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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趙泗打算一統百家?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秦:出海歸來,我獻上世界地圖

  “托梁換柱?紂王轉世?”

  始皇帝挑了挑眉毛看向蒙毅。

  “殿下和李相同行廊道之時,廊柱崩塌,殿下托梁而起,差人換柱,這消息傳了出去,再加上前不久殿下頒布釋奴令,有狂儒稱之為紂王惡政,托梁換柱一出……陛下不在咸陽,因此咸陽輿論甚囂……也可能是因為殿下開放學室,諸子百家匯聚于咸陽的原因吧。”蒙毅笑了一下之后開口向始皇帝解釋。

  “帝辛遑如泗兒?”始皇帝嗤笑了一聲。

  從政策上來看,始皇帝還是比較欣賞這位亡國之君的。

  政策都挺大氣,眼光也很長遠,想的很美好,可惜能力不太行……

  所謂成王敗寇罷了……正如赤脯含玉的周天子……其實從品行和能力上也沒啥大錯,就是單純的積重難返。

  但再怎么說,也不至于鬧出來紂王轉世的妖言。

  不是覺得不吉利,紂王只不過區區一個王罷了,自家孫兒日后是要當皇帝的,王算什么?

  況且自家孫兒比帝辛強多了好吧,這可是個祥瑞。

  真要讓二人換一換,姬周能不能贏都兩說。

  “這幫狂生膽子倒是大的很……”始皇帝嗤笑了一聲。

  “他們膽子向來都很大,先前種種妖論,雖然有別有用心之人于背后推波助瀾,但倘若沒有這群狂士,也不會天下喧囂。”頓弱臉色冰冷的附和著。

  黑冰臺的領導者,始皇帝的黑手套。

  頓弱對于這種事情經歷的最多。

  背后謀劃之人固然可恨,但是這群跟風喧囂的蠢貨在頓弱眼里更加該死。

  幕后黑手起碼有利益可圖,有行事的動機和目的。

  這群狂士,純粹就是沒腦子愛跟風……聽風就是雨,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

  “要不要給他們一些教訓?”頓弱小聲開口問道。

  “朕答應過泗兒,不會禁絕言路,況且泗兒不是組建了執金吾?不需要黑冰臺插手干涉……”始皇帝笑著擺了擺手。

“今時不同往日,說兩句罷了……時局不同  ,看待事情的角度也要有所不同,倘使不能與時俱進,日后便只有執金吾而沒有黑冰臺了。”始皇帝看了一眼頓弱夾雜著深意開口說道。

  以前要輿論管制是為什么?

  因為天下太亂了……大秦必須進行高壓管理,除非始皇帝愿意取消賦稅,廢掉秦律,與民生息。

  那個時期,這群知識分子很輕易就能夠拉攏到底層黔首,知識分子沒有上升渠道,黔首活著也頗為勉強,當然要輿論管控。

  至于現在?

  一個正常的黔首家庭,每年產出來的糧食交完賦稅都多的根本吃不完,大秦成功進入了第一次糧食爆發時期。

  再加上這個時間段也不是什么小冰河時期,氣候頗為怡人的原因,糧食爆發式產出,以至于大秦同時進行了多個大工程以及南北同時開發,糧價依舊再不可避免的逐步下滑。

  產出過剩糧價就是會降低……

  目前,秦國的糧價已經低至八錢一石,如果官府不加干涉,還有降價的空間,說實話,這并不是一件好事……

  說白了,黔首生活紅紅火火,你說破天對他們而言也就增加了一份談資,指望他們因此而對大秦產生什么怨恨?拉倒吧……

  沒讀過書是真的,但基本的趨利避害黔首們還是懂的。

  能活得下去,還能過得好,最多也就當個樂子。

  這個時間段壓根沒必要輿論管控……除了一些大逆不道之言,以及幕后有推手存在的輿論,沒必要禁止。

  反正都是一幫要被掃進垃圾堆的東西,隨他們怎么說好了,多說幾句,反而更容易看清楚他們的成色。

  “泗兒要給百家立規矩,他們說話了才好,正好提前讓他看看都是什么貨色……”始皇帝笑著搖了搖頭。

  頓弱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看向宮外。

“朕覺得泗兒說的很對,諸子百家,不論如何,其中到底都是有一批可用之人的,只不過其中駁雜太多,為國家計較,一刀全砍掉未免浪費,泗兒的想法很不錯,畫出來一條路給他們走,以免他們誤入歧途,至于  走的快慢,就全憑本事了。”始皇帝幽幽開口。

