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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羅伯特·基利曼】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戰錘:我不要成為臭罐頭啊!!!

  我有種不安的念頭……

  安格隆小聲地嘀咕道,他正陷在基利曼為他們準備的休息室沙發中,凡人仆役在高大的原體身旁走來走去,為他們的盔甲打蠟,好讓他們看起來更閃閃發光。

  他身旁閉目休憩的莫塔里安聽見這句話,睜開眼,盯著安格隆。

  你可以不必來。

  莫塔里安頓了頓,再度開口,真情實感地說道,

  我想基利曼會對你網開一面,我們都很難面對我們的另一面……但我想于你而言會更難以接受。

  如果我是你,我可能會選擇找個好點的戰場埋葬自己。

  這句話并無陰陽,而是莫塔里安的真情流露,他現在恨不得把另一個自己細細剁成臊子——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是那個莫塔里安至少還具備著必要的禮節。

  但投入s道的安格隆……就不好說了。

  莫塔里安看著安格隆深呼吸了一次,然后又深呼吸了一次,在連續的深呼吸中,紅砂之主緊皺的眉頭才終于放松下來。

  安格隆的雙目間閃爍著堅定的目光,

  我需要去直面他——

  我能夠想到,若我逃避,他只會獲得勝利般的快感,我并不能在這方面認輸,莫塔里安,沒人愿意輸給對面。

  所言極是,莫塔里安點頭,不禁敬佩起安格隆的決心,如此艱巨。

  他想起色孽當初對他的那些舉動……莫塔里安感到雞皮疙瘩爬上了自己的脊梁,若色孽當時換成他自己的臉……莫塔里安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撐下去。

  而且,

  安格隆不安地點了點手,一不小心跟旁邊走過去的仆役碰到了,原體趕緊抬手表示歉意,讓那個緊張的仆役不要放在心上。

  隨后他重新他的話題,眉頭重新皺成小山,

  心靈與情感控制與影響是一件很隱蔽的事情,雖然是靈能范疇,但與一般的靈能技能相比,對于靈能者而言,心靈與情感控制更不容易被發覺——它們并沒有特別明顯的靈能波動。

  莫塔里安了然。

  你擔心那個“安格隆”對我們做些把戲?你小看我們了,安格隆。

  安格隆微笑起來,

  我希望最好是這樣,但我總要去看看,莫塔里安,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有一個足夠堅固的靈魂,而且我很擔心對面那個我在這方面有著完全超過我們想象的能力。

  在屠夫之釘被徹底拔除后,安格隆逐漸恢復了自己原本的天賦,但他通常只是用來提高自己方的士氣,或者安撫傷者與迷茫的士兵,而不會將其用在更加險惡的地方。

  他首先是個角斗士,角斗士本就是堂堂正正的。

  即便如此,安格隆的天賦也讓他在洞察與細微操控情感上出類拔萃。

  更不要提那個經常使用自己能力的安格隆……

  莫塔里安沉默片刻,房門被推開,圣吉列斯跟馬格努斯一同走進來,以作晚宴前最后的準備。

  或許你可以跟我們細講你的能力是如何運用的?

  安格隆點頭,他咽了口唾沫,開始了自己的訴說,

  每個靈魂都是不同的……

  [過去]

  安格隆開口,鞠一躬后朝基利曼伸出手。

  基利曼并沒有將自己的手交給安格隆,馬庫拉格之主饒有興趣地盯著安格隆,另一只手上攥著一柄利劍。

  [我對我之前的記憶與人格進行了全方位備案,安格隆,如果今天之后,走出這間房間的我與之前的我有任何不同,我想你的吞世者會更快地走向覆滅。]

  莫塔里安察覺到安格隆嘴角的笑不著痕跡地僵了片刻。

  基利曼的微笑和煦,說完這句話后,他才伸出劍,將自己的手劃破,隨后,閃爍著光芒的鮮血滴淌出來。

  基利曼掌間的鮮血滴下來,滴在安格隆掌間。

  那并不是普通的鮮血,而是帶著原體部分的靈能,甚至說,部分淺淺的靈魂碎屑。

  莫塔里安在祭壇之外冷眼旁觀著,在風險與利益可以接受后,基利曼愿意做些更激進的事情。

  基利曼那句話,還是太委婉了,莫塔里安冷冷地想到,若不制止,安格隆何止是伸進盔甲里面,他會伸進布料之下,皮膚之下,直接攥住跳動的內臟。

  隨后他會從心所欲地按照他以為的“幸福快樂”模樣改造你。

  莫塔里安見過安格隆的一些凡人信徒,安格隆正是因為這些信徒,在一些特定的世界里獲得了狂熱的支持與歡迎。

  實不相瞞,莫塔里安不知道那些成天傻笑,不時唱歌、玩弱智小游戲、或者左愛的靚男俊女有什么活著的意義與價值,他們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充滿多巴胺的肉。

