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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融入煙火融道萬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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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書元也不逗齊仲斌和喻婆了,畢竟他或許有一些惡趣味,但不至于一直在明眼人面前裝糊涂。

  “它不只是以雨為媒介,而是徹底化入了雨云之中,你們在下面是耗不過它的。”

  眼前之人這么開口等于是承認了,齊仲斌和喻婆面露喜色。

  “易先生,不知這邪祟現在如何了?可是被趕跑了?您可知其去了何方,可有方法找到它?”

  剛才兩人陷入幻術,感官上屬于被牽著鼻子走,等于沒有什么信息,天亮之后也不好去找。

  這要一直被惦記著,以后防不勝防。

  “放心吧,不用去找了,它翻不起浪來了!”

  易書元說著已經從兩人中間穿過,順著廊道走了下去。

  齊仲斌和喻婆趕忙跟上,這易先生難道真的要去上茅房?

  當然比起上不上茅房,還是妖邪的事情重要,齊仲斌忍不住繼續追問著。

  “難道先生已經將之誅殺?亦或是重創?可否算出它究竟在哪,明日天亮我們好將之徹底根除!”

  “本就是一股精純的陰氣,此刻早已被煉化了。”

  留下這一句話,易書元腳下不停繼續前行,他當然不是要去上茅房,而是來了后院,來到了齊仲斌剛才中幻術死斗的地方。

  竟然真的將之除去了?齊仲斌和喻婆心中震驚之余也下意識跟著易書元走了過去。

  此刻那一張張小紙片人還貼在濕潤的地上,只不過現在已經完全沒了動靜。

  齊仲斌和喻婆對視一眼,看著易書元一臉新奇地撿起了地上的一張紙片人。

  紙張已經徹底酥了,易書元動作稍稍大了一點,揭起來的一張紙片被撕壞了一角,他便索性手指一勾,頓時就有一張完整的紙片散著水汽飛到了手中。

  這一幕看得齊仲斌和喻婆都呆住了,怎么做到的?

  咒、印、術、器等一樣也沒見啊,藏在袖子里?

  紙片人在易書元手中已經徹底散去了水汽,他上下端詳之后,才看向齊仲斌。

  “術士高人,是不是擅長很多這樣的法術?看著也頗為有趣,這叫什么?”

  還在愣神中的齊仲斌下意識回答了一句。

  “呃,這叫剪影遁兵,是我較為得意之術”

  齊仲斌話說到這,那邊前廳已經有人在吆喝了。

  “易先生——易先生——您在哪——”

  易書元無奈笑了笑。

  “看來我這一趟如廁讓人等得有些久了,兩位,再說一段書易某便告辭了,等會就不單獨別過了!來日方長,我們有機會再聊。”

  易書元說著拱了拱手,齊仲斌和喻婆也趕忙拱手回禮。

  只是易書元都已經走了,老頭和老嫗卻沒有動,就和木頭一樣,一直原地在后院站了很久。

  良久,齊仲斌才終于開口了。

  “他說,術士高人”

  “我也聽到了”

  若同為術士,哪有人會喊同道為什么“術士高人”的。

  而常人叫著都是“法師”,甚至不乏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喜歡被叫“仙師”。

  回想那邪氣猝然間消散,天空烏云散去明月浮現,再得知邪祟已除卻讓人覺得如此輕描淡寫。

  還有剛剛那一手莫名的法術,以及那種新奇又平靜的語氣。

  齊仲斌和喻婆不由想到了曾經年少的時候,當時花重金在老法師那學藝,齊仲斌第一次鼓搗出剪影遁兵的雛形,軟塌塌的紙兵給老法師看到了。

  當時對方也是一種新奇而有趣的評價態度。

  這是當術與法的層面凌駕在上者,看孩童之作時的語氣,明顯不是故意的,而是一種自然流露的情緒。

  當年的老法師早已不在人世,齊仲斌的道行也早就超過他了,但再一次聽到類似的語氣,評價之人的層次也絕對遠非當年老法師能比。

而且這位易先生看著,還如此年輕,只不過長發灰白  種種零碎信息串聯起來,讓站在后院的兩人心中產生了一種不可抑制的猜測,這猜測有些荒謬,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都可能有些令人惶恐.

  這一刻,齊仲斌和喻婆都莫名有一種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嘛”

  齊仲斌這么問了一句,喻婆嘴唇動了動卻沒有開口。

  “呵,是我想多了吧.”

  良久之后,等心情平復一些了,也不再胡思亂想了,喻婆看看天空的明月,再看向一邊默不作聲的老頭開口了。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的高人為什么來茗州城,為什么裝作一個說書人來墨府?”

  齊仲斌嘆了口氣。

  “我不傻”

  正如易書元說的那樣,他講完第二個故事就走了,沒有再和齊仲斌和喻婆說什么。

  今晚精彩的說書讓墨府上下大開眼界,墨家的茶葉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墨老爺也算見多識廣,卻也從沒見過如此厲害的說書技藝。

  不是沒有厲害的說書人能夠一人分飾多角,但易書元這樣的明顯已經打破常人認知了。

  墨老爺親自送易書元到門口,又硬是要多塞十兩銀子給他。

  易書元也不拒絕,收了銀子后才拜別離去。

  此刻夜已經深了,街道更是沒什么行人,易書元拒絕了墨老爺差人相送的好意,只是獨自一人在街上走著。

  易書元重新拿出了之前在墨府后院撿起來的紙片人,紙張已經被烘干了。

  “灰勉,伱見過多少仙修?”

