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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章 不是說好配合一下就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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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確實昏聵,所謂鑒法大會也確實荒唐,但即便是這種荒唐,也是人間變化之一,本是可以不管的。

  亦如剛才,兩個夜游神出手的時候,齊仲斌其實就在不遠處,也明白最后兩個游神大概也料到了什么,卻也并未深入了,或者一定程度上也是不方便深入了。

  不過再怎么說凡事也都是有底線的,齊仲斌自問管不到皇帝搞什么鑒法大會,可是招來的法師這等明顯是禍害蒼生的邪物,遇上了就不可能坐視不理。

  哼,禁軍為你守門,皇榜氣數加身,人身肉體掩蓋,倒是確實有些手段。

  「嗚呼.」

  一陣清風吹向那大宅,守門的禁軍只是在寒風中皺皺眉頭,而遠處霧氣中的齊仲斌已經消失不見,化入風進入了那大宅。

  大宅深處的屋子內,一身冷汗的法師剛剛從痛苦之中緩和過來,今日元神出游十分不順,竟然遇上了陰差,看來以后行事得小心一些。

  那法師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里面倒出一粒血紅色的丸子,塞入口中吞服而下,片刻之后原本蒼白的臉色就緩慢紅潤起來。

  不過這不是在為之前被夜游神打傷而療傷,而是每一次所謂的「元神出游」后回來,都需要血丸進補,否則身體的狀態就會很差,臉色更是會和死人一樣,會持續很久。

  等氣息狀態都恢復了,法師才重新睜開眼睛。

  門外沒有回應,一陣清風好似透入門窗,帶得屋中灰塵打圈起漩,屋中的燈火也開始不斷搖曳忽明忽暗。

  仔細一看,略顯昏暗的燈火下竟然有一只好似老鼠的動物,難道剛剛是它開口說話。

  「你在看什么?」

  只不過這時候屋中的風卻消失了,一切靜止下來,原本搖曳的燈火也平靜了。

  也是這時候,那法師也注意到桌上的燈火似乎又開始動了,明明沒有風了,可那油燈上的火苗向著桌旁的方向傾斜著。

  這法師臉色凝重起來,煉化了橫骨的妖怪可不好對付,尋常術士怕是一輩子見不到幾次,但他還不至于怕了!

  床上盤坐的法師猛得站了起來。

  那法師又看向門前,卻聽到一聲略顯尖銳清脆的聲音。

  「呼嗚.嗚呼」

  「徒兒?」

  「哎呀,丟飛鏢?我好怕啊!」

  「煉化橫骨的妖怪?」

  灰勉嘲諷一句,伸出爪抓住桌上釘子一樣的飛鏢直接拔了出來,這才察覺到這玩意竟然也是法器。

  京城的那些個法師也見過不少了,大部分都沒什么大的能耐。

  但那法師不可能放松警惕,反而變得愈發緊張起來,對方的道行似乎在自己之上,障眼法很是厲害,或許他根本還沒到,而是在亂我心性。

  「好哇,原來會有和本座打同樣算盤的!這位道友還是現身吧,你我之間何必相斗呢.」

  那法師這么說,但是暗中已經開始做準備,釘骨鏢,迷神散等等已經捏在袖中。

  一縷縷火焰化為絲線飄了出去,那法師瞪大了眼睛看著在火焰絲線飄去的方向,然后視線中一個人影也漸漸清晰起來。

  下一刻,那法師幾乎瞬間打出釘魂鏢,直接打在了屋中的桌上,卻被一只小動物一躍避開。

  外頭的風吹得門窗隱隱作響,中斷了屋中法師的遐想,他看向門口,心中忽然升起些許不安。

  還是沒耐住性子啊,等鑒法大會開啟,力壓各方獲得天師之位,甚至更進一步得到大庸國師之位,那就是權勢滔天,想要什么「補品」都不在話下!

齊仲斌左手劍指,一縷縷火焰  絲線從油燈上飛來,纏繞在左手的劍指上。

  「這是.」

  這眼前控火的一幕,似乎是讓那法師愣住了,哪怕如此簡單,看著分外不顯眼,但他心中卻有種感覺,有一種令人激動的猜測。

  「這是.仙術?」

  看到那法師臉上激動的神色遠遠大于恐懼,也不知道是無知還是因為別的。

  齊仲斌搖了搖頭。

  「算是吧,便讓你看看清楚!」

  話音落下,齊仲斌已經一指朝前點出,方向正是床上的法師。

  而同時刻,那纏繞中的火線在齊仲斌劍指在指尖膨脹起來,頃刻間擴展為橫向的小旋風,又以一種看似緩慢實則迅捷的速度朝前延伸并繼續擴展。

  這一指點出,已然是一道橫向的火焰龍卷撲向前方。

  「呼啦啦啦啦啦.」

  火焰將床上的法師直接吞噬,民間燈火的炙熱源源不斷,初時溫暖后而狂躁.

