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忙碌了一天的方羽,回到了歐陽府。
第一時間,自然是先去找丁惠,順便各自匯報下今天都干了哪些大事。
方羽這邊的素材可多了,光是追逐戲碼都夠和丁惠吹上幾天的。
卻沒想,方羽剛推開房門進去,頓時神色一愣。
只見諸葛詩,光著身子,站立在一個地面陣法核心位置之中。
一旁,是丁惠認真觀察琢磨的樣子。
似乎聽到動靜,兩女幾乎同時轉身回頭看來。
諸葛詩神色一愣,隨即笑著伸手朝方羽招了招。
刷——
下一秒,丁惠的身形,就擋在了諸葛詩的身前,也擋住了方羽的視線。
“相公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
早……么?
方羽疑惑朝外面看看天色,都入夜了。
他還是去了一趟絕門璐璐師姐那邊,交代完今天任務全部完成了,才返回歐陽府的。
“她身上的黑色紋路……”
方羽開口,卻被丁惠瞪著把話給咽了回去。
“相公看的還挺仔細啊。”
方羽心中咯噔一聲,尷尬笑笑。
那不是他愿意看的仔細,只是能力在這,基礎素質在這,掃一眼基本細節就盡數引入腦海。
這種信息收集,在戰斗中可是必不可缺的。
“我衣服穿好嘍。”
諸葛詩從丁惠后面冒出來腦袋啦,笑著說道,視線目不轉睛的盯著方羽看。
“諾。”
方羽沒理她,反而把從絕門那邊收獲的材料,直接交給了丁惠。
“哦?”
丁惠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
因為眼前這份材料相當稀有,且品質不俗,足夠她實驗好幾次的量了。
“不錯不錯!絕門那邊還是有底蘊的,這種好東西都能拿得出來。”
那當然了,怎么說也算是豪門級別的大宗門了吧,幾百年的積累甚至可能上千年的積累,沒點好東西像話嗎?
“這次你不反對我繼續給絕門賣命了?”
“我那不是反對。”
丁惠糾正道:“我只是覺得替絕門賣命,對你來說太過高調,在京城這種地方,跳的太高,就容易遇到怪物。”
方羽當然明白丁惠所說的怪物,不是指什么妖魔,而是京城里臥虎藏龍的高手。
目前方羽雖然蹦蹦跳跳的到處殺妖,但實則遭遇的敵人,都是普通水準,也就是今天遇到的崇戰,有點棘手,為了速戰速決把他底牌逼出來了。
其他貨色,都不夠方羽出手幾下的,根本形成不了阻礙。
然而崇戰,就是一個信號,繼續做這種事,繼續在京城殺妖魔,遲早會遇上比崇戰更強,更怪物的追殺者出現。
到時,要面臨壓力,可就不是速戰速決,而是怎么活著從別人手里逃出來了。
當然,這種事,方羽不可能和丁惠說,徒增她的擔憂而已。
自己心里有數便好。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丁惠瞇起眼,滿臉狐疑。
注意是,太招搖了。
這兩天沸沸揚揚的消息,連她這個在歐陽府內足不出戶的人,都能聽到歐陽府里的下人到處議論此事。
面具人面具人,別人不知道面具人是誰,她還能不知道嗎?方羽在這些事上,可從來不會對她隱瞞什么。
“相公,我們現在有歐陽大師幫忙,對材料方面的需求雖然還是有,但沒那么迫切,你應該知道……”
方羽當然清楚。
在拍賣會后,加上來京城路上這一路上的積累。
關于復活二姐,重塑二姐肉身的材料,已經收集到了七八成的地步。
剩下的材料,慢慢來其實就好,確實急迫到這種地步。
但誰叫絕門給的任務,實在太適合自己了。
斬殺妖魔……
每一頭妖魔,就是一些經驗值提升,就是實力的提升。
而且還有絕門做背書,不用擔心這些潛伏的妖魔,背后的勢力的追殺。
這種好事,方羽求之不得。
哪怕因此成為對方手中的利劍,被人當槍使,方羽也無所謂。
畢竟相比起城內殺妖,去去城外殺妖,可就沒那么方便了。
先不提不知道要出去多遠的距離,要野外呆上多久,才會遇到適合的妖魔。
強的太強,弱的太弱,野外充滿了太多的未知數。
光是離開京城好幾天時間,把丁惠他們完全留在京城里,方羽自己也是不放心的。
歐陽大師的陣法確實很強,可萬一出現意外,他又不在城內,遠水救不了近火,那就麻煩了。
而且,就目前來說,一切都還很穩定,沒出什么意外。
等感覺真的不對勁了,再抽身離開也不遲。
最簡單的,就是絕門的長老,在來往京城的路上。
這一點,從黑傲他們口中可以得到證實。
得到絕門長老到位,就有新的人幫他吸引火力,到時他這邊就不會那么兇險,那么引人注目了。
“我再替絕門干幾票,就會收手了。”
此乃謊言。
不過丁惠沒有在深究了,她只是略微有點生氣。
“本來我想晚點再開始的,但既然這樣……相公,過來,去床上躺好。”
方羽神色一僵,眼神不由自主看向了諸葛詩。
外人都還在場呢……
他有些郁悶,但還是默默聽話的來到床上。
“脫衣服。”
熟悉的流程。
方羽嘆氣。
“諸葛姑娘,不介意的話,可以請你出去下嗎?”
