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固然高傲,但也并非都很令人討厭,有時候這種高傲也是一種可貴的品質,卻不包括此刻的亞幽。
亞幽能夠得道化真龍,真是老天不開眼,居然還以天數而論。
即便是不要說易書元原身仙軀,就是此刻化為虞翁更平和一些也十分不爽。
一句話點破亞幽身份,果然這老龍此刻殺機畢露,注意力也盡數放到了面前的老翁身上。
這種恐怖的壓力幾乎能令人窒息,但卻好似影響不到此刻的虞翁,對于此刻的虞翁而言,仿佛已經認命,臉上帶著釋然。
今日的老皇帝似乎精力尤其旺盛,一邊走一邊和老方丈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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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一人,從衣著氣度還是給人的感覺來說,都是普通百姓。
即便如此,卻也并不移開視線,只是長嘆一聲。
“區區一介凡人,敢在本君面前如此說話,不愧是能修出這等本領之人,可惜啊可惜,道高不顯術高勿用的道理你還不懂!”
“諸位大師不必多禮!”
“謝圣上!”
“嘭嘩啦啦啦”“嘭”
帝王車駕才到畫龍寺山門之外的階梯下。
昨夜已經答應幫助薛道人一行,而今日又見到畫龍之友,或許也是一種天意。
滿寺僧人,此刻尚能注意經文的竟只有這小沙彌一人。
“善哉!”
能讓皇帝等的和尚,在大邱應該也只此一人了。
周圍除了禁軍阻隔,更外圍的后面也有一些個看熱鬧的香客。
老方丈行了一禮離去,關新瑞在一邊也學著老方丈雙手合十向對方行禮。
“呃,大師,您在說什么呀,我膽小,可不要嚇我”
只是這一刻,老方丈仿佛有所察覺,看向了后方一名富態的男子,這里所有人要么是官員要么是皇親國戚,身份都尊貴無比。
“轟隆隆”
“當當當”
“定真大師,陪朕一同上山如何?”
然而等亞幽離開過去一會,也望著皇帝車輦和禁軍離去方向的虞翁雖然臉上并無笑意,眼神卻舒緩一些,只是撫須望著那邊。
也只有定真禪師身邊的一個小沙彌似乎在注意著寺院方丈,他年紀雖小輩分卻不低,是六年前畫龍寺門口的一個襁褓棄嬰,如今乃是定真禪師的關門弟子。
但老方丈這一刻卻有另一種感覺在心頭升起。
老方丈露出了然之色,再行了一佛禮,隨后轉身離去。
“不知陛下帶來何種寶物?”
似有雷光閃過,但雷霆聲并不明顯,只是隱約可聞。
車架上的眾人依次下車,被太監攙扶著的老皇帝站在車上看向畫龍寺僧眾,臉上露出笑容。
“今日朕不坐著這個。”
“本來你出言頂撞本君該當死罪,不過就沖你這句話,本君依舊只廢去你法眼,我倒要看看你以后如何見證本君的報應!”
“下官不敢當啊,都是托了王爺的福!”
冬日的天氣卻有種臺風將至的感覺,讓海岸一線的諸多城鎮村落都心有不安。
前面龍輦已經遠去,其后隨行的百官也一同遠去,禁軍也撤開阻擋,百姓早已能順暢通行。
皇帝察覺到定真禪師止步,回頭疑惑一句。
此刻的亞幽也明白了,這老翁在畫龍寺山門外的時候其實還沒看穿他的根腳,只是今日見龍鱗之刻,或者說直到剛才,他才窺清天機明白站在面前的人是誰。
“雙目若瞎,自有心眼,我看得到!”
沒想到也在今天!
“定真大師,怎么了?”
只是這時候也晚了。
“定真大師可知道,今日朕是帶著幾件至寶來畫龍寺求解的!”
“此番縱然你廢去老夫雙眼,縱然要取老夫性命,老夫也相信終有一日,你北海龍君也會遭報應!”
定真禪師停下了經文,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和尚,臉上露出幾分意義莫名的神色,向著小和尚微微點頭。
老方丈點點頭,行進之中偶爾抬頭看向天空。
“大師自去便可!”
滔天巨浪拍打著海岸,令北海沿岸許多漁人今日都不敢行船,就連一些大碼頭的大船都不敢輕易離港。
而亞幽本身的存在對于亞慈的歸來也十分重要。
不用問,老方丈也知道,這便是昨夜薛道人找來時,口中所言的那個“負心弒妻壞事做盡的狗官”!
“善哉!”
老方丈,始終雙手合十,此刻便順著皇帝的話詢問。
后頭諸多皇親國戚文武官員則依次跟隨。
定真禪師面向皇帝行了一禮。
前行中的亞幽微微側目后瞥,隨后就繼續離開,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三:六零零零::六c五 “師父,您念的是解怨度厄經?”
