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去哪?懷國的修真坊市本就不多,除永州的東山、大丘兩座坊市外,剩下的就只有涼州的九月谷坊市、鏡州的千陽坊市還算可以。”
劉老二聽聞孫四娘此言,不禁搖頭不止,“涼州、鏡州的坊市可不像咱們這邊,背靠著六行山脈,靈氣充裕,天材地寶無數。若是去了那邊,指不定還比不上這里呢!”
“涼州、鏡州自是沒什么值得去的,我的意思是,不如大家一起遷去鄰國。東之洛國,西之兜國,皆有坊市落在六行山脈。甚至于說北上,去往百萬妖山邊上的寧國,也未嘗不是一個選擇!”
孫四娘不慌不忙地說著,目光略過一個又一個的面龐,觀察著周圍人的神色。
張良松聽到這兒,猛地起身,驚呼道:“百萬妖山!那地兒可去不得!四娘你莫要說笑了!”
張良松的反應倒沒有出乎眾人的預料,試問整個東山坊市的修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寧國,那百萬妖山,是普通人能去的嗎?
寧國本身只是一個小國,國內并無修真大派,但其地處漠北,毗鄰百萬妖山,形勢險峻,乃是普通散修避之唯恐不及之地。
百萬妖山,傳聞其山脈極為寬廣,縱深數十萬里,長達上百萬里,乃是此域內大大小小數百國家北邊,最為龐大的一座山脈。
此山脈境域之廣,好似無窮無盡,乃至今日,都從未聽聞有誰能夠橫穿此山,去往山的另一頭,也從未有人知曉另一端的世界是為何方,極盡神秘色彩。
而之所以此山脈被稱為百萬妖山,究其所以,是由于此座山脈乃是人族修士不敢踏足的一處絕地。
其境內妖獸縱橫,到處都是蠻荒險惡之地,實力強大的妖獸何止百萬、千萬。甚至于,還有不少歷經萬載,修煉成精,可以隨意化于人形的妖修。
故此,那宛如妖之國度的萬千群山便被此方域內的修士稱為百萬妖山。
寧國,貧瘠之國也,挨著此種險地,其國內人跡罕至,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皆活得無比困苦,唯有少部分修士聚得一起,暗中汲取那百萬妖山的無盡資源。
“百萬妖山固然兇險,但機遇與風險并存。張小弟,你怕不是忘了,我等修士這般努力修煉,苦苦覓得那縹緲的成仙大道,乃至于拼上了性命,究竟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那長生二字嗎?”
孫四娘神情激動,滔滔不絕道:
“寧國所處之地險惡,但近些年來卻陸陸續續有不少的散修筑基大成,可以見得,彼處之機緣不勝枚舉。你我皆是無椅無靠之人,如不冒得些許風險,何談成仙?如此以往,百年之后,也不過是幾捧黃土罷了!”
任誰也沒想到,這孫四娘一介女子,竟有如此的宏愿,那張良松被她的幾番言語訓斥得慚愧不已,忙撇過頭去告了個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不再言語。
此時,那劉老二卻是酒醒了大半,忽然猛一拍桌子,眉飛色舞地說道:
“好!四娘說得太好了!俺老二聽了甚是激動!不多說了,咱們就去寧國吧!與其在這里茍且過得一生,不如去外面闖一闖,若是能順利尋得一些機緣,說不定俺老二以后也能嘗嘗飛天御劍的滋味,等再見到徐明那小子,非得讓他跪下來喊俺幾聲前輩,嘿嘿嘿!”
“劉二哥,你”
張良松沒想到他的劉二哥竟然這么快就做好了決定,一時間躊躇不決起來。
“良松啊,你們年紀還小,還有的是機會,老哥我就不行了,馬上就三十歲了,總聽人說越往后修煉越難,老哥我若是不趁著現在還能動彈動彈拼一把,以后老了說不得要后悔終生。”
劉老二感嘆一聲,語氣惆然道,“此番,我和四娘結伴同去寧國,你們愿意跟的話就跟,不愿意的就留,老哥我也不強求。不管怎么說,那寧國畢竟兇險,不能害了你們。”
“劉老哥,你這話說的!咱們幾個一起出生入死幾年,豈能說散就散!我我也跟你們去寧國!拼了就是了!”張良松一咬牙一狠心,終歸是做出了決定。
此言一出,劉老二大喜過望,拍著胸脯道:“好!有出息!老哥我實力雖然不佳,但肯定護你周全,要是有危險,俺老二保證第一個沖上去!”
“我我也去.”
那王小妹見大家紛紛要去往那遙遠的漠北寧國,彷徨半天,最后還是忍不住參與了進去。
她在東山坊市修煉這么多年,也就認識了劉老二、孫四娘等人,并未有別的熟人。此番劉老二等人一去,若不跟上,她可就徹底孜然一人了。
說她不情愿吧,也情愿,說情愿吧,又不是很堅決。
王小妹就如同那風中的樹葉,風往哪吹她就往哪去,飄飄零零。
于是乎,幾人商量過后,在場的,最后就只剩下周文和花熒二人還沒有表態了。
他二人自始至終都沒怎么插話,周文只喝著悶酒呢,心里想的都是自己的兄弟,王貴的安危。
花熒則是心中早有了自己的決定。
北邊的寧國,她自是沒有興趣的,相對的,她倒是很想去往南邊。
只是,南邊的路似乎更不好走。
哪怕跨過去之后迎來的將會是一片坦途,但有了六行山脈這座龐然大物攔在眼前,劉老二幾人,愣是沒有誰提出去,要不要去往南邊的國家的。
六行山脈啊,對于他們這些練氣期的修士來說,無異于一道天塹,強行闖過,只怕比之北邊的寧國百萬妖山,還要兇險得多。
畢竟,六行山是需要整個穿過去的。
這時。
花熒起身,朝劉老二幾人拱了拱手,一臉歉然道:“諸位,小妹自知前方兇險,便不陪大家前往了。于此,祝你們前路無阻,安然抵達!”
劉老二毫不在意,擺了擺手,敞懷笑道:“哈哈哈,不必如此,李道友年紀輕得很,以后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不與俺們冒這個險也屬正常,既如此咱們就日后有緣再會吧!”
說罷,他朝花熒回了個輯,目露唏噓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