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搖搖頭。
“別管他,我們走。”
別說吳老頭了,就算是獄卒,看到這么個無頭騎士,那也嚇人啊。
當獄卒這么多年,形象這么恐怖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見,甚至走在路上時,偷瞄了幾次方羽的脖子傷口,好像已經結疤,但還是能看到肉瘤一縮一張,像呼吸般起伏。
淦!好怪!
把囚服脫下,檢查過身體,換上原本的衣服,方羽站在了牢房外。
外面天色已暗,抬頭看天,夜色不錯。
比現實里環境污染過的夜空好看多了,能看到點點星芒。
這不由讓方羽忍不住想要學古人吟詩一曲,抒發感情。
但深一口氣,醞釀了半天,他吐出了四個字。
“月亮真圓!”
看著獄卒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方羽羞愧地抱頭就走。
丟臉啊!無地自容啊!
奈何本人沒文化啊!就會這么點詞了!憋不出詩句啊。
書到用時方恨少,方羽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文化荒漠了屬實。
但沒走幾步,前面就有人喊道。
“刁德一?是刁德一嗎?”
方羽一愣,舉著腦袋往前看去。
前面的黑暗角落旁,有人頂著一行血條。
岳廣:75/75。
岳廣小跑過來,燭燈照耀下,顯露模樣。
“還記得我嗎?我是岳廣,禮千玄大人的左副手。”
當然記得!
射箭很準的那個嘛!
方羽連忙湊過去。
“原來是岳哥,之前多謝你幫忙證明我身份。還有禮大人也是,沒他幫忙證明,我都出不了這監獄。”
這倒是真的,沒人證明,他這無頭尸體形象,直接被人當街就地正法了。
岳廣笑了下。
“客氣了,沒你那一劍斬妖魔,我們所有人早死那了。對了,你和我走一趟,禮大人醒了,我帶你去見他。”
方羽自然沒意見。
說實話,他今晚住哪都沒想好呢。
一進游戲就是賭場血戰,完事連家在哪都不知道。
還有個大哥二姐什么的,感覺角色家庭背景也挺麻煩的。
這愚地府還挺大,跟著岳廣七繞八繞,才終于到了一個到處都是四合院的區域。
一看就是公房,專門給衙門的人住的。
到了一家四合院的小院子里,兩人才停下。
路上閑聊中,方羽才知道,岳廣是硬生生地在門口等了一兩個時辰,才等到他出來的。
這讓方羽怪不好意思的,也對岳廣的性格多了點了解。
老實,踏實,不怕累和苦。
期間方羽還提出了想跟他學弓術,被他笑笑忽略過去了。
方羽自然沒再提。
“禮大人,刁德一到了。”
“終于來了嗎?讓他進來吧,岳廣可以去休息了。”
“是。”
岳廣退下,方羽則被一名女婢帶著進了屋里。
一眼就看到了禮千玄,他在床上躺著,沒蓋被子,胸膛綁著染血的白色綁帶。
禮千玄:20/100。
看血條,比重傷時已經恢復了不少。
不過想要恢復全盛狀態,肯定要修養一段時間了。
這游戲沒有血瓶之類的東西嗎?嗑個藥,不嗷嗷回血?
方羽心頭奇怪,但也沒問。
他在等禮千玄開口。
果然,讓女婢下去后,禮千玄就笑著道。
“刁德一,我聽他們說了,這次妖魔之戰,差點全員犧牲,全靠你力挽狂瀾。我欠你個人情,伱想要什么回報?我盡量滿足你。”
還有這種好事?
搶了你們的經驗大禮包的人頭,你們還感恩戴德的要送我獎勵?
方羽心中琢磨了下,問道。
“禮千玄大人,在那之前,我想先問幾個問題,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問吧。”
“那妖魔是怎么回事?李白古原本就是妖魔嗎?”
這問題,問的過于基礎,讓禮千玄有些意外。
不過想到一般民眾平日要么接觸不到妖魔,要么當場被妖魔殺死,真正直面過妖魔還能活下來的民眾,很少很少。禮千玄便覺得方羽這一番問話也是合理的。
“妖魔是一種怪物,他們吃人,食人,殺人。如狩獵者追捕獵物般,千百年來,不間斷的迫害人類。”
“最初記載的妖魔,都是粗暴的獵殺人類。”
“后來人類先祖們創造了武學,才有勉強的反擊之力,甚至逐漸昌盛。”
“發展到如今,妖魔不再是如野獸般直接發起攻擊,而是學會了如何偽裝成人類,披上人皮,隱匿在我們之中,偷偷狩獵。”
“不過若是一個城鎮的守備力量不足時,妖魔也會集體顯形,發起屠城。”
“所以發現妖魔,一定要第一時間除掉。”
“城鎮里妖魔數量越少,百姓就越安全,城鎮發展也就越好,吸引越多的人入住城鎮,進而壯大城鎮守備力量。”
頓了下,禮千玄說道:“至于那李白古,應該是被妖魔吃了,披上他的人皮,變成了他!”
“至于是何時吃掉替換的,就不得而知。”
“這份隱匿能力,也是妖魔最可怕的地方之一。”
禮千玄眼中閃過深深的忌憚,以前提拔他的百戶,便是某天深夜時,被妖魔替換的枕邊人,割頭殺死的。
武功再高,也怕偷襲。
對身邊之人,誰能留有多少防備呢。
方羽奇怪道:“那李白古為什么之前要殺死藥鋪里的人,等我逃到街上又不敢動手了?”
“很簡單,它怕暴露身份。我看過你在監獄的供詞,妖魔是在你說它扮豬吃虎時才發了狂的殺人。它是怕你已經看出它的身份,所以才要滅口。”
“但你逃到街上,人多眼雜,他又斷了雙臂,自然不能隨便出手,否則就是徹底暴露了。”
“天圓鎮的守備力量,遠比你想的要強大。普通妖魔只要敢暴露,就必死無疑。”
這確實。
禮千玄只是十戶,帶著小隊,就有斬殺那頭妖魔的實力。
放眼整個天圓鎮,十戶又算得了什么呢?
暴露妖魔身份就是死,所以李白古才寧愿被斬斷雙臂都不爆發真實實力。唯有擔心我這個可能知道真相的人逃出去,才不得不出手。
可我逃到大街上,就已經讓他不能動手,所以才又演了那處苦情戲,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