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時間,一直到太陽升起,都沒有出現第三波死靈傀儡。
清晨時分,崗哨護墻仍舊冒著青煙,一群戰士們將羅森拱衛在中間,踩踏過崗哨廢墟上的灰燼,大步趕回了白馬鎮。
路上,夏麗娜走到羅森身邊,輕聲問:“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精神很不錯,昨夜消耗的法力已經完全恢復,但在接下來一個月里,我恐怕沒法服用智慧藥劑了。”
中階智慧藥劑也有副作用,服用一次以后,必須間隔至少一個月才能再次服用,否則就會對身體造成永久的損傷。
高階智慧藥劑更久一些,得三個月。
夏麗娜放心了:“身體沒事就好。”
羅森卻搖了搖頭:“不不不,咱們還要面臨很多挑戰,死靈法師、男爵、還有藏在深山的叛軍,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
夏麗娜笑起來,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別想太多了,這并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還有我們呢。”
“再說了,這都是男爵惹出的麻煩,咱們也只能是盡力彌補,實在彌補不了,那也只能讓男爵自己去承擔了。”
羅森本來也就隨口一說,他并不真正關心白馬鎮的情況,更不會做大幅超過自己力量極限的事。
所以也就哈哈一笑:“你這么說的話,我就輕松多了。”
之后一路無話。
半個多小時后,眾人從北門進入白馬鎮,一路徑直朝神殿趕去。
本以為,路上會遇到男爵手下前來阻攔,結果卻一個沒碰見。
而等一行人來到廣場時,就見男爵的手下都在神殿門口,將神殿大門圍得水泄不通。
羅森看了眼,心中一動,淡笑道:“夏麗娜,我打賭男爵就在神殿里,而且十有八九正向森格主祭懺悔自己的罪過。”
夏麗娜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面上顯出一絲譏諷。
“這家伙昨夜看著我們被死靈法師偷襲,眼看我們沒死,就立即來懺悔罪過,真是如泥魚一般狡詐油滑啊。”
戰士安格魯有些不相信:“男爵大人雖然糊涂了些,但應該不會坐看我們被偷襲吧?”
如果知道的話,或許來不及救援,但事后至少派人來看一下吧。
一旁的副隊長菲林冷聲一笑。
“糊涂?不,他可不糊涂,他精明得很!”
“昨夜貓頭鷹崗哨這么大的動靜,他要是一點都不知情,怎么可能在毗鄰落雪山脈的危險地方,安然當上20年的領主?”
安格魯面色微微一白,沉默不語。
很快,一行人繞了一圈,從后門走進了神殿后殿。
夏麗娜對菲林示意了下:“伱去安置安格魯和崗哨戰士,我和羅森去前殿瞧瞧熱鬧。”
兩人沿著走廊一直走,來到了通往前殿側門。
門關著,但門上卻有面圓形的小鏡子,從昏暗走廊里能清晰看到前殿情況,但前殿往門上看,卻只能看到一面鏡子。
兩人就站在門后看。
因為鏡子比較小,兩人就靠一起看,臉頰都快貼一塊了。
可以看到,神殿前殿已經被清空了,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森格主祭,另一個就是莫雷男爵。
男爵身上穿著樸素的麻布衣,赤著腳,正跪在森格主祭前,虔誠懺悔自己的罪過。
男爵長得不高,估計只有一米五五,但很壯實,有一張顯得忠厚老實的國字臉,懺悔時,他眼中含淚,滿臉都是懊悔和痛恨之色。
側門并不厚,男爵聲音也不小,兩人能清晰聽到男爵的聲音。
“主祭我向黃金神發誓,最開始的時候,我真的沒想到事態會演變到這樣不可收場的地步。”
“我恨啊啪啪啪”
他竟連扇了自己好幾個大巴掌,掌掌到肉,幾下就將臉龐甩腫了。
“主祭大人,那個死靈法師就如魔鬼一般纏上了我,我想盡辦法都無法將之擺脫,反而讓大量無辜的鎮民喪去了性命。”
“我有罪!我有大罪啊啊嗚嗚嗚主祭大人,求您救救我。”
他痛哭流涕起來。
森格主祭似被他感染,伸手輕撫男爵頭頂,輕聲撫慰。
夏麗娜轉頭想對羅森說話,結果嘴唇在他臉頰擦了下,微微一怔,心跳有些加速,輕咳一聲,強行當無事發生。
“你怎么看?”
說完后心中就暗暗鄙視自己。
‘夏麗娜啊夏麗娜,不就碰一下臉嘛,又不是沒碰過,你腦子里胡思亂想啥啊?!’
羅森也當無事發生,他淡淡一笑:“我就看到一個無恥之徒。當然,我的看法不重要,得看黃金神冕下是否愿意原諒男爵的罪行了。”
夏麗娜輕嘆口氣,面上顯出一絲落寞。
“莫雷家族統治白馬鎮已經600多年,早在受到神眷的500年前,就已經是白馬鎮的主人。”
“他們是這一區域血脈最古老也最正統的領主家族,其先祖干過很多了不得的大事,許多都堪稱傳奇。”
“如今他將一切都瞞得死死的,并將所有罪過都推給死靈法師達姆西斯,在鎮民心中的聲望還在。”
“另外,莫雷雖然有兒子,但大兒子才11歲,并不適宜馬上接替父親的領主之位。”
“所以,神為了白馬鎮的大局考慮,會給他一些懲戒,但暫時不會剝奪他的領主之位。”
羅森明白了:“所以,他的代價是等大兒子成年后默默退場,然后在白石城堡內養老?”