  因為托梁換柱的原因,輿論確實更加厲害了……

  當然,趙泗的名聲擺在那里。

  而且并不是所有儒生都是腐儒狂士……

  實際上隨著時代的變革,諸子百家都在不停進化,尤其是在這個學術爭斗劇烈的時代,百家的思想底線都頗為靈活……

  不贊同趙泗的是守舊派……這批人尊崇古經,尚春秋,如果從地域角度上來看,這群人則以魯儒為主。

  但儒生之中贊同趙泗的也不在少數,畢竟不是所有人都不念好的。

  降徭降稅,開放學室,高產種子,而且解放奴隸,加強人權,事實上新時代的儒生還是比較支持的。

  他們之間大概類似于舊吏和新吏的關系,舊儒腐朽,新儒激進,思想靈活,彼此之間不說親如一家也可以說是形同水火了。

  只不過得益于法家一家獨大,思想理念不同的儒家各分支之間的斗爭主要停留在學術爭端,面對法家的壓力,彼此之間還是勉強能夠守望相助的。

  輿論甚囂之下,支持派和反對派各執一詞。

  其他學派目前是支持派壓著反對派打,畢竟其他學派對禮法的敬畏不是很大,儒家這邊是反對派大過支持派。

  禮法是儒家的核心思想,舊儒學的最高支撐就是禮之一字。

  儒家奠基孔夫子多次公開批評禮樂崩壞,認為不用人殉是禮法的崩壞,有先賢以及核心宗旨的加成,外加上魯地一代的儒生影響力很大,因此針對釋奴批評聲很多。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時期所謂的亞圣孟子,以及荀子,在儒家并沒有得到廣泛認同,孟子地位還很低,至于荀子,儒家很多人甚至壓根都不認。

  孟子崇尚王道,地位崛起,被尊為亞圣,那都是大一統成為天下共識以后的事情了。

  只不過現在的輿論都集中在狂士互嘴,不知名小角色亂跳,各家學派的大佬都保持了相當的克制。

小人物亂說話抓了也沒意義,大人物亂說話引發輿論擴大是真有可能  出問題。

  雖然趙泗表示過不會因言而定罪,但是大秦的律法可是有因言獲罪的。

  不過儒家這邊的輿論總體局面,伴隨著第一個學術大佬公開下場以后,得到了逆轉。

  因為開放學室這種正規的晉升途徑以后,儒家各派大佬都開始趕往咸陽,想要獲得一席之地。

  齊國大儒浮丘伯正是其中之一……

  帶著申培公、白生、穆生等一眾弟子匆匆趕到咸陽的大儒浮丘伯也就休息了那么一晚上。

  翌日,就公開表示支持釋奴令,并且對于守舊盲目遵循舊時禮法的魯儒群體展開了強烈批評。

  浮丘伯名聲很大,最起碼在齊國一代名聲很大,而且是學術大佬,尚《詩》,教出來的弟子也都很頂,歷史上是舊儒學到新儒學轉變的代表性人物。

  其學術地位非常高,儒學造詣也非常之深,雖然思想不如荀子那么激進,但是也頗為靈活,至于辨經的戰斗力就更不用提。

  辨經不行,拿什么當一方大佬?

  現階段都是小魚小蝦蹦跶,只是人數太多輿論才顯得比較激烈。

  浮丘伯這位大家一一場壓迫力直接拉滿,細數趙泗德行以及功績,重點批評了拿紂王和趙泗類比的言論,同時提及時代發展思想不應完全循舊的觀點,并且引經據典提出了種種論證為趙泗正名。

  一方大佬下場,一時間,反對者啞口無言……

  “這倒是個人物……難得一大把年紀思想還這么靈活,不過嚴格意義上來說儒家里面孤最欣賞荀子,其次就是孟子……至于你的老師嘛……”趙泗一臉笑容的看著叔孫通。

  “老師畢竟年紀大了……”叔孫通訕笑了兩聲。

  他的老師是孔鮒,實事求是的說,孔鮒一直都看不太上叔孫通。

  因為叔孫通的思想底線實在是太靈活了一些。

  叔孫通知道,老師正在趕往咸陽的路上,他更清楚老師思想有多么循規蹈矩。

  眼下浮丘伯已經下場,老師是孔子嫡傳,又是魯儒表率,估計兩位大概率會對上。

  而很顯然,太孫殿下是不會喜歡腦子不懂得變通的人的。

  “放心,孤不會介意,沒有競爭哪來的進步?照孤來說,魯儒就是太安逸了一些,你的老師也是……”趙泗笑了一下。

  如果沒記錯的話,劉邦最看不上的儒生就是魯地一代的儒生。

  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人菜話多還自覺高人一等,守著幾本孤本口口相傳,珍藏學術,門戶之見……能活下去真是沾了孔夫子的光。

