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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 以貌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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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這是官邸丫鬟巧兒一聲壓抑不住的尖叫,即便在雨中也顯得較為明顯。

  讓在另外一間屋子中的劉氏都有些輾轉難眠,只不過她口中的身體不適也并非只是一個借口,而是確實有些不適。

  而這一聲尖叫在某種程度上也有些異乎尋常,也讓依舊站在一側街巷某處門頭下的白發老翁瞇起眼睛。

  灰勉也探出頭來,露出有些不安的神色。

  其實白發老翁和灰勉在這里躲雨也沒過去多久,大概也就是一刻多鐘的樣子,他們也不可能完全了解縣衙中的一切細節,只是心生感應而推算一二。

  不過此刻的白發老翁倒是心中明悟了。

  “好一個北海龍君,如此手段也不覺下作么?”

  不論北海龍族發生過什么,要隱瞞什么,事情的起因都是這些龍鱗,而北海龍君所做的事情,在白發老翁看來,其實是一種特殊的“污染”。

  并非直接除去,而是施展手段將龍鱗污染,將一切逆變從起點開始撥動,存了最終一勞永逸的想法。

  所以很明顯,若這龍鱗真的是曾經的龍子亞慈身上的,那么這個所謂的龍君老爹顯然同兒子并非站在一道。

  至于縣衙中縣令關新瑞今夜的亢奮,明面上只能說是被溢出的龍氣順帶影響到了。

  這低聲喃喃之語,老翁不可能直接沖到縣衙去質問,卻也堅定了他的決心,從這一刻開始,他與北海龍君的斗法也便開始了。

  即便那北海的黑龍自己可能還并不清楚。

  但,不說道義問題,就沖此刻,白發老翁對這北海的黑龍多少有些不爽。

  而灰勉雖然之前還有些覺察不清,但經過先生提醒就明白了縣衙中的大概情況了。

  “先生,他出手了,我們怎么辦?”

  即便是這種程度,北海龍君也確實算是出手了,而白發老翁神色平靜。

  “我不是早就已經出手了么?”

  你可以污染龍鱗,但憑借直覺行事,我在最初時刻就已經保下了一片龍鱗。

  官邸之中已經沒有了其他動靜,至少動靜沒有大到能被明顯聽到了。

  今夜早睡的劉氏嘆了口氣,卻雖然有些無心睡眠,但還是閉上了眼睛讓自己睡覺。

  明明沒什么睡意,但似乎才閉眼不久身體就發沉,很快就睡著了。

  只是這種睡眠好像并未斷去同外界的感知,明明是睡眠之中,她卻仿佛能感受到房間中的一些變化。

  外頭雨聲依舊不停,但房間之中,好似有一種特殊的滴答聲。

  “滴答.滴答滴答”

  這種聲音讓睡著的劉氏皺起眉頭,身子也有些輾轉,但卻醒不過來。

  是屋中漏水了么?睡夢中的劉氏不免有這種想法.

  “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害的我.”

  一種沙啞凄厲的女聲幽幽在室內響起,隨著那“滴答滴答”的水聲一起,距離劉氏越來越近,睡夢中的她身子都在微微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嗬,嗬,嗬”

  不,不,我沒有害過任何人,我沒有!

  劉氏只覺得有一個恐怖的黑影在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想要替自己辯解,她想要喊出來,但卻什么都做不到。

  這個噩夢醒不過來!

  而那種恐怖的感覺卻已經越來越近!

不,不要  “啊——”

  劉氏終于尖叫出聲,人也一下子從夢中驚醒過來,整個人慌張地看著周圍,縮在被子中不斷喘息。

  “嘭嘭嘭,嘭嘭嘭”

  房間的門被敲響,關新瑞的聲音也在外頭響起。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

  “嘭吱呀”

  門栓并沒有扣太死,似乎本來也就是為關新瑞留了門的,此刻直接被他從外頭推開。

  關新瑞匆匆跑進來,到了床邊后,劉氏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抱住他在驚慌中訴說著。

  “夫君,夫君,我剛剛,剛做了一個噩夢,我,我夢到有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我看不清她的樣子,她一直說是我害死了她,說我害死了她.”

  關新瑞趕忙拍著妻子的背。

  “只是個噩夢,只是個夢罷了,夫人,只是個夢!”

  劉氏漸漸平復自己的呼吸。

  “只是個夢,只是個夢”

  “對,只是個夢.”

  縣衙官邸中的這一聲尖叫,易書元和灰勉也聽到了,不過卻并未有什么動作,那怨氣即便化虛為實也時候尚早,如今至多還只是些驚嚇。

  灰勉忍不住驚愕中吐槽一句。

  “冤有頭債有主,她不去找姓關的,居然找那劉氏?”

  白發老翁撫須靜靜站著,看著雨也看著縣衙的院墻,從躲雨到現在也就這么一會,似乎發生了很多事。

  灰勉說的情況確實有些荒唐,但不得不說此間世俗觀念中有一些女性就是會存這樣的想法,或者說,那怨念所系的存在,至今都還不愿相信自己的丈夫會害死她。

  “唉,可憐,可悲!”