  「仙法,仙法!是真仙法.呃啊——仙長饒我.饒我仙長,我乃奉詔入京,是受大庸天子詔令認可的法師,仙長」

  那火焰中的人,聲音最初還帶著亢奮,后面恐懼占據上風,在床上掙扎撲騰著求饒,但也不過是幾息時間就失去了氣息。

  這一刻,火焰迅速熄滅,那大床上除了被若有一些焦痕外,就連床的木質結構都沒有被引燃。

  齊仲斌只是看著床上的焦尸,又是搖了搖頭。

  「入魔了!」

  灰勉重新跳到了齊仲斌的肩頭。

  「你是大庸皇帝詔令而來的法師,可齊小子是大庸天師,有武宗金令,上打昏君下掃群魔,別說是你,大庸皇帝也可以照打不誤!」

  齊仲斌皺眉看向肩頭。

  「灰前輩,有這一條么?」

  灰勉撓了撓頭看向齊仲斌。

  「沒有么?戲文上類似情況不都該這樣么?嘿,反正也沒說不準這樣!」

  齊仲斌也不多說什么了,大袖一甩帶起一陣風,自己的身形連帶著灰勉一起就消失在屋中,融入風鉆出屋外升空而去。

  不過齊仲斌這邊對付一個術士自然是不在話下,但顏守云卻又遇上麻煩了。

  此時此刻,在那術士被燒焦的時候,顏守云尷尬地站在之前睡覺的地方,剛剛還面對破碎的背箱欲哭無淚,這會更是臉色極其難看。

因為在草垛外圍,悄無聲息之間  已經站了四個人。

  這四人一人持槍,一人握劍,一人握刀,一人拿鞭,兩個在地上,兩個在屋檐。

  霧氣已經消散不少,月光照到了地面,地上有陰影,呼吸有白氣,這四人應該是活人,但是好厲害的輕功啊,貧道竟然毫無所覺.

  剛剛面對那種邪物顏守云還能有一點反應,可是這四人比鬼魅還要沒動靜,他們若是直接動手,自己怕是已經死了!

  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顏守云看向最近的那個持刀的。

  「幾位差爺.你們在這做什么啊?」

  是的,四人都是官差,承天府衙門的官差服,但帽鑲銀邊腰牌泛光,不論是身手還是配飾都顯出不凡。

  「這句話應該是我們問你才是!這位法師,深更半夜的,你在這里做什么啊?」

  顏守云咽了口口水,這公門的人武功好且本身煞氣重,比鬼怪邪祟還難對付呢。

  「既如此在下只能如是說呢,在下是在對付邪祟!」

  另一人看著顏守云,手中大槍雖然在微微下垂,但眼神已經鎖定那法師身上各個要害,此刻聞言也是不由問了一句。

  「這么說剛才這里的動靜,

  就是你造成的?」

  「差爺,不只是我啊,還有那邪祟,真邪乎得很啊,若非夜游神及時出手相助,貧道怕是也會兇多吉少,對了,貧道懷疑就是之前害死三十多人的那個東西!」

  此話一出,四人眼神頓時銳利幾分,今天晚上他們四人齊聚,本也就是為了那兇手。

  「法師,我看你就是那邪祟吧?」「我瞧著也像!」

  「哎哎哎,你們怎么能冤枉好人啊!」

  顏守云大急,倒是開頭那持刀的又說話了,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法師莫急,我等不會平白冤枉好人,不過你此刻出現在這里也確實可疑,即便真的與你無關,你也說出了案情的重要訊息,還是要跟我們走一趟的!查清楚了就沒事了。」

  顏守云臉色比哭還難看。

  「可,可貧道不太想去承天府衙門啊」

  那持刀的手中的利刃舞動幾下,隨后「錚」的一下將之歸鞘,臉上笑容不改。

  「法師,想清楚再回答!」

  顏守云心頭一跳,官差這種人兇起來可是很駭人的,說不定一刀就結果了我.

  「修行之人以除魔衛道為己任,貧道義不容辭!」

  「嗯,多謝道長!」

  「呃是是啊秋」

  這會的顏守云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讓靠近他的官差都躲了一下。

  等顏守云和前面的兩人離去,屋頂上的兩人依然留在附近查看了一會。

  一人去往前頭,沿著剛剛撞碎的檐口和踩碎的瓦片繼續搜尋一番,一人則落到下方,看著地上已經潮濕的對聯和福字微微皺眉。

  小半個時辰之后,承天府大牢,顏守云被推了進去。

  顏守云愣愣站在牢房中,看著正在上鎖鏈的官差,反應過來后立刻沖了過來,雙手伸出了柵欄。

  「哎哎哎,差爺,不是說好了配合一下,查清楚了就沒事么?」

  「是啊,這不沒查清楚嘛,先老實待著吧!」

  說完這話,獄卒和剛送顏守云來的官差就離去了,顏守云呆呆站了許久,然后頹然坐在地上。

  而在顏守云看不到的地方,抓他來的那個捕快在則暗處觀察那邊牢房的動靜。

  「啊秋,啊秋」

  又是兩個噴嚏聲從那邊傳來,暗中的捕快微微皺眉,或許確實不是他吧?

  在顏守云打噴嚏的時候,灰勉在齊仲斌暫住的客棧里笑個不停。

  「那個呆貨,太有趣了,蠢到家了,他居然被抓進大牢里了哈哈哈哈,果然是倒霉得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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