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末。
此前在楚清河院中的水母陰姬已經是回到了神水宮這邊昨日才買下來的院子。
周圍守衛的神水宮弟子看著此時坐在院中的水母陰姬,眼神都是充滿了愕然以及驚訝之色。
水母陰姬此前走火入魔之事,在神水宮中并非是什么秘密。
不少的弟子都是知曉。
更別說這些能夠被水母陰姬一同帶出來神水宮弟子。
因此,看著今天出去前還是身形高大且以輕紗遮面的水母陰姬此刻回來后便恢復到以前的絕美面容以及婀娜身段,這些神水宮的弟子心中的驚訝可想而知?
若是換了之前,神水宮中若是有其他弟子敢這樣頻頻將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此時的水母陰姬或許已經是心中怒意漸升。
但此時此刻,對于周圍這些弟子的視線,水母陰姬卻是全然未覺。
女為悅己者容,好看的人,從來不會介意別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唯有像此前水母陰姬美貌不再時,才會輕易的因為他人的視線而動怒。
此時此刻,此時的水母陰姬坐在石桌前。
時而看向桌面上的銅鏡中倒映出來的絕美面容,時而托著香腮看向楚清河那院中。
腦中時而浮現出楚清河俊美相貌上噙著的溫和笑容,時而浮現出楚清河給自己醫治時那堅毅專注的樣子。
想得深了,水母陰姬忽然想到楚清河當時震碎自己胸骨之時落在自己身上的手,水母陰姬的眼中又是有著一抹羞意浮現。
借著周圍那如同楚清河院中一樣通明的光線,水母陰姬的耳根竟是悄然有些發紅。
但偏偏嘴角揚起的笑容經久不散。
也是在水母陰姬思緒流轉之時,一道腳步聲忽然從旁邊傳來。
隨后,一名神水宮的長老行至水母陰姬的身后躬身道:“宮主”。
聽到身后的聲音,水母陰姬抬起手輕輕揮了一下。
不過動作間,水母陰姬的面部依舊是朝向楚清河那院子的方向。
等到身后長老起身后,第一時間開口道:“正如宮主所料,這一次帶出來的一行神水宮弟子,之中有一個將宮主容貌恢復的消息暗中記錄下來并且想要傳遞出去。”
水母陰姬問道:“消息是通知誰的?”
神水宮長老說道:“不清楚,即便是拷問之后,那名叛徒也未交待。”
聞言,水母陰姬皺眉道:“消息不是送往百曉堂?”
神水宮長老搖頭道:“應該不是,之前宮中其他和百曉堂合作的叛徒沒有這么硬氣。”
得知消息竟然不是送往百曉堂的,水母陰姬仿佛失去了興趣。
重新將目光放在楚清河院子所在后悠悠道:“沒想到有了這身份玉牌后,宮中和百曉堂有聯系的人沒了,倒是炸出了其他勢力的人。”
隨后,水母陰姬說道:“將消息里面和楚公子相關的信息抹除后再讓她將消息傳遞出去,然后讓人一路跟著,看看到底是誰安插在我神水宮的眼線。”
神水宮長老躬身道:“屬下遵命!”
而在頓了一下后,這名神水宮長老繼續道:“另外,此前陪宮主前往那楚清河的周秀秀稟報,之前宮主在那楚清河院中昏倒后,她也是被迷暈失去了意識,屬下擔心,那楚清河的男子怕是別有用心!”
“嗯?”
也是在這神水宮的長老提議剛剛出口,原本笑容微甜的水母陰姬臉色瞬間就是沉了下來。
明明不見水母陰姬有任何的動作,這神水宮的長老卻是忽然倒飛而出,一口鮮血驀然吐了出來。
受傷之下,這神水宮弟子抬眼看去,卻見方才還是臉上掛著甜美笑容的水母陰姬臉色已經是陰沉如水。
其美眸之中更是殺意流轉,充滿了森然之感。
面對這一幕,這神水宮長老連忙跪地道:“屬下失言,還請宮主恕罪。”
說話間,這神水宮長老腦袋叩在地面,冷汗快速的從額間滑落滴落在地上。
見此,水母陰姬才是寒聲道:“今日本宮心情好放過你,下次再讓本宮聽到半點詆毀楚公子的話,死!”
