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瀚面色一僵。
他爸媽面色也是一僵。
總感覺不是什么好話，但是也不好直接質問。
霍云亭瞧他除了屁股裹得跟個粽子似的，精神頭還挺好。也就沒了心思跟他再扯別的，撂下一句好好養傷就轉身離開。
張父張母面面相覷，“那是你老板嗎？”
“嗯。我跟你們說過，特別牛逼那個，任丘傳武。怎么說也是二線明星里面比較牛逼的了。”
“哎呦，那你可得把握好這機會。”
“媽你放心吧，我跟我老板關系特好。你看，人家還特意來看我呢。”
回家之后，先上網去看新聞，果不其然，確實有些網友在罵。
不過人數不算多，畢竟張瀚沒什么名氣，唯一讓人印象比較深的標簽就是富二代。
而且是個囂張跋扈的富二代。
順著開罵的網友們所發一路摸過去，還真讓他找到了個新聞采訪。
央視新聞，《法治進行時》。他那話說的是語無倫次，霍云亭看的眉頭皺成川字。
他之前只是聽張德邦說，自己親眼看這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
何止是肇事逃逸，把人交警拖了一百多米！
“他媽的。”
“叮咚叮咚”門鈴被人摁響。
“茜茜，開下門。”
喊了兩聲，沒人回應。
霍云亭這才反應過來，估計是出門了。
前些時候她才簽約了華誼，現在接商演，代言等等估計也要開始忙起來了。
起身去開門，發現滿頭大汗的張德邦站在門口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霍哥…對不住……”
“行了，先進來吧。”
簡單說了一句，回頭繼續去看新聞。
摸著腦門兒上的汗水，心臟砰砰跳個不停。
小心翼翼的坐在沙發上，心中已經打了無數遍的草稿脫口而出。只是沒說幾句就被霍云亭打住。
“行了行了，別跟我從這裝慘。”霍云亭看著他那被汗水浸濕的衣裳擺擺手，“你是沒車還是車開不進來？哪跑的滿身汗？跟我作秀吶？”
張德邦呼吸一滯。
“扣你半個月工資，以后長長教訓。”
這口氣順出來。
“霍哥，你放心，以后再出現這種問題，我把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自己說白了就是個打工的，霍云亭要是真想把他掃走，他一點兒招沒有。
多少人盯著他現在屁股下面的位子吶。
看著新聞，霍云亭手指敲了敲桌子，“你去問問那位警察，這個事兒愿不愿意追究下去。”
張德邦愣了一下，“張瀚那事兒那個？”
“嗯。”
他是真想勸一句別多管閑事，直接把人開除，然后發個澄清聲明，和張瀚這孫子切割就得了。
但是考慮到自己就快要上了霍云亭的黑名單，于是點頭應下來。
“好嘞霍哥。”
張德邦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霍云亭打開博客，手放在鍵盤上停頓好一會兒。
正猶豫要敲些什么的時候，那熟悉的中年男人咳嗽聲傳來。
霍云亭打開QQ，是劉德驊發來的私信。
亭仔，那個張瀚是你助理？
趕緊開除，和他劃清界限。你不知道最近可能要嚴打嗎？怎么招了這么個人。
霍云亭嘆息一聲，當初看他一臉油了吧唧的模樣就不該要。
晚上的時候張德邦給他打來電話，已經問過了，人警察不想再牽扯到這個事兒里。
縱使知道要幫他解決問題的人是霍云亭也是如此。
霍云亭無奈，委托一回家就軟在沙發上不動彈的茜茜幫忙，從博客發表了聲明。
從此往后，張瀚和他的工作室再沒關系。
這聲明剛發表出去，張瀚那邊的電話就立馬打過來。
“霍哥，我知道我闖紅燈不對，但我是為了給你買水……”
“欸，打住。我可沒讓你闖紅燈。”霍云亭臉一黑，這小子還挺會倒打一耙，“有事兒跟我經紀人說去吧。”
說罷，掛掉電話，拉黑，一氣呵成。
“這是你那個助理嗎？”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的劉亦霏開口問道。
