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鎮第一天,畫了大半天的小鎮規劃圖,耗費大量精力。
昨夜也沒怎么睡,不到8點,羅森就覺得有些疲憊,便早早就鉆進被褥躺著了。
瑟蘭迪斯以為他病了,關切地問:“是不是昨天夜里受涼了?”
說完又埋怨:“讓你別來你偏要來,這要是病了多難受啊。”
詹德洛妮不明白:“你們在說什么呀?”
羅森輕咳一聲:“好著呢,只是累了而已。”
他打了個哈欠,便閉眼睡覺。
但沒躺一會兒,帳篷外傳來哈瑞克的聲音:“鎮長,夏玻萊讓我問伱,今夜會不會出現襲擊?”
羅森想了下,高聲回應。
“洛凡勒和迪戈全逃走了,作亂的法師也一直沒現身,還是有可能來夜襲的,你讓他注意點,再喊法師們加固下高地周圍的城墻。”
“好嘞,不過城墻已經大幅加固,目前10米高,10米厚,應該不至于被突破吧?”
羅森一聽就完全放心了,想了下,又道:“如果真來夜襲,對方肯定會改變攻擊方式,比如讓迪戈朝高地上扔巨石之類的。”
“你讓領民盡可能靠近城墻底,并盡量分散一些,免得被巨石砸了。”
“明白了。”
哈瑞克就走了。
羅森再打個哈欠:“安娜,詹妮,你們隨意,我先睡了。”
話音落下沒多久,兩個溫暖柔軟的身體也爬進了被褥。
詹德洛妮道:“早睡早起身體好。”
瑟蘭迪斯也笑:“帳篷里也不好術法研究,不如早睡。”
羅森沒意見,閉上眼睛,過了會兒,就沉入了夢鄉。
原以為會一覺睡到天亮的,但睡著睡著,迷糊糊糊就被人喊了一聲。
他對這種感覺很熟悉。
于是就‘起床’,循聲而去。
穿越一道黑到極致的通道后,眼前微微一亮,就發現自己站在高山絕壁之上,頭上是一輪明月,前方是一座白玉宮殿。
宮殿里點著幾盞法術燈,不亮不暗,而身上僅穿了一襲白裙的阿爾夫若雅,正專注跳著一種很飄逸很仙氣的舞。
有點類似地球的飛天舞,但也有異界的獨特韻味,加上舞者窈窕的身姿和如玉的容貌,就非常的賞心悅目。
羅森立即知道自己靈魂被召喚了。
果然,阿爾夫若雅旁若無人的跳舞不停,只轉眸看了羅森一眼,聲音隨即響起。
“我正無聊呢,忽然感覺到你在念叨我的名字,心中似乎還有所求懇,就召找你來問問。”
羅森一怔,心中暗道:‘這么敏感的嗎?’
阿爾芙若雅聲音立即響起。
“聰明的凡人都有共同的問題,就是言不由衷。好在我已經熟悉了你的性格,大致也能猜到你的真實想法。”
“其實不是我敏感,而是你的法力足夠強大,且我對你關注度也足夠高。”
“畢竟我是你的接引圣靈,你的軀殼要是損毀了,我必須要在第一時間趕來接你的靈魂。”
“若你是沒有力量的普通凡人,就算你念叨我一百遍,我也沒感覺。”
羅森明白了,便抓住這難得的機會,直接說出了自己的需求。
“圣者,我該怎么做,才能得到更多靈魂知識呢?”
阿爾芙若雅聽完后,依舊跳舞不停,但動作卻舒緩下來,似在思索。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因為你用借火秘法殺了人,觸犯了第三黃金律,所以我不能再教你靈魂知識了。”
羅森當然記得這話,見對方神情淡漠,估計這次是沒戲了,心中略一些失望,便聳了聳肩。
“好吧,那當我沒問。”
當然,這次沒戲,下次找機會再問就是了。
只要阿爾芙若雅沒徹底翻臉,他就會想方設法去打聽。
沒想,阿爾芙若雅話風卻又一轉。
“不教你靈魂知識,是我哥哥的要求,雖然我同意了,但同意這事的,是過去的我。提出要求的,也是過去的哥哥。”
羅森都聽懵了:“圣者,您的哥哥恐怕不會同意這樣的說法。”
這不就是耍無賴嘛。
“反正別讓他知道就是了,你不會讓他知道的,對吧?”