最后一個“死”字仿佛一把萬年玄冰所鑄的寒刀狠狠的捅在這神水宮長老的心中,使其身體不禁猛的顫抖了一下。
口中連忙出聲道:“屬下明白,屬下明白。”
隨后,水母陰姬方才寒聲道:“滾!”
待到這名神水宮長老離開后,水母陰姬才是冷哼一聲。
只是,隨著重新用手拖著香腮看向楚清河那邊時,水母陰姬臉上的冰冷以及殺意如春雪一般快速的消融。
口中也是不斷的呢喃。
“要不讓人將本宮恢復相貌的消息傳給百曉堂?竟然將本宮從百花榜移除,有朝一日查到你百曉生所在后,不揍你一頓,這口氣出不了。”
“不過以百曉堂的能力,若是知曉本宮恢復容貌后,肯定也會查到這渝水城里,到時候萬一牽連到楚公子怎么辦?”
“算了,反正容貌都恢復了,百花榜那東西也不重要,還是不將楚公子暴露的好。”
“嗯?若不是之前再次看那百花榜,我也不會心血來潮為了這玉牌的事情往這渝水城來,這樣來算的話,好像百曉生也沒那么可惡了。”
“明天上門以什么理由去呢?但那移花宮的邀月好像不怎么喜歡我?也是,畢竟楚公子那樣的男子,換我肯定也防著其他女人,也不知道打不打得過她,萬一打不過的話怎么辦?人好像搶不回去。”
在這一個人自言自語間,此時的水母陰姬臉上再一次掛上了笑容,兩只眼睛亦是如同彎彎的月牙一般。
那甜美的仿佛人畜無害的樣子,身上哪里有半點之前面對那神水宮長老時的兇厲?
周圍的神水宮弟子見此,也是一個個噤若寒暄不敢出聲。
原本看現在水母陰姬相貌恢復,想來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陰晴不定了。
但現在看來,貌似情況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嚴重了。
亥時末。
隨著天氣的轉暖,此時這院中的香氣仿佛能夠殘留的時間更長了一些。
明明距離幾人泡完澡已經有了不短的時間,但此時這院中卻依舊還是殘留著濃郁的香氣。
此時此刻,在楚清河的面前一個火爐之中柴火正旺。
而在爐子上面,則是有著一個巴掌大的袖爐。
看著楚清河時而加水,時而加入藥物。
片刻后,隨著內力涌動,將這袖爐從這火爐上挪到這石桌面前時,楚清河才是開口道:“好了!”
聽到楚清河說的,打了一個呵欠的曲非煙忍不住問道:“公子,這長春不老丹這么麻煩嗎?伱這弄了都已經一個時辰了。”
以往楚清河煉制丹藥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一炷香內就差不多能夠完成。
可今天煉制這長春不老丹的時候,都已經是折騰了一個小時辰了還沒完成。
對此,楚清河沒好氣道:“說的像我愿意弄這么久一樣。”
藥物的藥性不同,本身所需要花費的時間不一樣。
就現在這點時間,也得虧楚清河本身對于藥物的把控精準到讓人發指的地步。
不然的話,像江湖中那些所謂的神醫,想用這一個暖手的袖爐和一根筷子還想煉制這長春不老丹?伸腿瞪眼丸還差不多。
等待了十幾息的時間,待到這袖爐之中的藥泥溫度稍減,藥性徹底平息后,楚清河才是運轉內力將這些藥泥全部給刮下來。
待到勁氣流轉,在將這些藥泥均勻的分割并且定形后,原本的藥泥已經是變成了三十顆綠豆大小且的藥丸。
看著袖爐之中這一堆藥丸,曲非煙愕然道:“這么多?一次性得吃幾顆啊!”