  灰勉緊接著跟了一句。

  “那姓關的也可恨,他要是官運亨通,那可真是老天不開眼,太不公平了!”

  “世間不公之事多矣!”

  “哼,不遇上也就罷了,既然遇上了,先生,就算天不收他,我也會收了他!管他娘的天條,我現在又不是云萊!”

  老翁笑著撫須不作言語,隨后身形一轉,回頭看向避雨門斗之內的院中。

  “吱呀”一聲,里面廳堂的大門也開了,那名道人不顧外頭下著雨,一下子就沖到了院中,更是沖到了門頭處。

  很顯然,薛道人雖然沒聽到巧兒的那一聲尖叫,卻聽到了劉氏噩夢中的那一聲尖叫,品出了其中的不尋常之處。

  門頭處是一扇門關著一扇門開著,薛道人沖到門頭處看向不遠處的縣衙方向。

  很明顯剛剛的聲音應該來源于縣衙,但此刻雨水聲聲,又似乎聽到的只是錯覺。

  “先生,這家伙靈覺還挺敏銳!”

  灰勉低聲說了一句,身體卻縮在老翁頭發下面并不出現,而老翁卻已經暗自做好了某種準備。

  “不對啊,這是縣衙啊”

  薛道人自然不可能聽到灰勉的話,他眉頭緊鎖喃喃自語,一側身冷不丁被嚇了一跳。

  “啊”

  “哎呦.”

  薛道人和白發老翁各自發出受驚的聲音,一個后退兩步,一個則微微拍著胸口。

  怎么有個人躲在這里啊?

  薛道人心中疑惑的時候,卻見那白發老翁開口了。

  “你這后生,一下跑了出來,還忽然大喊一聲,可把我老人家給嚇一跳啊”

  “貧道才是呢,被你給嚇了一跳,怎就沒聲啊?”

  老翁剛想回答,那邊廳堂處的張掌柜的就已經撐著傘跑了出來,開著門的廳堂里這會也已經擺開了酒菜。

  原來這會張掌柜已經準備請薛道人吃飯了,當然這時間請人過來瞧東西,本也就存了招待的意思。

  張掌柜墊著腳扯著衣擺跑來。

  “薛道長,您跑出來做什么啊,唉,你是誰,怎么在我家門前?道長,您是因為他才跑出來的?可是什么蟊賊?”

  老翁連連擺手。

  “哎哎哎,這可是誤會了,我老人家一不偷盜二不茍且,只是大雨之中來此躲避片刻,又見這幡旗之上字跡有趣,便多看了一會,如何會是蟊賊呢,這位呃,道長,伱說是吧?”

  薛道人當然不是因為老人才出來的,此刻也是解釋一句。

  “張掌柜,你誤會了,我出來只是剛剛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不過現在沒事了,這位老人家只是避雨,休要錯怪他人!”

  “哦,我說嘛也不像啊”

  畢竟這會已經是晚上了,天色昏暗,張掌柜這么說一句,但也只是客套,倒是聽聲音確實是個老翁的樣子。

  “不過天都黑了,還在外頭避雨,老先生家中晚輩怕是要著急啊?”

  白發老翁嘆息一聲。

  “家中晚輩,嘿嘿,唉”

  此話多少有些一言難盡的樣子,殊不知當事人想到了齊仲斌和石生,想到了易阿寶以及杜小琳等人,這些晚輩怕是不至于擔心自己。

  “先生,他們的飯菜好像很香的樣子,剛剛那桌咱們沒怎么吃就走了,我雖然回去了一趟,但也只順走了一些方便帶的,很可惜啊”

  回去?你什么時候回去過了?

  就連老翁心中都微微一愣,想來是剛才通感變化之刻的事情了。

  而這邊兩人聽到老翁的話,薛道人看看張掌柜,這畢竟是他家,后者大概明白道人的意思了,不外乎勸自己積德行善嘛,想了下便還是開口了。

  “老人家,你這么晚了還在此躲雨,我看就進屋去吃些吧,晚上天寒,過會我再派人送你回家如何?”

  薛道人也對著張掌柜點點頭露出笑容。

  “張掌柜說得是,老人家,剛剛嚇你一跳是貧道的不是,你我在此相遇也是緣分,進去暖暖身子吧!”

  老翁微微點頭。

  “也好,也好”

  傘只有一把,不過張掌柜可不會給別人,招呼一聲,里面的人自然送傘過來,隨后幾人才到了里頭的屋檐下。

  這一刻,屋中燈光照射出來,才讓薛道人和張掌柜等人看清了這老翁的樣子。

  長須白發木簪別髻,短打衣衫綁腿鞋,蒼老之中不顯佝僂,竟有幾分出塵脫俗的感覺。

  不光是薛道人如此想,就是張掌柜也同樣是這樣。

  所謂的以貌取人,此刻就是最好的寫照!

  光是看一眼,眾人心中生出一個念頭,這老先生不簡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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