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讓江新東猜著了。
江大海的大兒子叫江新壯。
新壯媳婦去了劉老實家一趟,很快就帶回來了消息。
“兩口子是打架了,大妮兒左臉還有些微腫。”新壯媳婦兒說。
“具體是為啥打的架,大妮兒不說,問孩子們,孩子們也一問三不知。”
江新壯皺眉道:“不會是她男人欺負大妮兒娘家沒人吧?那他就想錯了。”
“麻煩大嫂子再去問問,是不是大妮兒男人欺負人!”江平安開口道。
“都過年了還打人,如果真欺負大妮兒娘家沒人,這事兒不能簡單算了。”
江大海點頭附和道:“平安說的對,老劉家是沒啥人,可老江家有人啊!”
“新壯媳婦兒再去問問,把大妮兒拉到一邊問,把來龍去脈搞清楚!”
生產隊雖然姓氏不少,卻大都沾親帶故,劉家和江家可謂是打著骨頭連著筋。
連二妮兒出嫁,劉老實也來請江大海送親,可見兩姓之間有多么親近。
這姑娘嫁了人,被欺負了,就沒什么劉姓江姓之分了,都是一家人。
劉老實人確實老實,大伙兒也都喊他劉老實,可在生產隊有誰欺負過他家?
沒有!從來沒聽說過他因為老實,就讓人欺負過。
原因就是有江家撐腰!
新壯媳婦兒應了聲,又轉身出門,去了劉老實家。
“姑姑嫁了人,挨男人打再正常不過。”江大海蹲在官帽椅上,刁著煙桿說。
“可話說回來,叫花子也有三天年呢,這大過年的咋個就打人了?不像話!”
江平安勸說道:“大海叔先別生氣,說不定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呢?”
“事情沒搞清楚之前,咱們在這兒生悶氣,把身子氣壞了,也不劃算不是?”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勸說江大海,讓他別生氣,大過年的應該開心點兒。
江大海聞言,眉頭舒展開來,點頭微笑道:“平安這性子好,做事穩重。”
“你叔我這么大歲數了,還毛毛躁躁的,難怪這輩子成就有限。”
眾人說著話,不一會兒,新壯媳婦兒回來了,對江平安說:
“平安,大妮兒讓我帶話,說你要是有空,去找她一下,她有事兒跟你說。”
“問清楚大妮兒兩口子為啥打架了沒有?”江大海問。
新壯媳婦兒搖頭道:“她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說,我也不再繼續追著問。”
“那我現在就去,早去早回。”江平安起身道。
江大海點頭道:“平安記得問她詳情,伱是她表弟,有些話倒方便說出口。”
江平安笑著應了聲,離開江大海家。
到了劉老實家后,大妮兒把倆孩子交給她媽照看,和江平安一塊兒出了門。
迎著風雪,兩人走在鄉間小路上。
江平安看著大妮兒雙眼紅腫,這是傷心哭泣過,左邊臉頰也有些腫。
“跟外人不好意思說,跟我好意思說了吧?為啥打架了?”江平安關心道。
說起這個,大妮兒臉色紅了起來,支支吾吾道:
“他埋怨我是個大泥坑,掉進去就上不來了,使出渾身的勁兒也沾不到邊!”
“你說這話氣人不?我就罵了他一句窩囊廢,他惱羞成怒,和我打了起來。”
“不過他也沒占到便宜,臉上脖子上,被我抓的全是爪痕,沒臉見人了都。”
“你別擔心,最多明兒一早,他就會來跟我道歉,并接我和孩子們回去。”
江平安安愣了下,然后捧腹哈哈大笑,拱著手說:
“原來還是因為我的錯,導致你們打的架?那我這罪過可大了!”
大妮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你知道就好,都是你害的。”
“好好好,是我害了你!那你說咋個補償你?”江平安笑問道。
大妮兒臉色燙紅,羞澀道:“下午去你家,我還想吃大魚大肉!”
吃過大餐后,再小打小鬧,讓她有些無動于衷,這日子過的……
“可以!絕對把你喂的飽飽的!”江平安滿口答應。
大妮兒掩嘴兒輕笑,風情萬種嗔怪道:“德行!便宜你了……”
說完,就轉身小跑著走了。
江平安嘿嘿直笑,邁步前往江大海家。
到了后,江大海他們都看著江平安,想知道大妮兒兩口子打架的原因。
“就為瑣事拌嘴打起來的,雙方都受了傷。”江平安微笑道。
“估計明兒一早,大妮兒男人就會過來接她和孩子們回去。”
江大海點頭道:“夫妻間磕磕碰碰很正常,大過年的還是不大動干戈的好。”
中午,在江大海家吃飯的人不少,好幾桌人。
這年頭也沒啥好飯菜,幾盆白菜、幾盆土豆絲和幾盆蘿卜湯。
主食是江平安送的紅薯,數量夠多,今兒就著菜能敞開了吃,吃飽為止。
下酒也有菜,除了江大海家提供的醬菜外,還有江平安帶過來的胡豆。
酒是江大海兩個女兒送的兩壇子燒刀子酒。
這酒度數高,聽說最高的燒刀子能達到75度左右,度數如名字一樣厲害!
天冷,酒熱了喝,十分燥辣,入喉如燒紅刀刃,入腹如滾燙之火,相當過癮。
江平安除了吃飯非常厲害外,喝酒也不含糊。
一斤酒熱身,兩斤酒才算到了興頭,三斤酒熏而不倒。
他酒量大,平時卻很少酗酒,倒是煙不離手,酒喝不喝無所謂。
不過今兒過小年,加上要陪伴江大海等長輩,江平安倒是不客氣,來者不拒。
杯盤狼藉,杯觥交錯,氣氛熱烈歡鬧。
一頓飯吃完,桌上喝酒的人,全部被江平安放倒,他自己倒還清醒的很。
這頓飯吃的盡興,吃飽喝足,江平安起身回家。
至于那些喝醉了的人,自有家人扶走,回去歇息。
走在半路上,黑子又來迎接江平安了。
這狗子能聽的很遠,聽力不比江平安的空間差。
“汪汪……”它踩著積雪,到了江平安身前,就要往他身上撲。
江平安連忙閃開,笑罵道:“滾一邊兒去,又想抱我一身泥是不?”
“嗷嗚……”
黑子幽怨的嚎叫了一聲,屁顛屁顛的圍著他打轉,尾巴像風扇一般甩動。
江平安嘿嘿直笑,說:“別嚎了,看你這脹鼓鼓的肚皮,中午沒少吃肉吧?”
話是這樣說,羊肉苗荷香肯定不舍得給它吃,但肉湯黑子肯定沒少喝。
黑子抖了抖耳朵,汪汪叫了幾聲,一溜煙又往家跑去了。
回到家,苗荷香打了盆熱水,讓江平安洗臉,又打了碗熱湯,說:
“喝點兒湯醒醒酒吧,看你這一身酒氣,中午沒少喝吧?”
江平安洗了把臉后,頷首道:
“也沒喝多少,不到兩斤,我還沒發力,大海叔他們就都倒下了。”
“對了,下午大妮兒要到家里來,又要你回家避一避了。”
苗荷香點頭輕笑道:“好嘛,她是真的嘗到甜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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