楚清河斜眼瞥了一眼曲非煙道:“這里面蘊含了一顆天香豆蔻的藥量,想死你就多吃幾顆。”
被楚清河嗆了一句,曲非煙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是興致勃勃的盯著袖爐中的這些丹藥。
但片刻后,曲非煙的興致勃勃就是變成了愕然。
原因很簡單。
在這長春不老丹煉制出來后,此時的楚清河竟然是將其中二十八顆都是裝到了丹瓶里面,這袖爐之中只是剩下了寥寥兩顆在內。
對此,曲非煙滿臉茫然道:“兩顆四個人分嗎?”
楚清河搖頭道:“不,我和邀月一個人一顆。”
一邊說,楚清河一邊將其中一顆丹藥遞給邀月。
“哈?”
聽著楚清河所言,兩個小丫頭都傻了。
楚清河沒好氣道:“你們要是想保持現在這樣的狀態十年,我倒是不介意讓你們現在就吃。”
這話一出,曲非煙和小昭楞了一下后立刻就明白了楚清河的意思。
不同于邀月現在雙十之齡,桃李年華,正是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之日。
身材,相貌皆是最佳的時期。
服用這長春不老丹自然再好不過。
而曲非煙和小昭均是不過十五六歲碧玉年華之時,論身材以及相貌,都是隱隱帶著幾分稚氣。
這要是將這長春不老丹吃了,接下來這十年都得保持這狀態。
因此,對于曲非煙和小昭而言,只能是過幾年等到長成之后再吃這長春不老丹。
至少也得等到二九之齡時再說。
不過,當偏過頭瞥了一眼小昭的胸前,再看了看自己一馬平川,再次體會到自身富庶曲非煙撐著下巴嘟著嘴將這二九之齡延長到雙十之齡。
賊氣。
然后眼巴巴的看著楚清河和邀月各自將手中的長春不老丹吞下。
待到兩人喉嚨都是鼓動了一下將這長存不老丹服下后,曲非煙還可憐兮兮的問道:“什么味道的?”
楚清河翻了個白眼道:“就那么一點,難不成還嚼兩下?”
話語剛落,楚清河便感覺到腹部之中一股冰涼的能量快速的升起。
而當這一股能量出現的瞬間,便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在身體之中流轉開來。
可讓人奇怪的是,明明身體里面的這些能量宛若冰塊一般帶著徐徐的涼意,但楚清河以及邀月,卻均是感覺到一股熱意。
同時,在曲非煙和小昭的視角之中,此時不管楚清河還是邀月的皮膚之下,仿佛都有著一縷熒光在流轉。
尤其是邀月,在這熒光之下,皮膚都仿佛帶著幾分白玉的質感。
看到這一幕,不管是小昭還是曲非煙眼中都是不禁浮現出幾分羨慕。
世界上最讓人難受的事情,莫過于是有好東西擺在面前,卻不能去享用。
這一刻,不管是曲非煙還是小昭都有了絕大部分未成年的期待。
早點長大。
待到差不多三十息左右之后,此時的楚清河以及邀月方才感覺到身體之中的那些異樣感平息了下去。
隨后,邀月抬手看了看,略顯疑惑的看著楚清河道:“這便好了?”
楚清河沒好氣道:“不然呢?難不成還得有什么特殊的感覺不成?”
單純就一個駐顏十年,又不是服下金丹白日飛升,還能夠什么感覺?