邊上的信王臉上也露出笑容。
寺院鐘聲又開始響起,因為前方帝王車駕已經到了。
在老方丈經過關新瑞身邊的時候也多看了一眼,又向著信王點頭。
一邊又有侍衛抬來滑桿,但皇帝卻擺了擺手。
同樣察覺到異常的還有北海之中的諸多龍族,更有不少龍族已經騰飛出海——
大邱京城,畫龍山外,定真禪師率領寺院輩分較高的諸多僧眾等候在此。
“大師,我早已知曉此為危局,既然來此便是心意已決,況且此刻走也已經晚了!”
虞翁看向畫龍山的方向,說白了,亞慈的畫龍之軀雖然受到佛法熏陶這么多年,但支撐其靈性根本的,實則還是那融于茫茫北海中的滔天怨恨。
從那老翁的話語中,亞幽已經明白,對方看到了什么,這等高人確實有氣節重天理,卻依舊改變不了既定事實。
這多是超度亡魂的時候念的,這時候顯然不合時宜。
“陛下,老衲見著面善之人,可否等老衲片刻。”
凡人有句話叫做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形容此刻最貼切不過。
不過這時候老方丈已經離去了。
大蟾王臉上同樣露出驚愕,這老和尚還真不簡單,但嘴上卻是說道。
老皇帝臉上露出笑容,隨后率先走去,老方丈則跟隨在旁邊。
或許亞幽自己都沒有察覺,虞翁口中所言之事他尤為信服,畢竟這就是在“泄露天機”,也等于注定了鬧劇之中那些渺小之輩只能得到一場空。
“皇上,這可有幾百臺階呢”
“誰說高人就不會騙人呢?”
關新瑞就走在信王身邊,帶著興奮一起拾階而上。
而虞翁的嘴角也終于微微揚起,穩住亞幽其實最好就是利用他的高傲,龍族都有的臭毛病,這北海龍君尤甚。
“這位施主,老衲定中有感,聞畫龍前輩告誡,讓老衲代為,今日大劫,不愿連累其友,還請速速離去!”
“哈哈哈哈哈哈.世間罕有,卻與畫龍寺之屬相相合!”
皇帝當然不只是自己來的,除了最前方的龍輦,后面浩浩蕩蕩還有諸多馬車,不能說文武百官齊到,但隨行官員可不少。
虞翁轉向離去的黑衫之人,低聲回應一句。
這才合理,這才連貫,也更讓亞幽確認老翁的不凡,同時也明白天機已定!
那老翁的不甘與怒斥,在亞幽這反倒沒有任何惡感了,甚至有些悅耳!
亞幽忽然心情大好,甚至有種放聲而笑的沖動,大邱京城這會氣數紛亂多變,但對于他而言卻已經無需在意。
大蟾王身邊的侍衛戒備地看著他,但之前就探過經脈,根本不會武功,而且定真禪師在此說得光明,也不像是詭譎之事,或許是求榮華而不成?
反正侍衛猶豫之下沒有去通報兩人對話,只是多留幾分心。
聽到這里,亞幽冷峻的臉上卻慢慢露出一絲笑容。
躲藏虞翁衣領下的灰勉,聲音此刻賤兮兮的,卻透著一種興奮感。
如亞幽這樣的海中真龍,真正設限是很難限制住他的,在亞慈真正回歸之前,最好的辦法是設法讓其自限。
不過老方丈卻明白面前人不一般,要走自然是可以。
說話間又有另一個聲音在老方丈耳邊響起。
包括畫龍寺方丈定真禪師在內的一眾僧人已經紛紛上前,在車輦布簾掀開的那一刻,一起躬身行禮。
老方丈也沒有什么故作姿態的事情,徑直走到了那邊富態男子的面前,向之行了一佛禮。
“畫龍寺僧眾,恭迎皇上圣駕!”
隨著皇帝和方丈拾階而上,所有人也陸續登階,又因為皇帝不坐滑桿,所有人都不能坐。
“善哉,老衲自當陪同!”
“看來關大人確實鴻運當頭啊,定真禪師在世高僧,他都多看伱一眼呢!”
皇帝看了說話的太監一眼,并未多說什么,而是從龍輦下準備的梯凳上走下來。
“先生,嘿嘿嘿,你好壞啊!”
所有和尚都在緊張和期待中等待著天子車駕,皇帝已經有許多年沒有親自來過畫龍寺了。
說著亞幽已經移開視線,前頭走去,好似已經不在意老翁的存在。
小和尚聽了許久,忍不住問了一句。
虞翁的視線轉向北方,思緒也好似隨之飄遠,一直延伸到茫茫北海 北海之濱,海岸邊此刻是驚濤駭浪。
大多數和尚就靜靜候著,也有和尚忍不住低聲說話,而定真禪師則雙手合十默默念經,閉目站在最前列。
只是等亞幽走后卻依然有一句話幽幽飄來。
從這一點來說,虞翁所想和亞幽所想是一致的。
老和尚上前幾步行了一個佛禮。
畫龍寺中,自然也有許多僧人在上頭,而在寺院某處,薛道人一行也等候于此。
“柴望”身上罩著一件大黑斗篷,身上還貼了符咒,但此刻在畫龍寺中仿佛每時每刻都有一種經文聲,讓她有些頭暈,有些不適,卻依然能夠忍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