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一個星期了，難道就沒有一家公司過來咨詢嗎？”
“有的，有一家霓虹游戲公司問過，不過因為他們的體量不大，所以8920萬的價格對于他們來說……可能有點高……”
“然后呢？就沒有再電話追訪？”
“有追訪，但是追訪了兩次過后，對方就不再接電話了……”
“帶妹紙！一個在短短四年時間中創造了幾十億的工作室，現在只賣8920萬！難道他們都瞎了嗎？”
“呃這……”
周五。
云威集團副總裁辦公室。
貝當眉頭皺成一個疙瘩，又急又氣。
眼瞅著距離掛牌出售Ubsoft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星期了！
可有意向前來咨詢收購事宜的廠商，竟然只有一家名不見經傳的霓虹公司！
這無疑讓主要負責此事的貝當心急如焚。
要知道！
由于《高能先鋒》崩盤級的失利，現在威望迪對于他們云威非常不滿！
如今，他們亟需削減開支，并且想盡辦法對那6.6億刀的大窟窿做出彌補！
而在眾多的辦法之中，出售Ubsoft就是重要的一項。
要不然，考尼克也不會將這個任務直接交給他一個副總裁負責。
可問題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Ubsoft的出手進展并不順利，甚至可以說是前路渺茫。
UB的名聲太臭了！
而且這8920萬刀的定價，也著實尷尬了一些。
這價格你說貴吧，倒也不至于，對于大廠們來說，不到一個億就能收購一家有著近二十年歷史的老牌游戲工作室，絕對是個劃算買賣。
但前提是，這個廠商潛力尚佳，至少至少，不要稀爛。
顯然UB不太符合這一要求，所以大廠們買得起，但卻沒有愿意買。
可你說這個便宜吧，它又的確有點貴，對于一些中小型廠商來說，近億刀的價格，雖然可以拿下一個有著豐富游戲制作經驗，并且在大廠有過超過四年開發經驗的工作室。
但這個價格卻著實高了些，不是中小型游戲公司能負擔的起的，況且東西還不好。
說白了，現在的UB，就像顧晟前世40時代的3070礦卡一樣。
買得起的大佬，都上4090了。
買不起的平民，寧可讓自己的1060再戰兩年，也不愿意花錢當冤種買個礦卡。
非常尷尬。
貝當都快急死了。
畢竟，如果再沒有公司前來收購，他們就只能將UB拆開來賣了。
這樣一來，雖然人員的出售價格都會提高一些。
但是！
整體來看是遠遠到不了8920萬刀的。
畢竟，他們現在這八千九百多萬刀，相當于是人員版權的組合包。
如果把人單獨開拆來賣人員價格固然會上去，但你這版權怎么賣呢？
可千萬別覺得UB手里這點版權是香餑餑。
如果把那些從未在游戲市場中出現過，沒有經過銷量驗證的垃圾版權單獨拆分出來，銷售的難度將會進一步加大。
所以，貝當如今最期盼的，就是有人愿意將這團垃圾，以8920萬的價格，集體打包帶走，再別出現在自己眼前了。
可問題是……
又有誰會買呢？
“……有人上門來談收購了！貝當副總！”
正發愁呢！
隨著敲門聲響起，貝當的另外一位實習秘書敲開了房門，帶來了好消息。
“真的？！”
聞言。
貝當豁然站起，兩眼之中閃爍光芒，目光灼灼！
“真的！”
就見秘書連連點頭，滿面喜色：
“兩位貴賓現在就在公司樓下的VIP室等待，您看？”
“走走走……快走快走……”
貝當來不及多說，抓起自己的西服外套，邁開急匆匆的步伐就往電梯走去，邊走邊問：
“來的是什么公司？哪國的？叫什么名字？”
噠噠的高跟鞋聲音跟隨在貝當側后方：
“據前臺接待說，這是兩名VIP來自華國，沒有透露姓名和公司名稱，不過說您肯定認識。”
“華國？”
聞言，貝當微微一愣，進入電梯暗暗咂嘴。
說實話，貝當有些意外。
要知道，如今的華國游戲圈，對他們云威可謂是敵意頗大。
不僅有藝游和迅騰這種綜合性游戲廠商，趁著他們云威混亂瘋狂掠奪國際市場份額。
