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來時的大風大雪。
大荒山天氣晴朗,陽光溫熱。
“誒,我們要一直在這里坐下去嗎?”
“這里坐著有什么不好的...”
“我快憋不住了...”
“那你去問頭領...”
“我才不去...”
“我們還要在這里等多久啊,回去我們之前那座山等不行嗎?”
“這你要問頭領...”
“我才不去...”
“糟了,我想拉屎了...”
“快去問頭領...”
“我才不去,我憋著...”
陸非身后,十只小妖或躺著、或站著、或坐在地面上,交頭接耳,不斷聊著天。
在其周圍,不僅其他九位頭領麾下一眾小妖們全是如此。
連蛇盤山的妖怪們,也都是如此,橫七豎八的,坐沒坐相,站沒站相,躺沒躺相。
不過任由誰站在原地等上一兩個時辰,都會非常不耐煩。
更別說妖怪了。
“大哥...”
這時,坐在身后的烏鴉怪突然開口道:“都快下午了,我們還要在這里等多久啊?”
烏鴉怪這一開口,周圍小妖們一個個立刻目光服氣的看著烏鴉怪,蛤蟆妖金花更是看著烏鴉怪眼睛放光。
陸非轉過頭,目光迅速掃過身后所有小妖,最后停在了烏鴉怪身上,隨口道:“等著就是了...”
面對著周圍一圈小妖們的崇拜目光,特別是看到貓妖三娘的激勵眼神時。
烏鴉怪骨頭都有點飄飄然。
但是當他看到蛤蟆妖金花的炙熱無比的眼神時,心中頓時一慌,只得裝作沒看見。
“烏鴉哥,再問問吧,我快憋不住了...”
“就是,我也想拉了...”
“烏鴉哥...”
周圍小妖們馬上圍上來小聲說道。
為了維護自己在眾位小妖心中的形象,烏鴉怪看向轉過頭的大哥,深吸了口氣后,再次壯著膽子小聲開口道:“大哥,到底還要等多久啊,我們都快憋不住了...”
話音未落。
陸非猛的冷臉轉過頭,烏鴉怪立刻被嚇了一大跳,周圍一眾慫恿的小妖們更是被嚇到面色發白,幾個憋不住屎尿的小妖被這一嚇,再也繃不住了,身上立刻發出噗嗤噗嗤聲來。
緊接著,就如同多米諾骨牌反應,好幾個噗呲聲便如泄洪一般徹底爆發開來。
刺耳惡臭迅速向四周彌漫。
“唔...嘔...”
“好臭,是哪個蠢貨當眾拉屎了!”
“臭臭臭!”
“嘔,我的眼睛...”br
“不止一個蠢貨,好多個,嘔...”
聞著空氣中的惡臭,看著四散逃開的小妖。
就連陸非都忍受不住這樣的惡臭,馬上向后退去。
只是先從浪浪山領地飛過來就花了三個多時辰,再加上在斷峰臺這樣的大廣場上又原地等了一兩個時辰。
如此時間的不吃不喝對小妖們來說根本不算事。
但不吃不喝不代表不拉屎拉尿。
一連憋了四五個時辰,折合成小時算足有八九個小時,這哪里是一般人能受得了,平時食量大的驚人的小妖就更不行了。
于是乎。
從陸非麾下的小妖憋不住開始,其他一眾憋的不行的小妖們也借機排泄。
小妖們多數就只圍了草裙或是獸皮之類的,拉起來也是方便無比。
一時間。
斷峰臺這一塊屎尿味沖天。
小妖們狼狽逃竄。
留下黑將軍,狼頭領倆個面色尷尬又憤怒。
倒是一眾妖怪頭領們面色各異。
至于對站在在眾多頭領妖怪中的陸非來說,他倒是有點擔心,怕被黑將軍找上來。
畢竟眼前這丟人又無奈一幕是從他麾下小妖開始的,還是被他嚇到,從而守不住的閥門。
浪浪山小妖這邊動靜頗大。
讓距離不遠的蛇盤山一眾妖怪們都快看呆了。
一些憋不住的小妖們也想借機行事。
只是蛇妖花夫人反應更快,立刻厲聲朝著所有小妖發出警告,誰敢就地解決就直接割掉其命根。
于是乎,原本快忍不住的小妖只能立刻憋回去。
就在這時。
斷峰臺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陸非跟隨眾妖轉頭看去,就看到一只數量遠比浪浪山和蛇盤山小妖加起來都要多得多的黑壓壓妖群出現在了場地上。
與此同時。
斷峰臺以西。
一座高聳入云,巍峨山峰之巔。
造型古樸宮殿內。
會客大殿中央。
八道妖氣滔天的身影正在不斷交鋒著。
“袁老鬼,你兄弟搶了我三弟的美人,給他帶去了莫大的恥辱不說。”
“他還搶走了我三弟唯一的女兒...”