“不，這是前任助理。”
想了想，又在博客上發布了一條招聘啟事。自己還是需要個新助理。
不過這回他標明了要業務能力比較強的，不再需要那種保姆型的助理。
八歲他就會烙餅燉菜了，十歲起家里的家務他就全包。自理能力那是杠杠的。
實際上在他看來，這所謂的保姆型助理，可以把后仨字去掉，就是雇了個保姆。
只是他用不著。
他需要的是有點兒能力的。
“唉。”
合上電腦，長嘆一聲。坐在劉亦霏身邊，胳膊搭在她大腿上。這一天經歷的事兒不算多，但是有點兒大，他也有些累了。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賺錢唄。”
自打簽了華誼之后，各自活動，商演一類的不停歇，檔期幾乎全是滿的。她也算是體會到了一把什么叫忙人。
“一天天的簡直是累死了，我這輩子都沒這么忙過。”
“私人的小廠子跟大廠領頭龍肯定不能比啊。”霍云亭笑著，“不過機會也多。”
“那你的工作室呢？這是不是連小廠子都算不上了？”劉亦霏刨著沙發，調了個個兒，腦袋枕在他大腿上，“我想想，應該叫小作坊吧。”
“嘿，沒辦法，誰讓這小作坊的老板厲害呢。”
“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這是陳述事實。”
這話她還真反駁不了，別看自家男人目前還算不上頂流，但是他認識的人多啊。
就像自己小姐妹和她說的似的，娛樂圈交際花。
而且他那個春晚武術表演的節目，說是有一招踢劍，還能用手抓住！
要不是這段日子她實在忙的不可開交，說什么也得去看一看。
想著想著，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
“哈欠”
又往自己這“枕頭”上湊了湊，想找個舒服的姿勢，結果怎么挪都不舒服，總感覺有什么東西戳著太陽穴那——
身子一僵，腦袋又悄悄縮回去，“云哥，我們去睡覺吧。”
別的不說，王嘉衛借住這一個禮拜左右，倒是讓他倆習慣于一張床上睡了。
霍云亭語氣輕輕的，“好。”
“那你抱我。”
“好。”
“……抱呀？”
“……等等。”霍云亭語氣輕輕的。
“好……”
次日早上九點多，兩人都是掛著黑眼圈起床的。霍云亭還是老樣子，五點醒一次，然后回去繼續睡回籠覺。
雖然兩人晚上什么都沒干，但是比干什么都刺激。
手機有好些個未接來電，霍云亭覺得大概率是張瀚那邊來的，通通拉黑掉。
151的，不認識，拉黑。
155的，不認識，拉黑。
徐磊，這誰啊，拉——奧，這是那個作家。
霍云亭一拍腦門，給他回過去電話。
“喂？老徐？”
“霍老師，我是不是打擾到您了。”電話那頭的聲音禮貌客氣。
“老徐啊，我早就跟你說過，叫我老霍就行。”
“嘿嘿，老霍，我《盜墓筆記》第三本要出版了。”
“《云頂天宮》那本？”
第三部他其實一直在追，就是不知道為什么起點那邊的更新突然斷了。
再加上后來一直忙著武術表演的排練，這第三部就沒再追過了。
“可不。出版社那邊已經把初版寄給我了，我打算請你瞅瞅呢。”
從第三部里他插入了一個陳皮阿四，以及老一輩人的故事，可謂是把懸念拉滿了。
不過他寫的是一時興起，現在一琢磨，覺得還是得讓提出這想法的人來掌掌眼比較好。
畢竟這九門的點子就是他倆提出來的。
只可惜當年飯桌上只是淺嘗輒止，自己當時就該厚著臉皮再細致問問才對。
“那沒問題，你直接把書寄給我吧。”隨后霍云亭報了自己工作室的位置。
“好嘞，老霍，那就麻煩你了。”
掛掉電話，躺在床上的徐儡蹦起來，興奮的對著空氣一通比劃。
真是遇貴人啊。
而且是個這么大的貴人！
“誰打來的啊？”
“徐儡。還記得咱倆那年去西湖玩兒遇到的作家不？”
“奧，是他。”
劉亦霏點點頭，手中的粉底著重在眼睛那塊兒拍打。隨后系上霍云亭送她的那條項鏈出門離去。
打了個哈欠，霍云亭去廚房找點吃的。