羅森立即點頭:“我當然會守口如瓶。”
“所以,我當然可以告訴你更多的靈魂知識,但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獎賞。”
說話間,阿爾夫若雅輕輕一蹬地,身體如飛天女郎一般輕盈飄到羅森跟前。
也因為飄動的緣故,身上的白裙被氣流吹拂著,緊貼住身體,于是就顯出了婀娜多姿的曲線。
羅森看一眼,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衣服這么輕薄,不會是睡衣吧?’
然后馬上閃過曾經在神之角斗場的遭遇,立即收斂心神,低頭行禮。
結果一行禮,正好一陣山風吹在大殿口,將阿爾芙若雅的裙擺吹開了一些,露出了雪白如玉的赤足,以及小半截的小腿。
羅森下意識又瞇眼看了下,然后干脆閉上眼睛,但腦海里影像卻還在,心里再次冒出一個念頭。
“黃金神女兒長得真是好看這放在我的素材庫里,都趕上傾國絕色的水準了。”
也幸虧他見多識廣,若換一個本土的毛頭小伙,或者是敬畏神明的大叔大爺。
見到這樣的絕色,絕對會毫不猶豫拜倒在其石榴裙之下,成為一只光榮的神之舔狗。
過了不到兩秒,阿爾夫若雅淡漠聲音從身前的頭頂傳來。
“大于五的所有整數,真的全都能寫成三個基數之和嗎?”
羅森心中一震:“圣者,您還在執著這個問題?”
阿爾芙若雅不答反問:“我想知道答案。”
羅森果斷搖頭。
“我試過各種方法,真的解不出來。”
“我能感覺你說得是真的,這讓我非常失望,并覺得十分沮喪。我也終于能理解父神的隱退了。”
阿爾芙若雅的聲音不再如往常一般淡漠,而是真的顯出了濃濃的失望,顯是說出了真心話。
她嘆息道:“父神一心追求永恒之境,持續數個世紀,卻始終無法成功。他的心情,只會比此刻的我更加晦暗。”
說著,她走下白玉臺階,到了羅森近前,伸手托住羅森下巴,將他臉輕輕抬起來。
于是,羅森就看到一雙滿是落寞的眼睛。
“年輕的凡人法師,如果給不了我答案,那就想辦法幫我消除這份執著。”
”不然,哪天我忍不住了,就可能提前招你進入神國,讓你天天幫我尋找答案。”
這話不是威脅,只是平靜的敘述。
羅森心中就一句話:‘得了,傷人一千,自損一千五了。’
那怎么解決?
想來想去,無非就是轉移注意力大法嘛。
于是羅森就道:“我偶然想到一個新問題,或許能幫助圣者調節愁緒。”
“你最好說一個你自己知道答案的,把我逼瘋對你沒好處。”
羅森干笑:“這個問題,是我偶然想到,有清晰的解題思路,只是當時手頭稿紙不大夠用,我就沒寫下來。”
“對你來說,寫沒寫應該沒區別。既然你有解題思路,那最終肯定能給出答案。”
“所以,你就說吧。”
于是羅森就說出了梅森素數猜想。
這猜想很簡單,但需要巨量的計算,算法也很簡單,最終還能算出是錯的。
這應該能轉移對方好長一段時間的注意力了。
果然,阿爾夫若雅聽完,神色一震:“好吧,這的確大大轉移了我的注意力。”
“那我的獎賞?”
“沒有獎賞。靈魂知識非常珍貴,你給的東西太少了。當然,我會記得你這次貢獻的,積累多了,我就會給出獎賞。”
羅森能怎么說呢?
東西在一個25星超凡大法師手里,他搶又搶不過,對方不給,總不能跪地上求吧?