  但凡人們追求這些,而安格隆則滿足他們。

  莫塔里安知道,安格隆這些所謂的,用于宣傳的信徒不會存在超過一年,一年之后,刺激削弱,為了繼續保持他們的高幸福度,安格隆會不得不將他們轉移為更深層的信徒與仆役。

  而那些深層次的信徒……呵呵……

  莫塔里安此次找安格隆協商時,原體正“友善”地幫助著他的一位深層信徒找尋幸福,莫塔里安抱臂盯著那坨大部分血肉被剝下,只剩一坨神經束與腦子堆在一起的東西,冷冷笑著。

  這東西做憎惡智能都做不了,連最基本的思考邏輯神經節都早就被浸爛了,只剩下無盡快感。

  但就是這樣,安格隆的信徒反而極度感激原體——

  他們曾大多是受病痛折磨之人,亦或是窮苦者,但也是這些階級中的某一部分人,因為有一部分受苦的人反抗精神很強,安格隆由是并不喜歡他們。

  原體也極其收到貴族階層歡迎,一般貴族直接就能成為安格隆的深層信徒。

  不過原體的這般行為似乎露了點風聲到泰拉上,帝皇曾嚴肅警告過安格隆一次,這之后削減了吞世者軍團的補給——

  但還是那句話,安格隆不在乎。

  安格隆欣喜若狂地接住了來自基利曼的那滴鮮血,原體享受般地仰過頭,閉起雙目,仿佛在享受著什么,莫塔里安可以看見安格隆眼皮下那正在瘋狂顫抖的眼珠——

  ??幻境??

  安格隆睜開眼,馬庫拉格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卻并不感到溫暖。

  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類似學院的建筑外,無數輝煌的大理石像正望著他,身披緞藍綢緞。

  他嗅到血腥味兒,人們驚恐地聚集在一起,鴉雀無聲。

  安格隆轉頭,他想到些什么,原體徑直穿過人群,走向最前頭。

  最前面,在通向學院樓最前面的層層高階上,一個驚恐的少年人頭滾落在地,安格隆抬頭,看見一臉理所應當的基利曼,正站在臺階最上面,校服齊整,鮮血在他腳邊濺上,卻并不沾染一絲一毫他的衣角。

  他身旁,同學斷頭的尸首癱倒在地。

  基利曼偏過頭,盯著樓梯下的人群。

  基利曼宣判了這件事,他與這個凡人關于話題的爭議最終是他獲勝,

  [他無法理解我的觀點,并執意反駁我——以他完全錯誤的觀點,我向他解釋了三遍,隨后我認為需要結束這個沒有必要繼續的話題,他的腦容量不夠理解我在說什么,于是我選擇結束。]

  基利曼平靜地說道,他有些困惑地看著他腳下的那些人驚恐地尖叫起來,人群逃竄——

  卻再度被急忙趕來的尤頓女士與士兵們攔住。

  “封鎖現場!”

  尤頓女士大喊道,

  基利曼很高興看到這位女士過來了,跟爾達比起來,他還是更喜歡尤頓,尤頓烤的餅干很好吃,而爾達只會說些暗地挑撥他跟人類之主的話。

  這個世界里能教育基利曼的只有人類之主,剩下的凡人——自大的、愚蠢的、都沒有必要朝基利曼單純輸出自己的觀點。

  他眨眨自己湛藍色的雙瞳,乖乖走下臺階,自豪地向尤頓展示自己的又一次勝利。

  尤頓急匆匆跑過來,她身后,馬庫拉格之主康諾王的士兵對同學們使用了一點小小的暴力,這顯然是必要之舉。

  基利曼低下頭,耐心讓尤頓急匆匆用手帕擦拭他臉頰上并不存在的鮮血。

  “你——”

  尤頓大聲嘆息了一口氣,就像是她胸中有一個巨大的抽風機一樣,這讓基利曼有些擔心她。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啊,他是你的同學,基利曼。”

  “你不能……你不能這么做……”

  尤頓再度喘息了一口氣,基利曼看見她眼底的淚光,她在為一個逝去的生命惋惜,基利曼完全理解這一點,她短暫的生命與短視并不足以讓她意識到生命是這個銀河間最不值錢的資源。