更可惡的是黃金之風，這個不自量力的中型廠商，暗地里玩陰招，故意給他們下套給他們假企劃案，坑了他們足足六億多！
而在這種雙方關系緊張的時刻，竟然有華國廠商愿意突破華國游戲廠商聯盟的‘封鎖’，與他們進行接洽，買下Ubsoft這個令人頭疼的負累。
還真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想著想著，電梯也抵達了一層。
外面，前臺接引已經在等候了：
“貝當總裁，VIP在休息室，請您跟我來。”
貝當點點頭緊隨著接引小姐的腳步，來到了VIP休息室的門口。
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眉頭舒展開來，掛上親切的笑臉，敲了敲門，接著推門而入：
“歡迎來到米國云威，我從遠道而來的華國朋……”
話沒說完！
貝當的聲音便噎在了喉嚨中。
而他旁邊的隨行秘書，更是瞬間臉色大變，兩只眼睛瞪的溜圓！
卻見！
那VIP的寬大沙發之上，此刻正坐著一對年輕男女，越有二十四五左右。
女孩身穿一襲奶白色大衣，內襯高領羊絨毛衫，圓臉大眼睛，一頭烏黑垂肩長發光潤濃密，嘴里叼著一根棒棒糖。
而男青年則是一身黑色中山裝，短發，臉上棱角分明俊逸英朗，此刻正半靠在沙發之上，兩腿疊放，手里夾著一支裊裊青煙升騰的香煙，雅痞之色盡顯。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面前的兩人，也的確是貝當的‘老朋友’——
因為他們正是黃金之風的董事長和首席執行官！
沈妙妙！顧晟！
貝當的腦子嗡地一聲！
眉心抖動，眼神之中充斥了復雜的神色！
這神色中有惱火，有恐懼，有意外，更有不可思議！
想要收購Ubsoft的華國廠商……
竟然是黃金之風？！
呼——
見貝當直接愣在了原地，顧晟緩緩吐出一口煙氣，直沖著貝當的臉，沒有絲毫避諱：
“貝當先生，剛剛的話是不是還沒說完？”
貝當的臉都綠了！
滾出去！
現在就滾出去！
想到當初在黃金之風被人指著鼻子罵滾的羞辱感涌上心頭，讓他忍不住想要用最嚴苛的語氣勒令兩人出去！
但是！
‘貝當，將Ubsoft掛牌出售，不是我的命令，而是威望迪的安排，這件事如果做不好，咱們兩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考尼克的聲音回想在他的腦海之中。
半晌！
貝當才強忍著一口郁結的氣，硬挺著咧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歡迎……兩位……來到云威談合作……兩位……樓上請？”
“貝當先生臉色不太好啊，”
聞言，沈妙妙站起身來：
“先不急，我們不是來談合作的，而是來談收購的，先帶我們轉轉吧。”
噗——
貝當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當初在黃金之風中盛氣凌人的話，就像一只大巴掌，如今轉了個彎又扇到了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
又脆又響！
最關鍵的是，面對這劈頭蓋臉的一個大嘴巴子他還只能忍著，而不能像當初的沈妙妙一樣，直接擺出一副‘給伱臉不要臉’的態度，轉身揚長而去！
貝當臉色鐵青：
“呃……是這樣沈……沈董，這次來我們討論的是Ubsoft的事宜，考察全公司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
聞言。
沈妙妙停下腳步，和旁邊的老顧對視了一眼：
“也是哈？”
“嗯……”
顧晟稍加思索，點點頭：
“的確沒必要。”
“那我們走吧。”
說著，就見沈妙妙一揮手！
倆人照著云威大樓的門口便邁步而去！
“哎！哎！兩位兩位！兩位……”