吃下藥后要是有飛一樣的感覺,那吃的不是長春不老丹,而是云南的紅傘菌。
不但能有飛一樣的感覺,還能順便看見黑白無常。
次日。
清晨。
在這陽光已經灑滿整個院子之時,此時的院子之中,只剩下楚清河一個人趴在石桌上。
隨著照在身上的陽光愈加的和煦,在這暖洋洋的調養下,楚清河時不時的打著一個呵欠。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長春不老丹的原因還是昨天那水母陰姬的原因,昨夜的邀月莫名比起往日更能折騰。
一直到昨夜丑時末才安分了下來。
加上昨日本身又是治病又是煉藥的。
才睡了兩個時辰的狀態下哪里能夠?
弄的楚清河到現在都還是困意尚存。
想著,楚清河越發覺得,這當家做主,不是一般的累。
尤其是自己家里面還是東方不敗以及邀月這樣老是喜歡高高在上的更累。
甚至于楚清河現在都在考慮在自己體質增強之的這段時間里面,還是逆來順受算了。
好歹精力保不住,能保存點體力。
不然的話,白天幾乎都是懶得一點都不想動彈。
而在楚清河趴在這桌上曬著太陽任由自己的思緒肆意的放飛間,之前出門的曲非煙以及小昭也回來了。
不過,出去的是兩個人,在回來的時候,卻是變成了三個人。
不是水母陰姬還能是誰。
相比起昨夜而言,今日的水母陰姬身上明顯換了一件新的衣裙。
雖說依舊是潔白的長裙,但因為更加合身的原因,隨著水母陰姬行走,使得任何人看著水母陰姬都感覺到這衣裙下婀娜的身段。
一雙美眸似水,帶著濃濃的柔和之意。
而當水母陰姬進入到內院之中,目光落于楚清河身上時,水母陰姬那如水的眼眸,好像水更多了。
連帶著臉上的笑容,亦是更加甜美了幾分。
“公子!”
一直到三人走近后,看著依舊還在魂游天外的楚清河,曲非煙才是小聲開口。
聽到聲音,收斂思緒的楚清河略顯慵懶的抬起頭。
而當看著此時兩女身后笑臉盈盈的水母陰姬時,楚清河神情微怔了一下,隨后才是起身示意道:“司徒姑娘。”
水母陰姬輕輕頷首道:“正巧在街上碰見了楚公子這兩位丫環,便順道過來了,希望不會打擾到楚公子。”
聞言,楚清河輕笑道:“無妨,請坐。”
在楚清河的示意下,水母陰姬上前幾步緩緩坐下。
而從目光落在楚清河身上開始,水母陰姬的視線便再也沒有挪開一分。
待到靜坐下來之后,水母陰姬開口道:“昨夜回去之后,我按照楚公子所言以真氣蘊養了一夜骨子,所以現在過來想要讓楚公子幫忙看看,是否還有什么問題?”
說著,水母陰姬將左手緩緩的抬起然后將袖子拉開少許,露出了那雪白如藕的手臂放在桌上。
看著放在桌上的手,楚清河也未說什么,抬手將手指搭在了水母陰姬的手腕上。
反觀水母陰姬,感覺到自己手腕上屬于楚清河指間傳來的觸感,水母陰姬的眼中眸光輕閃。
視線也是一動不動的放在楚清河的身上。
幾息后,楚清河收回手后開口道:“已經無礙,司徒姑娘無需擔心。”
聽著楚清河所言,水母陰姬緩緩的收回手,隨后頷首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隨后,水母陰姬目光環掃了周圍一圈后問道:“不過今日為何未見到邀月宮主?”
然而,就在這話剛剛落下,一道微寒的聲音便是傳入到院中。
“哦?你找本座?”
下一瞬,之前離開的邀月便是回到了院子里面。
而當目光落在水母陰姬身上之時,邀月的雙眼宛若冰刀一般,不帶絲毫的溫度。
這一刻,看著面前的水母陰姬,邀月忽然體會到了當初在楚清河院中,東方不敗看到自己時的感受了。
一個不留神,家里面竟然就來了一個想要偷家的。
想到這里,邀月心中對東方不敗往日和自己爭鋒相對的行徑,忽然就沒那么不滿了。
今日一萬五更新送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