  小貂從易書元的頭發處鉆出來,張口回答道。

  “不算先生的話,見過三個,那是一百多年前在鳳來山,我第一次見到山河仙爐圖的時候,那會有三個仙修應該是一起的,也去看了畫,正好撞上了,不過他們一個個的都看不出此畫的不凡,還不如我呢!”

  易書元瞥了一眼灰勉。

  “你不怕啊?”

  “怕是有一點的,不過那會我還占了一座小廟呢,他們把我當成一個小毛神,沒把我怎么樣。”

  在元江縣的時候,黃宏川、向常青和松翁早就有言在先,仙道最是不可捉摸,道行高深的修仙之士也不是常能遇上的。

  看來真正的仙修應該都比較高冷,很少在紅塵現身吧。

  否則如齊仲斌這樣向道之心甚堅的人,多少應該給個機會的。

  身為術士,齊仲斌身上雖然免不了氣數駁雜,應了當初游神那句術士往往“積弊甚多”,但也絕對算不上孽債纏身。

  當然,齊仲斌身上的纏身之氣是有的,卻算不上易書元眼里的孽債,只能說應該也和一些個妖邪結下過梁子。

  “先生,他想做娃娃的師父呢,讓他教術士那一套,只會害了娃娃,而且咱從娃娃上輩子就開始等,如今找到了,您不收娃娃做徒弟,要讓人么?”

  易書元一個腦瓜崩“咚”地一下彈在灰勉的頭上,讓小貂“吱”了一聲不斷用爪子搓揉。

  “娃娃又不是貨物,什么讓來讓去的,這事沒那么復雜。”

  易書元步伐輕快,絲毫沒有心理負擔,輕輕哼著歌回客棧去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齊仲斌依然住在墨府不曾離去,他做好了某種心理準備,但易書元卻再沒主動來過墨府。

  有時候在街上遇著了,易書元還主動打聲招呼。

  在齊仲斌眼里,這位易先生仿佛已經融入了茗州城的生活,走街串巷的時候也是和尋常百姓一樣,遇上熟人會打聲招呼,遇上討厭的事情則會避開。

  要知道一般的術士之流,尤其是有真本事的,大部分總是一副高人樣子,哪怕可能不是有意為之,但內心其實都有一絲高人一等的心態,并且會不自覺表現出來。

  就連齊仲斌自己其實也差不多,至少幾十年里面九成以上的時間是這樣的,即便這兩年看開了也依然有點這種脾氣。

  而這位易先生,就真的生活在了茗州城中,甚至都闖出了不小的名頭。

  茗州范圍內一直有茗州十五絕的說法。

  一絕毫無疑問,是茗州以霧青為首的,自古以來名滿天下的茶。

  二到七絕是茗州幾處勝景,這些景致有的只是漂亮,而有的是在史書上都能有濃重一筆的。

  千年古城為茗州城留下了十足的歷史底蘊,也是茗州人心中那份傲氣依存之一。

  八到十五絕大都是是茗州的美食所在。

  即便是如今的茗州,也依然商貿眾多,而在開陽大運河貫通之前,曾經的茗州更是通衢之首。

  天下各地人士來往于茗州是絡繹不絕,也為茗州帶來了豐富的文化和美食,后者更是推陳出新發揚光大。

  而現如今的茗州城里,一些好事者喊出了茗州十六絕的口號。

  將慶元樓的說書列為茗州城第十六絕。

  可以說易書元在茗州城已經有了不少狂熱粉絲,而且但凡聽過他說書的人,哪怕原本對第十六絕說法嗤之以鼻,聽過幾次后都說不出嘲諷的話了。

  八月初二,是自夏秋以來比較涼爽的一天。

  這世界雖然同易書元上一世有很多相似的節日和歷法,卻并沒有七夕這個節日。

  但八月初二這一天也有類似的意思,這一天晚上,茗州城的河道中,年輕男女們在河邊放著花燈。

  名勝之一的荷風橋上,易書元依靠著欄桿,一手揮動折扇為自己帶來清涼,帶著些許感懷的笑容看著河中和兩岸。

  橋下是一朵朵飄過的花燈,有人用桿子去撈,也有的花燈隨流水而過,好似流光遠去。

  岸邊時不時有男女嬉笑之聲,這可一點都不封建。

  這讓易書元想到了曾經的經典影視之作《青蛇》,此刻仿佛身臨其境,將那一份詩情畫意同此刻的現實融合。

  一首《流光飛舞》在易書元口中低聲清唱出來。

  “半冷半暖的秋,靜靜燙貼身邊,默默看著流光飛舞,晚風中幾片黃葉”

  心無愛戀之下,卻被他唱出了另一種味道,他自身通感變化,仿佛亦能感受到橋下水邊女子的忐忑與嬌羞,又能感受到男子的期待與興奮。

  而曲中一句“別問是劫是緣”,正是易書元自身心中感懷。

  一曲終了,易書元收起折扇,離開了荷風橋,那絕妙一曲也并非無人聽見無人喝彩。

  “先生唱得真好,聽得我都覺得自己好似變成人了!”

  就算是往日里跳脫的灰勉,也聽得十分陶醉。

  “哈哈哈哈哈,融道萬情,這便是先生我的變化根基仙妙絕技!”

荷風橋邊的樓宇上,也有人欣賞著河邊的流光飛舞,欣賞著今夜的荷風橋與橋上的人,看著橋上的人離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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