  基利曼眨眨眼,長而金黃的睫毛顫抖,實際上,在他判定康諾王會為他收尾他可以直接讓那個人閉嘴最后馬庫拉格仍舊會宣布基利曼為王后,基利曼干脆地直接殺了那個家伙。

  畢竟沒什么損失,還可以回去早點吃晚飯。

  皇宮的佳肴很精美,但沒有尤頓女士親手為基利曼做的溫暖,基利曼從不吝惜自己對尤頓女士手藝的贊美。

  雖然基利曼很想念人類之主,因為人類之主教會了他太多,有關戰爭,有關理性,帝皇親自教會基利曼如何執起這柄一側戰爭一側理智的劍。

  但馬庫拉格也并不是很枯燥,他在這里遇到了另外兩個包容他的家伙,兩個不會像帝皇嚴格執劍的家伙。

  按照常理,基利曼并不能突破帝皇所設下的任何禁忌——因為他真的會遭受無法承受的懲罰,并且絲毫的小動作都會被發現。

  但在這里卻并不同,這里教會了基利曼如何找到規則背后的漏洞,如何試探底線,如何更進一步——

  或許他在馬庫拉格學習幾年后,他以后會明白如何更加聰慧地對待帝皇。

  這本就是更加理性的選擇,基利曼對此沒有任何負擔。

  只有失敗會給他負反饋——這正是帝皇在原體身上所烙下的印記。

  基利曼彎下腰,輕輕抱住尤頓女士,

  尤頓不語,只是低聲啜泣。

  他們之外,士兵正推搡著人群。

  安格隆嘖嘖稱奇,他感到基利曼這家伙純粹到令他無語,這一幕已然落寞,于是他繼續走了幾步,恢弘的建筑坍塌,蠟燭燃起,厚實的地毯在他腳下鋪開。

  安格隆抬眼,發現自己正待在一間辦公室內,巨大的馬庫拉格毛毯自墻壁上垂下。

  坐在辦公桌后的康諾王陰晴不定地撐著自己的臉,尤頓則一臉淚痕地站在辦公桌前。

  “他太危險了……”

  康諾王深深地嘆息了一口氣,把臉埋進自己的手間,

  “他不認為自己跟其他人是同類——他認為自己是牧羊人,而他的同學不過是羔羊,他掌管著這些人的生死。”

  “但他本來就不是普通人!”

  尤頓尖叫起來,

  “你見過哪個孩子三歲長到三米的?!他、他至少跟我們不是同一個基因組——天吶!”

  “神明之子嗎……?”

  康諾王深吸了一口氣,

  “但神明當真如此冷血?……我們需要讓他明白不能隨便這么做,他至少不能這么魯莽,馬庫拉格人會反感他的。”

  實際上,基利曼早已在學院內拉起了一批以他為中心的兄弟會,這些青年家伙以基利曼為榮,并對他的理論深信不疑。

  基利曼殺人,反而更加令這幫人狂熱。

  尤頓只是哭泣著,

  [我能感到他愛著我們——一個懂得愛的孩子能夠明白和平與理解,只要我們讓他理解這份愛是可以擴展出去的。]

  康諾王沉默下來,在內心某處,他也在動搖。

  康諾王深知基利曼會成為馬庫拉格真正的領袖——這是天賜的禮物。

  基利曼絕對會帶領著馬庫拉格重新邁上星辰大海,征戰銀河。

  但——彼時的基利曼真的會愛民如子嗎?他沒有康諾王最希望讓他擁有的品質,康諾王感到一陣害怕。

  那天基利曼所殺死的青年,也是學院內少數不愿意進入基利曼兄弟會的,唯一一個學院內前二十。

  基利曼真的如他所言,只是因為感到厭煩而殺人嗎?

  康諾王感到后怕,但他卻也無法做什么,基利曼實際上架住了他,康諾王沒有后代,如果他現在宣布自己拋棄基利曼這個義子,那么接下來馬庫拉格該由誰領導?

  不論是誰,都會再度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一些執政官也無比認可基利曼的政見,若康諾王忽然選擇放棄基利曼……基利曼不會做些什么嗎?

  尤頓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她在試著用愛……這份愛真的是在保護基利曼嗎?而是在保護他們倆?

  或許只要有這份情感存在,基利曼便不會提前做什么——這一切還在他所接受的范圍內,他似乎認定自己該在這個年齡學習。

  康諾王不語,墻壁上的壁燈光芒忽明忽暗,房間內只有尤頓低低的啜泣聲。

  安格隆沉默地注視著這一幕,他感到有意思——比起這兩位凡人翻滾洶涌的情緒,基利曼壓根沒什么情緒波瀾。

  原體感到些什么,他直接穿透墻壁,向上走,走,走——走到基利曼的寢室旁。

  沒有任何猶豫,安格隆穿墻而過。

  基利曼正哼著不知名的泰拉小調(或許是帝皇教他的,或者是被他殺死的禁軍教他的),在畫板上涂涂畫畫著。

  藝術也是一個馬庫拉格學生該掌握的。

  安格隆看見基利曼在畫現在的馬庫拉格——那個擁擠的,比巢都高效一萬倍的馬庫拉格。

  這幅畫快完成了,基利曼伸出手,隨便撿起一塊畫板旁餐盤內的笑臉餅干。

  基利曼忽然冷不丁地開口,嚇了安格隆一哆嗦,原體還以為基利曼看見他了,但這里是幻境,這完全不可能。

  基利曼低低地說道,隨后他畫好了自己的畫——

  下一刻,基利曼干凈利落地拿藍漆撲上去,大片大片的藍色滴淌在畫上。

  隨后,基利曼在這藍調的基礎上開始繪制馬庫拉格“現在”的藍天白云。

  基利曼眨眨眼,

  掌控這個家庭,真正的主人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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