完,便可見一斑。

  純一道一派安靜祥和,偏偏有一道青色流光自北而來,迅速從島嶼上飛馳而過,在仙山之前停駐,化為一男子。

  純一道一派安靜祥和,偏偏有一道青色流光自北而來,迅速從島嶼上飛馳而過,在仙山之前停駐,化為一男子。

  這男子一身青衣,面容年輕,衣袂飄飄,眸色淺青,負手而立,卻讓左右巡視的修士通通視若無睹,只有仙山上的陣法微微蕩漾,騰空飛出一人來。

  這人一身白衣,袍上繪波浪月牙之紋,腰間系淺銀色玉帶,容貌出眾,鼻梁高挺,偏偏眼中滿是警戒之色,隔著老遠就停下,謹慎地打量著他。

  “在下澈鴻,見過大真人…可是步梓真人當面?”

  面前這青衣男子果真是遲步梓,面色悠然,答道:

  “澈鴻…純一仙道近年來真是人才輩出,短短幾十年,添了你祖孫兩位真人,不知元商前輩可在?”

  “太陽道統的友人前來拜訪,竟然連門都進不去了。”

  一聽這話,澈鴻真人便認出他來,神色疏離許多,只是顧及他神通修為太強,并未翻臉,而是淡淡地道:

  “大真人莫要說笑。”

  這純一道的澈鴻真人并不留情,就差一句:青池魔宗也當得上太陽道統?遲步梓卻毫不在意,隨口道:

  “純一如今四位真人,實力直追衡祝,更有元商真人鎮壓,難道還怕我孤家寡人?”

  澈鴻真人神色冷淡,答道:

  “大真人不必同我說笑,如若無事,恕不遠送。”

  遲步梓笑了一聲,抬起手來,掌心向上,頓時有一股灰黑色的色彩浮現而出,在他手心盤旋,匯聚成一個巴掌大小的圓球。

  “看看,這是何物?”

  這一道如絲如縷的灰色水球自然是凝實至極的神通,澈鴻真人自家就有這一道傳承,根本不需要多辨認,就是神通丑癸藏!

  澈鴻真人皺眉,他早知道遲步梓突破了紫府后期,這位大真人千里迢迢跑到自家山門,自然不可能只是為了炫耀自己的神通,一時不曾言語。

  可他仔細觀察了一瞬,暗覺不好,使得他心頭一跳,猛然升起一股熟悉感:

  “這就是自家的神通!”

  遲步梓隨口道:

  “我自修自,卻能修出你家的神通,元商前輩不必瞧一瞧么。”

  此言一出,澈鴻真人并未說話,而是目光緊緊地盯著遲步梓,這青眼男子道:

  “有些東西說不得,非要入陣不可,不是么?”

  澈鴻終于動搖,遲疑一陣。

  純一島上的陣法可不是開玩笑,遲步梓鬧事,在陣法之中也伸不開手腳,更何況四位真人在旁,于情于理,遲步梓入陣的舉動都算是有誠意。

  ‘澈鴻,讓他進來。’

  神通裹挾著聲音在耳邊響起,即使澈鴻真人不情不愿,也只能側身請他進來。

  兩人飛入大陣之中,便見了寒雪紛紛,山頂處的平臺建了一道圓形的玉池,晶瑩剔透,內里的池水呈現出混雜著月光的雪白,看上去像是池水,又像是一堆堆落雪,岸邊的桌椅皆埋在雪中,一位白衣的中年人正站在池邊。

  遲步梓總算有了一些正經的神色,拱手道:

  “原來是扶玹道友,竟然不見元商前輩?”

  “師尊近年不大愛走動,也不再出關了。”

  這中年人似乎沒有純一道修士那樣強烈的偏見,微微點頭,請他在圓池旁邊坐下,輕聲道:

  “不愧是遲家寶樹,若不是你不按著遲尉的心意來,如今的青池、如今的太陽道統,也不是這個模樣。”

  遲步梓不置可否,笑道:

  “想必道友也看到了,我得了些機緣,偶然得了古功法,已經修成丑癸藏,我疑心這一道就是貴族的《丑癸求水法》…這一次,就是來求證的。”

  他挑眉一笑,答道:

  “《丑癸求水法》乃是郗氏從太陽道統之中所得賜,恐怕也就這一家,這一道道統落在晚輩手中,這機緣是從何而來,是哪一家的道統,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了!”

  扶玹真人放他入內,顯然就是早早有所領悟,畢竟人家掌心的那道神通是做不了假的,可是不是自修自還不大好說,眼下只抬眉道:

  扶玹真人放他入內,顯然就是早早有所領悟,畢竟人家掌心的那道神通是做不了假的,可是不是自修自還不大好說,眼下只抬眉道:

  “道友說自修自,不如到太逡靈鑒之下照一照,也好看一看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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