“這個嘛”
諸葛詩笑嘻嘻的,目光看向丁惠。
“現在我只聽丁神醫的。”
“出去。”
發話的,是丁惠。
諸葛詩立馬閉嘴了,連忙居高雙手。
“好好,我這就出去呢。”
她只在乎身上封印,什么時候能去掉。
雖然丁惠這邊才是剛剛起步解析的階段,但這股力量的棘手程度,相信對方已經有所了解。
接下來只要說服對方和秘兔聯手一起破解,她重新變回黑凝雨的日子,就不遠了。
隨著房門關上,丁惠的手指,就開始在方羽的皮膚上游走。
這種感覺癢癢的,而且……有點躁動。
方羽屏住呼吸,轉移注意力。
結果……
“放松。”
丁惠命令傳來,方羽郁悶的重新放松下來 刷——
下一瞬,一股極其微弱的刺痛,就從方羽的坐胸膛傳來。
那是丁惠用冰晶之指,試著按壓下去的位置。
“你要做什么?”
方羽疑惑問道。
沒想……
“皮下微縮陣法,我已經能在靈奴身上實驗成功了。雖然只是最基礎的陣法序列,不包含任何作用。不過我想在你身上先試一試,成功了就把這部分挖出來,不成功就繼續調整。”
方羽無語,感情是拿他身上直接做實驗啊。
不就是忤逆了一下她嘛,至于這么報復嗎……
似乎看出了方羽的微表情,丁惠停下動作,臉驟然湊近方羽的臉。
吐息吐在方羽臉上,讓方羽心情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隨之出現的,是丁惠的聲音,直接在腦海中冒出。
“這叫提前適應,免得真的實際操作時,出現什么問題來不及發現。你覺得呢?相公。”
方羽別開臉。
“隨你喜歡。”
丁惠這才嘴巴微微揚起,像是勝利者般,重新伸直腰,開始了操作。
這一夜時間,過得很快。
當丁惠滿頭亂發,煩躁的撓著頭皮離開房間的時候,諸葛詩剛好帶著熱氣騰騰的早餐,目睹了這一幕。
“昨晚……不太順利?”
諸葛詩暗暗想著,也沒喊住丁惠。
因為根據這些天的接觸,諸葛詩知道,這個時候喊她是沒有用的,以丁惠的脾氣,這種情緒下,根本不會理她。
推門進去,她頓時神色一愣,竟是剛好看到方羽穿衣服的動作。
雖然只是充滿肌肉線條的背部,背對著她,但還是讓諸葛詩的視線目不轉睛。
“……你怎么來了?”
穿好衣服的方羽,這時轉身看向了她。
“包子,饅頭,你喜歡哪種?”