并排客座五張長椅上,坐于中央的矮個老者面容陰翳的看著對面主位中央的,身穿玄色長袍的清瘦老頭緩緩開口道:“如此欺人太甚,未免太過霸道了吧。”
“你如若不給我兄弟一個說法,將我侄女還來...”
“今天,我五兄弟必不與你們干休!”
“放你娘的屁!”
聽到對面風云領老鬼顛倒黑白,大荒山三大王白面再也忍不住了,怒罵一聲馬上反駁道:“美姬本就先跟了我,只是回去省親被你家老三強行逼迫拐了去,又因自身有了身孕,懷了我的血脈,這才不得已委身與你三弟那丑貨,怕他加害于肚中骨肉。”
“如今,美姬未歸,我也已查明真相,那孩子就是我的,你要想從大荒山帶著我女兒,那你大可以從我的尸體上...”
三大王白面話音未落,就被中間身形清瘦的大哥袁章打斷:“誒,大白天的說什么葷話。”
說完,袁章看向對面五妖中老大矮個老頭,慢悠悠說道:“吞虎兄,這種事情你一言,我一語是爭不出結果的。”
“這樣,與其傷了我們大荒山與你風云嶺的和氣,不如請老祖來定奪如何?”
矮個老頭吞虎妖王聞聲立刻嘿嘿一笑隨即,道:“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的,不過這些天白老祖可沒時間管我們這些小輩的事。”
“這樣吧...”
老頭吞虎面色故作為難道:“我知道袁老鬼你三弟心疼女兒,但我三弟同樣思念孩子...”
“這樣,我們就讓他們倆賭斗一場如何,你我還有其他兄弟都不準出手,就他們和其麾下的小妖嘍嘍們爭斗一場如何?”
“賭注包括:孩子的歸屬權...”
“還有立下永遠不得再去騷擾孩子母親的誓言。”
“最后,包括風云嶺以北,我們爭了五百多年的那片山脈。”
說到這里,吞虎妖王看著袁章一字一句道:“袁老鬼,你,敢不敢和我賭!?”
大荒山大王袁章靠在長椅上,看著眼前吞虎老頭良久,然后從風云嶺四位妖王臉上一一掃過,又看了一眼自家三弟。
隨即看著吞虎妖王搖頭道:“我不賭!”
“你說什么!”
風云嶺四妖王頓時大怒,猛地站起身大喝,身上沖天妖氣幾乎要將整個大殿掀翻。
“慢著...”
吞虎妖王穩坐長椅上,看著老對手袁章表情,再次開口道:“你有什么想法,盡管說就是。”
“賭注太低了,我們索性玩大點吧...”
袁章嘴角上揚輕笑,隨手捋了捋自己保養得體的長須,舌頭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后道:“這樣,我出玲瓏如意袋,你把你那桿破金槍拿出來,怎么樣?”
話音落下。
“大哥!”
“大哥!”
“大哥...”
風云嶺幾位妖王馬上急聲阻止道。
但吞虎妖王只是一抬手,幾位兄弟立刻閉上了嘴巴。
這一次,輪到吞虎妖王猶豫了,他仔細打量著袁章、以及其倆兄弟。
良久,吞虎妖王最后目光死死釘在了袁章臉上,一字一句道:“這個賭局,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