“圣者,那我告退。”
卻沒想,阿爾芙若雅忽然抬起一條腿,將雪白的足放在羅森眼前二十公分。
“你不是想看嗎,就給你看個夠,就算是這次的部分獎賞了。”
‘嘖?’
羅森有點不高興了,雖然的確非常好看,但他又不缺女人,就感覺對方這略顯無狀的舉動是在消遣他。
當然,如果對面是黃金神本人,他這么干了,羅森也只能忍著,因為黃金神屬于他絕對無法反抗的絕對上位者。
但阿爾芙若雅不同。
阿爾芙若雅是黃金神的女兒,在所有兒女中不算特別強大,且羅森效忠的是黃金神而不是她。
真要將羅森惹急了,他大不了投靠其他圣靈。
那既然有選擇的余地,自然也就有了討價還價的空間。
而且,他也必須提出抗議,以間接地規訓對方對自己的態度,避免自己被其看輕。
于是,他面容一肅,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
“圣者,我尊敬的是神,也因為您是神的女兒,我也尊敬您,但您不該這么羞辱我!”
阿爾夫若雅一楞,臉上顯出一絲意外。
“啊,你覺得這樣是羞辱嗎?”
她立即收回腳,對羅森微微屈膝行禮。
“看來,我猜錯了你的心意,我本以為你會喜歡的。我向你道歉。”
羅森當然喜歡,見對方的道歉出自真心,他也就認真解釋。
“圣者,我自然覺得您很美麗,但這是人之常情,也是對事實的忠實反應。”
阿爾芙若雅就問:“那你為什么拒絕呢?”
“因為我認為,肉體外在的美麗并不值得特意去追求,能夠擁有是幸運,不能擁有也無所謂。其價值遠比不上知識。”
他抬頭凝視阿爾芙若雅,目光清明堅定。
“圣者,您用肉體作為獎賞,既降低了您自己的身價,也大大看輕了我,所以我覺得這是一種羞辱。”
阿爾芙若雅聽明白了,點頭表示贊同。
“你說的沒錯,和片刻的肉體歡愉比起來,永恒的知識才是真正值得追求的事物。”
頓了頓,她說道:“別站門口吹山風了,進殿說話吧。”
她轉身朝宮殿內走去,恰好又一陣山風吹過,將她衣裙再次吹得緊貼身體。
羅森看了一眼,便再次垂下目光,心中暗暗一動。
“這次怎么回事?這圣靈怎么一直在挑戰我的惡習?”
“還是說,這其實不是圣靈,而是邪靈偽裝的夢。”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如果不是圣靈,為什么知道我提出的哥德巴赫猜想呢?又為什么能多次看穿我的想法呢?”
心中有些警醒,于是,他就站在大殿臺階上,不知道該不該跟進去。
阿爾芙若雅停下腳步,轉頭看羅森,一臉迷惑。
“我感覺到了你心中的懷疑和警惕,為什么你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既然話說開了,羅森就直說:“因為今夜的圣者和以往不大一樣。”
阿爾芙若雅就笑,不是淡漠的笑,而是真正的笑意。
“你才見過我幾次呀,又怎么能和以前作對比?”
“當然,作為一個法師,保持警惕也是應當的,只是這回用錯了對象。”
見羅森腳步還是沒動,她也停下來,轉身認真看著他。
“羅森法師,這里并非神界,而是凡間的一角。你的靈魂堅韌,能短暫地抵擋凜冽山風,但終歸是有傷害的。”
“我這次來找你,既是巧合,也的確有要事和你商量,是關于上古邪神扎伊納羅的,也和你的朋友薇薇安有關。”
羅森心中微微一震,同時又一陣山風吹來,令他感到后背涼颼颼的,渾身上下都些涼起來。
看來對方說的沒錯了,靈魂果然不能多吹風。
于是,他再次行禮:“感謝圣者關懷。”
這才抬步走進了白玉大殿。
阿爾芙若雅便再次轉身走向大殿深處。
“靈引夢境和神殿召喚不一樣,沒有法奧主祭的護持,夢境會有些不穩。所以,我們得在二層的安魂暖廳詳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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