貝當見勢不妙，急忙像個兔子一樣緊躥兩步，追上沈顧二人！
他怎么敢讓兩人就這么走人！
要知道！
這兩位可是不遠萬里從華國飛來米國的！
他們就是再閑的，也不可能打個飛的專門跑云威來，只為了當面扇他個大嘴巴子！
黃金之風既然來，那肯定就是抱著收購意向來的！
如果就因為三言兩語，就把VIP搞走了，到時候等著他的可不單單是頂頭上司考尼克的暴怒，還有威望迪的制裁！
就見此刻！
貝當脖頸上青筋暴起，脖子都憋紅了，卻也只能強低著頭，向兩人擺出一個訕笑：
“是……是這樣……”
“因為最近公司里的事物比較繁忙，我怕不能給兩位展示我們公司的積極一面，所以才……”
“不過既然兩位愿意參觀，那就請隨我來吧，我給兩位做一下詳細的……介紹。”
貝當牙都快咬碎了。
屈辱。
絕對的屈辱！
看著貝當那‘高貴’昂撒人的頭顱，在自己和小哪吒盛氣凌人的目光下低垂，顧晟微微挑眉。
看起來，‘洋大人’的膝蓋，也不是不會打彎兒嘛。
停頓片刻！
就見沈妙妙微微頷首，看似是同意了貝當的邀請，但卻并沒有著急邁步，而是緩緩開口道：
“貝當先生，我不是個喜歡來回拉扯的人，現在我能夠站在這，我想就已經表明了一些事情，希望貴司不要耽誤我們雙方的時間。”
“嗯——好的——”
聞言！
就見貝當像是便秘了一樣，額頭之上青筋暴起，整張臉都被憋成了絳紫色，顯然已經氣到了極點，卻又不得不強行咽下去這口氣！
沈妙妙的話太硬了！
雖然言語之上尚算文明，但也僅限于文明了！
連客氣都算不上！
盛氣凌人的言語之中，充斥了高高在上的貴氣與毋庸置疑的權威——
我來就是談收購的，我也很清楚你們的Ubsoft賣不出去，所以現在，我就是你的上帝，你最好看看清楚，別給臉不要臉。
從此刻開始。
我的規矩就是規矩！！！
而在接下來的收購談判之中，這一點，也被沈妙妙貫徹得淋漓盡致！
全程！
顧晟幾乎都沒有張口，完完全全就是小哪吒一個人在主導戰場！
“……8920太高，不符合我們的預期……”
“你們當然可以不接受，但你們同樣也需要考慮一下如果我們不進行收購，還會有誰替你們解決這個燙手山芋……”
“不用和我說UB的前四年盈利是多少，財報有多么好看，我只看他現在……”
“……一套從沒有經過市場驗證的系列版權，還有那連企劃案都沒有形成的廢案？”
“潛力無窮應該是日后所說的話，而不是現在……”
“很可惜貝當先生，你口中那個‘霓虹公司’也是幫我們問的，不然我們又怎么會知道UB版權情況的……”
“……是的，從始至終，全球游戲市場，就只有我們對UB稍感興趣……”
“八千五？我們不能接受……七千五吧……”
“七千八……”
“七千九……”
唇槍舌劍，討價還價。
雖然看上去，坐在談判桌上的雙方，此時此刻和菜市場討價還價的大爺大媽小商販也沒有什么區別。
但事實上，所謂的價格談判，也無非就是這么簡單樸素。
甚至，像他們這種以“萬刀”為基礎單位的談判，在價格談判中，已經算是非常高了。
沈妙妙曾經和老沈參加過一場醫藥價格招標會，不夸張地說，那真就是西裝革履的菜市場，雙方的議價空間甚至會精確到元角分！
那才叫真正的錙銖必較！
而現在，坐在談判桌上的沈妙妙，便繼承了老沈同志的優良基因，在談判桌上盡顯財閥長公主的巾幗氣魄。
仗著自己是買方市場，直將對面的貝當一行人壓得頭都抬不起來！
一時間，顧晟甚至真的在小哪吒的身上，看到了沈萬霖的影子。
有一種沈妙妙的替身是她爸的奇妙感覺。
最終！
雙方以8129萬刀的價格，達成了共識。
而這，也已經是云威所能接受的最低線價格了。
價格敲定，之后的事情就一帆風順，水到渠成了。
“……之后的事情，會有我們這邊的負責人專門接手，也希望貴司予以積極配合。”
站在云威集團大樓的門口，顧晟微笑著和一臉青紫的貝當點頭致意。
反向收購第一步——拿下老東家！
達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