原本今天是要排練的，但是介于昨天霍云亭的助理出了車禍，然后還鬧出這么一回事兒來，吳斌很大度的給他放了個假。
反正這小子身手擺在這兒呢，少來一天也無大礙。
是以霍云亭難得清閑一天，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看的是之前熱播的一部魔幻電視劇，叫《魔幻手機》。
雖然和《無極》一樣同為魔幻，然而地位確實天差地別，這劇火的不行。
主演是李彬，就是那個讓王小帥恨鐵不成鋼的苗子，聽說現在沉迷于玩兒車。之所以接這部劇純粹是因為沒錢了。
這電視劇霍云亭看的津津有味，看了幾集，他算是明白為什么這片子的會被《無極》評價更好了。
原因很簡單，他看得懂。
一個是給人看的，一個是給神仙看的。
除此以外，他還從這部劇里看到一張極其熟悉的臉。一張又像耗子又像狗的臉。
他演的是黃眉大王。
這哥們兒不是他最初拍那武俠劇救的人嗎？
“嘶！”
霍云亭饒有興致，真沒想到他倆下一次見面居然是從電視上。
不，應該說他就沒想到自己還有和這哥們兒見面的機會。
“叮咚”
“來了！”
眼睛從電視上收回來，霍云亭起身去開門。
“早啊霍哥。”
“你怎么來了？”
“霍哥，我來是跟你說說張瀚的事兒。”
霍云亭微微頜首，側開身子，“進來說吧。”
霍云亭昨天的招聘啟事一發，網友就炸了。近距離接觸偶像的機會誰想錯過啊，下至未成年的狂熱女粉，上至六七十的公園健身老大爺，應有盡有。
這報名單看的張德邦五官都皺巴在一塊兒。
這比他爹歲數都大的老頭兒應聘這干啥？還打算讓霍哥教他兩手是咋著？
這特么碰一下他都怕散架。
另一個就是，張瀚也炸了。
自己給他打工這么久，現在人家一聲不吭把自己開了，合著他白干了？
心態爆炸之后就瘋狂給張德邦來電話，好幾個手機號一塊兒來，煩的他直接開靜音。
“霍哥，我琢磨著……這小子精神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張德邦皺著眉頭，從衣服內兜掏出根煙來。
這小子似乎對他這個助理身份看的很緊，昨天晚上連環來電沒沒人接，還發了一堆消息。
那字那話看的他心里發毛。
“霍哥，我——”
“別在屋里抽煙。”
煙剛叼上嘴，被霍云亭拿下來。
“咋？霍哥，你要戒煙了？你要備孕？！”
“我特么備你奶奶個腿兒！”霍云亭沒好氣的給他后腦勺來了一下，“我對象不喜歡煙味兒。”
“奧，這么回事兒啊。”張德邦吧唧幾下嘴，“原來是嫂子不喜歡。”
話題一轉，又說回張瀚來，“霍哥，你說這小子會不會因愛生恨，跟那個楊利娟似的？”
“沒事兒，他屁股還在馬路上呢。”
“那屁股好了呢？”
霍云亭稍稍琢磨，“放心，他打不過我。”
張德邦一臉震驚，“霍哥，我的命不是命嗎？”
“不急，武館現在正建著呢。等我師傅把那一批好苗子送過來，我挑幾個給你做保鏢去。”
這樣一說，老張懸著的心落回肚子里。
嘴里哼哼著，“昨天我還去了趟醫院，我看這小子還琢磨著自己從頭干起呢。”
“就現在圈里這陣勢，正是嚴打的時候，誰能要他？誰嫌自己活的長啊？”
霍云亭摩挲著下巴，“這嚴打…大概持續多久啊？”
“誰知道。”頓了頓，張德邦又湊近了些，“我聽人說，還有個監察員兒，要扎根兒。”
霍云亭眉頭皺成川字，“娛樂圈有這種嚴打方式？還帶派臥底的？”
“那誰知道。”他擺擺手，“都是傳聞，整不好這都是別人瞎琢磨出來的。”
霍云亭頗為感慨。
他倒是無所謂，就是對別的明星來說，這就好比是懸在頭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
眼瞧著話題有些凝重，張德邦嘿嘿一笑，“霍哥，你新助理的事兒我看上個人，你猜猜誰？”
“誰啊？”
“沈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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