諸葛詩神色已經恢復如初,反問道。
“我要出去執行任務了。”
方羽大步離開,并順手從她的盤子里拿走兩個肉包子,送入口中。
“挺香的。”
“我親手做的。”
方羽沒回應,腳步加快中,人影已經消失在對方的視線范圍內。
諸葛詩微微皺眉。
虧她還特意去廚房操勞了下,想在丁惠和方羽這邊留下點好印象,加點分,結果全白費功夫了。
罷了。
各取所需而已。
諸葛詩眼睛微微瞇起。
她這邊,也是知道方羽就是最近京城傳的沸沸揚揚的面具人了。
昨天的參天黑樹,更是讓她對方羽的實力有了新的評估。
而她對組織那邊,對于近期妖魔頻繁被消滅而給出的意見是……為神秘面具人,保駕護航,抹除一切阻礙和行動軌跡。
“刁德一,我不會主動說這種事,不過等你察覺到有人在暗中幫你的時候,我就會出現,將功勞擺在你眼前,讓你對我產生感激之情!”
對于強者,軟的,總比硬的好用。
因為她本人就是如此。
雖然如今沒了力量,變得需要人保護的地步,但至少曾經闊過,所以懂得這種心態。
“有了組織的庇護,你在京城的行動會更加如魚得水,只是無形中,你也等于烙印上了組織的痕跡。真要清算起來,你也避免不了被當成組織的一員,到時……就可以順勢加入組織!成為我們中的一員,甚至……成為新的骨虎!”
骨虎生死未卜,或者說,死亡的概率更大一些,那自然需要新的人員補充。
一個煉化過至臻金瓣花的人,必然相當契合組織的那套功法,讓其成為新的骨虎,可是相當順理成章。
諸葛詩有她自己的算計,無論方羽還是丁惠,都算對她恩情不小,以這種方式,也算報答了這份恩情。
骨虎這種位置,組織里多少人擠破腦袋想要頂替,沒有天賦都要硬擠一下試試。
能把方羽推薦到這種位置,諸葛詩是感覺已經幫到很大的忙了。
至于加入組織有什么弊端,或者說方羽他們愿不愿意加入組織,在諸葛詩看來,是不存在這種問題的。
她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去進行回報而已。
看著外面的太陽,諸葛詩想著方羽要去做的事情,忍不住嘴角微微揚起。
京城的老爺們,新的一天,開始了哦。
皇宮。
一名青衫婢女,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過小道,來到一座戒備森嚴的宮殿前。
明明宮殿前,守衛林立,來回巡邏,甚至各個都散發著不俗的氣息。
但他們,卻都對青衫婢女,視若無睹,仿佛根本看不見這人一般。
而青衫婢女,則是直入宮殿內,在里面的房間中,看到了要找的人。
“青妖使。”
她輕輕喚聲。
目光直視前方的青妖,才突然注意到視野內莫名多出了一個人。
簡直,神出鬼沒!
仿佛在青衫婢女出聲之前,此女就根本不存在一般。
只有出聲了,才會被人發現,被特定之人發現。
“山燕大人。”
青妖恭敬的道。
雖然只是表面的恭敬。
山燕臉上有著笑意。
“我帶來了好消息。”
往前走了幾步,在青妖心中警惕的時候,山燕與他擦身而過,一屁股坐在了軟乎乎的床上。
“青妖使不習慣在人類的床榻上入眠?”
怎么可能。
青妖心中毫無波瀾。
只是腦海中,下意識的回憶起在天圓鎮潛伏的日子。
那時候,披著人皮的他,是需要做很多偽裝的。
模擬人類的睡姿,睡相,也是必備的環節之一。
不過,那般艱苦的日子,早已過去。
如今的他,尊為妖都使者,代表妖都而來洽談妖都地位之事,自然無需隱藏任何妖魔習性。
至于床榻,他只是單純的沒怎么睡而已。
“山燕大人剛剛所說的好消息,是指什么?”
他帶來的長髻踏火妖,被皇宮的人,安排到別處去了——兩頭妖魔呆在同一個地方,竟仿佛會對固若金湯的皇宮造成什么威脅似的,謹慎的讓青妖都感到可笑。
膽小如鼠的京城人類。
明明他們自己都是在養著妖魔!奴役著妖魔!
“門口的傻大個呢?”
山燕仿佛很喜歡吊胃口,青妖越是想問什么,她就越不答什么,反而問道長髻踏火妖的去處。
青妖忍不住冷笑。
“它被帶走了,可能怕我們謀劃出什么逃跑方法吧。”
山燕聞言,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謀劃?逃跑?你錯了,你那個手下,恐怕有大麻煩了。說不定下次見面,它已經被奴役成皇宮權貴的一條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