“差不多就是這樣。”
夏麗娜輕嘆口氣:“與人共謀殺人者卻沒得到應該的懲罰,是不是覺得很不公正?”
羅森聳了下肩:“這世上哪有絕對的公正?而且,這已經是最公正的方法了。”
“噢?為什么這么說呢?”
“死去的人需要公正,活著的人更加需要。如果公然處死男爵,雖然暢快淋漓,但白馬鎮秩序也會崩塌。”
“屆時,因混亂而死的人,只怕會遠遠超過200,且絕大部分人的日子都會變得非常動蕩。而北境也失去了一個防御寒霜之地的堅固據點。”
“與這樣巨大的代價相比,我更認可你剛才說的做法。”
夏麗娜看了眼羅森,金褐色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法師都是這么早熟的嗎?”
羅森笑了笑,然后搖頭。
“我能保持冷靜,是因為我是旁觀者。”
“如果我是被殺鎮民的親人,那我肯定堅定支持復仇,如果神不為我復仇,我就會想盡辦法親自執行復仇。”
“幸好他沒惹到你。”
這時,莫雷已經結束了懺悔,而也正如夏麗娜所說,森格主祭以神的名義寬恕了他的罪行,讓他返回了白石城堡。
等男爵離開后,森格主教朝后殿走了過來。
他早就知道有人偷聽,所以并不驚訝見到羅森和夏麗娜。
來到后殿后,他在一張方桌后坐下來,嘆口氣,緩聲道:“夏麗娜,神已經寬恕了莫雷男爵,但作為懲罰,莫雷男爵必須在長子成年后讓出領主之位,并在白石城堡終生禁足。”
和之前猜測一模一樣。
夏麗娜走過去坐在主祭對面:“那么接下來,男爵將輔助我們一起對付死靈法師和山中的冰血戰士,對吧?”
森格點頭:“沒錯,這是他必須要解決的麻煩,既為他自己贖罪,更為了白馬鎮居民的安全。”
夏麗娜攤了下手:“但愿他能認真贖罪,而不再搞什么小動作。”
森格主祭肅然道:“放心吧,他還沒這個膽子去違抗神的意志!”
羅森聽得暗暗一笑:“違抗自然不敢,但陽奉陰違肯定大大的敢。”
來這兩天,他就已經清晰感覺到黃金神威光在白馬鎮大大的黯淡,遠不如銀月堡。
‘天上的事交給神,地上的事交給凡人自決。’
這話看來也不是隨便說說,而是在逐漸嚴苛的履行啊。
主祭自然不知道羅森想法,他放緩臉色,轉頭看向他。
“神說,你是英勇智慧的戰士,為了嘉獎你的貢獻,神將借我的手,對你的武器釋放一記‘弱效黃金賜福’。”
羅森一怔,有些沒聽明白。
夏麗娜立即提醒:“快把你的法杖交給主祭。”
羅森立即照辦。
主祭接過鮮花法杖,口中念念有詞地說了幾句禱言,隨后伸出雙指輕輕在杖身上撫過,從杖柄直到杖尖寶石。
隨著這個動作,鮮花法杖的劍刃上多了許多若隱若現的金黃色紋路,顯得高貴而玄奧。
釋放完畢后,森格主祭將法杖遞還給羅森。
“孩子,記住,當你為神的事業而奮戰時,神始終與你同在。”
羅森恭敬接過法杖,灌注法力感受了下,腦海中頓時就閃過一道信息流。
‘主武器:鮮花法杖信息已更新。’
立即喚出桌面,進入寶庫查看,就發現了原有的兩個特效都有不小提升,并額外增加了一條特效。
鮮花法杖(黃金賜福)
特效1:超高階聚焦(法力強度提升40)
(注:最高可將法力強度提升至大師初等,超出后將損壞聚焦水晶)
特效2:超高階導能(法力消耗降低42)(注:極限為50。)
特效3:每次使用該法杖釋放法術時,將激活弱效黃金賜福,為施法者額外恢復30所耗費的法力。
羅森很是高興:‘嘖,好牛逼的賜福,不愧是神之智慧!’
不僅強度額外提升5,消耗法力也再次降低。原本100的法力,經過法杖的兩次節能之后,就只需要40左右了。
如果再加節能25的清醒藥劑,甚至是節能30的專注藥劑,那就是只需要標準徒手施法的三成不到。
但隨即,他心中又是一凜。
‘不對,黃金神的力量一直固定在我的法杖上,那我釋放的每一個法術,神不就全知道了嗎?’
短暫效果也就算了,這固定效果就讓人忍不住多想。
那這法杖,他是用還是不用呢?
深深思索后,羅森還是決定使用,因為法杖效果實在是太強了。
而力弱者需要力強者的庇護,本就很難抵擋來自力強者的窺探,只能是盡力保有底牌,以待將來。
所以,他絕不會在這根法杖上使用大幅超越時代的力量。
法力消耗乘積計算,之前有一次我搞錯了。
(本章完)