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晚。
中間布簾子拉上，外間臨時搭了張床。
“要不……還是我睡外邊兒吧！”江平安一臉促狹道。
看了一眼陳秀容，正好對上她那雙清潤的眸子。
她像做錯了事，被人逮住了，眼神閃爍，漲紅著臉，手足無措，左右張望，假裝若無其事。
“別鬧！咱倆好不容易才聚一聚。”
陳秀貞也臊的慌，臉燙的厲害，嗔怪的剜了他一眼。
氣氛越加古怪，床鋪好后，陳秀貞連忙打了盆熱水，讓江平安洗臉燙腳。
“你們五姐妹過年都會回娘家嗎？”
洗著腳，見倆姐妹都沉默不語，江平安找話說。
陳秀貞點頭道：
“除了大姐太遠不方便回來外，我們其他四姐妹，過年都會回去。”
“每年都會回去？”江平安笑問道。
陳秀容接話道：“每年都會，平時如果有空，隔三差五也會回去。”
“對啊，我爸媽沒兒子，就五個女兒，不得回去勤點兒？”陳秀貞附和道。
江平安點頭微笑道：“女兒養好了，只要孝順，跟兒子是一樣的。”
“還是不一樣的，不能常常陪伴父母，終究是嫁了人的。”陳秀貞輕嘆道。
陳秀容接話道：“可不是么？養兒防老，我爸媽現在還年輕，倒還好說。”
“要是上了歲數，行動不便，那會兒要是把父母接到城里來，怎么安排？”
“時間短倒無所謂，時間一長，就算姐妹們沒意見，但婆家人不會有意見？”
江平安搖頭道：
“這話說的，兒子如果在外有事業，不也一樣不能陪伴在父母身邊？”
“再說了，陳叔退了休后，是有退休工資的，就算接到城里來，雖然說麻煩點兒，但瞻仰他們并不吃虧。”
陳秀貞笑道：“那倒也是，以我爸的級別，退休后工資也不少。”
說著，看了江平安一眼，微笑道：“說起來，我爸還是沾了你的光。”
“別這樣說，陳叔可沒少幫我，我打心底感激他。”江平安鄭重道。
陳秀容笑著接話道：“別客氣，以我姐和你的關系，我爸幫你不應該的么？”
“哈哈，你還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波出去的水，胳膊肘往外拐。”江平安大笑。
陳秀貞和陳秀容都掩嘴輕笑，要是陳澤忠知道兩個女兒漏風，估計要氣死。
“江老實，你這話不對，我們可是在為伱說話。”陳秀貞瞪了他一眼說。
江平安點頭道：“好好好，你們說吧，我聽著呢！再也不反駁了。”
“咯咯，姐，你看他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好氣人啊！”陳秀容嬌聲道。
陳秀貞輕笑道：“我覺得平安沒說錯啊，咱們確實胳膊肘往外拐了！”
兩女相視一眼，都忍不住笑。
話茬一打開，三人之間的氣氛漸漸又融洽起來，不再像之前那樣別扭了。
不過當三人洗了腳后，房間里又瞬間安靜了，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
燈熄了，江平安和陳秀貞在里間睡，陳秀容在外間睡。
夜晚十分安靜，落針可聞……
翌日，天還沒亮。
陳秀貞早早起來，用油燈照亮，輕腳輕手倒了熱水。
“四姐，我……也想清洗。”陳秀容把頭伸出被窩，小聲說。
陳秀貞怔了下，回頭看向她一眼，忍不住道：“你……”
“別亂想，我就做夢了。”
陳秀容紅著臉說，十分尷尬，晚上沒休息好，這會兒還頭暈腦脹。
陳秀貞心里明白，卻沒有尋根究底，輕點著頭，小聲說：
“那你起來吧，等會兒平安起來就不方便了。”
陳秀容嗯了聲，掀開被子起來，往里看了眼，穿上鞋走到陳秀貞邊上竊竊私語好奇道：
“你們每次相聚，都跟昨晚一樣努力？”
“嗯。”陳秀貞臉蛋兒發燙，嘴角微勾，默默點頭。
她又不傻，昨晚那么大動靜，幺妹聽的一清二楚，嘴硬也沒用。
“厲害！”陳秀容滿臉佩服道，嚅了嚅嘴唇，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
陳秀貞臉一紅，抿著嘴不說話。
很快，做好清潔，她把水端出去倒了，回來把盆給陳秀容，小聲說：
“我去趟廁所，順便把尿盆子倒了，你趕緊的。”
“平安今兒要回鄉下，走的早，就快起床了。”
“知道了姐，你忙你的。”陳秀容點頭道。
這兒她經常來，跟自家一樣，倒不用客氣。
等陳秀貞出去后，陳秀容麻利的倒了熱水清洗。
她不時的回頭看一眼里間，生怕江平安出來。
剛澆水洗了幾下，就聽江平安在問：“秀貞還沒洗好？我出來了哦！”
陳秀容心眼子瞬間提了起來，忍不住提醒：
“江老實，我姐上廁所去了，你先等等。”
“哈……原來是秀容啊！”江平安哪里不知道是她？他剛才就故意的。
“哼，江老實，長大后一點兒也不老實。”
陳秀容皺了皺鼻子，想到了昨晚的事，臉紅一片。
江平安道：“你說我不老實，我沒對你咋樣吧？”
“切，借你一百個膽兒！”
陳秀容犟嘴道，這會兒江平安跟她說話，她反而不緊張了。
不過兩人隔著一張布簾子，她總覺得怪怪的。
“秀容丫頭，你還別激我！”
江平安輕笑道，頓了頓，又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晚……”
“少亂說，你要是污蔑我，我就破壞你和姐的關系。”陳秀容紅著臉說。
江平安笑著說：“那你快點兒，我還要趕早出門呢！”
“催催催，催命啊！”陳秀容嗔罵道，臉蛋兒在橘紅燈光照耀下，紅撲撲的。
江平安沒好氣道：“你咋罵人呢？好好說話不行？”
“哼，我就這性子，改不了！”陳秀容皺了皺鼻子說。
“再說了，你現在還不是我姐夫呢！等你和我姐扯了證，再來管我吧！”
江平安掏了根煙點上，輕笑道：“我懶得管你，怕把你教乖了。”
“切！搞得自己多了不起似的，你有啥能教我的？”陳秀容不以為然道。
江平安笑道：“我能教你的知道可多了，可我為啥要教你？吃飽了撐的嗎？”
“是是是，江老實現在變成江出息了，可厲害了！”陳秀容陰陽怪氣道。
很快，衛生搞好后，陳秀容松了口氣，連忙收拾妥當，端著盆出去倒水了。
倒了水回來。
就見江平安正坐在外間的凳子上，捧著茶盅喝茶，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不準有花花腸子！”陳秀容瞪了他一眼說，把盆擱到角落里藏好。
江平安輕笑道：“看來你懂我的意思。”
“我又不傻，當然懂了。”陳秀容漲紅著臉，撇嘴道。
江平安笑著向她招了招手，陳秀容瞪眼道：“干嘛？有話就說。”
“你過來，我悄悄跟你說。”江平安輕笑道。
陳秀容猶豫一下，緩緩走了過去，紅著臉問：“現在可以說了吧？啥事兒？”
江平安笑了笑，湊到她耳旁小聲嘀咕，陳秀容聽了后，愣了片刻，蹙眉道：
“這樣啊？我咋個跟我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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