  “不過孤雖然不會針對你的老師,但是多少也會丟些面子,怎么樣,要不要提前去嶺南上任?也省的看這場鬧劇?”趙泗笑著問道。

  “總歸還是應該向師父辭行的。”叔孫通嘆了一口氣。

  “你這性子,拜師孔鮒倒是可惜了,孔鮒能教出來你也是奇怪。”趙泗笑了一下。

  “我家世并不顯赫,能得良師教導,已經是潑天幸事了。”叔孫通開口答道。

  嗯……這倒是實話。

  諸子百家聽起來倒是文化璀璨,但這只是少數人的璀璨罷了。

  實際上門戶之見遠比后世要嚴重的多,學知識的難度和學武功的難度差不多。

  真正的家傳之學都是口口相傳概不外借……

  諸如《左傳》等等皆是如此,外人能知道的也只是片角麟羽,就這,還是建立在法家勢大,諸子百家要死要活的局面之下。

  所以說玄幻里面一本秘籍打生打死其實也是有原型的……

  給別人抄錄一本不是啥難事,但是你把人家族滅,人家寧肯失傳也不愿意給。

  “所以說守舊是一種陋習,不是孤橫加干涉,法家恐怕就一家獨大了,屆時難不成還要抱著家學族滅不成?”趙泗嗤笑了一下。

  “殿下還真說對了……”叔孫通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孔子當初正是因為有教無類儒學才得以發揚光大,現在還能夠繼承這個優良習慣的人卻并不多了,浮丘伯倒是勉強算一個……”趙泗嘆了一口氣。

“不過諸子百家現在正向咸陽匯聚……”趙泗的手指在  案幾之上叩動。

  “其實失傳了也沒什么妨礙,學術這東西,會失傳的,說明其本來就過時了。”趙泗笑了一下。

  學術思想這種東西,失傳不失傳影響真的很大么?

  說實話,趙泗認為不是很大……

  喜歡口口相傳,那就帶進墳里去罷。

  文學這種東西重在思想而不在于書籍,人在文學就永遠不缺生存的土壤。

  群體越廣泛思想只會越燦爛……

  當然,思想的璀璨事實上和大部分底層牛馬沒什么關系。

  真正在釋奴令上受益的群體跟這群人沒有任何關系。

  黑白可以顛倒,但人心難以更易。

  隸臣妾……官奴隸的官方稱呼。

  其中大部分都是戴罪之人,但在秦朝,戴罪之人并不意味著身上背著原罪。

  實際上站在現代人的角度上來看,不客氣的說,隸臣妾群體的百分之八十,都是大大的良民。

  是的,犯罪的良民……

  秦朝的律法太過于苛雜了,連坐之法頗為廣泛。

  戰場上上官死全隊都有罪,斬獲不夠也有罪……日常生活中牛養不好有罪,糧食產量不夠也有罪,賦稅交不上更是有罪。

  固然有很多罪責可以通過罰款和降爵來解決,但是牛馬哪來的錢交罰款,哪來的爵位來抵消罪責?

  交不上罰款就會被貶為奴隸……奴隸生的兒子也是奴隸……

  軍功爵固然幫助大秦一統天下,但事實上卻是底層百姓幾百年的哀嚎。

  或者說軍功爵的本質就是破壞自耕農這種原始單位把他們轉換為帝國的螺絲釘。

  作為秦國的主體資源之一,私奴暫且不提,官奴其實有一定的人身保護,而且也不至于任打任殺。

  開玩笑,想讓炮灰賣命不得讓他們看得到希望?朝不保夕很容易讓人產生死了就死了的惰性,所以再非戰爭期間,他們都人身安全通常是能夠得到保證的。

甚至于秦國還立法保護隸臣妾的婚姻事實,家庭成員的某一個人在有婚配的情況下被貶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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